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放火烧马车
第11章
随着一声吆喝,众人都跟着进去了。
许氏搬货后只来得及将纸箱放在货架上,还未拿出来挨个摆好,客人就已经自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偌大的店铺瞬间被众人挤得水泄不通。
许氏一时间又喜又惊,暗想自己这一步可走对了。
“许老板,那我就告辞了。”将离见店内人多,便打了个招呼回了马车。
“诶,多谢小老板了!”许氏送走将离,连忙回店里去招呼客人,“别急别急,大伙别挤啊,梅丽你也来帮忙结账,来,就用这种笔,你不用读书科举当大官,那蘸墨水的毛笔你用着也费劲,用这个正好!”
“老板娘,这是什么笔?怪得很,没有墨怎么写字?”
“来来来,看我给大伙演示一下,呐,就这样,平日里记个账,或是让家里小孩认个字,不费纸不费墨,方便得很!”
“好好好,给我儿子买支这种笔,说不定他还愿意学字儿了!买一支!”
“我也买一支!”
“……”
将离驾着马车走远,还能听到铺子里火热的交谈声。
想着许老板说的话,她也明白为何她愿意订购那些碳素笔了,虽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读书写那许多字,但是日常里还是要用上些纸笔的,而且不必费心去磨墨,比用毛笔方便许多,必定有许多人乐意买一支放家里用。
让行云将接下来要送的几趟货物都整好,将离挨家挨户送上了门。
每一家店门口的情形几乎都与梅花胭脂铺那里一样,早已经等了许多得到风声提前来排队的人。
老板见了她都喜笑颜开地迎上来。
卸货、点货、付货款,将离已经将这些流程拿捏得相当熟悉。
只是到了最后一家这里出了意外。
最后一家的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绿豆眼,蓄着短须,一身丝绸袍子,坐在自家柜台后面,看到将离马车来了,依旧半闭着眼睛坐着不动。
将离下马车走近店铺,客气说道:“王老板,你要的货给你送来了。”
王大富听到她开腔了,才慢慢悠悠地站起来,语气不满道:“我说,小货郎,你为何现在才给我送来?我应当是最后一家了吧?你先给其他的铺子送去了,客人都跑到他们店去买东西,那谁来我家买?做生意可不能这样!不过看你是个小年轻,没什么经验,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你的货给我打个五折吧,算我吃点亏。”
将离见他上来就发难,眉头一挑,“王老板,你这铺子位置是几家店铺里最远最偏的一家,难道要我先路过之前那一家家店绕个远路先给你送?这太麻烦且不合理,再者,我想住在这附近的人,大都没听过我这些新奇货物,就算是听过,也少有人愿意跑这个远路去别人家店里去买,这个问题大可不必担心。”
王大富见她不吃自己这一套,面上很不好看,肥胖的大手拍了一下案板,呵斥道:“你这是与人做生意的态度?我告诉你,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和前辈说话,你得注意你的言辞,注意你的态度!我之前与你说的,只是在教导你如何做生意,你可别不识好歹。”
将离淡淡说道:“王老板你看人真准,我确实相当不识好歹,既然我们彼此谈不拢又看不顺眼,那我就告辞了。”
她不再废话,转身离开。
王大富傻眼了,他本想用气焰压一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和自己服个软,谁让他走的?
“你,你站住!做生意可不能言而无信,昨日都谈妥的事,怎么能说不卖就不卖?你这样,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将离头也没回,也懒得掰扯是谁变卦在先,“不好意思了,王老板,我是个年轻人,我气盛,脊梁骨经得起戳。”
王大富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走到门口时,见那小子已经驾车去了街对面。
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摆起了摊!
把他气得,差点气出个好歹,直想上去一脚把他摊子给掀翻了。
憋屈至极!
将离只是想着就剩这些存货了,既然不卖给王大富,那总得卖出去,街对面是个好地方,宽敞,处于街口,想必客流量应该不差。
由于此地偏僻,离昨日她所在的太平街相隔较远,所以大多人还没听过这西域小货郎的名声,于是昨日的热闹又在这地上演了一遍。
对面的王大富看着她摊子上人挤人的盛况,再看自己门可罗雀的凄凉,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小货郎,突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敢和他作对,他王大富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等着瞧,看看谁更狠。
他招手叫来店里的小伙计,与他耳语几句。
小伙计面上有难色,“老板,这,这小的可不敢去做啊,要是,要是被发现了,报官可怎么办?”
王大富大掌拍在他脑袋上,“蠢货,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就算被发现了你也死不认账,看他能拿你怎么办!快去,做成了赏你一个晶板。”
小伙计暗自撇撇嘴,呸,周扒皮,就一个晶板,打发叫花子呢!
