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是提供早餐的，在屋里吃可以出来吃也行，店被剧组包下来了，都是一个组的多半都是出来吃。李志远出来自然是带着助理的，韩陌九的动作太突然，助理没反应过来，李志远打开韩陌九的手同时，回神的助理筷子一丢上去就挡开了韩陌九，挤出一个笑脸问韩陌九有什么事先跟他说。

韩陌九直接走了，走向高恩雅的方向，助理和李志远都楞了一下，在韩陌九盘腿坐在高恩雅旁边后，李志远跟着起身要过去，助理想拦来着没敢动，昨天因为高恩雅闯入房间的事情他已经被骂过了，今天实在不敢触霉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志远过去。

李志远的助理没敢拦，沈静静则是先看了眼高恩雅，没得到反对犹豫了一下也没拦，只是在李志远要坐在高恩雅的另一边时，先动手把人拽到自己边上，笑问他要不要把餐盘拿过来一起吃。店家提供的早餐是怀石料理，一个大托盘里面分装着各种碗碟，食物很精致，一口一个，端过来也简单，整个托盘拿过来就行。

被拽着坐到韩陌九对面的李志远不回答，他的助理很有眼色的把东西挪过来了，不止挪了李志远的还把自己的也挪到高恩雅和沈静静他们那桌，这样看起来是五个人一起吃饭也就没那么突兀，等韩陌九的助理加入进来就是六个人，更自然了。

自然的聚在一起吃早餐的三位艺人和三位助理，沈静静笑眯眯的招呼李志远的助理，说今天的烤鲷鱼很美味，李志远的助理连声附和，气氛可好了。过来的很果断的李志远真坐下了，就低着头戳着米饭一言不发，高恩雅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沈静静买回来屯着的和果子吃，韩陌九拉着她的手靠在她肩膀上闭目养神，气氛也不算糟糕，起码没搞事情。倒是韩陌九的助理钱嘉木抓耳挠腮的一脸着急想要说什么，但又不能说的样子，跟整桌的气氛不和谐。

看起来只是一个吃东西，一个闭目休息的妖怪们，在用只有彼此听的到的方式沟通，沟通关于李志远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短短两秒不到的碰触无法让韩陌九完全确定李志远到底是不是人，但身体确实是人类的身体没错，以对方弱鸡的程度，就算是其他物种也不是他的对手。问题就在于，李志远到底是灵魂出了问题跟他们一样批了层皮，还是李志远搞不好是扮猪吃老虎，韩陌九的身体没了所以也没办法探查仔细。

韩陌九认为是披了层皮的可能性大点，他是不会承认有人（妖）比他强大的，就算真的有也不应该在这个世界。高恩雅无所谓，但不给韩陌九吃人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因为作品没拍完也因为昨天说的，李志远要是真凉了会很麻烦的。

‘你确定要因为一部电影跟我耗？’韩陌九让她清醒点‘搞清楚，我们是互相吞噬对方强大的存在，如果他真的不是人，那他让你喜欢上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吞了你壮大自身，这可不是人类之间玩什么阴谋诡计还要折腾个一年半载的东西。’

高恩雅很清楚‘都是直接上么，我知道。但你看看他，这么红，总不会是装出来的。他不会伤害我，而且我吃了他比较有可能。’已经吃过三次了。

韩陌九抬眼扫了李志远一眼，被那抹红色弄的心烦，直起身冲身边也粉粉的高恩雅丢下一句“等我回来。”说完直接起身，让急的都要头秃的钱嘉木跟上。

沈静静愣愣的看钱嘉木跳起来追上去，转头问高恩雅“他们去哪？”

“比赛，大后天就直播了，要回去。”高恩雅随口解释完，无视沈静静接着问的‘那么赶还来京都干嘛’的问题，看向李志远，食指碰了碰他面前的茶杯，让他抬头，等他望过来后问他“可以聊聊吗？”

必须可以的李志远直接点头，转向助理，助理连忙说自己吃饱了，沈静静疑惑的看着高恩雅，慢了半拍也说吃饱了，端着自己的餐盘同李志远的助理一起闪人给他们腾位置聊。

等人走了，高恩雅直接就问重点“你喜欢我？”

正在喝茶掩饰的李志远一口茶差点喷出去，被茶水呛到咳嗽不止，格外淡定的高恩雅把纸巾盒递给他。连抽几张擦拭的李志远，因为咳嗽眼泪都被逼出来，看的高恩雅觉得还挺萌，水汪汪的，转而皱眉，她真的不喜欢他的。

