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这就像是,差一点被捉奸
她真的很怕再从孙汉邈嘴里蹦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还好,他顿了一下,笑说:“也没有什么,说好的你我永不分离。”
“???我不知道,没这回事,别来找我!”
“襄襄,我现在才来到你面前,在你看来可能不足挂齿,但我想要说,这几乎是我最快的速度了。”
“啊?你又要说什么啊?”她垂头看了眼手机,从来没有这么焦急地盼望周倬到来过,心中默念,哥,救命,救我脱离苦海,我快疯了。
他不晓得她所想,又向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她脸上:“我有竞业协议。”
“奥。”她焦急地垂头盯着手机时间,随意应了声,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了他清透的眼睛。
离得很近,能听见他胸膛滚出的微微气音,不那么平稳,随着心跳扑向她,令她心头跟着狂跳。
她试探性地问出声:“竞业协议?那你才三个月就能在这边任职了?”
“嗯,我转行了。”
“?你疯啦?”
“可能吧,我怕再拖下去,你真就把我忘光了。”
“那……你当我是金鱼,早就把你忘光了,行不行?”
“不行,你忘了我也得让你重新记得。”
“等会儿。”她推开对方伸过来的手,“记不得,真记不得,好聚好散不行吗?”
“那再给我一次追你的机会?”
“没有这种事。”
“弥补的机会总有吧?”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襄襄,我看见最近新闻里在报,最近长江以南地区会出现日环食。”
“嗯?”
“你一定会去拍的是不是?需要一个拎包客吗?”
“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你感兴趣就够了,我可以开车,提重物,架仪器,能够充分履行好一个拎包客的使命担当,只需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不需要啊,我一个人搞得定。”
“以前不也经常这样吗?我跟着你去,你开心,我也感到开心。”
她在这一瞬间,脑海里居然闪过周倬的影子,忙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有人会陪我去。”
孙汉邈的笑容凝固在唇角,目光腾起水汽:“襄襄,你是不是真的……另有所爱了?”
“我……是又怎么样?”她扬起头反问。
孙汉邈弯了眉眼:“骗子,你又哄我。”
她哼了一声,迈步绕过他,直向前走,孙汉邈跟在身后:“襄襄,你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我至少是能看出来的。”
“那你怎么不去应聘FBI?竞业协议就可以拿去冲厕所了。”
他轻笑着:“那FBI聘请我也只能对你一个人察言观色,不知道谁更吃亏。”
手机铃声终于响起,她如蒙大赦般接起,周倬的清淡声线从话筒里传来,没什么情绪:“襄襄,你在哪儿?我到定位的地点了,你不在。”
“……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餐后漫步走得太远,早已离开了发送给他的定位地点,难怪等了他半天都没到,原来两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目的地。
她连忙描述了周围的特征,怕他初来乍到搞不清楚,说要挂了电话,重新定位给他。他却说不用,让她稍等两分钟,很快就到。
她听着周倬说话,回头上下看了看身后的孙汉邈,心脏收紧,额头沁出薄汗,她竟产生了一种私会的心虚感。
应了他两声,迅速挂了电话,对孙汉邈说:“我马上就走了,有什么下次再说吧。”
“谁来接你?”
看他一副不说清楚誓不罢休地样子,她舔了舔唇,说:“我哥。”
他笑起来,有些冷冽的意味:“秦七襄,我可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哥哥。你除了一个堂姐之外,哪里还有手足兄弟?”
“……就是我哥!”
“哦。”他眯了眯眼,“那让我见见这个未来的大舅子。”
“你有病吧?”她急叫道。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孙汉邈也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她反应太急切了,似乎真的怕他们遇上。
他将她拉到面前,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襄襄,你是我带过来的,我有义务把你送回去,没必要让别人来接。”
不远的马路边,红灯转绿,一辆黑色轿车左转,驶向他们。
她感觉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连推了他几下,眼角连着太阳穴都在发麻,气喘得乱七八糟。
他收了手,将她拉紧,贴得更近一些,几乎在耳边问她:“那辆?”
短短的两个字似乎在她脑海里炸响了一场雷暴,轰鸣雷声携着冰雹乱砸,让她急切地想要逃离。
她用力推着他的手,纹丝不动,抬腿踢了一脚:“孙汉邈,别太过分了。我还没认你这个什么鬼身份,少来我家人面前刷存在感。”
“真是家人?”他手上的力道略有松动。
黑色轿车驶过,她遥遥盯着车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周倬的。
转头对他继续道:“我脾气不好,你再这样就给我滚蛋。”
“那之后……”他试探着问,“我能不能替你做拎包客? ”
“下次再说,我烦着呢,松手。”
他默默松了手,掐住她的下巴,弯腰靠近,迫使她偏向侧边盯着来往车辆的脸转回,正面着自己:“那给我一个明天请你吃饭的机会?”
