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说：“那、那……明天见一面可以吗？现在毕竟已经晚上了。”

我根本没有在记忆中找到有可能让奈奈和别的猫错换的场景，但目前的情况看来好像确实如此。

对面答应了，我把地点定在了明天的打工地点。

“明天早上六点可以吗？”我问，“那会儿还没开门，没有客人，还是比较方便说话的。”

“可以。”

“那就麻烦你今晚再照顾奈奈一晚上了。”我犹豫了下问，“奈奈她现在怎么样？我可以给你拍一张你的猫给你看看，你能让我看看奈奈现在的状态吗？”

“情况有一点复杂。”对面慢吞吞地说，“我怕吓到你，还是明天再说吧。”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拔高了音量：“奈奈受伤了吗？！”

“那倒也没有。就是……”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颜值暴跌了。”

我跟前与奈奈长相无差的猫猫极其生动地呸了一声。

和奈奈相同的外貌让我忍不住还是伸手挠她的下巴进行安抚。

我问电话那头，“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的猫……还有您？”

“……嗯，悟。我叫夏油杰。”

12.

SATORU。

总感觉透着一股子认真劲的名字呢。

“悟？”我试探地喊了一声。

她果然应了：“喵。”还点了点头。

“奈奈？”

她摇头：“喵。”

我想起那位夏油杰说的，奈奈颜值暴跌的事情。

我托着下巴叹气：“……你们什么时候换的啊……”

悟没理我了，悠游自在地跳上了沙发，没像昨天一样挠沙发，心情看着很不错。

这么说来，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她不肯让我给擦屁屁，还想越狱，肯定是怕生。现在一听到原主人的声音，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也不挠沙发了。

哎。虽然长得一样，但还是奈奈好。

——要是被辞退那天还是奈奈，她一定会安慰我，而不是挠沙发。

*4

时间倒回这天早上。

奈奈晚上又抱着一觉醒来或许她又是一只可爱小猫咪的美好心愿入睡，醒来依然还是个身长一米九的巨型人类。

六眼能量消耗很大，昨天奈奈又仅吃了晚餐——她其实是被饿醒的。

奈奈一想到昨天的吃的量产猫粮级伙食，就越发烦闷。

但找到真奈之前，也只能这样了。

奈奈拖着沉重的步伐，凭着昨天的印象，走向食堂。

*5

正常点起来的夏油杰去五条悟卧室发现没人，顿时脸色剧变，一群八公在他脑海里喵喵叫着奔腾而过——奈奈不会也千里迢迢寻主去了吧？？

夏油杰这才想起来还没汇报给夜蛾正道，当下立马掏出手机拨打，接通后沉痛道：“夜蛾老师，悟不见了。”

夜蛾正道：“……”

*6

来食堂吃早饭的夜蛾正道，进门就看见昨日鸽了任务的学生穿着睡衣就跑来吃饭，也没戴着他一惯戴着的黑色墨镜，吃两口停一下，一脸便秘，吃两口停一下，唉声叹气。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他的另一名学生打来电话，告诉他眼前这位鸽子学生不见了。

……

夜蛾正道按住眉心：“悟在食堂。你昨天去看悟了吗？”

电话那头的夏油杰：“……哦。好的老师。看了老师。”

*7

结束了和夏油杰的通话后，夜蛾正道暂时把不在眼前的倒霉学生放到一旁，坐到了五条悟的对面，问他：“昨天怎么了？电话也不接。”

然而他眼前的五条悟除了在他坐下来后抬了抬眼皮外，就跟没他这个人一样，自顾自地进食。

夜蛾正道额冒青筋：“悟！五条悟——”

五条悟无动于衷，并且因为吃的差不多了环境还吵，当下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夜蛾正道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准备拦下五条悟——他甚至忘了他自己还没吃饭。

在走了两步似乎意识到他是要跟着自己后，五条悟突然蹭地一下就瞬移离开了。

夜蛾正道：？？？悟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8

结果夏油杰又错过了五条悟。他到了食堂，这里只有夜蛾正道。

夏油杰：“悟呢？”

夜蛾正道正啃着饼。首先饼确实很硬，其次他正把饼代入五条悟进行发泄：“吃完马上就瞬移跑掉了。”

夏油杰：好家伙，这她居然也能用。

夏油杰想着也正好把这件事和夜蛾正道说了，于是在他对面落座，清了清嗓子：“夜蛾老师，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夜蛾正道：“你说。”

