第18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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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一回,折腾了小一会儿,衣柜里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改变。

潮湿,闷热,陆子骥在她身后,依旧喜怒无常,让她首鼠两端。

她曾以为他是君子。

毕竟她抓过他的腿、靠过他的腰、摸过他的耳垂,还撑开过他的眼皮。

他完全不为所动。

但眼下,外面春和景明,他们被迫挤在这窄小的空间里,他道貌岸然,竟然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这不是调./戏是什么?

而他刚刚似乎碰到了她,就在那时,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她原来是女扮男装了?

原来她过去的担心,一直都是对的。陆子骥确实没有龙阳之癖,又确实只对女子感兴趣。

那一句“帮你揉揉”差点掀翻了她的天灵盖,等到殷琬宁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堪堪收了眼泪,决定反击。

抬脚,向后,拿捏着距离,狠狠踩了陆子骥一下。

“嘶……”陆子骥吃痛,话从舌尖里蹦出来,“卫郊,你这是做什么?”

殷琬宁的回击,则不自觉带了几分娇憨:

“你可不能趁人之危。”

林骥对这莫名的攻击十分不悦,正欲回击,却不想他与殷琬宁在衣柜之内的动静,彻底惊动了外面榻上,正在纠缠的两人。

此时的妙荷,全身已经只剩下了鹅黄色的小衣和与长绔同样纯白的亵裤,那小衣的系带完全松掉了,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缩在了灰鹰的怀里。

而灰鹰也自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那上半身的交领劲装,早就被妙荷打开。妙荷柔荑细长无骨,又涂了艳红的蔻丹,在灰鹰那宽厚紧实的胸膛游移,若有似无。

衣柜以内的异响传来,妙荷的手停住,只娇娇问了灰鹰一句:

“鹰哥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灰鹰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迟早要有个了断,刚刚自己是被美色和谷欠望乱了心智,那几声异动,让他也恢复了不少清明。

灰鹰看着妙荷如秋水一般的眼睛,避开与她的四目相对,垂头,说道:

“妙荷,其实,其实有件事……我,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妙荷双眼无辜,娇嗓也透着难得的纯真:“鹰哥哥,这是怎么了?”

灰鹰却不答她,从那软榻上起身,弯腰,捡起了妙荷掉落在地上的纱衣。又回身,将她小衣的系带认真而仔细地系好,把她捂得严严实实。

然后才整理自己的上衣,拉好,走到了那被他亲手关上的,衣柜的门前。

灰鹰打开衣柜门,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背对着他、抱着林骥的殷琬宁。

一头雾水的妙荷见状,尖叫一声:“鹰哥哥,他们,他们是谁?”

灰鹰自知羞愧,满面通红,嗫嚅了片刻,才对妙荷说:

“这是陆子骥陆公子,我的主人。”

妙荷的面色凝住。

灰鹰只能继续:

“我今日初见你时,已将身世托出。妙荷你知道的,我从小家破人亡,是陆公子不嫌弃我出身卑微,救了我,给了我机会。”

“与你的婚事,虽然是我自己做的主,但到底我不能目中无人,我也需要征求陆公子的同意。”

“中午的时候,我便写了封信,让陆公子过来花艳楼。却不想,他到的时候,你我刚刚在行酒令,我……我也实在不好扫你的兴,一时情急,出此下策,让陆公子先委屈了一下,躲在了衣柜里。”

说完,灰鹰稍稍松了口气。

当然,这只是他明面上,给林骥、给妙荷的一个说法。

在林骥和殷琬宁来之前、行酒令的时候,他只当妙荷有心玩玩情./趣,所以把他们两人塞到衣柜,也只想着另一件事。

早上的时候,就在看了那四个贼人的黄榜之后,殷琬宁对他说了那么几句话。

未来的周王妃对周王有很深的误会,也对周王似乎没有什么好感。

眼下情况紧急,他把这两个人塞到衣柜里,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好好增进一下感情。

这样一来,周王还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感激他灰鹰呢。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妙荷行为大胆,举止暧昧,眼看着一个普普通通的行酒令,最后要演变成不堪入目的苟且……

而此时的妙荷,早已在灰鹰说话的时候,悄悄穿戴了整齐。

她走到了衣柜的面前,对着还抱着殷琬宁的林骥,袅袅娜娜施礼,丝毫不露尴尬:

