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肉饼
鳌毕与黄威龙二人对自己有什么图谋琅婳心里清楚,否则鳌毕也不会三天两头的特意过来给她找不痛快。
听到鳌毕如此急不可耐的话语时琅婳笑了:“将军已经等不到回天郢城了吗?”
鳌毕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琅婳又笑:“知道我最想吃什么吗?喝你的血!撕碎你的肉!还有嚼烂你的骨头!”
说完她幽幽的盯着他发笑。
王后死时的症状她记得清清楚楚,鳌毕这个畜生骑着马踏碎了她母后的骨头,鲜红的血液随着马蹄从汤宫到了新安。
比起复国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这种恨意可是实打实的。
“你敢跟我说这话?”鳌毕一把掐住琅婳的脖子,“你信不信我让你跟汤王后一个死法!”
琅婳知道他不敢。
因为他还要留着她回去给巴王交差的。
否则他恐怕早就强要她了。
新安离天郢只余两日路程,离开新安后就没有可供洗澡的地方,为了能让她们干干净净的面见巴王,鳌毕再不情愿也只能放她们两个进去洗澡,不过还是命令黄威龙盯着,这也是为了防止二人逃跑。
只是她洗完出来时发现先她一步洗完澡的茗蒽不见了。
琅婳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茗蒽的足迹。
最后在路过一间废弃的马厩时听见了马厩里面的动静。
茗蒽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在琅婳震慑的瞳孔中缓缓合上。
黄威龙听见身后的动静松开掐着茗蒽脖子的手回过了头。
然后噌的提着裤子站起。
琅婳死死盯着衣衫不整躺在马厩腐草上的茗蒽攥紧了手中的匕首。
“你这次的功劳这么大,下次回巴宫,王上岂不是要封你为太子了?”鳌毕□□着怀里的女子,示意女子摇动腰肢,他半开玩笑似的说,“巴国国土有一半是你打下来的都不为过!”
暗光之下卞澹台垂着漆黑的眸子。
女子听到此话时忍不住抽出精力往卞澹台脸上看。
这就是威慑三军的杀神卞澹台吗?
没想到生得如此好看!
虽然隔得一定距离,却也能发现男子的俊。
“看哪儿呢?!”
鳌毕发现了女人的分神,像是惩罚似的摁下女子细腰撞在桌上,然后推开桌上的茶壶,更加卖力的惩罚她。
“他娘的就是贱!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爷弄死你!”
“我没有。”女人辩解道。
鳌毕发狠的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再看他也不会上你!”
“……”
另外一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将女子头往下一摁,他点着长烟,仰头舒爽的长舒了一口气后说:“将军要是真想要巴王的王位就跟探囊取物似的,我们哥儿几个都愿意跟着您干活,只可惜我们将军不仅对……嘶!”
男人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女子脑袋上:“再敢咬我我弄死你!只可惜我们将军不仅对女人不感兴趣,对这王权霸业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瞧瞧!”一男子骑着一汤女笑道,“难怪人常说汤女骚,果然比巴女玩起来带劲儿多了,给口饭吃比谁都卖力。”
“将军别光坐着看啊,也跟我们一起玩啊,要将军这里的都看不上,屋里还有一位绝色,我想要是将军想要巴王一定不会吝啬,左右不过要被人玩弄的,要是能得将军青睐,这也算是她的福气,要不我给带过来让将军尝尝鲜,也正好让我们哥儿几个开开眼。”
“刚刚我路过汤室时,偷偷往里瞧了一眼,啧啧,翻云覆雨时必定叫人□□。”
鳌毕踢开跪在地上的女人,捡起地上的裙袜擦了擦自己,听到有人提议带琅婳过来时,他唇角有了笑意:“可以倒是可以,就怕她承受不住,万一死了,那我可就交不了差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鳌将军可是忍了足足有五天了呢。”
这时也不知是谁先起的玩心,拍了拍跪在地上的汤女,眼神示意她进里间去骚扰卞澹台,汤女怕死不敢去,就被男人在脸上狠狠甩了两巴掌,其他人一应看热闹似的笑着。
出主意的李将军说:“只要你能碰到卞澹台,我们就放你离开这里。”
汤女听了眸心触动。
李将军掐着汤女的头发提起又警告道:“要是你今儿不去那爷就把你剁碎了喂马!”
