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2]
>>EP 22
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
“幸村同学是不是盯着手上那封信有半天了……?”
“好像是,有点好奇信上写了什么。”
“呜哇,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呀。”
……
细碎又小小的杂音,似乎被风一吹便散尽了。幸村精市微垂下了眼,目光平静地落于手上那封已然拆开的信件,那双漂亮的褐眼衬映出的色彩却是难以辨别。
信件之上照例是对方作出的周期总结,偶尔还配有适时的颜文字与小插话。幸村精市边思索着该如何回复,边不自觉地让眼里盈满了笑意。
是因为过于可爱了吗?幸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去定义这份感情,但不置可否的是他终是会为此而踌躇许久。但——
他安静地将目光移到封页之下。
「えいじ」
英二。
并非算陌生的称呼。
至少在幸村与早奈互通的信件中,确切在对方所寄来的信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不止一次,并非无迹可循。
——えいじ,英二,菊丸英二,青春学园初中部三年级生,与谷川早奈为同期且是自小长大的幼驯染。
虽说是一向会出现,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于以往。
幸村精市稍蹙起了眉,像是又无端陷入了沉思。
“……果然还是不对劲吧?”切原赤也用手点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自个儿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部长他拿着那封不知是谁寄来的信已经有半天了——是约会吗?”
真田弦一郎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轻不重地提醒他:“不要太在意前辈的私生活。”
猜测被打断咯。
切原心生无趣地撇了撇嘴,倒是拉长了尾音应答:“是——”
虽然说是一时兴起的好奇,切原赤也却是在这之后无端想起了上次无意走到青学那边而遇到的人——恰巧,刚看到那封信贴着青学的校徽——所以果然是不对劲吧?
果然啊果然;
切原由衷地感叹——
果然并非是普通朋友啊。
**
“早奈,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乾贞治低头掂量了一下刚熬制出来的用剂是否够量,且声音很平静道:“我这里不是心理专家咨询室。”
谷川早奈本来就很心烦意乱,听他这么一讲更是整个人憋屈都不行,于是很是小声又委屈巴拉地辩解:“我又没向你咨询心理问题。”
“——且不是思春期荷尔蒙研究所。”
乾贞治面不改色。
“……”
谷川早奈面无表情。
所幸乾贞治倒也乐于助人,很好心地暂且放下了他那堪比黑暗料理的乾汁,饶有兴致地抬起眼来看她:“但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
“这不是过不过去的问题,”谷川早奈觉得他没有弄清事情发展的重点,于是拧起了眉竭力耐心地解释,“而是——这样下去不行。”
乾贞治不着痕迹地侧过了眸,目光随之落在了那瓶颜色极为突出的瓶剂上,似乎是沉默了片刻,才平静道:“什么样的不行?”
“这种事情怎么——”
“那如果我说、我也想和你接吻,”乾贞治抬高了声量,那双被镜片掩去的眼眸从始至终都定定地注视着她,无端抿起了唇,继而补上的接话添了几分不明情绪,“——你也不想听到这句话,是吗?”
谷川早奈:“……啊?”
“笨蛋。”乾贞治皱起了眉,像是不解与之困惑、又好似单纯只因为她的反应而感到恨铁不成钢,低声再重复:“……笨蛋。”
“莫名其妙被骂了,好无助。”
谷川早奈双目无神地趴在桌子上,很是没精打采地小声嘟哝了一句。
旁侧的手冢国光眼皮都没掀一下,顺手拿起搁于一边的笔记本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提醒的语气:“今天做的笔记?”
“……万恶的辅导老师,国光,”谷川早奈边吐槽边依言从一旁书包里拿出类型各异的笔记本,很是忿忿不平,“居然只关心我有没有做笔记。”
接过笔记,翻页,手冢国光自上往下大致扫了些内容,没忘抽空回复了她:“那还要关心你有没有跟人接吻吗?”说到后面那个词汇,他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易察觉地稍蹙起了眉,像是不适。
“……还是算了吧。”谷川早奈稍微想了想那个场面——好像还挺恐怖的,再加上她已经对「接吻」这个词有阴影了,于是毅然而然将此从关心事项上剔除。
但令她不解的是,似乎在她所看不见——甚而是察觉不到的地方里,她所接触到的人都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又是因为什么?
谷川早奈忽然坐直了身子——兴许是过于突兀的动作,让本来还专心致志帮她划笔记重点的手冢国光都不由得向她这边看了眼。她亦是没有心情分神去注意,只拧起眉来竭力地在大脑中搜刮什么。
——啊、想起来了。
她重活了一个十五岁。
谷川早奈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再想去细想,却被自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谷川学姐——”
网球社的一位学弟有些气喘吁吁地站定在教室之外,手拉着脸色不知怎地有些别扭的越前龙马,边抬起另一只手向里边挥了挥:“龙崎教练说拜托学姐你带越前君去医院复检,她临时有事抽不开身。”
被打乱的思绪再也重组不起来,谷川早奈只来得及轻摇了摇无端有些沉重的脑袋,暂且将那些杂乱无章的念头都收起,再起身应答了一句,接过了教练的委托。
“那国光等会记得把书包给英二,”谷川早奈双手合十,鞠了个端端正正的九十度躬,很是由衷的感谢:“麻烦啦。”
手冢国光微颔首,顿了顿,再道:“别太晚,河村那边似乎有什么事得让你去一趟。”
谷川早奈比了个「Ok」的手势,很是愉快地转过身来向站在原地的越前龙马招了招手,笑眯眯的:“越前君,该走咯?”