“那个现在可以说并不是‘悟’，他……或者是她，自称为奈奈，昨天之前是一只猫。”夏油杰观察着夜蛾正道的反应，“昨天通过和她谈话，对她原来的所在位置有了一定的线索，悟或许现在是一只猫。”

“……”夜蛾正道的饼咽不下去了，“什么线索？这个是两个消息吗？”

“不。”夏油杰解释，“好消息指从您看到奈奈用瞬移逃走来看，她是完全也能会使用无下限术式的，或许劝说得当的话，她也是可以去出任务的。”

夜蛾正道又花了一会儿时间理清思路接受现状，排除了他们俩恶作剧搞他的可能性后，继续问：“所以线索是指？”

“哦，奈奈说她的主人是一位叫不知喵的漫画家，已经在网上搜过了，确实有这个人。所以说，我感觉奈奈大概率不是悟心理状态出问题产生的第二人格，而是灵魂互换，那样的话只要找到不知喵本人就好了。”

*9

奈奈是不知不觉就用了瞬移的，她本身只是想全速离开，身体下意识地就使用了瞬移，等来到宿舍楼，人在楼下，她看着窗，是想顺着水管爬上去的，结果身体自己飞了起来。

心甚大的奈奈没多想，回了卧室就瘫倒在床滚了两圈，捞过床头的电视遥控打开。

奈奈一边调台一边暗自叨叨：人类唯一的好处也就是电视用着方便了。

*10

夜蛾正道和夏油杰讨论了一会儿后，夏油杰想了想昨日自己费劲的网络查人之路，深感有些事还是花点钱好了——于是当下联络了冥冥学姐，高价雇她帮忙调查不知喵的真实身份的相关信息，能查到的越多越好。加紧，最好今天就能查到。

那头冥冥收到巨款，立即开工，干起了这份其实完全无需咒术的工作。

——她才不会告诉夏油，用一半的钱就足够去雇佣外面有名的私家侦探加急调查了。

两人暂定在没有把五条悟找回来之前还是暂时不要声张此事来得好，不然外头的诅咒师指不定会有什么动静。

过了一会儿家入硝子也打着哈欠来吃早饭，三人一会合，达成了暂时现将知情人士控制在他们三人当中的共识。

夜蛾正道沉吟道：“找到线索后，杰，你去和那个‘MANA’交流。”

夏油杰下意识推脱：“那是个女孩子，硝子来比较方便吧？”

“但我出高专不方便。”家入硝子慢悠悠地喝着速溶咖啡，就这硬巴巴的饼，摇了摇头。

夏油杰：“……那可以让她直接过来。”

“杰。”夜蛾正道看着他，“你也该正视这个问题了，自那次任务回来，你甚至都没有回家过一次吧。”

夏油杰无意识摩擦着指关节，低声反驳：“本来我家父母加班就挺频繁的……”

“那原来也不至于一个月都碰不上一次面。你父母上次打电话给我还旁侧敲击地问你有没有受了什么一时半会恢复不了的重伤。”

夏油杰沉默不语。

家入硝子也静静地看着他。

夜蛾正道拍板：“所以说这次你去沟通。不仅是因为硝子不方便出高专，你也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非咒术师进行交流了。”

*11

三人接着一同去找奈奈，后者正在看某美食节目。

倒是没有出现昨天一般嘴角流口水的现象，但对方表情相当放松，见到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后瞬间坐直了：“怎么样？找到真奈了吗？”

“已经在找了。”夏油杰回答，“应该今天就能有消息。”

“那找到了打电话就好。”

夜蛾正道甚是惊奇地看着从外表上看不出有多少异样的五条悟：“你知道打电话吗？”

奈奈抬了抬眉毛，伸手捞了捞五条悟放在床头的手机，回忆着自己见过的手机操作画面，非常顺利的翻盖，但是手机没亮，“嗯？怎么坏了吗。”

夏油杰伸手拿过来，“应该是没电了吧。”

“没电了就不会亮了吗？”奈奈奇道，“真奈手机没电的时候还是能亮啊。”

“啊……通常情况下说没电只是快没电的状态，并不是真的没电了。”家入硝子看着夏油杰翻五条悟抽屉找充电器，给奈奈答疑解惑，“五条大概是忘记充了，你昨天又放了一天，它现在是彻底没电了，所以亮不起来。”

