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意乱
谢星阑盯着叶珉珉看了片刻,忽然转身拂袖而去,临走前,他丢下一句,“阿满是个很单纯的人,她根本不懂什么叫政治,也不知道什么是权谋,孤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孤一定要娶她!”
“是吗?”叶珉珉冲着他的背影淡然一笑,“既然殿下如此笃定,不妨回去多问问自己的心,若是娶了阿满,你就会断送自己的性命,断送大周的江山,对这些,您真得都无谓吗?”
谢星阑站住脚冷哼一声,“不过是妖言惑众之说,孤才不会像父皇那般上当。”
叶珉珉看着他,“这话,殿下该跟陛下说才对。”
谢星阑回头瞪着她,“你威胁孤?”
叶珉珉摇摇头,慢条斯理地道:“臣没有威胁殿下,臣只是阐述事实,臣只是为了殿下好。”
“你……”
“殿下若没有旁的事,臣就先告辞了。”
叶珉珉抬脚欲走,忽又停下,“哦,对了,殿下最近是不是时常觉得不舒服?”
谢星阑瞳孔骤缩,冷道:“你怎么知道的?”
“臣观天象,帝星旁边的那颗太微垣有些黯淡,担心是殿下有疾。”叶珉珉微微挑眉,“殿下心中有数,那就好。”
“叶监正……”谢星阑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你把话说清楚。”
叶珉珉坦然一笑,“殿下,你就当自己和阿满八字相冲,互相刑克,不宜成婚吧。天象如此,臣不愿看着殿下一步一步踏错,错到没法回头。”
谢星阑目光阴冷地瞧着叶珉珉,“你少拿天象来唬弄孤,孤只问你究竟是何居心,一心要拆散孤和阿满?”
“拆散你们的不是为臣,是天意,也是殿下自个。”叶珉珉耸耸肩,“殿下若不信,随便找人测算一番便知道臣没有欺瞒,或者,等上三日您的隐疾发作了再下定论。”
叶珉珉说完,扬长而去。
谢星阑站在原地,怔怔地出神,眸色复杂。
半响,他缓缓地坐了下来,伸手抚摸着腰上系着的玉佩,低喃道:“阿满,孤不信你我真得会是天生冤孽。”
谢星阑在御花园里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回到东宫之后,他立刻就招来了暗卫,沉声道:“查清楚叶监正这些时日的行踪,尤其是她去了何处,有何异常,孤要全部的消息。”
“是,属下领命。”暗卫领命退下。
“太子殿下。”小德子端着一碗参汤过来,恭谨地放下,垂眸轻声道:“您该休息了。”
谢星阑捏了捏鼻梁,疲惫地挥手,“孤睡会儿,晚膳摆好喊孤起来。”
“喏!”小德子应道。
谢星阑躺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之前那些事情,心头沉甸甸地疼,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掀起帷幔跳窗离去。
他一路狂奔到杨太师府,轻车熟路进屋便问丫鬟:“娞娞(读音něi,美好的样子)呢?”
丫鬟显然已经熟悉他这番作派,行礼道:“回殿下,姑娘在寝房歇息。”
谢星阑推门进了寝房,只见杨昭歪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她侧身睡着,发髻凌乱,一只脚搁在贵妃塌的矮几上,露出纤细莹润的足踝,她穿着白色的纱衣,领口略松,露出半截锁骨。
他呼吸陡然粗重起来,心脏砰砰地跳着,他走到杨昭身边坐下,伸手拉过她的脚搭在自己膝盖上,温热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心底泛起涟漪。娞娞的脚软滑冰凉,像是上好的绸缎一般。
他喜欢阿满,但娞娞是不一样的,她可以任自己赏玩,不像阿满,总是克守礼法不让他过于亲近。
杨昭醒来的时候,看见谢星阑靠在自己腿上睡着,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脚丫子,却被他握住了脚腕。
“殿下……”
他睁开眼睛,黑眸深邃,直勾勾地望着她,语气透着一丝霸道,“别动!”
杨昭乖乖地坐着,面颊飞霞,低垂着眼睑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谢星阑不答反问:“你昨天去哪里了?”
“臣女……去了太庙。”
“去拜祭你母亲了?”谢星阑又问,嗓音带着沙哑,听在耳中格外性感撩人。
杨昭点了点头。
谢星阑眼睛亮晶晶的,“你母亲又给你托梦了吗?她老人家怎么说?”
杨昭抿唇浅笑,“母亲说让臣女好好照顾殿下,不许臣女任性。”
“你们母女倒是有趣。”谢星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搂过杨昭的腰肢将她圈入怀中,低头嗅闻她的脖颈的芳香,“这几天可有想念孤?”
杨昭脸上飞红羞怯,轻轻颔首。
“你可想孤?”谢星阑抱着她,再次询问,一时间心潮澎湃。或许,他应该放弃阿满,另娶娞娞为妻,毕竟娞娞对他情深似海。
“臣女想念殿下,每晚都梦到你。”杨昭娇滴滴地道。
谢星阑越发高兴,“那你就搬到东宫来吧,陪在孤的身边。”
“这……于礼不合,殿下应该先提亲。”杨昭迟疑地道。
“好,过两日孤就请父皇赐婚,你就等着嫁进东宫。”谢星阑说罢吻住了她。
离开太师府时,风雨交加,雷电轰鸣,整座京城淹没在水帘雾霭中,仿佛置身于苍茫夜海。
谢星阑从杨太师府出来之际,外头的雨势还是没能减弱分毫,他站在廊檐下,目光幽远,似在想些什么。
小德子躬身上前,替他披上蓑衣打着伞,轻声劝道:“殿下,天寒露重,咱们早些回去吧。”
谢星阑嗯了一声,离开太师府,离开杨昭那软玉温香的怀抱,他又犹豫了,一路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见到杨昭,他想过就此放弃叶春雪,但被暴雨一淋,他又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即使叶春雪不像杨昭那么可人心意,但两人青梅竹马,他曾发誓要保护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谢星阑心绪烦躁,一鞭抽向骏马,马儿受痛嘶鸣一声,猛然加快速度,他紧绷了脸,双手抓牢缰绳稳住身形。
一阵冷风袭来,他打了个喷嚏,心头更是憋闷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太子而言,阿满是情,娞娞是欲,十六、七岁的时候,欲望往往会占上峰,这也是为何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