“……嗯。”
越前龙马有些干巴巴地应下。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龙马的错觉,但总而言之总是无端感觉面前的学姐笑起来与不二前辈笑起来的模样毫无差别。
并非是看起来一模一样,而是唇角上扬的弧度、眼睛笑眯的弯度——都让他察觉到危险程度。
他想不通。
——所以这是「我活成了你的模样」吗?
神奇。
**
“虽然说已经差不多好了,”谷川早奈低头看了看医生的字迹,边念叨着叮嘱身侧不知怎地像是在神游的越前龙马,“但还是要注意。也得亏伤到的不是眼球……要死了,你在听吗越前君。”
于是猝不及防被点到名的越前君下意识应了声——继而一偏头,便对上了谷川早奈那幽幽的目光。
“……”龙马有些心虚:“在听。”
谷川早奈:“我知道的,越前君一向很尊重前辈,所以要他好好注意保护好自己的眼睛这种话一定会听进去的。对吧。”
越前龙马:“……对。”
似乎有点阴阳怪气,不确定,他再听听。
谷川早奈满意了。
龙马其实一向觉得早奈学姐有些奇怪。
并非是贬义词的那种,而是在他眼里,她确切如覆盖在黑白领域当中那最是鲜明又独具特色的色彩那般。
比方说此时此刻,他听见她又在自顾自念叨着什么他听不太懂的东西。
“……按照这样的发展果然只会加快网球往杀人方面的节奏吧。”
龙马:……?
“这都出血了……虽然比起u17的毁天灭地算不了什么但果然还是对网球有ptsd了。”
龙马:……啊?
“不行,果然还是不能坐以待毙,”早奈学姐像是在自言自语中找寻到了某种坚定信念,之后更是攥紧了拳头,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攒医救所需的费用吧!再加上向学校申请社团资助费、场地维修基金——对,还得再多写几张损坏器材的书面表达。”
龙马:?
虽然确切是完全都听不懂但不妨碍他表示大为震撼。
果然经理都这么辛苦的吗?
早奈学姐,辛苦了。
但他没预想到只不过是稍微感叹了下经理学姐的辛苦,而后便被对方殷切地抓住了手,很是真诚的注视与之话语——
“怎么样?越前君,要不你加入我们的三人行吧!”
学姐是个好人。
真的是个好人。
她甚至是邀请他加入那什么三人行——她真的他哭死——不是,等等。什么人行?三什么行?
越前龙马:?
他很茫然,不止一点的茫然。
好茫然,好无助,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了。
“……啊?”
龙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了。
“哦,越前君你别多想,”谷川早奈很淡定地纠正了自己先前的话,平静的语气:“倒也不是那种三人行,而是正正经经的三人行,总而言之绝对不是越前君你想的那个三人行。”
越前君:那你倒是说什么三人行啊。
于是她说了。
“其实吧,我跟阿隆准备开一家寿司店,当然日期未定。”谷川早奈合理盘算,有理有据地给他比划:“我们预备在青学附近开一家、在温泉店里开一家——如果预算充足的话还能再开一家。”
越前龙马越听越觉得荒缪了。
“——所以,”谷川早奈作出了总结,很是真诚地再度望向他,“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
龙马寻思这还不如再被网球拍砸一下。
搞什么,学姐她认真的吗?这比她想跟他来三人行更荒缪了啊!
原来河村前辈也被同化了吗?
太不应该了啊!
**
青学结伴回家小队伍——
河村隆忽然打了个喷嚏。
“是感冒了吗?”
不二周助关心地询问他。
“……没有吧?”河村有些迟疑。
乾贞治合理合据地进行推测:“按照数据,河村感冒的概率为20%,生理性排查为40%,人为因素则为40%。”
河村隆一脸迷茫:“什么人为因素?”
乾贞治拍了拍他的肩膀:“比方说有人惦记你。”
河村隆大惊失色。
菊丸英二很是郁闷地嘟哝了一句:“那我怎么没打喷嚏?是不是早奈不惦记我了?”
桃城武:“什么都想只会害了你的英二前辈!”
海堂薰不明所以地嘶了声。
桃城武没想理他,反而是瞅了瞅周边的人,也有些纳闷:“早奈学姐去哪了?”
“带越前复查眼睛了。”
桃城武点点脑袋,似乎是迟疑了几秒,才道:“话说,早奈学姐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海堂薰:“在背后指指点点前辈,你是白痴吗。”
桃城武不理他,只面色很是纠结又严肃地往外一骨碌道出了自己的推测:“就是、我有时会听到她念叨什么杀人什么——”
不二周助提醒他:“犯|法的事早奈不会做的。”
“我知道——”桃城武说:“但是真的很诡异啊!而且她还是对着网球说的!网球怎么可能杀人啊——!”
“也许她在预备下一本题材。”
手冢国光很平静地接话。
桃城武安静了。
牙白,差点忘了,早奈学姐是个文学创作者——而且还是专门写运动题材。据英二前辈所说,她来做经理十有八九是因为下一本要写网球。
“不过确实有些奇怪,”河村隆说,“她最近对寿司感兴趣到有些可怕了。”
手冢国光眼皮都没抬一下。
“正常,”他说,“顶多就是写做寿司的网球超人。”
桃城武:?!
学姐——早奈学姐!!
你到底是在写什么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已知]
↓
1.早奈与幸村是笔友
2.早奈是文学创作者,擅写题材为运动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