抽屉数量不多，很快就找到了。

夏油杰一边给手机插上电，一边说：“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它真的坏了。”

好在随随便便充了一会儿后，还是能开机的。

*12

夜蛾正道在与五条悟目前情况下进行交流了一阵后，对于“一只猫占了五条悟身体”这一现状认同度拔高不少。

倒不是说五条悟的行为举止和以前有多不一样。不如说这一方面倒还意外地和五条悟本人有点合，非常有自觉的自信也导致了毫无自觉的傲慢。

问题在于现在的五条悟真的很难正常沟通，比他刚认识五条悟的时候还要难沟通。一切听不懂不想理会的问题直接当做没听见，只在意吃什么以及“MANA”这个名字。

他们待久了还烦他们，直接开始逐客：“你们好吵啊，快走快走——找到真奈电话说。”

关于他到底对无下限术式的使用水平是一点都还没问出来。

看样子也问不出来了。

*13

五条悟目前确实是停工状态，但目前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决定先瞒着咒术界上层了，因此五条悟的任务就转交给了夏油杰和夜蛾正道。家入硝子因为自身特殊性是不会出门帮忙的，于是她就在高专看着以防奈奈有什么突发状况。

奈奈倒没有什么问题。她确实除了去食堂吃饭就一步也没迈出过五条悟宿舍门或者窗。

奈奈中午的时候还皱着脸问在旁边蹲守她家入硝子：“对了，可以喊外卖吗？”

“也不是不行。”家入硝子思考了一下，“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奈奈脱口而出：“想吃小鱼干。”

家入硝子上网搜了个综合来看最好的居酒屋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加钱让对方派送店里有的鱼类产品，还有再送点烧酒。

——嘛，等五条回来找他报销跑路费。

*14

夏油杰任务结束后也收到了冥冥说资料已经收集完了的事，首先把电话发给了他，说剩下的详细资料一会儿传真机发过去，让他注意查收。

夏油杰放空大脑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让奈奈自己来。

于是他捧着一打幸平真奈的相关资料，来到了五条悟宿舍。

进门就闻到一股酒味。

家入硝子意识清晰，但散发着一股子大叔的颓废，旁边还有一叠叠的下酒菜，旁边五条悟睡的很安详。

夏油杰：“……”

“……”家入硝子心虚地撇眼，“我也没想到五条他酒量这么不行……奈奈想吃的小鱼干是下酒菜嘛，我就提议可以试一点酒。”

*15

夏油杰无语问：“你怎么买到的，店家怎么卖酒给未成年。”

“咳，电话配送没查的那么严……”事实上她也做好了万一对方问起就说是替老师买的准备，“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没喝几口而且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奈奈？”

家入硝子推了推奈奈，对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喉咙里发出一点呼噜声。

“现在有真奈电话了，要打吗？”

“打打打！”奈奈两眼放光，一跃而起，脸上还带着一点醉后的红，期待地看着夏油杰。

夏油杰拨打完后把手机抛过去。

家入硝子小声说：“不是你来沟通吗？”

这回是夏油杰撇开眼了，“情况不对的话我会接手的。”

那边奈奈拨通电话，立马就兴奋地喊起来：“真奈！”两秒后听到对面报出两个与她完全无关的名字后又委屈又生气地嚷嚷开来，“……奈奈是奈奈！奈奈！”

可能是喝酒的缘故，本来词汇量就不多的奈奈此刻词汇量更少了。只是反反复复重复着自己是奈奈，但声音越来越小，还逐渐委屈地红了眼眶。

家入硝子：“这个情况算对吗？”

夏油杰：“……”

*16

夏油杰无奈接手，酝酿了下，客套开口：“请问是幸平真奈同学吗？”

比起人类的声音，他率先听到的是一阵非常激烈的喵喵猫叫声。

……等等，他好像，最近有在电话里听过这样的猫叫……

家入硝子看见夏油杰呈现了几秒静止画面状态后，木然地伸手捂住了手机听筒，沉痛地对她忏悔道：“是我对不起悟。”

作者有话要说：夏油杰（总算回忆起自己挂过的那个电话）：……

五条悟（猫猫怒骂）：喵喵喵喵——

这个时间点大约是07年，科技没那么发达，所以文件啥的没发电子文档，发的传真（虽说据说日本现在也用传真）外卖也没有什么外卖app，只能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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