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骑她男人
谢召玉回到屋里,看到唐兆宁坐在发旧的小木桌前吃饭,那碗红烧肉被她吃得见了底。
“也不知道给我留点。”他走到唐兆宁身后,揉搓她的小脸。
唐兆宁还在往嘴里塞肉,含糊不清道:“谁让你这么久不回来,活该。”
谢召玉拢了拢她垂下的长发,弯身抱着她。温热白净的手从她胸口处往下摸,停在腹部轻揉,“吃得肚子这么鼓,几个月大了?”
“你说呢,我的乖儿子。”
“儿子乖得很,娘亲疼疼儿子。”男人被她逗笑,在她侧脸上亲着,“婆娘,今晚与夫君共赴云雨,享那鱼水之欢可好?”
唐兆宁又来了气,“下作混账黄子,床都被你弄塌了,还有脸提这个!”
她放下碗筷,扯起男人的袖子抹了嘴,跑出屋子。
在院子里洗脸漱口后,这才又跑回来。一气呵成地脱鞋上床,摸出枕头底下的玉佩,再次端详。
她半躺在床上,伸出头朝饭桌那边看去。
“姓谢的,你当初花了多少钱买的这玉佩?”
谢召玉坐在竹编椅上,拿起唐兆宁方才用过的碗,斯斯文文吃她剩下的饭,语气悠闲:“不是我买的,是好友送的。”
“什么好友啊,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怕不是对你有所企图吧?”
“我在洛安时,好友皆是大富大贵之人。区区一块玉佩,也就你这种穷鬼才会胡乱揣测。”
唐兆宁拉下脸:“是,你厉害,既然你是大富大贵的公子哥,那跟我这种乡下穷鬼混在一起作甚?”
谢召玉笑笑:“狗不嫌家贫。我给你当了上门女婿,就是认定了你,自然不会嫌你穷。”
“油嘴滑舌!”
唐兆宁把玉佩藏好,坐起来铺床,催着饭桌上的男人:“趁着天还没黑,你快点吃。等会儿就别点灯了,别浪费灯油。”
“哎哟,几两灯油能花你几个钱,用得着这么节俭?”
唐兆宁把床铺好,钻进被子里,“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家里本来就穷,该省的就得省。听话,快点吃,然后把碗洗了。”
媳妇儿硬是不让点灯,谢召玉只好摸黑收拾桌子。再把碗筷端到院子里,借着月光洗碗。
他这边碗都没洗好,又听到唐兆宁在屋里喊:“死鬼,收拾完了就洗个澡,我在床上等你!”
谢召玉蹲在井边洗碗,眉眼含笑回话:“知道了。”
他洗好碗,把院子收拾好,用冷水冲了一遍身子,这才进屋子。
摸了上床,把唐兆宁抱在怀里亲。夫妻俩挤在不算大的木床上,抱得紧紧的,黏糊糊地亲嘴。
谢召玉把媳妇儿的衣服脱下,道:“婆娘,要不还是点个灯吧,黑灯瞎火的没法搞啊,我想看看你。”
“你又不是毛头小子,熄了灯就找不到地方了?”唐兆宁翻身坐到他腰上,亲亲他的额头,“别磨磨叽叽的,就这么搞,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点灯!”
“点个灯真能把你给穷死啊。”
床板吱呀吱呀响着,唐兆宁伏在男人身上,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一拍他的脸,“相公,你们城里人睡的床,会像这样响吗?”
谢召玉闷哼一声,紧紧搂住她,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不会,洛安城里的床都是上等的红木所制,又大又稳,不管你怎么折腾都不会响。”
“那红木床贵不贵,我们进城了之后,能买得起吗?”
“不用买,我那宅子里就有床,我们一进去就可以住了。”
听着身下木床刺耳的声音,唐兆宁心里也有了期许,洛安城是天子都城,是全国最繁华之地,那样兴盛的地方,该有多热闹......
她搂住谢召玉的脖子,咬咬他的薄唇:“死鬼,我们去洛安吧,我们做生意去!”
谢召玉从床头扯出帕子,擦拭村妇汗津津的小脸,在她脑门上一弹:“你总算是开窍了!”
