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022章
第022章小番外三则
番外一 “嫁妆”(21章相关)
传说腊月二十三这一日,灶王爷从人间回到天庭,向玉皇大帝汇报一年的工作。
到了腊月二十五,玉皇大帝听完汇报,要下凡视察一番。
所以腊月二十五是黄道吉日,尤其适宜婚嫁,人们认为玉皇大帝可能会扮做老叟参加喜宴,赐福新人。
吉日吉时,在李万和与李海荣的依依惜别中,李冬兰带着十二抬嫁妆,热热闹闹的嫁到了乌雅家。她与伊尔汉是青梅竹马,公婆早当她是自己家的女孩儿,因此十分亲热。
倒是观礼的远房亲眷之中,有个多嘴婆子一边眼热,一边挑刺:“新媳妇的嫁妆没有大件,只有十二只樟木箱子,究竟装的什么呀?不会只是个摆设罢?”
另一个与那婆子不睦,立刻反驳道:“摆设怎么了,就算都是空的,十二只这么大的箱子,也用了不少好木头呢!”
亲友们纷纷哄笑起来,都知道再怎么寒酸,嫁妆箱子也不可能是空的。这么一打岔,那好奇的也不好再问了。
乌雅家的博敦老爷和夫人舒穆禄氏满面喜色,都不接这个话茬儿,只说儿媳妇很好,小两口是天作之合。
婚宴结束,送走宾客,舒穆禄氏长出一口气,跟老头子说道:“亲家公也真是的,咱们又不是那等势利人家,怎好送这么贵重的嫁妆。”
十二只樟木箱子倒有四五只装满各种名贵绸缎,还有西洋毛呢,都价值不菲。剩下的才是普通妆奁、生活用具,压箱银子也不出格。
只是生活用具之中又有一面书本大小的水银玻璃镜子,镶着红木框子,精致得了不得。
全副嫁妆算下来,远超他们家亲友圈的婚嫁水平。老两口怕给两个孩子招惹是非,婚礼上只把箱子铺上红绸摆在那里,锁得紧紧的,不曾打开晒妆。
博敦笑了笑,“那老家伙还舍不得女儿出嫁呢,就差自己跟过来了。收着吧,听说很多东西是宫里赏给兰儿的妹妹的。那女子指给了贵人,嫁妆直接走的内务府,就把应用之物都留给了兰儿。家里只剩一个兄弟,年岁还小,用不上这些。”
听到嫁妆原是个双份儿,舒穆禄氏这才释然,老两口安歇不提。
新房里,李冬兰捧着一套绣着吉祥如意纹的簇蝶百褶裙,一看就是表妹的手艺,精致又大方。李冬兰爱得了不得,更思念起表妹来。
伊尔汉见了裙子,也赞不绝口:“这位表妹好针线,定是位蕙质兰心的佳人,自会有好姻缘。”
李冬兰叹气道:“她真真是个好的,也真真命苦。阿玛来信说,她被指给四贝勒。但愿她此一番苦尽甘来了。我只是担心那高门大院规矩多,她受了欺负也无人撑腰。”
伊尔汉卖萌道:“你的妹子还能受欺负?看我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
李冬兰心思单纯,闻言一拍桌子,“姐的马鞭呢!不服再来比过!”
伊尔汉立刻乖巧得像只小羊羔,“今儿是咱们的好日子,就不比赛马了,比点别的……”
李冬兰疑惑道:“什么别的?”
嗷呜一声,小羊羔变身大灰狼了。
……
番外二 “晚宴”(26章相关)
“那是果酱勺,先生。您需要的应该是右边第二把汤匙,握柄是珐琅彩花瓣。”
罗宾大窘,有心说一些机智的俏皮话挽回颜面,但不用抬头看,他也想象得到管家先生此时的表情。
天晓得这个面容刻板的东方男子有什么魔法,怎么能记住那么多繁文缛节。
为了总结宫廷风格的高等宴会流程,罗宾动用了在牛津所有的知识储备,还不得不专程去了一趟吕宋,到圣奥古斯丁教堂借阅十字军东征时期的典籍和史诗,结合自己在伦敦时的见闻,写了足有十张羊皮纸,内容无比繁琐和庞杂。
他努力背下了大部分要点,管家先生还不满意。一定是压力太大,才让他连简单的勺子都搞错了!
带着深深的委屈,加伍德庄园的男主人尽量平稳地叹了口气。
“谢谢提醒,我的朋友。能帮我倒一杯雷司令吗?”
