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急了
“先别走,”他喊住灵桃,“来来来,你坐下,和我说说你家的情况,家里几口人,都是干嘛的。”
灵桃不敢不听,她站到张洲面前,低头说:“我家老爷叫司良,是个猎户,夫人早些年去世了,留下一个——”
“叫你坐下说。”张洲打断灵桃的话,伸手要去拉她。
灵桃机灵,她侧身躲过,张洲却不依不饶,又起身去拉扯,这下灵桃没抵住,跌坐在张洲腿上,她瞬间面红耳赤,急着要站起来,那张洲却紧紧箍着她,一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游走,不让她离开。
灵桃眼睛立马红了,她咬紧下唇,大喊官爷放手,张洲却越来越放肆,青天白日的,扯着灵桃的领口就往下扒,对着少女圆润的肩头凑上去嗅闻:“你个野丫头,还挺香。”
门外看着的村民们议论起来,却不敢进去制止。
灵桃听到外面的窃窃私语,羞愤欲死,她虽然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是个半只羊就能换走的粗使丫头,但不等于她没有尊严不要脸面。
她用力挣扎,身上钳制的力道却越来越大,让她怎么也挣不脱,突然,她感到腰间一凉,那人竟是把她的衣服下摆也掀了上去,漏出里面浅绿色的肚兜,还有一截儿嫩生生的小腹。
面前是那人粗鄙猥琐的面孔,耳边是差爷们的嬉笑和村民的议论,她终于崩溃,大声哭喊起来:“救命啊!”
“救什么命?爷是在给你快活呢,在这穷乡僻壤,你能碰到我这样的官爷是你的福气,你这丫头可不要不知好歹!把爷伺候好了说不准还让你当个姨娘享清福呢。”
可灵桃充耳不闻,号啕大哭个不止,张洲顿时火气上来了。
他本就心里不舒坦,想找个地方撒气,要是她顺了自己的意,说不准给她几两银钱,至于当姨娘?这乡下丫头还没有资格,哄哄她罢了,谁知这贱人如此不知好歹!
他眼中冒火,粗糙的大掌挥了上去。
灵桃如一块破碎的布被那力道掼到地上,她顾不得身上脸上的疼痛,哆嗦着手,慌忙掩盖裸露在外的皮肤。
灵桃的惨状让围观的村民起了怜悯之心,一村民不忿,想上前制止,可被那些差爷一拥而上教训了一通,再无人敢出头。
张洲提了提裤腰带,款步上前,他阴毒的眼神在灵桃身上游走,又揪住灵桃的衣领,凑近了说:“你这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看现在通红的小脸,何必呢?你们这些人要骨气干什么?生来如草芥的玩意儿,不就是给人消遣的?”
话落,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看到灵桃怒视他的眼神,心里的气还是不顺,又是左右两个耳光。
司良背着半箩筐柴,从松泉山上急匆匆下来,他看到自己家门口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隐约听到里头哭喊抽打的声音,登时心急如焚。
他从人群中挤进院落,此时张洲正抱着灵桃上下其手,灵桃半截身子露在外头,哭的死去活来,声音都劈了。
灵桃虽是司良买来的丫头,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早就把灵桃当半个女儿对待,眼下的情形让他怒从心上起。他冲进去,抄起桌上的碗,猛地拍在张洲头上!
陶碗直接碎成数片,将司良的手和张洲的头各划出几道口子,且那其中的滚水还正烫着,张洲几乎跳了起来。
司良趁机一把拉过灵桃,用身体挡住她,让她回屋里去。
张洲被拍蒙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叫嚷着:“谁!敢打本官!”
他捂着被烫红的脸,踹了身边的差役一脚:“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绑起来!”
“你凭什么绑人,当官的就能不讲王法了吗?”司良面色不忿,他喘着粗气,推开来抓他的差役。
“你算什么东西!和我讲王法!在这里,我就是王法!”张洲啐了一口唾沫,他看着司良,眼睛一转:“哦~你就是司良吧。”
林修在信中让他最好能找点司月一家的错处,寻个机会把人抓起来,这下倒好,对方直接送上门来了。
“敢打朝廷命官,把他给我绑了。”他一声令下,周围的差役再次上前。
司良虽然身形高大,又有一把子蛮力,但耐不住对方人多,不一会,他就被摁倒,差役用一根麻绳反绑住他的双手,让他跪在地上。
张洲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按住头上的血口,龇牙咧嘴地走到司良身边,恶狠狠地把他踹倒,一脚踩上他的胸口,问:“你儿子司月呢?”