“陆公子安好,妙荷这厢有礼了。”

“妾早就听鹰哥哥讲起过陆公子,对陆公子一直都心生敬仰,如今一见,果然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但林骥对这样的恭维显然并不领受,只面色铁青,半抱着殷琬宁,一个字都没有回应。

妙荷这才开始将注意力,放在面前器宇轩昂的公子,那怀里的人。

那人背对着她,一身男装,梳的也是一丝不苟的男子发髻,虽然身材娇小弱不禁风,却应该也是个男人。

原来这位陆公子,好男风?

妙荷心下一动,不解问道:“这位是……?”

灰鹰看到这一幕,更是觉得尴尬无比,不由看向了他的主子林骥,林骥的眼神里,写满了“把他吃掉”这四个大字。

灰鹰轻咳一声,只能硬着头皮介绍:“这,这位是我家公子的小厮,叫卫郊。”

听到这里的殷琬宁,才稍稍转过脸,依旧不肯正对着她身后、刚刚被自己窥视的两人,只勉强打了个招呼。

她其实,并不是真的被陆子骥抱在怀里的,只是她现在的这副样子,无论被谁看到了,都会产生极大的误会。

就在此片刻之前,在灰鹰走过来开门的脚步声里,殷琬宁慌了神,又急又恼。

她总不能一直双手捂胸、欲盖弥彰吧。

实在想不到办法了,她只能先转过身去,背对外面。

而转过身去的结果,就是面对陆子骥。

她与他隔了一点,并没有完全贴在他的身上。

而等到灰鹰走近,将那衣柜的门打开,室内明亮又暧昧的光线彻底照进来的时候,殷琬宁才悄悄看清。

原来陆子骥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难看到了极点。

身后的灰鹰自然不知这衣柜里的几番春秋,只瞄到殷琬宁那张半露的灰败小脸,关心问道:

“卫郊,你这是怎么了?”

殷琬宁自然不能说出实情,只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妙荷见林骥面色不睦,温温柔柔打了个圆场:

“困在这衣柜中这么久,真是委屈你们了,无论怎么样,先赶紧出来吧。”

殷琬宁只稍稍往边上挪了挪,轻声对林骥说道:“你先走,把我挡住。”

林骥一滞,叹了口气,还是率先迈了步子,走出了衣柜。

殷琬宁则紧紧贴在他的身后,也跟着出来了。

一旁暗中观察的妙荷,这才看清了这位小厮的容貌。

眉清目秀,鹿眼樱口,皮肤白皙,这小哥长得如此标致,看上去也十分纯情无辜,还被陆公子这样宠溺,可真是好福气。

想到自己早早便身不由己沦落风尘,妙荷依旧笑道:

“早先,妾听鹰哥哥说起陆公子。陆公子收养鹰哥哥、培养鹰哥哥成才,妾就知道,陆公子宅心仁厚,是个古道热肠的大好人。”

“如今,亲眼见到陆公子这样温柔对待自己的小厮,更加坚定了妾的想法,鹰哥哥有陆公子这样的主子,真是他的福气。”

灰鹰却在这时插嘴:

“我家公子可不是对所有人都温柔的,只是对卫郊那样而已。”

殷琬宁本来快放松下来了,突然头顶发麻。

妙荷想到陆子骥好男风,明知故问:“鹰哥哥,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却听陆子骥声音一沉,对妙荷正色道:“妙荷姑娘,我与灰鹰有事要谈,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虽是询问,但话语里满是不容拒绝。

妙荷阅人无数,当然知道陆子骥这气派绝非善类,欣然同意,对陆子骥施施然行了个礼,又冲着灰鹰嫣然一笑,这才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到妙荷关好门,灰鹰这才回过神,关切询问殷琬宁: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一面,灰鹰请林骥再次坐下,而殷琬宁摇了摇头,依旧不肯露面,只是还躲在林骥的身后,背对他。

灰鹰还想调侃,却听林骥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峻凌厉:

“还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什么话都敢说。”

灰鹰表情暧昧,一心觉得自己得逞,小声嘀咕:“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林骥眼刀横飞:“实话什么?”

