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安鲁去世
两位新人脖子上挂了花环,脸上被曼达涂上了代表祈福的红色符纹,遵从男左女右一边手臂上画了一圈白色的东西,另一边与之方向相反的腿上也画上了白色符纹。
看起来还有几分肃穆感,曼达念念有词,不多时有人提着一只活着的动物上来,看起来像猫又像狐狸。
曼达用那只动物的爪子沾了一点红色的汁水,分别在两人的手背上印了一个月亮形的印。
“走,该我们过去献上祝福了!”
西娅有点囧,她知道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部落里的人需要围着两位新人跳一圈,然后新郎手拿火把带领着众人出去,到指定的位置点亮外面的草柴堆。这预示着他已然成了一个家庭的主力,将给部落带来新的希望。
在雪莉的催促下,西娅混在伙伴中,一路舞到两人周围。看清楚巴克和黛娜略显紧张的神色后,调皮的把黛娜推入巴克怀里。黛娜猝不及防,巴克双手抱住,对于一闪而过的西娅,巴克微微失笑。
“再到一个雨期,明年就轮上我们了。”卡拉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明艳的小脸上带着明显的惆怅。
雪莉舔了舔唇瓣,“罗格给我采过花。”
西娅惊愕的半张开嘴,没想到小伙伴已经被人求婚了,她还不到14岁,完全可以再等一年。
“哦,这很幸运。”卡拉竟然有点羡慕。
“别急,也许你也可以像西娅一样去找个外族伴侣。”温妮小大人的劝慰着,听在西娅耳朵里很不可思议。不过想到这里的风俗,他们对伴侣的话题聊得这么开放,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要,我不去外族。”卡拉说着这话眼眸闪了闪,目光寻着几个年轻小伙子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散发出来的迷恋光芒,分明就是对某个人钟情许久了。“我会让他为我采花的!”说完自信的抬高下巴。
这话很卡拉!
见过欧文部落女性的疯狂,再来一个卡拉女追男,西娅可以很淡定的接受了。
夜晚的狂欢,西娅没有掺和进去,她早早窝在草堆上睡了,梦里看到了满桌子的鸡鸭鱼肉。
次日,流着口水在露比的惊叫声中睁开眼睛,西娅尚还迷糊着,达尔森把她拉坐起来。
“西娅……”他拉着她的手臂,露出满脸哀伤。
安鲁在早上去世了,露比照常去和安鲁说话,才发现安鲁手脚冰凉,早没了呼吸。
西娅落了泪,看着这位慈祥的老人双目紧闭。曼达双手握着一根长矛低吟,达尔森低垂头偷洒眼泪。安卡沉默,阿吉扶着阿姆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黛娜和巴克跪坐在安鲁身前,还像昨天一样抓着老人的手。
首领苍老的手在安卡肩上拍了拍,然后朝着身后的几个年轻人望了一眼。一个人往前站了出来,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将死去的老人抗到背上,脚步飞快的消失。
处在剧烈的悲伤之中,阿姆久久没有缓过精神头来。西娅不发一言的望着一切,心里堵塞着对自己感到厌弃极了。枉她还是现代人,竟就像白待了一样,什么都不会,比这些原始土著还要差劲。
“出去吗,我们要外出了!”雪莉露出担忧的目光来。
西娅不做声却是站了起来,阿姆有黛娜照顾,家里再没个人干活晚上可就没东西吃。与其在这里哀伤难过,不如做点正事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外面的太阳被云层遮住了,今天是个阴天,同她的心情一样。
玛丽安带着众妇孺弱小去了另外一片树林,似乎没什么收获,大家在树林里转悠了一圈,又回到来时的路上。
西娅发现了不少能吃的东西,可都无法拿出来生吃,她好想再往森林深处走一走,看能不能找到点别的。树林里猛然发出一声兽吼声,众人脸色微微发白。
“走,快离开!”玛丽安长声尖叫。
大人小孩全在叫声中动了起来。
“是兽袭!”朱迪丝快跑着喊。
西娅跟在众人身后狂奔,兽袭一般发生在雪季,偶儿花季会出现一两次,但像现在的雨季是很少出现兽袭的。除非有什么把野兽群吸引到了这边。
“快跑快跑!”
小孩子们的速度都太慢了,几个大人急得大吼大叫。
身后的动物吼声越来越近,一声声的在山林间回荡,好似排山倒海的狂风巨浪袭来。
“快!快!”前面安德路带着一群青壮年过来,中间让了一条道让大家过去。温妮摔了一跤,霍根跑过去将她拧起,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几头凶兽高大的身躯出现在视线内。
西娅和卡拉一人手里拉了个孩子,好不容易跑到青壮年的保护圈内,转头就看到几头比鸵鸟还要大了一倍,形似恐龙的庞大怪兽,快速接近。
“咣!”
