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01 章
作者有话要说:考虑到部分人的雷/萌点,提前说一下,乔则和乔曼曼(哥哥和假千金)不会是cp。
后续需要排雷再回来补充。
乔则和同学打篮球,不小心被球砸到头,被砸出问题了,有怪东西往他的脑子里钻。
如人生走马灯,时间流逝无比缓慢,五官观感被无限放大,风拂过脸颊是那么生硬,空气漂浮的尘埃肉眼可见清晰。
空间和时间凝固住了,碎片般的画面以极高速率传送到他的脑里。
他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主角是一个名为“江望夏”的女生,出生被抱错了,直到十六岁才被亲生父母找回。
十六岁之前,江望夏没有妈妈,是养父江言一拉扯她长大的,年幼的她没少遭到同龄人的欺负,被小孩们笑话“你妈妈不要你了”,家长也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告诉孩子“不要和怪胎一起玩”。
她和养父居住,有不少闲言碎语流出,邻居造谣说她的母亲是个卖口口的,怀了别人的孩子找老实人接盘,生了孩子就跑了;也有人说她是被江言一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江言一的家境不算很好,忙于工作,小江望夏总是自己待在家里的,哪里也不去,因为她出去了,很有可能被别的小孩欺负。
直到他们搬家了,情况才有所好转。
十六岁那年,江望夏迎来了人生的重大转折点,——X市的乔家找送到她,她是乔家被抱错的孩子。
她与亲人相认,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父母的关心和宠爱,因为乔家人都偏爱毫无血缘关系但看着从小长大的乔曼曼,比起亲生女儿,他们更爱乔曼曼。
乔则接收到这些信息,脑子“轰”地一声,宕机了。
他懵住了。
乔家?乔曼曼??
那女主是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哥哥,叫“乔则”??
……
乔则被篮球砸到以后,整个人傻傻的。
一起打篮球的几个同学有些担心,纷纷凑过来,关心地问:“乔则,你没事吧?”
“乔则,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是你爸爸!!”
听到伙伴们的声音,乔则回了回神,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迟缓沉重的凝滞感逐渐消退。
大脑嗡嗡生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锯开又缝上。
他望着几个狐朋狗友,咬牙切齿:“滚犊子!我才是你爹!!”
听到乔则说话,几个男生松了口气。
还好,没被球砸坏。
有了这个小插曲,几个男生似乎都没什么心思继续打球,尤其是见到乔则有些沉默,那个不小心砸到他的同学心里有些没底。
他寻思着,乔则应该不是那么小气记仇的人吧?
他向乔则郑重道歉。
乔则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竟然是纸片人”、“曼曼真不是我妹妹?”、“江望夏现在在哪里?”,完全没有搭理同伙的意思,胡乱点了点头。
那位同学见状,心里更没底了。
被球砸到以后,乔则的表现和平时很不一样,他该不会是把人家大少爷给砸傻了吧??
他要完蛋了!
……
乔则忘记他是怎么回到家的。
想到江望夏如今生活在闲言碎语和小孩们霸凌之中,顿时感到心慌,心疼不已。
他的亲生妹妹,正在外面受苦、被人欺负。
“哥哥——”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小孩特有的软糯和奶里奶气,抬头就见到穿着浅黄色背带裙的小女孩朝自己跑过来。
是他的妹妹,乔曼曼。
六岁的乔曼曼上完兴趣班,从外面回来,背上的小书包还没来得及放下,不知哪里听到哥哥“受伤”的消息,就哭唧唧跑过来找哥哥,问哥哥疼不疼。
“呜呜呜,哥哥不疼,我给你呼呼!”
“哥哥,你还疼吗?哥哥你不要死哇!!你死了,我就没有哥哥了!”
“呜呜呜呜呜呜。”
乔则看着眼前哭唧唧的妹妹,眼角抽了抽。
别哭了、别哭了!
再哭,别人就真以为你死哥哥了!!
他忍不住叹气。
即使知道眼前的小爱哭包大概率不是他的妹妹,但见她流眼泪了,心疼得不行。
他温声安慰着妹妹,同时心里有些发愁。
他的亲生妹妹现在到底在哪里?
……
与此同时,X市的另一边,江望夏看着进进出出的搬家公司工人,问:“爸爸,他们为什么要搬走我们的东西?”
江言一抬手,宽厚的手掌落在女儿的头顶,耐心解释:“因为我们要搬家,搬去别的地方住。”
江望夏“噢”了一声。
她不喜欢住在隔壁的陈阿姨一家,也不喜欢住在楼上的李奶奶、赵阿姨。
搬去别的地方,好哇!
可惜的是,她都没来得及把小陈小李小赵还有其他不知道名字的小孩揍一遍。
江望夏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搬家的决定让她感到高兴,但她不可避免把搬家和前几天发生的事联想在一起。
六岁的小孩藏不住心事。
她迟疑了一下,问:“是老爷爷让我们搬家的吗?”
