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杰?你怎么了杰?”
五条悟目瞪口呆,手里的冰淇淋滑落在地都无心挽救,小圆镜片从鼻梁上往下滑,露出那双漂亮的苍天之瞳,此时盛满惊讶。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毫不犹豫地把刚买来的可乐递给夏油杰漱口用,拍背、递纸巾……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熟练到让缓过劲儿的夏油杰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忘了第一时间质问“黄金牌”的事。
悟这家伙刚入学时完全就是一副被人伺候惯了的大少爷模样,生活常识极度匮乏,根本不可能会有照顾人的经验,这些事他怎么可能做的这么熟练?
“是谁的?”五条悟突然出声,表情严肃。
谁的?什么是谁的?
夏油杰不解。
“你平时接触的人就这几个,首先排除我,那就是硝子?夜蛾?”
夏油杰:“这跟夜蛾老师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震惊地瞪大了猫眼:“所以是硝子的?”
夏油杰满头雾水:“什么是硝子的?”
“就是你的肚子里的孩子呀。等等!总不会是哪位辅助监督吧?!”五条悟微微扬眉,充满好奇:“不是吧,杰,你的眼光这么糟吗?”
夏油杰:“哈?!”
硬了!拳头硬了!你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
“男人怎么会怀孕?我说你这家伙不会连只有女性才会怀孕这种常识都没有吧?”
五条悟大声反驳:“是杰孤陋寡闻,根本就没有那种常识!”
清晨,京都,禅院家
冬季的庭院看不见一点绿色,让这个本就死气沉沉的地方变得更加压抑。
脚步匆匆的侍女左右看看,确定无人才敲响一扇雕工精巧的木门。明明神色惶恐,却不敢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僭越。
门内传来零零碎碎的声响,直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禅院直哉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困顿,侍女进来时,正好披上最后一件羽织外套。
他瞥了一眼下方的侍女,认出她是被自己安排在禅院扇身边的那个,因为没睡醒语气稍显不耐:“这种时候过来,你最好有足够重要的消息要说。”
侍女抖了一下,连忙跪在地上,垂着头道:“刚才扇大人身体不适,传唤了医生。医生做了检查,说……说……”
“说什么?”禅院直哉不耐烦地敲击着桌子。
侍女咬牙硬着头皮道:“说扇大人有孕!”
禅院直哉瞬间清醒,刷地从软榻上站起来,同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他的喘息都急促了几分:“你说什么?!”
咚地一声,侍女将额头贴在地上,身体开始发抖:“我真的没说谎,当时我就在扇大人身边,扇大人听了医生的话当场震怒,后来又一连请来了好几位医生,都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禅院直哉咬牙切齿,一脚将木桌踹了个稀巴烂。
“这不可能!”
侍女不敢出声,几乎趴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禅院扇那个老东西?她怎么会看上那种货色……”他喃喃自语,余光瞥见还在发抖的侍女,心底陡然生出厌烦。
弱小的从不是一个性别,而是某些个体,果然这些家伙不论男女,都一样令人厌烦。
他扬声怒骂:“滚!你给我滚!”
侍女赶紧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房间。
自从一年前由禅院直哉出面安排,真希真依姐妹就被搬到了他隔壁,本以为那家伙只是间歇性发疯而已,没想到竟是真的转了性。
从吃穿用度,到启蒙教学,姐妹俩方方面面的生活质量都有大幅度提高,也因此开始流传各种风言风语。
“我说,你们两个如今的生活该不会是用身体换来的吧?真是让人想不到,原来少主竟然有这种癖好吗?”
大块头的蠢货堵在姐妹俩面前哈哈大笑,完全没有在两个三岁小孩面前说垃圾话的自觉。
真希死死捏着拳头,真依被气得眼泪汪汪。
侧面有一只拳头朝着表现猖狂的大块头袭来,速度极快。
糟糕!躲不开了!
他只能重心下沉双臂交叉调动咒力去硬接,然而不论是咒力含量还是纯度都与禅院直哉无法比拟。碰撞的一瞬间,胳膊的骨头便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后知后觉第感受到疼痛,一声惨叫脱口而出,又被踹着膝盖窝跪在地上。
一只脚重重踩在他的背上,如同踩住趴在地上的王八,禅院直哉毫不留情地嘲笑:“垃圾!你是不是忘了诋毁少主该受到什么惩罚?看你大放厥词的样子还以为你会有多强,也不过如此嘛。”
姐妹俩正犹豫要不要对他道谢,就见这人转过头来继续输出。
“还有你们两个,身为双生子未来注定不会觉醒什么有用的术式也就算了,如果被欺负了连还手都不敢,或者只会哭的话那还真是让人恶心。”
“啧!怎么看都是连那个女人的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你们。”
真希&真依:“……”
禅院直哉挥手,自然有仆从走过来将那人像死狗一样拖走,他看也不看姐妹俩,自顾自地走了。
如今距离那次事件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有那人的例子在前,也没人敢来招惹她们,在这样还算稳定的成长环境下,两个之前瘦瘦小小的女孩明显健康了不少。
此刻还没到姐妹俩的起床时间,房门却突然被人拉开。
进来的人将屋外的冷风带进来,姐妹两个几乎是同时被惊醒,睁开眼睛就看见跪在门外的侍女,和气势汹汹朝她们走来的禅院直哉。
对方此时的表情堪称恐怖,明明在努力控制脸上每一块肌肉,却反而让它扭曲起来,他捏起的拳头青筋暴起,一步步走到姐妹俩面前。
真希立刻伸开手臂挡在妹妹面前,被禅院直哉挥开。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还不知道吧?你们马上就要做姐姐了。禅院扇怀孕了,开心吗?”
