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谁知道姜优今天哭不哭
姜优吃冰淇淋也很漂亮,舌尖舔冰的,舔得红艳艳的,嘴唇颜色也很鲜艳,美的惊人。
大家都在看她。
她知道,但却享受着这种所有人都注视着她的感觉。
权景心中莫名淤堵,有股气梗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最后还是他先受不了,攥住姜优手腕,把人拉到僻静的地方坐下,沉声说:“就坐这吃吧,吃完再走。”
姜优扫了一圈周围,都是树,没有人,她眼睛亮了亮,往权景身边挤了挤,贴在他耳边,娇里娇气地小声问:“权景,你是不是想亲我啊。”
“这里没人,我们接吻好不好?”
她刚才一直在吃冰淇淋,嘴里都是凉的,甜甜的草莓味,权景耳朵痒的像有蚂蚁在爬,他生生忍住,侧头不悦地看向姜优,她一双眸子水汪汪,稍不留意就溺进去,他声音很冷:“吃冰淇淋也堵不住你的嘴?”
姜优闭上眼睛,嘟嘴凑近他:“冰淇淋堵不住,只有你的嘴才能堵住我的嘴。”
她闭着眼睛求吻,鸦黑的睫羽轻轻颤动着,在雪白脸颊上落下阳光剪影,娇憨漂亮。
权景心脏漏跳半拍,怔忡一瞬,随即涌上的是焦灼戾气,为自己陌生的变化和失控而不悦!
他脸色冷了三分,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冰淇淋要融化了。”
姜优撇撇嘴,似乎早就料到他不会亲自己,淡定的睁开眼睛,睫毛又翘又密,黑眼珠又大又亮,凭添清纯无辜,退回身子,没再跟他撒娇,也没再黏黏糊糊地贴着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悠闲地吃起了甜筒。
权景被她这没心没肺,若无其事的神态激得霎时戾气翻涌,她对他根本就是随意撩拨,闲来无事就逗弄一下,嘴里没一句真话!
她哪里真心想和他接吻?
平常想牵他手时,被甩开还能坚持五次,现在想和他接吻,却只没耐心地问一遍!明明是她主动选的他恋爱,现在对他却只有这么一点点耐心,这是什么道理!
权景脸上结了层冰霜,周身温度比姜优手里拿着的甜筒还低,她一口一口舔着冰淇淋吃,眉眼舒展漂亮。
权景盯着她手里的甜筒看,心中冷笑:这么安静?冰淇淋这不也能堵住她的嘴吗?哪里需要他的嘴!
花言巧语!谎话连篇!
权景一和姜优待在一起就心浮气躁,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性子。
姜优安静下来,他却突然看不惯她这幅悠闲地吃着甜筒,晒着阳光,拿他当空气的模样。
权景冷着脸,缓缓开口:“七天后公布成绩,到时你不要再选我了。”
闻言,姜优心里美滋滋,正合她意。
她本来也没想再选权景了,他性子太冷,还爱甩脸子,不是她喜欢的性格,不过姜优还没物色好下一个人选,还是选择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她唇边霎时漾开甜笑,黏黏糊糊地往权景身上凑,紧紧搂住他手臂,整个人都快要挂在他身上,娇滴滴地拒绝:“我不要嘛!权景,我只喜欢你,只想和你恋爱。”
“我这次答的很好,成绩公布之后肯定还是一等,我还想选你,我知道你可能还没有那么喜欢我,但感情需要培养嘛,我向你保证我能一直考一等,我只选你,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的,好不好?”
她轻轻晃着他胳膊,眼巴巴地望着他,撒娇:“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权景心中戾气和不悦霎时消散,他压下想要翘起的唇角,不言不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姜优笑盈盈地望着他:“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权景面色略微缓和,看向她的甜筒,故意岔开话题:“冰淇淋都化了,快吃。”
姜优给他看自己的手,细眉微蹙,有些嫌弃:“冰淇淋弄手上了。”
权景皱眉抬眼看她,默默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自己擦。”
姜优接过手帕,笑的明媚惊喜:“权景,你随身带了手帕啊!”
“你看我随口说的一句话,你都放在心上了,还说不喜欢我?对我没感情?”
“我就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时间长了你肯定会喜欢上我的,等成绩出来了我还要选你,我们继续培养感情,好不好?”