司良痛苦得弓起,半天才喘上气来。
他想起昨晚,司月和他说,若是有什么人到家里来寻她,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要解释,就说她出门了,要晚点回。
司良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自从蛇毒醒来后就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话比以前少了许多,要么就说些神神叨叨没头没脑的话,出趟门能被官爷请到宫里,现在又让人寻到家里来。
他虽满心疑惑,但还是按照司月教的把话说了。
“哼,跟我耍滑头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张洲回去坐下,想着司月还要一会儿回来,干等着也怪没意思,他邪念又起,对差役说:“去,把里头那个贱人拉出来。”
司良睚眦欲裂,他挣扎着立起身体,跑到里屋门口,挡着不让人进去。
但他双手被反绑,根本保持不了平衡,差役们推了他一把,他就直直摔在地上,额头正磕到门槛的凸起,划出好大一个口子,瞬间血流如注,昏死过去。
看着一头脸鲜血的司良,还有被拉出来惊慌痛哭的灵桃,张洲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对身边的差役说:“把外面那群刁民都给打发了,别在这乱看。”
说着,他揽过灵桃,嗓音油腻道:“这小模样,哭的爷心都酥了,爷来疼你。”
不一会儿,房内传来灵桃撕心裂肺的声音,但又很快安静下来。
松泉村的村民远远听到这声惨叫,无不怒目竖眉。
“呸!也忒不是东西了!”一个村民说。
“这些当官的,畜生不如!”
“人家有权有势,哪里把咱们当人看。”一个老头无奈摇头,当年他女儿也是被当官的强抢了去,回来就一脖子吊死了。
“灵桃姑娘平时待咱们不错,谁家有事她都帮忙,司良也是,隔三差五会给咱们送点猎来的野味开开荤,这俩人眼下却遭了这么大罪,作孽啊……”一个村妇道。
其余人纷纷附和,眼中的怒火愈演愈烈。
这时刘婶儿气喘吁吁的跑来,她平时和灵桃关系最好,一直想着过两年让灵桃嫁给她儿子,现在听到里面的情况,当场叫了起来:“这帮天杀的,拿着锄头和他们拼了!”
其他人一呼百应,立刻回家拿铁锨锄头,还有人拿着菜刀棍子,气势汹汹的又聚在司良家院儿门口。
这下轮到差役们慌了,带头的那个朝里屋喊:“张大人,您先等等,外头情况不对,您出来看看。”
灵桃微弱的抽泣声传来,村民们管不了那么多,正要冲进去,却听到一声高喝:都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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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京城兵部衙门。
霁司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来,门口的侍卫上前阻拦,不等对方问,她先自报家门,而后焦急道:“江池云呢,我找你们江大人。”
“找我何事?”
一道阴影将她笼罩,霁司月转身,看到江池云正在她身后。
“你不是要我跟你去押运军饷吗,眼下我遇着麻烦,你可帮我?”
霁司月想的明白,她若是孤身回去,张洲见到她的样貌,立刻就会认出她就是昨日叫他当街出丑的人,定不会叫她好过。
她若不回去,那依张洲的嚣张的个性,找不到她,遭殃的就是司良和灵桃了。
她虽然和司良灵桃的感情不深,但已经将对方当做自己的家人,眼下之计,只有求江池云帮忙了。
“你昨天也没答应要跟我走,我为什么要帮你。”江池云垂眸看她,嘴上云淡风轻。
霁司月瞧着面前这个威圧感强烈的男人,又急又气,她发现这个人真的非常小气,斤斤计较,唯利是图。
若她还是公主,他还是禁军统领,她定要没事就磋磨磋磨他,让他给她当马骑。
霁司月这么想着,心里舒坦了些,开口道:“找我麻烦的人是张洲,这下大人感兴趣了吗,他昨天并不知道我是谁,怎么今天就找到我家去了,大人觉得会是谁指使他来找我?”
江池云这才正视她:“是林修。”
“没错,大人还觉得事不关己吗?”霁司月看着林修的双眼:“诚如大人昨天所说,咱们现在是拴在一起的蚂蚱,大人既然要拉我下水,那在我有难时自然也得拉上一把。”
江池云看着面前这个穿回粗布衣衫、一双眼睛滴流转、不知道藏着多少鬼点子的小子,并不做声。
霁司月急了,踏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