寂静……
“你在发什么疯?父亲是男性,怎么会怀孕?”
虽然才四岁多,但生在禅院家这种地方的姐妹俩绝不是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的天真孩童。
禅院直哉表情更加狰狞,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是从喉咙里硬挤出的声音:“那个女人的术式,就是能够让男人怀孕。”
又是一片静默……
“什么叫……让男人怀孕?”禅院真希声音飘忽,年幼的大脑已经宕机,完全处理不了这样的信息量。
禅院直哉冷笑:“字面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父亲怀的孩子,是五条小姐的?”禅院真依极会抓重点。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因为极端的愤怒眼底泛起血丝,他盯着姐妹俩,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道:“他怎么配?”
“可是你跑来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看他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模样,真依也不害怕了,她翻了个白眼:“与其来找我们,不如打电话直接问五条小姐。”
五条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
打电话的人是那么的锲而不舍,半梦半醒之间她就听着铃声响过一轮又一轮、挂掉、再响起,如此反复了大概十分钟,她的意识才彻底清醒。
这不能怪她睡眠质量太好,而是——
从床尾伸出去的灰蓝色触手将手机一层层包裹起来,原本足以立刻将人唤醒的声音只能透出一点点,五条樱睁开眼睛,对上一双趴得很近的灰蓝异瞳。
睁开眼睛就是一张人脸还是挺恐怖的,尤其是这个“人”根本不用呼吸,也没有温度,突然受到冲击之下完全被本能支配。
她反射性地一巴掌拍过去,擒拿、翻身、把人按在床上。
真人像真正的人类一般不舒服地呜咽一声,微乎其微地挣扎了一下,就装作不敌的样子不动了,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五条樱,卷着手机的灰蓝色触手也脱力似的把手机抛在床上就消失掉了。
没了触手的遮盖,刺耳的铃声吵得人脑袋嗡嗡作响。
五条樱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十分意外。
禅院直哉?他打来电话做什么?
刚刚按下接听键,里面就传出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禅院扇怀孕了!是不是你干的?”
禅院扇?那天的高层之一?
五条樱眨了眨眼。
她张口就来:“怎么会呢?我最爱的当然还是你啊宝贝。”
禅院直哉难得聪明,迅速抓住重点:“什么叫最爱?所以真的是你干的?他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
五条樱惊了:“什么?这我怎么可能下得去口?我的能力是赋予人怀孕的体质,不是说那就是我的孩子啊!”
“啊?”禅院直哉呆住,如同被戳破的皮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样啊……”
“我明白了。”五条樱恍然大悟:“你是吃醋了对吧?”
禅院直哉小声:“谁吃醋啊……”
“宝贝可真可爱。”她深情款款,轻笑一声,再开口时是标准的霸总式女低音:“这是冬瓜,那是南瓜,而你是我的小傻瓜。”
“小傻瓜,我最爱的当然是你了,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都是我的错。”
仰面躺在床上被她按住脖子的真人眨眨眼,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突然用不小的音量,委委屈屈道:“那我呢?樱——主人?”
电话这头和那头都沉默了。
“你那头是不是有个人?”
五条樱看了一眼物种确定为咒灵的真人,非常自信:“没有。”
禅院直哉的声音渐渐染上怒火:“我都听到了!”
五条樱:“可是真的没有人。”
真人点了点嘴唇,明明是对电话那头充满恶意,心中却萌生出一种古怪的愉悦,连眼睛里都染上兴奋。
他用一种无辜而好奇,却必然能被电话那头听见的声音问:“那边的人是谁?是主人喜欢的人吗?”
“你给我闭嘴。”五条樱选择扯过床单塞住他的嘴。
明明很容易就能挣脱目前的困境,真人却毫无反抗,他就维持这个糟糕的模样直勾勾地看着她。
禅院直哉气到爆.炸:“五条樱!这个时间那家伙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还叫你主人?他不会是在你床上吧?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五条樱瞥了一眼确实在她床上的真人,沉默片刻,下定决心——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她转而用一种严肃而沉重的语气道:“有。”
“其实,你们两个对我而言都是替身,我心中早有一位白月光、朱砂痣。”
“他拥有洁白的身躯、可爱的沟壑、整齐的牙齿、自由的身体、悠久的寿命、伟大的理想……”
系统:【我要吐了。】
一时之间,电话那头安静到只能听见禅院直哉规律的呼吸。
好半晌——
他虽然不知道其他那些描述都是怎么回事,但“悠久的寿命”他只能想到一位,其他那些特质,尤其是“可爱的沟壑”搁在那人身上也说得通,毕竟活了那么久,有皱纹很正常吧?
于是他声音艰涩地问:“你喜欢天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桑桑南 20瓶;一枚咸鱼 11瓶;喂喂是谁还在深夜看文 10瓶;绿樱 8瓶;打分:-3分、Ssch 5瓶;别逼我求你更 2瓶;0.0小兔叽、周慕雨、北方有佳君、只因、SEHUN、5t5的心我就收下了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