“乐意效劳,先生。”
二十分钟后,用餐时间结束。罗宾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龙虾被端了下去。
“这真是一次‘浅尝辄止’的晚餐!”他不由得抱怨道,“要知道,晚餐是最正式、最重要的一餐!最过分的是,我只吃了半饱!”
“晚间少食,忌腥冷之物,才能延年益寿。”看在你不懂“菜不过三口”的规矩份上,已经让你吃了四口了!
“可是,晚宴和之后的沙龙上大部分都是冷食!”
管家毫无歉疚之意,而是紧盯着手中的怀表。片刻后他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从燕尾服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丝巾,开始擦拭玻璃表面。
“明晚就按这个流程来,每个环节的衔接都要分秒不差。最好的白葡萄酒,最好的海鲜,最好的厨师,还有十二名训练有素的男仆。我们会有一次宾主尽欢的社交晚宴的。”
罗宾大声地叹起气来。现在他再也不羡慕那些上等人了,真的,只要能让他饱餐一顿牛排和龙虾,他不在乎什么格调和品味。
但他的管家不这么想。
“一定要这样正式吗,呃,平先生?”
平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您可以叫我保罗。我们不是说过这个问题吗,就算没有外人在场,称呼也尽量不要出错。”
“是,是,”罗宾不由自主降低了音量,“我,我会记住的。”
平二不想逼迫他太紧,“您可以在明天的晚宴上,招待显贵的宾客们,并尽情享用一番美食。”
那杯来自阿尔萨斯的雷司令葡萄酒回味悠长,也帮助罗宾凝聚了一些勇气,“保罗,我的朋友,我必须要说,你现在的礼仪完美无缺。”
“我敢打赌,从吕宋到加里曼丹,从婆罗洲到苏门答腊,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标准的华人管家。”
“就算我们回到欧罗巴,踏入伦敦的上流社会,你布置的晚宴也足以招待王公贵族,人人都会羡慕我有如此出色的仆人。”
平二面色平静,“这是我应该做的,先生。”
“我亲爱的保罗,”罗宾摊开手,做了个困惑的表情,“我的意思是,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招待文莱总督,实在有些……怎么说来着,大材小用。”
“据我所知,那位总督是个凭借私掠许可证发家的恶棍,只会歪歪扭扭地写姓名的首字母,因为要在财产公证和处决告示上签字。这样的粗人,别说得体地使用刀叉勺匙,只怕他连餐巾都懒得系,直接抱着红酒瓶子不撒手。”
平二微微点头,职业化的笑容里多了一分肯定。这位荷兰流亡者上船之初,只会得过且过敷衍了事,如今倒有些长进,会认真考虑接下来的任务了。
“马戏团还在负债经营,商队还在筹备中,我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富豪,罗宾。文莱有天然良港,出产珍珠、稻米、苏木、胡椒、黄蜡、冰片、科藤,每年往周边贸易额有数十万两银子。现任总督是你的荷兰老乡,正如你所说,他愚蠢又贪婪,而这是我们的商队进场的好机会。”
罗宾满腹辛酸地苦笑,真就可着我薅羊毛呗?打死我都不信你们是普通的商队!
平二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明天的晚宴上还有一位来自柔佛的小领主,他是苏丹的远亲,我们需要慎重对待这位贵客。”
罗宾兴趣缺缺,“这样的小贵族遍地都是,和我的家族以前差不多,多半没什么油水。”
“他的家产的确并不丰厚,只有爵位拿得出手。他会携家眷,也就是妻子和女儿一同赴宴。那位年轻的贵女到了适婚之年,按照你们的习俗,需要展开社交。我已经打探清楚,她的人品才貌十分出色,是一位真正的淑女。”
“罗宾,加伍德庄园还没有女主人,所以一直不能举办下午茶会。我建议你对那位贵女展开正式的、诚挚的追求,那位领主同意赴宴代表他也有此意,双方是各取所需。这是你步入南洋上流社会的最佳途径。”
“我知道你一直害怕我们会对你不利,那只是一场误会。如果你洗心革面,成为一名体面的绅士,有产业,有地位,有家庭,过上安定的生活,不会有人再威胁到你。我们也可以更好地合作,何乐而不为呢?”
罗宾怔怔地听着,史无前例地胆怯了,“一位真正的淑女,安定的生活……我、我真的可以吗?”