雪莉几乎倒退着摔倒。咣是这种动物的称呼,是模拟它的叫声而取名。咣是丛林凶兽之一,嘴的攻击性极其强大,性情十分残暴。西娅认知中最厉害的老虎,还受不住它一嘴之力。可见,这样的家伙杀伤力有多变态。
长矛在空中发出“嗖嗖”的破空声,可咣的行动能力也十分灵活,几个奔步间闪过了穿刺。昂着头朝着男人们发起攻击。青壮年们冲了上去,左突右闪的避过利嘴,手里的长矛朝庞大的野兽身躯上招呼。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灵巧的身手。西娅和一干女人孩子们,不敢错过一眼的睁大眼睛。在一声凄厉的惨呼中,一个人匍匐倒地,尖锐的长喙带出一片血腥的红色。
有人飞跃而起,长长的矛扎入咣的腹中,凶猛的野兽发出锐叫,晃动着脑袋把周围的人、树,全部打翻。
其他人群起而攻,长矛一根根如箭雨,将这只咣杀死。还有三只咣疯狂的袭击着阻止它前进的青壮年,西娅看到了达尔森,他正举着矛朝其中一只的腹部袭去。咣张大嘴巴,直直的朝他叼了过去……
画面出现短暂暂停,呼吸、空气、阳光,全在视线中模糊又放大。
斜刺里插进了一道风影,画面如实质性的被撞击了一下,发出剧烈的震颤。达尔森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双手撑住地面。
一根长矛插在兽眼中,扎克矫健的身形落在地上,捡起地上的长矛助跑避让开咣的巨大尾巴的扫荡,高高跃起,挥动手臂。第二次袭击再次落下。周围的长矛雨,砸在巨兽庞大身躯上,血花漫天飞舞,“哐当”一声尘土飞扬。
还有两头。
空中有人甩了出去,如同拍射出去的网球,重重砸在树干上,再由树干反弹落地,血迹挥洒,艳红凄美。
眼眶热了,血管里彻骨的冰冷。
西娅认识到,在这片广袤土地上,死亡只是两分钟的事。也许,更短。
咣是凶兽,它们并不知道后退,哪怕它们已经深陷败局,也依旧做着凶残的攻击杀戮。
她,必须做点什么……
颤抖着四肢,巨兽的威胁是这么的可怕。西娅本能的恐惧,目光却执拗着不敢放松,焦灼胆颤的正视这场人与兽的对战。
她需要看明白身处的环境。
而她,是谁?
这个世界是否是仁慈的?
霍根雷克斯合力攻击,咣腹底受伤。她的族人不乏勇士,他们前仆后继,以人海战术获得最后的胜利。
人类终于出线,凶兽头颅倒地。
狼藉战场仿若修罗炼狱。
“阿吉——”
“帕卡!”
女人们跑了出去,迎接的不是喜悦,是更沉痛的悲伤。
“呜呜呜……苏伦,看看我好吗,苏伦!”
年轻女人怀抱趴在地上的血污男子,眼泪涂开了血花。微凸的肚子,孕育着幼小的生命。然而,却永远的被隔离开了两个世界。
脸上湿哒哒的,西娅看不清前面的地面,唯有青草和红色交织,鲜明的对比着。
“别去,西娅!”黛娜的声音,远远的听不清明。
她看到了扎克,他迎着光走来,斑点红艳在他身上开出烈火花纹。蓝色眸子,与天空交相辉映。
他停了下来,手掌摊开,掌心里接住了一滴晶莹。
两人看着彼此。
这个伟大的勇士,西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像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多余。
突然因为肩膀上突来的重力撞击,她往旁边倾斜,待她趔趄的走开几步,散开的湿气中多了一道扑进扎克怀里的倩影。
“天神眷顾,我吓坏了,扎克!”
“哦!丹尼斯受伤了,我该怎么办!拜托吧,扎克,请你帮帮我!”
扎克无措的皱了皱眉,目光在西娅的脸上巡视了一下。西娅尴尬的移开目光,转身向着自己的家人走去。
巴克一拳按在达尔森的脑袋上,嘴里大喊大吼着:“愚蠢!你在往前面送肉,达尔森!勇士不会暴露在凶兽的尖牙下!你必须停止这种行为。”
达尔森一脸苦瘪的受着巴克的凶猛残暴,哪怕被掀得要摔倒也不敢发出一丝抵抗的怨言。
作者有话要说:胃痛,难受了两天了。上午一直停电,我可能还得好好休整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