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即便是无比的心累，坂口安吾还是得在鸢初下车后给她找补：“鸢初小姐今天出格的行为应该是源自于‘背后灵’的委托，她有时候会替亡魂完成遗愿，这次应该是对方给了犯人情报的报酬吧。”

坂口安吾：虽然这应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大部分还是熊孩子的恶趣味。

跟他的“小伙伴”们有关这件事降谷零早就有所猜测。

起初鸢初对自己的兴趣只仅仅停留在“为何生还”，是个“行走的线索”这一阶段，他就是个携带目击证人的工具人，当时解释那么多恐怕都是给他的“背后灵”们听的。

而兴趣的转移，是在鸢初解决了犯人回到身体以后的事情，恐怕在她灵魂出窍的期间，有跟“背后灵”们进行过交谈，这种要给他化妆的执念，很符合那几个人的恶趣味。

降谷零：当年他们藏化妆品被发现还是我举报的来着。

今天的事情不能说没有降谷零抱着“让他们开心一下也无妨”的心态放任发展的因素，他只是关心：“亡魂之后会怎么样？”

“一般来说有被恶灵袭击或者变成恶灵的风险。”坂口安吾先抑后扬：“不过那几位的话，鸢初小姐应该会在今天之内将他们引渡的。”

坂口安吾：为了给合作方挽回一点形象我真是操碎了心。

降谷零闻言一愣，脑中飞快的闪过了什么，正适坂口安吾问他是送他回警视厅还是去别的地方，他急急回道：“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就近放我下去就好。”

坂口安吾就近停车，降谷零道谢后关上了车门。

降谷零：如果说他们可能最后还想去哪里看看……

想到鸢初下车的地点，降谷零的脚步加快，在夜色中疾驰起来。

看到熟悉的建筑物时，降谷零已经微微喘息，他抹了一把下颚上的汗水，脸上的妆防水性很好，手上也没有蹭上粉底液的颜色。

警视厅警察学校曾是他们在半年期间朝夕相处的地方。

校内传来了跑步时的踢踏声和喊口号的声音，靠上墙壁的降谷零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点犯蠢。

就算是他们最后会回到母校看一眼又怎么样呢，封闭式教学的学校他现在也进不去，就算能进去也不知道他们在哪，知道了也看不见，他们当背后灵缠了自己这么久，他都没有过一点察觉。

降谷零的呼吸慢慢平复，内晚间训练的声音慢慢淡去，等听到熄灯的铃声，他知道警察学校的一天结束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什么，只是有一点累，想在这个有很多回忆的地方稍作休息，却不想不加掩饰的脚步声传入耳朵里，折腾了自己大半天的小姑娘先是调侃自己还没卸妆，然后带来了尘埃落定的消息。

“已经结束了哦。”

“啊，麻烦你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或许是跑过来的时候伤到了嗓子吧。

鸢初耸耸肩，无所谓的道：“本来就是职责所在。”灵异系异能力者的身份就是个马甲，死神魂葬亡魂天经地义，哪用得着别人道谢。

鸢初突然正经起来降谷零还有些不适应，可是转念一想，对方也不过是在他的几个损友的要求下才会折腾自己的。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后问道：“他们有说什么吗？”

丝毫不知道人家已经替自己甩锅给几个亡魂，鸢初歪头想了想，回道：“有哦，说了好多呢~”

“什么你天天自己下厨吃好吃的他们只能看不能吃很怨念啦~”

“本来想恶搞你结果你是个衣架子很怨念啦~”

“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化妆反而加颜值，柜姐手艺太好超怨念啦~”

鸢初轻拍了一下手接着补充：“怨念到都觉得自己快成恶灵啦！”

降谷零因鸢初转述很有几个损友风范的话语轻笑出声，这几个人真是跟当年一样能折腾。

“还有。”鸢初话锋一转，直视降谷零的眼睛，缓声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突然撞进鸢初染上了夜色的双眸，降谷零有些愣神，这句话的内容让他清楚的知晓说话的人是谁，出于对发小的了解，他也能清楚对方的用意，诸伏景光希望自己不要再纠结他的死亡。

降谷零：但是有些事不是说说就能放下的。

他对赤井秀一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积攒出来的，就算真正受到伤害的人希望他向前看，他也没办法什么都不做就跟赤井秀一冰释前嫌。

降谷零垂眸掩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这次麻烦你了，以后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鸢初毫不见外的愉快应道：“放心~有需要肯定找你。”

