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固灵仙草四

岁宁自然是知道三魂尸是何物,曾经在无量剑宗和系统聊天时,系统曾提到过。

所谓三魂尸,顾名思义就是一具只保留了三魂的尸体。

这其实就是一种极其邪恶的炼尸手段,将人用特定功法生生打散七魄,只余下三魂用业火炼就整整十年,最终炼成一具毫无理智只知听从命令的杀人武器。

因其能大范围的激发修为,即使是金丹的修士,被炼就后也能发挥出堪比化神的功力,所以曾经也算大肆盛行过一段时间。

但因其恶毒狠戾,需将人打散魂魄炼就十年,极为残忍,且三魂尸的危害极大,所以后期受到了各界的联合抵制。

三魂尸早在千年前便被彻底铲除干净,早先炼就三魂尸的人也皆被处死。

甚至三魂尸的炼就方法也在千年前那场清扫中被烧毁干净。

那如今为何会重现于世?

是谁炼制的三魂尸?

谢长舟眉眼冷厉,昔日的温和陡然消退,琉璃色的瞳孔里满是凝重,身侧的渡妄察觉到妖气,嗡鸣着想要出鞘斩杀邪祟。

苏蔻缩在墙后满脸担忧地看着前方紧紧缠斗着的两个身影。

三魂尸毫无理智和痛感,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可那名佛子却要顾及着自己,因此竟隐隐有些被压制。

突然一道红光猛地朝那名佛子袭来,佛子一顿,连忙腾手抵御,而那三魂尸也瞅准时机,尖利的指甲径直袭向佛子。

“不要——”

苏蔻大声叫喊着,飞扑着跑向佛子。

然而比她速度更快的,是一道莹白的剑光,带着磅礴的气势呼啸着朝三魂尸而去。

三魂尸只来的及侧身躲避,径直被渡妄的剑意劈斩在胳膊上。

一只乌黑瘦削的断臂腾飞,腥臭的黑血弥散开来,此时的苏蔻也早已跑到那名佛子身旁。

“宁宁,站在此处不要出来。”

谢长舟丢下一句话,提起渡妄飞身向前,衣袂翩飞,乌黑的发丝被微风吹起,清隽的脸上带着杀气。

三魂尸本凶狠地想要冲上前撕碎谢长舟,但远处一声尖利的笛音传来,它动作一顿,随即转身准备逃跑。

谢长舟聚出阵法,莹白纯粹的真气顿时将它死死压制在内,它尖利地长啸着,声音恐怖凄厉。

而不远处的笛音顿时消失,谢长舟眉眼一冷,“佛子,请速速去追!”

那名静禅宗的佛子点头,不顾苏蔻的阻拦飞身前去笛音消失的地方追去。

阵法中的三魂尸浑身妖气越来越浓重,猩红的眼里血色更深,挣扎的力度也愈加强烈。

远处的岁宁大喊:“它要破阵!”

谢长舟面色沉静,静立在虚空之中,手上的渡妄周身的真气纯粹蓬勃。

他抬手,一道剑光募地劈开昏暗,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凌厉地朝困在阵法中的三魂尸而去。

剑光落在三魂尸身上轰然炸开,磅礴的真气四泄,伴随着炸起的血肉飘散在空中。

谢长舟连忙聚起结界护住自己和苏蔻,黑血散在结界上慢慢滴落下来,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腥臭的气息。

修为堪比化神的三魂尸竟直接被谢长舟炸成了血雾。

眼见战局解决,岁宁连忙上前查看战况。

谢长舟撤下结界,温和的眼眸看向岁宁道:“宁宁在此处照顾苏姑娘,我去寻那位佛子。”

苏蔻焦急地看向谢长舟,岁宁微微颔首。

谢长舟提起渡妄飞身朝佛子消失的地方追去,苏蔻焦急地团团转,想要不管不顾地跟着前去。

岁宁连忙拉住她:“苏蔻,你也追不上他们的。”

苏蔻美艳的脸上全是慌张,“宁宁,我担心砚章。”

砚章?是那个佛子吗?

苏蔻果然认识他。

岁宁安慰她:“放心,剑……我师兄修为深厚,那名佛子也是元婴修为,两人必不会有危险的。”

毕竟谢长舟可是当世战力第一,除非几位渡劫大能联手,否则还真在他身上讨不了便宜。

苏蔻只能强行让自己稳定情绪,在原地来回踱步,神色紧张不安。

***

谢长舟循着气息找过去的时候,那名佛子负手静立在原处。

瞧见谢长舟的身影,他迎上来,面色有些愧疚:“这位道友,实在抱歉,没有追上他。”

那人修为并不高,却能操控三魂尸,甚至还有上品法器帮助逃跑。

谢长舟微微摇头,“此事不怨佛子,尽力便好。”

佛子双手合十,微垂着头朝谢长舟道歉:“了悟实在抱歉。”

原来他叫了悟。

谢长舟颔首,目光看向远处的虚空中,了悟站在他身边,负手而立也看向那方。

三魂尸现世,要变天了。

半个时辰后,谢长舟和了悟回去的时候,岁宁和苏蔻已经站在客栈门口等着他们了。

此时已经子时,客栈门口一片昏暗,只余悬挂的两盏灯笼散发着幽幽的光。

瞧见两人回来,岁宁连忙上前,面色担忧:“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没事吧?”

