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主亮个相
为什么要说“也”呢?
因为司情就是重生的。
上辈子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假千金,满心欢喜准备和汤康年的订婚宴,结果半路冒出个真千金,凭借一手玄术成为各路大佬的座上宾,她那对势利眼的父母当即高高兴兴把真千金领回来,婚约给了她,假千金随便找个暴发户联姻。
上辈子她嫁给暴发户被冷暴力郁郁而终,这辈子她提前多年重生,抢占了真千金的机缘成为玄门弟子,随后又将真千金回归时间提前,无能的真千金和她这个玄门天才一比就是废物,还会给家里带来灾祸,成功让司家父母恶了她,唯一可惜的就是汤家的婚约没抢过来。
曾经,她要仰望司茗。
这辈子也该风水轮流转了。
可要是司茗也是重生的……
司情眼底神色莫辨,她不介意手上多条人命。
化妆间只剩下她后,拿出手机拨出号码,决定先试探一番,“沈练,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
走出摄影棚,司茗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被拦住。
先是一大捧玫瑰映入眼帘,紧随其后的是男人眼底的惊艳,“老婆,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来人正是刚回国不久,司茗名义上的丈夫——汤康年。
司茗冷淡地睨着他,大有一副我看你继续演的样子。
男人完全不受影响,自顾自发挥,“忆晨我已经送回他妈妈那儿去了,我跟司情都是逢场作戏,别生气了,今晚跟我回老宅吃饭吧,爸妈都很想你。”
“他们也很喜欢你参加的《通灵综艺》,老婆你有这能力怎么不早说呀。”
记忆里从来冷淡生疏的男人如今变得像个好好丈夫,完全不提离婚的事情,还将“司茗”心中的刺一一拔除。
看吧,这个男人并非不清楚妻子的处境,只是生性凉薄,全当看笑话罢了。
司茗站在台阶上,没接他的花,“汤康年,你现在弄这一出不觉得晚了?”
汤康年目光深情,“老婆,我知道错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停。”司茗打断他的深情演讲,“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国外的项目没谈成吧,你无非是想对外做出夫妻恩爱的假象来应对合作方的考察,这条路在我这儿行不通,婚我是一定要离的。”
“你这好丈夫形象等二婚的时候再演吧。”
她挥开面前的玫瑰就要离开,“汤总的审美可真艳俗,什么年头了还送玫瑰。”
男人追上来,开口就是谴责:“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是我在闹吗?”司茗回眸,寒气冷冽,“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不如先把离婚协议拟好。”
“我是不会离婚的!”汤康年正要细说自己的难处,就被眼前的女人一脚回身踹倒。
“你……”腹部传来剧痛,他不可置信地抬头。
司茗收腿,缓缓舒口气,眉眼畅快。“我想这样做很久了。”
也许是无故踹人的报应,司茗刚到酒店门口就被几个人围住。
为首的男人剃着平头,眉目桀骜天生自带匪气,嘴里叼着根牙签,他斜斜看过来的样子太像影视剧里刻板印象的反派。
“你就是司茗?”他上下打量司茗,把嘴里那句“长得也不怎么样”的话吞回去。
他双手插兜,示意兄弟把行李箱扔过来,“酒店你不能住了。”
司茗眸光幽深了几分,将此人一生都看了个透彻,“沈练,沈家的人?”
“怎么,听说过小爷,”沈练拿掉嘴里的牙签,“那你应该知道我沈家的地位,懂点事儿就赶紧走,别逼爷亲自动手。”
“是司情让你来的。”司茗口气没有疑问,这是陈述句。
“对。”沈练干脆了当地说:“司情说你离家出走,想托我把你送回去,她脾气好爷可不是,爷就是看不惯你这个养女欺负人。”
当年司家是以养女的身份认回司茗,除了汤家很少有人知道真相,对于嫉恶如仇的沈练来说,司情是被抢走亲情受欺负的可怜虫,司茗就是反过来的恶人。
“你家好歹也是做医药生意的,就没想给你看看脑子?”司茗看他的目光一言难尽。
“敢骂我大哥,你找死!”沈练还没说话,他身后的小弟就出来维护大哥的尊严,脑袋大的拳头杵过来。
司茗眼疾手快扯过沈练做盾牌,拳头砸在他身上,险些没让人呕口血。
“大哥!”
