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个案发现场
在日本,校园霸凌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他曾经也是被霸凌的对象之一。
因为父亲,从小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在那样一座闭塞的小县城里,被周围的人所排斥、厌恶好像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他和那些胆怯懦弱、不敢反抗的家伙不一样,他总有能力让那些人讨不了好。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来敢招惹他了,可这也意味着他没有朋友,当然,萩原是个例外。
这种情况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好转,帅气的样貌让他在异性那里被受欢迎的同时,也迎来了更多同性的排斥,直到他去了东京的明开高中,这种情况才得已好转。
明开高中最开始是一座子弟学校,大部分学生都是从小学国中直升过来的,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明开的校风相当不错。
可以说,在明开,他才算拥有了一段正常的校园生活。
他的座位正靠窗,窗外的夏蝉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吵的人心烦气躁,讲台上的老师重复讲解着简单枯燥的内容,他百无聊赖的转着笔,转头看向窗外。
“3分05秒。”
“2分50秒。”
“5分钟。”
操场上的体育老师熟练地按下手里的计时器。
只是简单的800米,女生却像进行了一场马拉松赛跑,面颊苍白,大口喘着粗气,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
又是她。
5分钟……这个时间,他走路都比这快吧。
“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连下课铃都没有听见。”萩原走过来,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没什么。”他耸了耸肩,甩开好友的手,莫名的不希望对方知道。
“解散。”
萩原研二好奇的看向窗外,只看见众人散开的背影。
他悄悄握紧了手,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紧张。
后来很多次,他都会想,这大概就是一种直觉吧——一种雄性动物对天敌独有的直觉。
在课业繁忙而紧张的高中时代,体育课大概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课程了,不用面对各科老师喃喃的教导、各种令人头痛的难题,算是难得的放松时刻了。
在这群人当中佐藤由纪子是个例外,比起要消耗大量体力的体育活动,她还是更喜欢坐在教室里。
佐藤由纪子是早产儿,这很正常,双胞胎没有几个不早产的,唯一不正常的是,做为先出生的那一个,身体素质方面她更像是那个妹妹。
这一方面也延续到了两人的运动神经上。
从小,妹妹佐藤美和子就更为活泼好动,运动神经也更为发达,而她,比起体力劳动,还是更擅长脑力劳动。
跑步永远是倒数第一,跳远永远是跳最短的那个,跳高也跳的最差,就连踢毽子这样简单的游戏,她也只能接住一个。
唯一一次小组六人赛100米跑了第四,也是因为有两个低年级的学妹给她垫底,而那年,她是六年级。
在经历过无数次的验证后,佐藤由纪子不得悲伤的不承认,她在运动方面的天赋,为0。
好在智商上不是。
再一次800米测试后,体育老师勉强在本子上给她打下了60分的及格证明,总不能因为800米跑不过关这样的缘故让一个三好学生错失心仪的大学吧。
“解散,自由活动!”
“哇哦!”同学们发出一片欢呼,由纪子也松了一口气。
男生们勾肩搭背的跑向足球场,日向理绘也约好了朋友一起打羽毛球,对此敬谢不敏的她只好一个人坐在树荫下看大家玩耍。
只是简单的800米测,她的肺部就像要爆炸一样,果然比起体育运动,还是数学题更适合她。
嘶——
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
眼前落下的阴影遮挡住树影间落下的斑驳阳光,佐藤由纪子抬头看见松田阵平手里握着的冰水。
“松田学长?”
“喏——”
她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冰水。
“你不要上课吗?”缺氧的大脑似乎还没有恢复正常,她傻愣愣的问道。
“我逃课不行啊!”被揭穿的松田阵平恼羞成怒,瞬间炸毛。
“啊——”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佐藤由纪子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逃课不好。”乖学生的标准发言。
“啧——”这不是松田阵平的第一次逃课,却格外的烦躁。他抓了把头发,本来还算柔顺的卷毛瞬间变得凌乱不堪,“算了,我现在回去上课。”说完,不等由纪子说话,转身大步离开。
佐藤由纪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受着手下冰凉的触感,不知怎的,脑中灵光一闪,他不会是特意翘课来给自己送水的吧。
被这个想法惊到了,佐藤由纪子猛地睁开眼,直愣愣的坐了起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松田阵平抬眼看着她,手里握着的黑色钢笔在他指尖滑溜的转了一圈。
“松田学长?”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梦境里脱离过来,佐藤由纪子喊到。
“嗯?真做噩梦了?”松田阵平看她呆呆的样子,站起来,俯身向她靠近,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额头。
还算宽扩的桌面瞬间变得狭窄,墙面上的倒影,被灯光拉的老长,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气息。
“我没事。”回过神来的由纪子反射性后退,松田阵平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空气变得僵持。
嘭——
随着她的动作,宽大的黑色西装外套终于支撑不住,顺着女生的背脊滑落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坠响。
由纪子低头,几乎是瞬间就肯定了外套的来源,她又想起了梦中那瓶冰水,或者说不是梦。
她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面色冷淡,态度生疏有礼:“谢谢松田警官,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其它,松田阵平停在半空中的手若无其事的调转方向,抽住被她拢在怀里西装,随意拍了拍,然后搭在肩上:“没关系,只是沾了一点灰,拍一拍就好。”
“现在,我送你回去吧。”
佐藤由纪子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黑了。
她一觉睡的有这么久吗?怪不得腿有点麻呢!
对了,美和子!
“不用了,松田警官——”由纪子是个不喜欢麻烦人的性子,开口就想要拒绝。
“佐藤刚打电话过来,说案子比较麻烦,没办法那么快赶回来,拜托我把你送回去。”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松田阵平直接把她还未完全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啊?”听见这话,佐藤由纪子脸上半是迷茫半是疑惑。
“她应该也发了信息给你。”当然不是,他只不过是在手机亮起的时候恰好看见了那条信息而已。
由纪子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果然看到了松田阵平说的那条短信。
姐姐,这个案子比较麻烦,恐怕要弄到很晚,你就先回去吧。——美和子
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抱歉的表情,充分表达了发信者内心的愧疚。
“这回信了吧?”自动往里面夹杂了某些信息的青年面上不见丝毫心虚,一派正气凛然。
佐藤由纪子没有发现松田阵平话中的言语陷阱,略有些尴尬,“那就麻烦松田警官了!”
“不麻烦。”松田阵平挑眉,他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傻小子了,机会要自己创造。
即便天色已经很晚了,搜查一课的办公室仍是灯火通明,几名男刑警苦大仇深的盯着手里的文件,桌上还放着提神用的咖啡,在知道松田阵平的翘班行为后,纷纷投来充满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
“松田这小子未免殷勤太过了吧!”
“再不殷勤点岂不是要输给高木那小子。”
“也是……”
白鸟任三郎没有参与众人的酸言酸语,看着佐藤由纪子和松田阵平二人一同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之前,好像误会什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