……
多年后,受人尊敬的远洋富商加伍德先生携夫人子女环游世界,乘坐的是以夫人的家乡命名的私人游轮“柔佛号”。
年轻的加伍德小姐活泼爱笑,也进入了社交季。她趁父亲带着弟弟去甲板上钓鱼的机会,痴缠着母亲。
“外面又有风言风语,说我的性格更像父亲,还说您不善言辞,不喜交际,与父亲的性格迥异,一定是长辈做主的联姻,一定不会幸福。那些人根本不知道,父亲总是嫌我和弟弟吵闹,却每天都会给您写一封情书,还有亲手挑选的礼物。天呀,还有比这更浪漫的吗?您总说我还小,下个月我就十八岁了,可以告诉我了——母亲,您和父亲是怎样认识的,是不是花前月下,一见钟情?”
加伍德夫人文雅沉静,风韵不减当年。她见女儿如那时的自己一样,走到了人生的重要关口,需要正确的引导,这是母亲的神圣职责。
她郑重地道:“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我自小虔诚,笃信众生平等,但所见的贵族往往向上谄媚,向下欺凌,对女仆更是肆意玩弄。我本想成为修女,无意婚姻。当我在晚宴上见到你们的父亲,言行举止文雅得体,对管家仆人也毫无鄙薄之色。又经过数次交往,我对自己说:这是一位真正的绅士。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这些年来,他对我一直诚实守信,我也对他忠贞不渝。神灵作证,我从来不懂浪漫,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加伍德小姐似有所悟,下午茶时将母亲的话转述给父亲听。加伍德先生拥抱了妻子,想起往事,感慨万千,“是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番外三 “阳谋”(43章相关)
康熙爷当朝六十年,上了年纪心慈面软,对臣下多有宽容。直隶各省钱粮亏空甚多,康熙爷清理了几次,终究是轻拿轻放,成效不彰。
如今雍正爷当朝,头一项大事就是清查各省藩库积年旧账,要补上财政的窟窿。
雍正爷可不是好糊弄的,早年治水赈灾、灭菌防疫,都制定了详细的规程,数百万银两物资过手,账目一分一毫不出差错。
更别说雍正爷委派的是怡亲王胤祥。怡王爷从光头阿哥的时候起就到处办差,六部衙门那点儿底细,人家是一清二楚。
没用多久,怡王爷把统计数据往御前一送。好家伙,国库存银满打满算不过八百余万两,而各省八旗亏空、侵挪、贪赃的银米谷石等项,新旧合算竟有九百余万两!
这还了得,合着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们齐心协力,抗走了一个多国库啊!
雍正爷当时就拍了龙书案,大骂群臣: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死!限期三月,都给朕吐出来!
有些老臣风雨不动,觉得皇上就是那么一说,咱们也就那么一听。法不责众,还真能挨个抄家怎的?实在逼得狠了,咱们找太上皇告御状去!
太上皇康熙爷见自己一时心软,给儿子留个大坑,怪过意不去的,可老臣过来哭惨,又不能不安抚。
为了躲清静,太上皇提前出巡,原定的木兰围场和避暑山庄都不去了,直接搬进了通州那座“十珍园”。
那位问了,“十珍园”是什么所在,还能有木兰围场水草丰美,还能有避暑山庄气度恢弘?嗐,不是这么比的。
那“十珍园”可是雍正爷在潜邸的时候,亲自督工修建,集合了西洋和南洋诸国十处最有名的珍稀奇景,有的缩小十倍,有的缩小百倍,都制成了模型,特地献给皇父赏玩的。
据说里面有什么英吉利的石雕,法兰西的镜廊,还有意……什么面国的一座塔,那塔盖好了就是斜的,偏还能立得稳稳当当,您说稀奇不稀奇?
雍正爷还说了,以后要把全天下的奇景都挪了来,到时候就是百珍园、千珍园、万珍园了!
耗费民脂民膏?那不能!
“十珍园”造景不用天南地北运花石纲,都是沙子和水还有什么灰泥,和[huò]一块儿捏出来的,外头刷的一层色[shǎi]。兹要有图纸和模子,什么都能捏,比面人儿还简单!
甭看它便宜,造出来比石头还结实呢!听说顺天府最近重修官道,用的就是这个法子。等修好了,那路面就和石头砌的一样,平整,干净,再也不会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啦!
话说回来,太上皇别的地方不去,单去了“十珍园”,还用问吗,肯定是站在雍正爷这边儿了。该怎么做,那些王公大臣也该心里有数儿啦……
——嘿嘿,哪儿有那么容易!
敦亲王胤俄站起身来,往茶盘里扔了一小块碎银,从茶馆出来走到街上,又一跺脚,后悔茶钱给多了。
没办法呀,四哥不开面儿,一定要补齐亏空,自己这个空架子亲王,手里也没有余粮啊!四哥还要我做宗室表率,这不是难为我老十嘛……明儿个听书,只好给铜子儿了!
