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正义联盟中的成员来讲，蝙蝠侠是绝对特殊的那一个。

蝙蝠侠是他们中唯一一个真·普通人类。

而这位唯一的人类，一早就翻出了所有成员的真实身份，以其独特而强大的绝对脑力在他们面前立了威信，后来也为了信任曝光了自己的身份。

——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也是给正义联盟出钱的那位大佬。

这也是亚瑟看到那张脸后脱口而出“布鲁斯”的原因。这张俊美的面庞可以说是独一无二，过目不忘，属于布鲁斯·韦恩。

亚瑟到现在还是浑身酒气，刚才愣是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蝙蝠侠面罩下的那张脸；而现在他认出来了，简直像是落单的小可怜找到组织，突然就觉得有底气了。

正义联盟中每个人分工不同，但总的来说，负责联盟智囊的就是蝙蝠，亚瑟说他找到组织了也没什么错。

然而坐在驾驶座上穿着制服的布鲁斯·韦恩只是面无表情地抬头瞥了他一眼，钢蓝色的坚毅眼眸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内敛极了，就好像亚瑟认错人了一样。

当然，海王的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是蝙蝠本人。

天然系的他当即有了决断，哈哈笑了一声就当自己真的认错了人，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将近两米的壮汉坐在后座还要曲着腿，有点委屈的样子。他盯着后视镜上倒映出的布鲁斯·韦恩那双眼睛，手插进裤子口袋，指尖触碰着那枚粗制的飞镖，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

事情可能有些复杂。

莫名其妙的被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被安排了一个陌生的身份，而这个世界都显得有些奇异，让他下意识地就顺着“安排好的一切”进行发展。刚刚他趁机确认了一下，他的身体素质还是比普通人要强，但是血脉带来的优势却被抑制了。

正义联盟经历过很多事情，比这棘手的也不是没有过，他倒没有担心。这一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暂时还不能确定，但现在至少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了——他不是唯一的那个。

在这个能力似乎会被压制的世界里，蝙蝠反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这么看，这枚一看就很廉价非常不像是蝙蝠风格的飞镖，反而是他在主动做出试探。

明白了。

想到这，亚瑟抬头去看今晚和他一起的女孩儿。

车子还在行驶，金发姑娘坐就在他旁边，身上还罩着那件辣眼睛的西装。黛尔菲娜显得很沉默，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手掌在瞧。她似乎感知到了亚瑟的视线，抬头，冲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亚瑟在这一秒捕捉到了一点微妙的违和感。

他不动声色，也回了一个微笑，和黛尔菲娜一起进了警局。等他们配合做完调查笔录之后，亚瑟便绅士地提出送黛尔菲娜回家。

纽约的治安也就那样，就算是在警察局门口，夜里的出租车也找不到几辆。

亚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有没有车，而黛尔菲娜是因为自己缺钱的“人设”所以没去买车，一时之间两个人只能互相看看，默契地一同迈起步子。

好在金发姑娘的家离着NYPD（纽约警局）不远。

直到目送黛尔菲娜上了楼，亚瑟才拿着自己的豹纹西装回到警察局蹲守，等到了结束加班的布鲁斯·韦恩。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半。

布鲁斯瞥了蹲在阴影处的亚瑟一眼，去了停车场走向自己的车。在车里坐了大约半分钟，副驾驶的门就被打开，亚瑟直接坐了进来。

“……你竟然有车。”

搞不清状况导致穷得只能买啤酒的海王很心塞。

蝙蝠侠没出声，直接转动钥匙，发动汽车。

他的这辆黑色的车实在是普通，都有些旧了，更是没办法和布鲁斯开惯了的蝙蝠车，哪怕是普通豪车做对比。不过对于蝙蝠侠来说，无所谓。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好一阵，蝙蝠侠才开口：“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亚瑟直接抽了张名片塞到布鲁斯眼前：“亚瑟·普莱尔，开了家猫舍，其他还不清楚。”

布鲁斯瞥了一眼名片，不出声了。

亚瑟：“……你？”

蝙蝠侠抽空转头看他一眼，再把视线转回前面，直接开启新的话题：“这条路通向纽约港。”

亚瑟看着只有零星路灯的道路：“你想要离开这里？”

“不，”蝙蝠侠回答他，“这里无法离开。”

说着，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飚到了最高的速度，而后一口气冲进了深沉的黑暗中。

在冲入黑暗的瞬间，亚瑟视线一晃，车子转眼行驶到了另外一条陌生的公路上，这里的路灯还亮着，与方才的黑暗截然不同，突兀得不科学。

亚瑟：“……这……”

蝙蝠侠保持着坚决不解释的作风，专注地开着车，任由亚瑟自己懵逼。

虽然布鲁斯·韦恩的主场是哥谭，但掌控欲爆炸的他对纽约也并不陌生。车又开了十几分钟，布鲁斯踩下刹车。

“下车。”

亚瑟：“什么？”

“到了。”

亚瑟：“……哦。”

他推开车门看了一阵，这才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招牌：“猫王猫之家”