次日,唐兆宁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后,牵着一头毛驴坐在院门口,准备去镇上赶集。
几个邻里走过她家门口,问:“唐二妹,你也要去赶集?”
“对呀。”
“一起走呗,等会儿太阳出来了,可要晒死人哩!”
唐兆宁阴着脸,将毛驴的缰绳绕在指尖,郁郁不乐道:“你们先走吧,我男人还没收拾好,我等他一起走。”
几个村民讪笑:“你家谢五郎就爱装腔作势,天天穿得跟白书生一样。在我们这穷地方,也不知打扮给谁看的。”
唐兆宁赫然而怒,嗔道:“给我看的不行啊!”
“哼,脾气还挺大。”几个村民耸耸肩,拂袖而去。
村民走后,唐兆宁大着嗓门嘲屋里喊话:“姓谢的,能不能快点!磨磨叽叽的,你在里头犯贱呢?”
谢召玉穿着一身素净青衫,手里持一把油纸伞,不紧不慢从屋里出来。头发梳得整齐服帖,腰间束一黑色革带,端的一副清隽俊朗模样。
唐兆宁斜了他两眼,嘴里嘀咕着:“扮得粉面油头的,也不知给谁看。”
“给你看呗,不然还能给谁?”谢召玉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缰绳。
夫妻二人锁好门,牵着小毛驴往村头走去,谢召玉问:“带上这毛驴作甚,路上也有马夫,若是走累了让马夫送我们一趟不就行了。”
“坐马车多贵啊,浪费钱干嘛。”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谢召玉撑开油纸伞,遮在唐兆宁头上,说:“抠抠搜搜的,也没见你省出什么大钱来。”
“手勤俭用不受贫,好吃懒做一世穷,你懂个屁!”
谢召玉低头亲在她的眼角:“是是是,你最懂,”
从村里到镇上走路也得一个时辰,二人行至半途,谢召玉搂着女人的腰:“宝宝,脚疼了没,你骑驴吧。”
唐兆宁还是牵着毛驴往前走:“不要,我不累。”
“那我背你?”
“好。”
谢召玉拧着她的脸:“在你眼里,这小毛驴比我还重要是不是?”
唐兆宁平日对这头毛驴甚是疼爱,连磨面时都舍不得让它拉磨,骑更是没骑过几次。
谢召玉把她背起来,故意踉跄了一下,埋怨道:“哎哟,这么重了。昨晚那碗红烧肉吃得那么香,怕不是胖了十来斤吧。”
唐兆宁用力拧他的胳膊:“我不就是多吃了几口肉吗,你用得着从昨晚一直唠叨到现在?”
“一个人干光了一碗肉,还不许我说两句?”谢召玉也不恼,故意激她。
远处几个老村民过来了,拔高声音嘲道:“你们看,那唐二妹可真有意思,有驴不骑,骑她男人!”
另一个人接话揶揄:“唉,可别乱说,唐二妹脾气大得很,当心她过来骂你。”
“就是就是,不单是她骂哩,她养的那小白脸也过来骂,这小俩口嘴可毒了......”
几个村民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汉,平时最看不得谢召玉。
谢召玉长得俊爱干净,明明都是一样的粗布麻衣,他却穿得跟谪仙似的。这人又会弄些笔墨,村中妇人都喜欢和他搭话,引得这些多事又粗俗的汉子眼红不已。
唐兆宁听到那几个汉子的话,推推谢召玉的肩膀,“放我下来,看我不骂死这几个狗赖!”
谢召玉按着她的腿不放:“淡定,跟几个竖子计较作甚,别搭理他们。”
看着小村妇气鼓鼓的模样,谢召玉又趁机撺掇她:“洛安城个个都是文人雅客,涵养极高,从来不像这些人一样,一天净说别人的闲话。”
“无聊的时候也不说?”唐兆宁不太相信。
“从来都不说。洛安街道店肆林立,唱戏的、说书的、耍杂技的遍地都是,吃喝玩乐样样有,谁有时间天天说别人闲话。”
唐兆宁一颗心乱跳,两眼亮晶晶的,“你再多跟我讲些洛安的事儿,那里的人都吃什么穿什么啊?”
“想知道自己去看呗,好吃好玩的可太多了,讲个三天三夜都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