她眼中冒火,怒瞪回去:“你就这样求人办事?”
“你急着走,可我有些事还没讲完,要么……”他顿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目光晦涩复杂,“我还是见见大舅子吧,同他聊聊我的一腔热血真心,你是怎么糟蹋的。”
“够了,去去去,你快走吧。”她在眼角余光中隐约看见空旷的左转车道上,远远驶来一辆黑色轿车,速度很快,像是顶着限速在开。
心再一次被细线悬起,抽紧到无法呼吸。
孙汉邈抬高她的脸,呼吸更近了几分,突破了社交安全距离,她额前的刘海随着高抬的头颅落下,遮住了眉眼。
从她眼中看去,孙汉邈清俊的脸瞬间淹没在刘海的光影间,他的神情隐约不明,声线却清澈,像汩汩的清泉,含着某种孩童般的纯粹:“去哪儿?”
“明天见,楼下接我。”
他眯了眯眼,没再多说,真的放开她,后退了三步,看见一辆黑车正停在左转待行道等红灯,她视线焦灼在车上。
他扯了扯唇角:“那明天见。”
“拜~”
绿灯亮起,她转头奔向路口,黑车缓缓转向,停下。
孙汉邈看着她拉开车门,闪电般钻了进去。他不由闭眼深吸了口气,冷声嘲了句:“这不是,也可以不用别人替你开车门吗。”
她一上车,刚解开安全带的周倬转头莫名地看了一眼,收回搭在开门键上的手,问她:“今天怎么学会自己上车了。”
“什么意思啊?”
“女王不是都要门童开门,恭请上车的吗?”
“我有那么娇气?”
他笑了下,招手示意她靠近。
她好奇地靠过去,周倬倾向她,两个人的呼吸声在车厢里放大,她心脏还在狂跳,随着他靠近,不禁抽紧着,直撞得胸口闷痛。
她下意识后撤半分,直欲转头瞥向窗外。有温凉的手指抚上额角,她停下了动作,只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手指轻轻抚过,替她擦干了额头细密的汗珠,在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顺到耳后时,他透过映满霓虹灯的车窗,看见停在街边的一辆蓝车启动,京牌。
他长睫垂下,心头抽跳了一下,这里难见这么远的外地车牌,这辆车一路开过来,至少要24个小时吧。
她坐正身子,感觉被他轻触过的皮肤都像是滚了一团烈火。她掩着嘴,张口呼吸,视线飘向车窗外,看着孙汉邈的蓝车彻底驶离视野,心才慢慢放平。
这时才后知后觉浮起无力感,腿脚都软了,低头攥了攥手心,满是汗湿。
她调整心跳,又莫名笑了下,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强烈的反应,就像是……
就像是,悬在高空走吊索。
就像是,差一点被捉奸。
汽车缓缓启动,她打开天窗让风吹进来,缓和胸口压抑的浊气,向后倚去,发现有个密实舒适的物体承托住了她疲惫的颈椎。
新加的头枕吗?她试图扭头去看,那头枕始终在视野之外,很快便放弃,左右调整了下姿势,彻底陷入一整套舒适的软垫中,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惫懒地询问:“哥,怎么今天来接我。”
他面向前方,持稳方向盘:“帮你去搬水果。”
“……”她瞬间掐紧手心,却没感觉到疼:“不用了,我都搬上去了。”
“你自己搬的?”他语气平静,她却能听出几分复杂。
她因此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昂~请人帮忙了。”
“晚上吃的什么?”
“随便吃了点,哎呀,你怎么问题这么多。”
他应了声,没再说话,车厢里只萦绕着音乐的声音。
她心中烦得很,想不透自己刚刚究竟有什么好心虚的,周倬又不是自己的谁,连接吻都不愿意的家伙,她干嘛要害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私联前男友啊。
况且这是巧合,难道能怪她吗?
还不是怪周倬自己这几天太忙,见不到人影。
不对啊,她敛眉更觉心烦,自己居然真的有在埋怨他不出现吗,可为什么会觉得他该来见自己啊。
他房子都已经定好了,之后要做什么,忙什么,又关她什么事。
她侧头望了眼对方,那双星眸掩在无框眼镜下,街景在镜片中流淌,高耸鼻梁像山体,截断了镜片里朦胧的美,沿着鼻梁的流畅线条向下,润泽的唇像是静置山下的湖面。
路灯的光透过天窗,细细碎碎地洒落在这片近乎虚幻的空间,就在他的脸被点亮的瞬间,她涌起了某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