但是谁让自己只是一个小伙计,他换了身行头,揣好火折子,偷偷从后门摸出去。
将离在有人鬼鬼祟祟地接近自己马车的时候就发现了,来人特地挑了一个“死角”,以为没人看得到他。
但是马车附近已经是她的精神力覆盖范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她的眼睛。
将离不动声色地看着,只见那人偷偷摸摸掏出一个小罐,将里面的液体往她马车上泼去,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向马车靠近。
将离一皱眉头,放出精神力裹挟住火折子上的火焰,同时将五感延伸,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她看到王大富躲在店铺后偷偷摸摸地看着她这里,面上带着一丝得意,阴狠说道:“呵呵,把你的货都给烧毁了,看你还怎么得意。”
将离一哂,果然是这个家伙。
她用精神力裹挟着火苗,隐蔽地运送到王大富的店里,转了一圈后,火苗落到了店内的柜台上。
做好这些,将离装作不经意间发现了那人,喊道:“你在做什么?想烧我的车?你是什么人?”
小伙计正奇怪怎么火折子突然灭了,此时见自己被发现了,连忙将火折子往怀里一塞,摆手说道:“不不不,误会,我哪能做那种事!我、我我就是想看看你的马车。”
这一闹,聚在一旁的众人也注意到了小伙计,有住在这附近的人说道:“这不是王大富店里打杂的小伙计么,这个时辰不在上工,溜到这里做什么?”
小伙计暗暗叫苦,早知道便不来了!
他正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将离说:“这人必定不怀好意,我看到他掏出火折子想把我马车点了,想必是因为刚才我拒绝卖货给王老板,他怀恨在心想报复于我。”
众人听了,议论纷纷。
“那个王大富一向小心眼,睚眦必报,还真是他能想出来的坏招!”
“黑心商家!幸亏小货郎你没卖给他,他心可黑了,要是他店里卖这些玩意,那得卖到天价去!”
“报官,必须报官,竟然还想毁人生意,当真恶毒!”
小伙计面色涨红,想直接跑路,而就在这时他衣襟上突然有火苗从中窜出,直接将他胸口烧出一个大洞,他被烫得嗷嗷直叫唤,像过了电一样一边跳脚一边手忙脚乱地脱衣服,怀里的火折子与装油的罐子都被甩了出来。
等衣服被扒下来了,他胸口已经被烫红一片。
众人惊讶过后,都哈哈指着他笑话,虽不知为何那火折子突然自己燃了,但是地上证物确凿,确实是他心怀不轨,如今这一番狼狈也是报应!
还没笑话几句,突然有人惊呼道:“看,王大富家的铺子着火了!”
众人齐齐回头看去,果然见到一股浓烟从他铺子里冒出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物件被烧毁的焦味。
“啊啊啊,救命啊,救火啊,来人啊救火啊!”王大富杀猪一般的嚎叫响起,他本人也连滚带爬地滚出了铺子。
肥胖的身体趴在地上,他死死拉住过路人的裤脚,“快快端水来,快救火!快救火!”
路人连忙避开,生怕被他推进火海去。
此时天干物燥,火势一起就收不住,屋顶都已经被烧塌了,谁敢进去,除非不要命了。
邻里几家店铺老板都被吓得不轻,连忙自发地备好水去扑火,生怕火势蔓延到自己家里去。
可是怪异的是,这火势虽大,却是一点都没走偏,像是只对准王大富一家铺子烧似的,连门框都被烧了个干净了,其他几户的铺子硬是连个火星子都没沾上。
一见这副奇景,着急忙慌救火的人也停手了,擦擦额头上的汗,都站在街上目瞪口呆地看。
耳边是王大富哭丧一般的叫骂哭嚎声,但是任凭他怎么哭怎么嚎,那铺子都被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烧空了,烧无可烧,火才逐渐熄灭。
将离小摊附近的围观众人看着这副奇景,一时间面面相觑,就连那个光着膀子的小伙计也瞪大眼睛,大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这,这是怎么回事?
“恶有恶报呀!”一个老妇人对着那堆灰烬啐了一声。
“前脚想着放火烧别人,后脚自己家就烧起来了,真是活该!”
将离看着众人没有半点同情,口诛笔伐的,轻轻挑眉,看来街坊邻居也对这个王大富积怨已久啊。
瞥了一眼那瘫倒在地的王大富,将离也没有多看几眼的兴致,将马车上剩余的存货全部卖完后,驾车离开了太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