她清透的眸子闪亮,眸底澄澈,谢长舟募地对上她的眼睛。

岁宁专注地看着他,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殷红的唇微抿,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莹润。

谢长舟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结莫名干涩滚动,他连忙错开目光。

“没事,劳烦宁宁担心了。”

岁宁长舒口气,接着追问:“那那个吹笛的人呢?”

身后的了悟摇头:“是了悟修为不够,未能追上。”

岁宁有些头大,他不是叫砚章吗,怎么又改名叫了悟了?

还是说砚章是本名,了悟是法号?

还未等岁宁捋明白,身后的苏蔻突然上前:“砚章。”

了悟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低头回她:“这位姑娘,小僧法号了悟。”

苏蔻美目里顿时盈满泪水,看向他的目光凄婉,“砚章,我是阿蔻啊,我小时候你天天带我来抓螃蟹扑蝴蝶的,你不记得了吗?”

岁宁看向了悟的目光多了些探究。

苏蔻认识了悟,了悟不认识苏蔻,是真不认识还是装作不认识就不得知了。

了悟双手合十朝苏蔻作揖,声音平淡:“苏姑娘,我十岁时家中失祸,前尘往事皆化为虚无,我已忘尽,此后师父将我捡回静禅宗修行。”

苏蔻眼泪瞬间滑落,仿佛不相信一般,她扑上前拽住了悟道:“不会的,你说过要回来娶我的,我等了你二十年,砚章,如今我已三十了!”

岁宁心下一惊,人界女子大多十五六岁便成婚了,可这苏蔻竟等到三十岁还未许亲。

了悟既已许了苏蔻亲事,竟然阴差阳错的丢失了记忆,害的苏蔻苦等二十年。

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了悟一届佛修,被苏蔻这般拽着,此时耳根通红地解释着:“苏姑娘,前尘了悟已经忘清了,现已出家,还请苏姑娘尽早另觅良人。”

他轻轻撇开苏蔻的手,转身步入客栈。

而苏蔻呆站在原地,美艳的脸上泪水成珠掉落。

岁宁看的心疼,上前将她轻轻揽入怀里,在背后拍抚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谢长舟清润的声音传来:“苏姑娘,尽早走出吧,你们二位没有缘分。”

岁宁募地朝他瞪去,明亮的眼睛里包含些怒气,谢长舟有些呆愣。

他说错了什么吗?岁宁在跟他生气吗?

岁宁有些无语,谢长舟真是块木头,如今苏蔻伤痛欲绝,他当着人家的面说人二位没有缘分。

简直杀人诛心。

果然,苏蔻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岁宁连忙抱住她轻哄,不时朝一旁的谢长舟瞪去。

谢长舟有些无措,玉白的手指微微蜷起,翕动着嘴唇想要跟岁宁道歉,却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的话。

他眉目下敛,神情无奈,生涩地轻哄着苏蔻:“苏姑娘,别哭了,你一定会再觅良人的。”

苏蔻哭的更大声了,声音哽咽含糊:“呜呜呜宁宁,我不要别人,我只要砚章。”

岁宁无奈地看向他:“剑……师兄,你先上楼吧。”

别在这里发挥你并不擅长的技能来添乱了。

谢长舟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何为头大,他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再迟钝也知道自己的话惹苏蔻不开心了。

他心下叹气,脸上满是无措,像个做错事事的孩子一般。

岁宁有些想笑,谢长舟这般模样,倒也实在是难见。

这般可怜无措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她父母家里养的猫,一只叫顿顿的英短。

顿顿做错事的时候也是这般可怜无措地看着她,而她偏偏就吃这一招。

岁宁心下一软,看向谢长舟的目光也带着些柔和,“师兄,你先上楼吧,不要担心我们。”

谢长舟沉默一瞬,微微颔首,“好,那宁宁和苏姑娘也早些进来,外面冷。”

他转身离去,一时之间只剩下岁宁和苏蔻两人。

岁宁轻轻拍着苏蔻的脊背,轻声安慰着她:“苏蔻,别哭了,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苏蔻突然从她肩颈处抬起头,擦去脸上的泪水道:“砚章忘了,那我就重新追求他,让他喜欢上我。”

她目光坚定,眉眼沉着:“我能等他二十年,便能再等二十年!”

岁宁:“可是——”

苏蔻又打断她:“你想说他不记得我了是吗?那又怎样,当初他能喜欢我,现在也能。”

她深深看了岁宁一眼,转身离去,气势汹汹大刀阔斧。

岁宁:“……”

她想说的是,可是了悟是个秃驴啊!

他出家了啊!

静禅宗佛法那是出了名的严苛,了悟在那里修行二十年,对爱恨贪痴早已戒断。

况且他还失忆了,并不记得前尘往事。

所以……

不对!

岁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凤眸顿时瞪大。

他刚刚喊苏蔻苏姑娘。

可苏蔻只说了自己叫一一。

了悟既然说自己失忆了,那他为何知道苏蔻姓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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