小弟们惊慌失措,赶紧把人扶起来。
“别……管我,把那个女人给我抓住……”沈练捂着肚子气息不稳道。
小弟们赶忙按照吩咐去做,一抬头,哪还有司茗的影子。
推着行李箱,司茗随便找了个公交站牌坐下。
司情找沈练出手,无非是想逼得她穷途末路,要知道沈家除了在医药领域颇有建树外,全国80%的酒店和中介都是他家开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司家给她的信用卡肯定停了。
翻开短信,果不其然有银行冻结信用卡的未读消息,除此之外还有汤家给的附属卡也不能用了,想来是刚刚无能狂怒的汤康年的意思。
翻了翻其他银行卡和微信余额,没回司家前的“司茗”经常打工,也小小攒了一万多,不过万把块钱用来租房只够三个月。
来到人间半个月,司茗就要露宿街头,若是让天上的同僚知道了不定怎么笑话。
意识到钱的重要性,司茗暗下决心以后要跟财神搞好关系。
……
司情一直在等沈练的消息,当知道司茗被赶出酒店后她立马电话打过去,
“你见到她了吗?”
沈练躺在自家医院,正被呲牙咧嘴揉肚上的淤青,“见到了。”
他有些不明白,“这种事交待给兄弟们做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我去?”
当然是为了看司茗的反应,毕竟上辈子……
司情眼底转冷,嘴上却柔声问:“她看到你没说什么吗?”
沈练总不能说对方叫他看脑子,“她敢说什么,我亲自出马她吓得二话不敢说拖着行李箱就跑了,我小弟们都没追上。”
深谙春秋笔法的他在女神面前勉力维持自己的形象,却不知电话那头的司情听了无语地翻白眼。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司情挂了电话,眼底划过一抹思量。
回忆起司茗从前的风光,司情心中升起一股憋闷,全然没注意裹着纱布的伤口缠绕着丝丝黑气,正在一点点蚕食血肉。
沈练的伤无大碍,用沈家御药堂特制的药油推拿后养两天也就差不多了,随后直接被理疗科的老主任赶出诊室。
“出去出去,别在我这里碍事。”
御药堂是沈家的核心业务,老主任是沈家的旁支,从小看着沈练长大,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别在这儿狗叫,最近医院来了位长期失眠的贵客,老院长用上了那位的药才让他睡下,你别冲撞了。”
“贵客?”沈练不服,“谁有我这个沈家的亲孙子贵,居然还用上了我老姑奶奶的药,好大的脸!”
他老姑奶奶是他们家最惊才绝艳的大夫,可惜人没得早,她生前制的药用一点便少一点,比几十年的安宫牛黄丸都稀罕。
“听说是国外回来的,用了祖上的人情,老院长也是碍于情面不得不给。”老主任也心疼。
“得让我爷爷宰他一笔。”沈练嘀咕着出门,掏出车钥匙准备叫上几个兄弟去把场子找回来,眼风一扫注意到有一行人从旁边过,他让了让道,淡淡的药香飘过来。
别看沈练不务正业,但他是天生的狗鼻子,一下就闻出来这是老姑奶奶才能制出来的药香。
为首这人就是老主任说的贵客?
对方气势凌然,却穿着民国样式的中山装,手腕挂着一串紫檀手串,沈练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多看,只在错身时飞快地瞥了一眼,却被对方眼里风雪俱灭的冷寂骇了一跳。
这一副死了老婆的寡夫感是怎么回事?
……
“啊啾——”
香樟寺内,正在摆摊的司茗突然打了个喷嚏。
“大师,您看有什么方法能挽回他,我放不下他。”
铺着红布桌子的对面,年轻靓丽的女孩为情所困,寻求非科学的帮助。
司茗看了下她的命格,属于不上不下那种,上几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的普通人,她现在的男友攀上白富美想冷暴力逼她分手,她又舍不得这么多年感情想挽回。
司茗组织了下语言,“你俩并非没有挽回的办法,但是……”
“但是什么?”女孩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但是他克你财运。”
女孩:“分!”