这样两个选择是个人都知道应该选哪个。
汤女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在其他人看戏的目光下,褪下身上的衣物去了里间,包括鳌毕在内的所有人都时时刻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忽然——
一记飞刀破风直入。
嗖的一声穿破李将军的喉咙钉在了木门上。
李将军瞪大眼睛没了气。
其他一应人等哪里还敢造次生事。
女子呜咽一声吓软了腿。
昏暗的烛光下男人接过巴兵捡回来的狼牙刀两指揩了一把热腾腾的鲜血刮在墙壁上。
鳌毕回过神,笑了笑,进入内室,见卞澹台擦拭着宝刀,心思并没有在他们身上,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竟然充耳不闻,果然不是一般人。
“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还不快出去!”鳌毕使了个眼色,汤女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屋外其他人也觉没趣告辞,鳌毕盯着卞澹台分明的轮廓,其实也有几分畏惧,卞澹台由狼带大的,身上可没多少的人性,更加不会念惜半分的同袍之情。
对于他们的荒唐卞澹台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他头也不抬的问:“汤宫已经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鳌毕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反坐在椅子上,枕着椅背看卞澹台的后背,男人的后背结实而有力,曝露在空气中的手臂精壮遒劲,筋脉错落相连,“男的全杀了;女的,丑的就地解决了;长得还成的就带回天郢,刚好用来补充军需;至于另外一些……”
登时琅婳的脸闪过。
“恐怕会要了人的命。”
卞澹台就着烛火看了看已经擦拭得不能再干净的狼牙刀,虽然被擦得锃亮,可是依旧能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死在这把刀下的亡魂少说也有几万人。
鳌毕知道他爱刀,盯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又主动扯开话题,外面的人已经消停了。
他说:“刚刚刑渊几个说的那些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鳌毕知道他不爱说话,视线盯了片刻,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他是真想不明白卞澹台这人要什么,看上去似乎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不爱美人。
也不爱手中的权利。
唯一珍视的似乎就只有他身上的那一把狼牙刀而已。
他又扫过一眼卞澹台不离身的狼牙刀。
“将军……”
外面有人打断了二人。
“有人送了吃的来给将军和……卞将军。”
鳌毕瞬间皱眉:“还有卞澹台的?”
哪个不要命的敢给卞澹台送吃的?刚刚送个美人给他的人都已经命丧黄泉了呢!
鳌毕又问:“谁送来的?”
士兵说:“她没留名字,不过长得很美,是汤人。”
这番描述不禁叫鳌毕眉头拧成了川字。
很美!
还是个汤人!
难不成是琅婳?
视线再次回到食物上,鳌毕装作不在意的接过,肉饼闻着味道还不错,没想到她一个公主,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鳌毕有些疑心的问:“该不会是在里面下了毒吧?”
士兵说:“将军放心,小的检查过,里面没有毒。”
鳌毕这才放下戒备心接过:“她有说送过来干嘛的吗?”
士兵摇头。
鳌毕心情尚好的咬了一大口:“看来是开窍了。”
其他汤女多少都有从巴兵手里换来食物。
可只有琅婳和茗蒽没有。
不过好在两人有从其他汤女手中得到接济才不至于饿死。
现在突然给他和卞澹台送自己亲手做的肉饼可不是开窍了嘛。
但送卞澹台吃的她算是打错主意了。
心情愉悦的鳌毕带着肉饼转身回到房间,不过一进来就被卞澹台盯住了他手里的肉饼。
鳌毕笑了:“你若是感兴趣今夜就让她过来陪你。”
说完将肉饼放在卞澹台面前。
卞澹台凝着眸子,什么话也没说,不过他的视线始终在肉饼上。
鳌毕吃完一个又吃了第二个。
他边吃边感叹:“也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肉,总感觉跟平时吃的不一样。”
闻声卞澹台依旧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大部队继续出发。
鳌毕上马后回头往琅婳所在的车笼里看了一眼。
大雾朦胧之下一双冷冰冰的眸子蓄着一股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杀人如麻的鳌毕也忍不住颤了颤,低头时发现胳膊上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
到底哪儿不对劲?
鳌毕皱着眉头往部队里瞧。
忽然——
有一士兵说:“将军,黄将军他不见了,昨晚就没见人。”
鳌毕这才恍然大悟。
等会儿……
嗖的一束目光直勾勾扫到琅婳所在的车笼。
——里面的茗蒽也不在了!
“将军……”
正在释刀的卞澹台闻声头也不抬。
“今早在马厩里发现一具残破不堪的死尸,脸上的肉叫人残忍的割了下来,已经分不清死者的身份。”
闻言卞澹台冰冷的视线转向了昨夜的肉饼上。
另一边的鳌毕似乎是想到什么当即恶心吐了出来。
再回头瞪车笼里的女人时。
琅婳盯着他幽幽一笑。
用嘴型问了一句:“人肉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