灰鹰缩了缩脖子,变了副戏谑的表情,笑道:

“您是我的大恩人,我不该先斩后奏,应下这个从天而降的招亲。”

林骥只用拇指摩挲着腰间的佩环,转头,却发现殷琬宁早已经背过身去,根本没有在看他们。

“早上吵着要关心灰鹰的人是你,现在漠不关心的人还是你。卫郊,你如果不想留在这里,不想听的话,自己先回客栈去。”

殷琬宁哪敢自己走,她现在这副样子,必须要陆子骥的帮忙,才好不被人发现。

陆子骥明显有怒气,她也知道自己行为反常,想了想,稍稍转过了身,走到陆子骥背后,小手微微搭在他双肩,半扑在侧,怯生生说道:

“你们说,我听着就好。相信有陆公子的英明果决,灰鹰这件事,一定能有个完满的收场。”

这话听着,越听越像是在挖苦和讽刺。

但林骥大概猜到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弓起的后背、隐约而无意的触碰、她那张红得透彻的小脸。

她有了变化,而那一处,也是他前世的迷恋所在。

她满脸无辜,没有帮到他什么忙,又是那样惹他心烦。

一股无名火起,林骥冷冷质问:

“哪有小厮一直躲在主人身后的道理?”

殷琬宁委委屈屈:“对不起……可我,可我真的没有办法。”

陆子骥不依不饶:“你在殷府大小姐面前,也这样?”

他为什么总爱提“殷琬宁”,一次,两次,无数次?

这是在针对她卫郊,还是针对她殷琬宁?

殷琬宁胸口闷得很,不自觉提高了语调:

“对,就这样。她对我可好了,绝对不会忽冷忽热的。”

却听陆子骥似乎冷嗤一声:

“嘴硬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殷琬宁气鼓鼓:

“现在是在说灰鹰的事,我人在哪里,跟灰鹰的事没有关系吧。”

陆子骥:“有。”

殷琬宁:“有什么关系?”

陆子骥:“你总提殷府大小姐。”

啊?

还能这样?

这个人脸皮厚和倒打一耙的能力,着实让殷琬宁叹为观止。

她怒极反笑,咬着牙,终于忍无可忍:

“陆子骥,你可不要倒打一耙,明明一直在跟我提殷府大小姐的人是你。”

“我已经忍了两天了,现在我也不想管了,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总爱提她?”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是不是因为你喜欢她,才嫉妒我和她关系亲密,老是这样为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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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与夫君的狼性人格疯狂私会】

秦王妃李燕清,有两个秘密。

第一是,在嫁给秦王杨宴时之前,她为了治病,曾在月圆之夜与一青年私会;

第二是,洞房时她忽然发现,那个青年,竟就是病弱体虚的秦王杨宴时

——只是,落向她的眼神寒彻刺骨,从新婚夜起,他便与她划清了界限,

根本不记得她。

直到下一个月圆之夜,李燕清才恍然,

原来,他的身体里住了另一个人,名叫杨况。

杨况和杨宴时完全不同,

生龙活虎,好似永不知疲倦,

每每在月光下看她,眸中也总有烈焰跳耀。

因为迷恋与他短暂的相会,

李燕清表面保持对杨宴时的恭敬客气,

背地里,期盼每月寥寥的月圆之夜。

事成后,被杨况轻轻捏住下巴,抬起,听他半是戏谑半是认真:

“清清这副样子,可千万不能被他瞧了去。”

——

与李燕清成婚之后,杨宴时的日子愈发奇怪。

矜贵端方的他向来洁癖严重,

明明早就警告过她,不许踏足他的床榻半分,

可每到月圆之夜的翌日清晨,她总是从他的怀中醒来。

一双美目含春,一口朱唇微张,

却总在看清他冷肃的面容后,霎时褪去了浑身的媚色。

他以为,是他入眠后无法恪守己身,终是暴露了他假装病弱一事。

好在她温婉娴静、端淑识礼,与她白首偕老,也不是不可考虑。

直到,她被诊出有孕,他明明就站在她身侧,却听见她抚着小腹,又欣喜又惋惜地低喃:

“再多等几日,便可以告诉况哥哥,我和他也有亲生骨肉了。”

#两个疯批争抢老婆,却从来不能见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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