鸢初：客气是什么，能吃吗？

降谷零被鸢初丝毫不见外，理所应当的模样冲淡了负面情绪，如果对方是个成年人或许还会让人背后说道些什么，可是面对脸上还有婴儿肥的小姑娘，他只觉得忍俊不禁。

降谷零缓了口气：“你准备去哪，我先送你回去。”都这么晚了怎么也不好让鸢初自己回家。

鸢初仰头，今夜是一轮满月，无云的夜空只有清凌凌的月光。

鸢初的语气有些飘忽：“那就麻烦带我去杯户大饭店吧。”她要把义骸暂时安置在那里，然后回一趟尸魂界。

鸢初回尸魂界的目的是参与那名死在现世的驻扎死神的队葬，作为替对方报仇，完成了他未完的最后一份工作的人，鸢初是必须要到场的。

本来队葬仪式是只针对队内较为重要，席官以上成员的特别火葬仪式，但作为净化队的十三番队，自浮竹十四郎上任为队长以来，都会为驻扎现世的殉职死神举办队葬仪式，意为意志的传承，还有带他们回家。

鸢初向那位死神在队舍内留下的遗物上放上一束待雪草，象征希望精神的白色花朵，是十三番队的队花。

火把点燃了死神的遗物和送葬的花束，队葬仪式也随着火光的熄灭而进入尾声，死后化作灵子回归尸魂界的死神也只留下的一个写有名字的墓碑，鸢初也初次知道了这位同僚的名字。

西野和泓。

身体不好的浮竹十四郎强撑着参与了仪式的全程以后就回房休息，争着抢着谁去照顾队长就寝的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两人为了不被对方抢先，只能跟着对方一起向鸢初传达了明天去找浮竹十四郎一趟的事，互不相让的冲向了队长宿舍。

鸢初默默感叹了一番这两个人大半夜是真有精神，打了个哈欠向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不过托浮竹十四郎对队员抱有父亲一样心态关怀的福，驻扎现世的队员房间每天都有安排人来打扫，鸢初将脸迈进被子里，软乎乎的棉被还带着太阳的味道，应该是最近还有晾晒。

浮竹十四郎不会早起，鸢初也心安理得的睡到了自然醒，才慢悠悠的离开房间，边走边向遇到的人打听浮竹十四郎现在的所在之处。

鸢初找到浮竹十四郎的时候，对方正在喝茶，桌子上摆了不少吃食，从主食到点心应有尽有。

鸢初不客气的在浮竹十四郎对面坐下，拿了个饭团就往嘴里送：“队长你找我什么事？”

浮竹十四郎给鸢初倒了杯茶，没有进入正题而是感叹了一句：“每次听你叫我队长都不习惯。”

被饭团里的梅子馅料酸到的鸢初喝了口茶，手里的饭团也不吃了改拿了一块点心：“不然呢？叫你小十四？被问起来太麻烦了吧。”

“哈哈，还是听鸢初姐姐这么叫比较习惯咳咳……”浮竹十四郎笑了几声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接过鸢初推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压下喉中的痒意。

认识鸢初的时候，浮竹十四郎还只有几岁，是在他将肺脏献给独目大神以后不久的事情，如阳一般的少女站在独目大神的神社内看着神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姐是独目大神的巫女吗？”

“尸魂界死神遍地跑怎么还有人搞这种迷信？况且谁要给那玩意当巫女啊。”

少女口中的话对信仰供奉独目大神的人来说算得上是大不敬，年幼的浮竹十四郎却因对方熟稔的态度奇妙的没有恼意，反而隔三差五的跑去找这个小姐姐。

那之后过去了几百年，他已经成人，而时间却没有在鸢初身上流动，少女还是当年的模样。

又喝了一口茶水，浮竹十四郎进入正题：“朽木她还好吗？”

如果朽木露琪亚已经出事，鸢初不会提交任务失败的报告，而以鸢初的能力，找不到一点线索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就算她明面上连个席官的位置都没够到。

鸢初也没跟浮竹十四郎隐瞒自己确实掌握了朽木露琪亚行踪的事实：“暂时在现世还挺好的。”不过要是被带回尸魂界就不一定了。

听懂了鸢初的潜台词，浮竹十四郎的脸色略为沉重。

点心太甜，鸢初又喝了一口茶水解腻后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好好养身体，别真有什么事跟人家打个嘴架都吐血。”想护短都心有余力不足。

把能交代的事情交代完让浮竹十四郎有个心理准备，鸢初擦了擦沾了食物碎屑的手，起身道：“先好好休息吧，有那个精力想东想西，不如拿笔更新。”她还在跟“双鱼的拒绝”的连载呢。

浮竹十四郎想要送鸢初出去，结果被她一个手势拒绝，只能问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店里？”

鸢初点点头：“是啊，这次回来带了不少货，正好上新收租去。”

作者有话要说：警校五人组篇正式结束啦，接下来就是织田作的委托了！（提前了好多快夸我！）

下章放织田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