权景有些羞恼,脸色不自在,没应声。
姜优水做的似的,爱哭,一有什么不顺她心的就哭,一哭眼泪能流个不停,虽然权景也不知道她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
上个月初,他刚和姜优确认恋爱关系时是雨季,总是下雨,她爱美,只穿低跟凉鞋,下雨又怕弄脏脚,娇滴滴的非要权景背她去停车场,权景哪里肯,把伞塞给她,冷冷扔下一句“不走你就继续在这里站着吧”,随后径直离开。
她真就一步没动,撑着伞,一直站在那里掉眼泪,哭的梨花带雨,来来往往路过的同学都问她怎么了,她哭着说权景把她一个人扔这儿了,不管她。
权景当时已经开车走了,冷着脸握着方向盘,车里气压低的窒息,雨水砸在挡风玻璃上,吵的他心烦意乱,随后就接到无数人给他打来的电话,有质问他为什么把姜优一个人扔在那里的,有劝他回来接姜优的,更有甚者还要代劳,替他送姜优回家。
权景当时脑子要炸开了,雨刷器来回扫的飞快,刚扫出一片清晰的视野,转瞬间就又被雨水铺满,他眉头皱得紧紧的,最后还是猛地一打方向盘调头回去,轮胎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声音。
他就一把伞,还扔给姜优了,从停车场跑到她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淋湿了,异常狼狈,她倒是撑着伞,干干爽爽,就是眼睛红红的,水汪汪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分不清是雨珠漂亮,还是她的泪珠漂亮。
周围人把权景一顿教育后才离开,权景脸色难看的要命,还是忍下脾气冷声问她:“我衣服都湿透了,还要我背吗?”
他笃定姜优这娇气性子不想弄湿衣服,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可比脚湿了难受的多。
如他所料,果然看见伞下姜优脸色变了变,犹犹豫豫纠结半天,最后瓮声瓮气的说:“不用你背了,我自己走。”
权景这会儿心气总算顺点,但脸色依旧很冷,他从未这样狼狈过,接过伞给姜优撑着,她怕挨着他弄湿她衣服,离他远远的,权景伞跟过去,他大半身子都露在外面被雨淋。
他强忍着怒气,安慰自己反正都已经淋湿了,再湿点也没关系,谁知姜优走着走着又开始哭,娇里娇气的嚷嚷:“鞋进水了,难受。”
权景当时恨不得把她扔水里去,但多年教养让他只从唇齿间冷冷挤出两个字:“忍着!”
权景从未觉得明德大的停车场这么远过,早知如此他今天就不应该自己开车来上学,应该让司机接送的!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坐上车,姜优又开始哭,说他开的车不够好,她想坐很贵的豪车。
权景性子高傲,不喜别人调侃他是TK通讯的太子爷,他上学自己开车都挑的家里比较低调的车,虽然也很贵,但确实不是普罗大众印象里的那种豪车。
从前他绝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听到姜优这么说却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面色极冷,低声斥她:“不坐就下去!”
姜优顿时又变了脸,立马不哭了,但眼泪还挂在雪白脸颊上,睫毛上,娇滴滴地扯他袖口,小声说:“权景,你帮我擦擦眼泪我就不哭了。”
权景很少发这么大的火,回过神也些不自在,更何况他这一路被姜优哭的心烦,只想让她快些安静下来,竟真的低头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冷着神色给姜优擦眼泪。
她睫毛又卷又翘,安安静静不哭的时候,乖巧又漂亮,完全想不到她有能把人气疯的本事。
他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她唇瓣一张一合又不满意了,娇声问:“你没有手帕吗?绅士都用手帕的。”
权景本来是生气的,甚至还冷笑了一声,刚想开口说他本就不是什么绅士,也从不用什么手帕,但瞥见她眼角粘着的纸屑,还有她哭得水汪汪,通红的眼睛,一腔怒火顿时就这么又散了,默默摘下她眼角的纸屑,冷着脸没再说话。
权景就这么湿着衣服,发梢还往下淌水的开车送姜优回家,只能趁着红灯停车的时候擦擦雨水。
当天晚上他就发烧了,后来车里就多了两条备用的棉手帕,最吸水最适合擦眼泪那种。
一开始他只是放在车里,后来姜优骂他是臭脾气,骂他有病,说他随时随地都要把她气哭。
他不认可姜优前面骂他的话,但确实相信姜优能随时随地哭出来,所以后来他就随身也带着一条棉手帕。
刚才在便利店元泰贤被姜优泼了一脸咖啡,他都没拿出来给他用,只是从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让他擦擦。
谁知道姜优今天要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