好不容易止咳的李志远丢了纸巾跳起来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又哒哒哒的跑回来，拽着高恩雅的手腕把人拽起来出了餐厅绕到外面的庭院，左右扭头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再转回头相冲高恩雅说话，被对方举起他抓着人家的手，连忙松开倒退一大步。

“那什么...”李志远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清了清嗓子，避开高恩雅的视线，手臂背在身后握紧拳头，努力装淡定“你刚才说什么？”

不用装，真的很淡定的高恩雅上前几步在屋廊边坐下，双手撑着地板看着庭院里的花草，随口重复之前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快速看了她一眼又连忙收回视线的李志远，左腿往前又收回，右腿往右挪了一步，背手站在她身后，视线盯着院里的一株盆景松树，装听不懂“喜欢啊，谁不喜欢你啊，你可是高恩雅。”

谁都喜欢的高恩雅扭头看他，看的李志远上身不自觉的往后仰努力撑住不动，僵着脸回看“干嘛。”

“我不太理解你在做什么，你喜欢我，对吗，男女的喜欢。”

“瞎说什么！”

李志远脸色一变，色厉内荏的冲她叫“鬼才喜欢你！自信心要上天了吧！”

高恩雅眨了眨眼睛“那你是不喜欢我？”

李志远一愣“关你屁事！”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却死活不解释

想要从人类的角度解决问题的高恩雅有点迷糊，不承认的原因是什么“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干嘛，你喜欢我啊？”

“......”

高恩雅突然理解了一直都不太懂的，自从《夏日骄阳》之后送到她这边的很多青春片里的角色逻辑，按照这种聊天方式，真的能水一二十集都没办法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聊天么。

没办法好好聊天的李志远心都要跳出来了，两眼放光盯着松树，耳郭红的都要滴血了，嘴巴就是死硬“干嘛不说话，真的喜欢我？”

叹了口气的高恩雅做最后的努力“你确定要坚持你不喜欢我这件事吗？”

猛地转头看她的李志远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那你呢，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格外诚实的高恩雅表示“我出了点问题，本来应该是不喜欢你的，但好像又有点喜欢，可我不应该喜欢你才对。”

心脏随着她的‘不喜欢、喜欢、不应该喜欢’上下乱窜的李志远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大跨步上前往她面前一蹲“什么喜欢不喜欢，你到底喜不喜欢！”

高恩雅想了想，冲他伸手，掌心向上摊在他面前，李志远疑惑的看着，高恩雅眼神示意他握住，李志远犹犹豫豫的抬起手，要往她的手掌上放，快碰到的时候又往回缩，高恩雅的手轻轻往上一抬，一点力气都没用，碰到李志远的手时就被他抓住了。

“干嘛！”

面对口嫌体正直的家伙，高恩雅决定直接点“最后一次问你，你喜欢我吗？”说话的同时，力量通过交叠的双手覆盖过去。

甜蜜、美味又炙热的爱恋，这样的爱恋下包裹的身体......是个人没错。

李志远的眼神乱飘，看天看地看庭院就是不敢看高恩雅，手死死的抓着她不放，手指力气大的指尖都泛白，咽下一口口水，一句‘喜欢’卡在喉咙里死活说不出来。

庭院有花香，庭院有松树，庭院有风，庭院有男女。

庭院有高恩雅远距离的告诉韩陌九‘他肯定是个人。’

远距离的韩陌九哼了一声‘那就只能是你喜欢上他了。’

‘我没有。’

“你先说，你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

心跳骤停，脸色发白，甩手丢开姑娘的手，把毫无防备的高恩雅带到的李志远，反射性伸手想去扶，手臂抬到一半看到高恩雅平静的表情，心底发寒。

跑了。

撑着地板起身的高恩雅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真的不喜欢他。虽然偶尔会冒出来特别像是爱恋的喜欢，也确实有爱恋附着，可她真的不喜欢李志远，理智完全清晰的知道不喜欢的不喜欢，反倒是那些时不时冒个头的情绪像是被什么操纵或者是诱惑了一样。

哪里不对呢？

为什么又喜欢又并不喜欢的，倒是有点像她对阿九的...

等下，她喜欢他的，就像喜欢阿九一样，也像...喜欢李筠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