前几天,爸爸带她去见了一位老爷爷,虽然爸爸没有明说,但她觉得那位老爷爷应该是她的外公。
那位老爷爷盯着她,看了许久,说:“这孩子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
说完,他摆摆手。
爸爸带她离开了。
江望夏今年六岁了,自记事以来,她就没有见过妈妈。
她曾经懵懵懂懂问过江言一,她为什么没有妈妈,妈妈去哪里了?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
江言一耐心安抚她,说:妈妈是去很远的地方了。
还说等她长大了,带她去见妈妈。
江望夏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她懂了,妈妈大概是已经死了。
那位老爷爷说,她长得不像“她”,是不是她和妈妈长得不像的意思?
因为她和妈妈长得不像,所以他不喜欢她?
年龄摆在那里,再聪明的小孩也有限,她想不懂这位老爷爷的意思,更想不懂爸爸带她来看老爷爷的意思,于是就不想了。
他们从老爷爷那里回来没几天,这会儿突然说搬家,江望夏就想到那位老爷爷。
江言一有些惊讶,没想到女儿会这么问。
小孩敏感,他不想让女儿以为是被人讨厌了,所以耐心解释:“搬家是因为爸爸的工作调动,要去别的城市。”
他说:“等到了A市,小夏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去上学。”
户籍原因,江望夏入学有些问题,原本九月份应该上小学一年级的,可是江言一没有给她申请到学位。
花钱能去读的学校师资不怎么好,他不想让江望夏去,所以打算让她晚一年读小学。
江言一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突然想起了江望夏的外公。
想想,他就带着她过去了。
江望夏的入学问题解决了,他们要从X市搬走,搬去A市。
……
六岁,乔曼曼听到哥哥“受伤”的消息,哭唧唧地让哥哥不要死。
她觉得哥哥受伤很疼,甚至拿出心爱的糖果,像幼儿园老师哄她那样,哄哥哥“吃糖糖就不疼了”。
六岁,江望夏牵着养父的手,回头看了看住了六年的“家”,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然后跟随养父离开X市。
她讨厌这里的人。
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回到这里。
十二岁,乔则被篮球砸到脑袋,看到了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他很担心流落在外的亲妹妹,他害怕妹妹吃不饱、穿不足,害怕妹妹受人欺负,害怕妹妹精神和心理受到创伤。
他想告诉爸妈:乔曼曼不是他们家的妹妹,他的妹妹正在外面受苦受欺负,过得很不好。
他想让爸妈快去找妹妹回来。
可是,每次当他想要开口说出真相,沉重迟缓的时间凝滞感会瞬间降临,空气无比沉重,压着他无法动弹。
周遭的一切远离他而去,明明就在身边,却让人觉得是那么的遥远和不真切。
空气里的氧像是被剥夺去了,他窒息,无法呼吸,无形的手掐住他的脖颈,一次又一次阻止他。
他根本没有办法告诉爸妈。
……
七岁,乔曼曼被带去做身体检查了。
乔曼曼不如同龄孩子聪明敏捷,反应有些慢,但家长看自家孩子都是带着厚厚的滤镜,他们顶多觉得宝贝女儿娇憨了点,没有别的问题。
他们的宝贝女儿长得那么可爱,笨点就笨点吧。
除了有些笨,乔曼曼还不如同龄的小孩活泼好动,她和小朋友们玩耍,玩了一会儿就到旁边坐着休息。
问她就答:我累了嘛,要休息的。
眼看女儿要往林妹妹的“体弱多病”发展,乔明和赵泠雪有些担心,就带女儿做体检,还做了基因病相关的检查。
诸多体检报告单,有个结果让他们感到意外,——乔曼曼是轻型地中海贫血,属于遗传性疾病。
乔明和赵泠雪都没有相关的家族遗传史。
当着孩子的面,夫妻二人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现,赵泠雪一如既往笑着哄女儿:“曼曼身体健康,曼曼最乖啦。”
被带来安静、冰冷冷的医院,小孩子是敏感的,觉得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毕竟,这里的叔叔阿姨是会用针扎人!很疼的!!
乔曼曼有些害怕,要是大人说话的语气稍微严厉些,说不定她就会被吓哭。
现在听到妈妈这么说,小孩就认为什么事都没有,终于不再提心吊胆了。
噢,妈妈夸她!
她仰起脑袋,露出高兴的笑容,天真懵懂的模样,很是招人喜欢。
从医院回到家,赵泠雪陪乔曼曼玩了一会儿,就让她自个儿去玩耍。
乔曼曼乖乖点头,跑去找家里的大狗狗玩。
在院子里玩了半小时,突然想起冰箱里有冰激凌,她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吃,就拜托家里的阿姨拿过来。
乔曼曼捧着冰激凌,去找爸爸妈妈,结果听到他们在说悄悄话。
“当初产检做过地中海贫血筛选,是阴性,我家三代也没听说过谁有这个病症,咱们生出一个隐性遗传病概率确实是小。”
“可是曼曼确实是这个情况。”
“阿明,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你冷静点,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在想,曼曼会不会不是我们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
乔曼曼整个人呆住。
她脑子笨,听不懂爸爸妈妈的话,什么地中海什么贫血什么遗传什么病,每个字都听进耳朵里了,但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听到爸爸说,她不是他们的孩子。
她能听懂这句话,所以害怕得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