亚瑟：“……”

还真的有家店啊！所以布鲁斯这是一脚油门把他“送回家”了？他竟然都认识这？

然而蝙蝠侠还是什么都不解释。他停好车出来，手里提了个公文包，示意亚瑟去开门。

奥维拉尔街14号，一幢三层小楼。外墙是砖红色的，只在大门旁边挂着一个小小的木质招牌，上头是手写的“THE CATS' KING”作为店名，在下面是一串小写的单词，“猫咪之家”。

亚瑟一下子就醒了酒。他深呼吸，在布鲁斯“蝙蝠侠的凝视”中，通过指纹锁打开了大门。

门一开，刚刚只是隐隐约约的声音一下子鲜明起来，无数纷杂的“喵喵喵”直接在耳边炸开。此起彼伏的喵喵喵让亚瑟下意识一个寒颤，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生物的海王差点被直接冲过来的猫咪给搞得跳起来。

屋里的猫咪们还没都关在笼子里，一只橘黄色的大脸肥加菲竟然动作迅速第一个冲到了亚瑟身边，它喵喵叫了几声，巡视领地一样在亚瑟腿边转了两圈，最后撒娇一样，蹭在了亚瑟腿边。

海王：“！！！”

他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把散养在外头的十二只猫给送到房间里去，一头汗地坐在了沙发上。早就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布鲁斯倒是一直没闲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台笔记本电脑，正凝视着屏幕在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亚瑟叹气，嘿了一声：“布鲁斯，现在是什么情况？”

蝙蝠侠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我现在的身份是纽约警员，名字是布鲁斯·凯恩。”

“你也被安排了身份……”亚瑟沉思，“是魔法？或者又是什么未知的存在？外星的敌人？不，我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但也不像是朋友。我是今天下午才拥有的意识，你应该比我早吧。超人呢？戴安娜闪电侠他们，见到过吗？”

“我联系不上其他人，”蝙蝠侠点头，算是承认自己来的早，“目前，只有我和你。”

看着布鲁斯的脸色，亚瑟的表情也不好看了。他严肃起来，眉头紧皱，等来了布鲁斯的下一句话：

“但是这里存在正义联盟。”

“什么？”

“以及，复仇者联盟。”

亚瑟：“？？？”

等等？正义联盟也就算了……复仇者联盟？

他显得非常吃惊：“你说的复仇者联盟……是我以为的那个吗？”

蝙蝠侠看着惊讶的海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蝙蝠式微笑：“如果你说的是那套出名的漫画，是的。”

他将笔记本电脑调转了方向，屏幕冲向亚瑟。

电脑屏幕上是昨天的纽约新闻网页，钢铁侠的照片占据了一半版面，托尼·斯塔克的大名就印在照片下面。

亚瑟：“……所以，我们被弄到漫画里了？”

蝙蝠：“不。”

他沉吟道：“我有别的想法。”

***

黛尔菲娜的小公寓在七楼，半新不旧，也没住满。她到家之后站到了窗边，正好可以目送亚瑟离开。等他的背影在她视线中消失，黛尔菲娜当即敛去了脸上礼节性的微笑，低头从腰间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

指纹解锁后，黛尔菲娜直接去看她的《超级英雄与恋爱经营模拟人生》，那个像素城市图标的APP上有了一个小红点，似乎是新的提醒。

她赶紧点开，抿着嘴，看着更新出的内容：

剧情进度：0.05%

参与攻略玩家（已激活）：

史蒂夫·普莱尔（？）[好感度清零]

亚瑟·普莱尔（？）[好感度微微亮起]

布鲁斯·凯恩（？）[好感度空白]

……

黛尔菲娜握着手机，仰面直接倒在了床上，跳过凯恩，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对“普莱尔兄弟”看。

玩家。

玩家这个词……似乎说明了什么。

黛尔菲娜勉强也算是人工智能的一种。不过她的存在并不是以智能为主，所以她的表现是趋向于成为“普通人类”。而她没有真实的人生，一切都来源于设定与书本，她对自己的身份倒是非常清楚。

她原本才应该是“玩家”的。

她作为可操纵角色，会被玩家掌控，然后用来攻略各位可攻略对象。可现在来看……似乎角色颠倒了？她反倒成为了“被攻略对象”？

想到这，黛尔菲娜突然觉得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战栗感。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几个小时前，那场恍惚的梦境。

NPC当然是不会做梦的。

那个给予她这个APP的存在说的，是真的。

“你希望，成为真正的人类吗？”

那道声音是这样对她说的，也朦胧地传达了她成为人类的方式。

如果……如果她可以走完这个游戏，并且没有被成功攻略……那她是不是，真的会脱离这个游戏，成为真正的人类？

想到这，黛尔菲娜一向平稳的情绪竟然有些激动，手机一下子没拿稳，啪地掉下来，正中她的鼻子。

与此同时，“亚瑟·普莱尔”这个名字后那亮起一点点的好感度……

清零。

作者有话要说：黛尔菲娜：别想攻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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