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虚假的泡沫

“你们结婚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不要孩子呀?”符山强胸口始终憋着火,找了个由头开了口。

“暂时没打算要。”符昱抬了一下眼皮,语气冷漠,没有半分起伏。

“现在不要什么时候要?等我死了吗?”符山强忽然拍了筷子,声音骤然拔高。

他知道在这小丫头面前,符昱要维持形象,根本就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我们有在讨论这件事了,您别着急”彭子瑜跟着打圆场,边说着边给符山强倒了一杯水。

符山强抬了抬下巴,随意地推了一下水杯,语气傲慢:“结婚生孩子天经地义的,你们还得商量?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自私,还有你既然结婚了,就不应该在外面抛头露面,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

彭子瑜听到一半就放下了筷子,听着这种老封建的论调,眼中的笑意消散了大半,凝神仔细听着。

“咳。”符昱轻咳一声,抬手用纸巾擦了嘴,抬眼看过去,眸中像是淬着冰碴,“父亲,您喝醉了。”

周芳接收到符昱的信号,一把拉住符山强的胳膊,将他从椅子上抓起来,半是亲昵的埋怨,手上的力气不小:“你这老符,叫你别喝酒!刚喝几口就这样了!”

“母亲,我送他上去休息吧。”符昱起身,语调听着越是平静,越是暗藏了危险。

“这么一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些晕了。”符山强见风使舵,对上符昱冷冰冰的眼神,赶紧趋利避害让周芳把他送上楼。

“您这会儿身体不适,母亲扶您吃力。还是我来吧。”符昱的视线定格在他身上,顺手将袖子挽到小臂,这话听着像是关心。

“昱哥,我也帮忙……”彭子瑜隐隐察觉了异常,符昱父亲的状态变化有些奇怪,但是他现在喊着难受,出于礼貌她也不能熟视无睹。

“不必,你陪着母亲再吃一会儿吧。”符昱侧目看过来,眸色带了些温度,嘱咐了一句后,就上前搀着符山强上了楼。

符山强想要反抗,却被符昱攥住了胳膊,冷冷一眼制止了。

他扶着人上楼,最后送进了卧室,随着门锁咔哒一声关上,符山强的外强中干瞬间显露无疑,他慌乱地后退两步,陪着笑脸:“我这是在帮着你教训媳妇呢!女人不管教,就该造反了……”

符昱解开衬衣领口最上面的扣子,摘掉金丝眼镜放到旁边的架子上,将挽上来的袖子整理了一下。在符山强还在谄媚地解释时,猛然出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把将人怼在墙上,手指收紧:“你别忘了,我为什么要花大价钱把你L国的赌场捞回来。”

“额啊……”符山强只感觉到瞬间的窒息,张大嘴巴却无法呼吸,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忽然想起这个私生子的疯狂偏执,神色间满是恐慌求饶。

“你想去赌场是吧?想拿这个威胁我,嗯?”符昱在外面伪装得清风朗月荡然无存,微微眯起的眼睛,眸中暗藏的阴暗蔓延,“忘了告诉你,你的赌债我只还了一半,你尽管试试!”

符山强涕泪纵横拼命挣扎,但是嗓子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符昱等着他到了极限,才松手将他甩旁边的地上,嘭的一声闷响。

“咳咳咳咳咳咳咳!”符山强捂住脖子,咳得惊天动地。

符昱下意识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眉头猝然皱起,再回头看向符山强的时候眼神更凌厉了几分。

符山强正是被吓破胆的时候,赶紧捂住嘴,拼命忍着咳嗽。

符昱站在不远处重新整理了袖子,将上面的褶皱捋平,带好金丝眼镜,整理好形象,冷漠地看着如同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符山强时:“符家早就把你除名,如果不是你对我有用。一年前你就该被赌场喂了鲨鱼。安分点,不然父母伉俪情深一同出国旅游,应该也不错的。”

“是是。”符山强惊魂未定,听到他说话自然满口答应。

符昱发信息把周芳叫了上来,嘱咐她盯住了符山强,不要让他乱出去。

“放心,几个保镖是轮班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他的。”周芳点点头,对着符昱颇有几分尊重的意味。

“那栋别墅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了。下午就会有律师过来,你和他谈就行。”符昱靠着柜子,姿态有些随意。

周芳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一年前那场阴差阳错的求婚后,他一边花钱把深陷赌场的符山强捞出来,另一边花了大价钱雇来的周芳。

周芳是个临近退休的大学教授,气度不凡。她是从山沟沟里考出来的,家里重男轻女,年轻的时候逼着她嫁给一个老头子来换高额彩礼。她拼命逃了出来,后来读了大学,这一生醉心文学,并没有婚配。

符昱找到她的时候,她刚用大半辈子还完了一个房贷。只要装几年的婆婆,就能拿到一栋豪华别墅,演戏期间每个月□□万的养老费。

怎么看,都是一门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说这话,就该算是多嘴了。但是你总这样光做不说,整天装得冷冰冰的,会伤到小姑娘的。你既然喜欢她,就坦率一些,说着温柔的话,这又不丢人。”周芳想着刚才的事情,不由有些担忧,“就像红酒的事情,你如果和她说了,她一定更高兴!”

符昱顿了好久,垂下眸子,嗓音带着几分喑哑:“我只是想让她高兴,不需要她因此爱我。”

“你早些和她坦白,还有一线生机的。女孩子都是心思细腻的,你这样乱弄,早晚伤透了小姑娘的心,怕是不会长久。”周芳也大概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实在觉得可惜。

两个人明明又相爱,如果真的最后天各一方的,实在遗憾。她去年会同意这种荒唐的事,也是诧异于符昱对小姑娘的一片赤诚。

小姑娘家世好到这种程度,其实对于这类事情根本不会那么在意。彭家夫妇也都是明理的人,只要对小姑娘好的,就不会拦着。

只是,这傻小子看不清楚。

符昱愣了许久,像是轻叹了一声:“本来……也没多久了。”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根本看不清楚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