女孩付了钱,神清气爽地走了。
围观群众惊呆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椅子上又坐了个人。
“大师,您给看看我什么时候能报孙子。”烫着钢丝卷的中年大妈以不符合她身材的速度迅速占领位置,递过去两张大钞。
司茗面不改色收下,沉吟道:“你儿子儿媳生育功能没问题。”
“对对对,大师您算的真准,我儿子他们都去医院检查过,大夫说缘分到了自然就有,可他们结婚都十年了,十年了都扔不上缘分……”大妈一股脑地事情都说出来。
看客们忙提醒她,“你别光自己说,让大师自己算出来呀。”
大妈反应过来,懊恼地拍拍自己这张大嘴巴。
司茗问她:“你儿子是不是最近腰背酸软,没有气力,做什么都累,还怕冷?”
大妈这次不说了,只微微点头。
“儿媳是不是说总感觉家里有点怪,有时候能看到黑影。”
大妈眼睛放光芒,“大师,你是真大师啊!”
司茗就地拿朱砂黄纸写了两张符箓,她的三千分神其中便有修习玄术的,分神归位后记忆也不会消失,所以画个符还是没问题。
成本五块钱收益两百块,司茗觉得还挺暴利。
她将符箓叠好交给大妈,“把这个给你儿子儿媳戴好,家里还需要驱驱邪。”
“吁——”人群里传来唏嘘声,彼此间交头接耳。
“小姑娘不懂医术还是别乱给人治。”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美妇,保养得宜的脸上含着微怒,“她儿子需要去看肾功能,儿媳要去看眼科,不是喝你几杯符水就能解决的。”
被说儿子肾不好的大妈可不应了,“你懂什么,人家大师说的都对!”
中年美妇:“老姐姐,我家里是开医院的,我不懂谁懂,人要相信科学。”
大妈怼她:“相信科学你来寺庙干嘛?”
中年美妇:……
“我说不过你,让我公公跟你聊,他可是当了一辈子大夫。”
她说着一转身去摇人。
大妈讨好地冲司茗笑笑,态度殷勤,“大师,您看什么时候能上家里看看,咱约个时间……”
“你要没事就在此处稍等会儿,我还有一个小时就收摊。”司茗看了眼时间。
“行……”大妈不耽搁下一位,给大师买了瓶水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司茗正想着,刚才质疑她的中年美妇又回来了。
“爸,就是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哄人喝符水治病。”中年美妇扒拉开人群走进来,指着司茗说道:“对人命没有敬畏心,为了钱缺德丧良心,香灰符水吃不死人能折腾死人。”
“简直是胡闹!”
一声怒喝紧随其后,仿若大白天响了个炸雷。
司茗闻声看去,就见中年美妇后面跟着一位根骨约七十岁的唐装老者怒视着她,虽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却精神矍铄,说话也是很有气力,两鬓微微斑白但面容并不沧桑,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小十岁。
“这老头谁呀?”
“你不知道?新闻里经常露脸,一代国医沈修文,都是给大领导看病的,御药堂就是他家的。”
“国医来踢馆,这下有热闹看了。”
人群中不乏有看好戏的,聚在一块儿解说。
老者走到摊位前,“封建迷信害死人,老头我跟你仔细唠唠。”
司茗微微扬起下巴,不疾不徐道:“请坐。”
老者大刀阔斧坐到司茗对面,眯眼打量她,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小姑娘,你把帽子摘了我看看。”
司茗戴帽子主要是不想太惹人注意,她微微拉高帽檐,露出一双眼眸,“老人家火气有点旺啊,想要唠什么?”
谁知道老者突然盯着她的双眼失神,表情呆愣只剩嘴巴还在抖动,本来横眉怒目的脸上下一秒泪流满面。
他拐杖一扔,扑通跪在地上,哽咽出声:“姑奶奶!”
空气一滞,以小摊为中心扩散的包围圈骤然安静。
司茗:……
老人家,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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