八哥始终不死心,又在撺掇九哥往国库借款了。九哥如今掌管着对外商贸,手里进出都是大数目,的确缺钱。但九哥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八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九哥了。
九哥装聋作哑,不乐意当出头的椽子,八哥还不知道见好就收,竟然打起九哥家的弘政的主意……
别说弘政了,就是把你家弘旺和我家弘暄也带上,仨小子攒一块儿,也不够四哥家那混世魔王一划拉的。咱们早点认命,好好过日子不成吗?
刑部大堂上,廉亲王胤禩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五十两欠款就杖责五十、流一千里?李卫,你这是不教而诛、妄行大狱!”
国库亏空,皇阿玛都没说什么,四哥还给了三个月期限呢,你一个署理刑部尚书,临时代行职务的,就敢落我堂堂亲王的面子!
听说你未入仕途之前,还被四哥责打了五十大板,怎么没把你打死呢!
挨了打还对他忠心耿耿,你是不是贱皮子!
“廉王爷,您这话我可不敢接。五十两怎么了,在我们乡下,足够庄户人家过好几年的。再说了,条子上写的是借国库银五十两,实际拿走的,十个二十个五十两都打不住吧!”
“皇上有旨意,按照怡王爷清查的账目,着落刑部追缴欠款。卑职也是上行下派,公事公办呐!”
胤禩忍着气道:“欠多欠少,我都替他交了,此案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李卫揣着两只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如今可不止是欠款的事儿了,您那门人还有贪赃枉法、营私舞弊、伪造账目等等一干罪名……那卷宗老长了,狼毫我都写秃了两支!”
“啧啧啧,廉王爷,这起子奴才仗着您是皇上的兄弟,仗着皇上对兄弟一向优容,就狗仗人势,胡作非为,这是给您抹黑呀!您还顶着一个御赐的‘廉’字儿呐!您可要体察下情,为百姓做主,不负圣恩呀!”
胤禩一辈子没遇上过这么胡搅蛮缠的对手,被李卫叭叭叭一通挤兑,差点儿背过气去。
他的门人中打白条借国库银的不在少数,陷进去的这个偏偏又是身居要职、知道不少机密的。
本想着法不责众,用国库空虚给四哥添堵,是毫无风险的“阳谋”,毕竟这是皇阿玛都未能清理的积弊,四哥若用力过猛,只怕朝野不稳,皇阿玛面上也不好看!
虽然我是没希望了,但你想舒舒服服坐那个位置,没门儿!没凭没据的,谁能说是我支使的?我怕什么,皇阿玛还在呢,你敢拿兄弟开刀?
可这个关键的门人若是救不出来,“阳谋”之策可就要破产了!
转过天来,廉亲王胤禩上折子,弹劾直隶总督、署理刑部尚书李卫,妄行大狱、藐视皇亲、妄议圣意等等罪名,并怒斥门人辜负自己的教诲,犯了国法天条,罪大恶极!然后亲自观刑,命刑部衙役狠狠地打。五十杖责打得结结实实,血肉横飞,那人眼看是不活了。
前些日子怡亲王胤祥加班加点地清查账目,差事办得十分圆满。雍正给胤祥放假一个月,让他好好歇歇。胤祥进宫谢恩。胤禩弹劾李卫的折子送上来的时候,这兄弟俩正在西暖阁闲聊,讨论胤祥的旅游计划。
雍正打开折子看了,转手递给胤祥,笑道:“李卫当年大字不识就会闯祸,如今正经读书做了官,会说之乎者也了,还是本性难移,更学了些精致的淘气!”
胤祥双手接过,看完不禁一叹,“当官不忘爱护百姓,这小子能说到做到,比多少人都强了!也不枉四哥您的一番苦心!”
又过了一日,雍正在养心殿召见了廉亲王胤禩和被弹劾的李卫。
不用胤禩再费口舌,雍正直接让李卫给胤禩赔礼。
雍正也够坏的,疾言厉色道:“李卫恃能放纵,无礼至极,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不过是仗着廉亲王性子好,不跟你计较罢了。还不过去请罪!”
李卫心领神会,向胤禩大礼参拜,“那日卑职撞客着了,不知道满嘴胡说了什么,请王爷恕罪!”
君臣两个一起拱火儿,把好好一个廉亲王烤得七窍生烟。胤禩心知再纠缠下去讨不了好,只得借口有事匆匆告退。
李卫继续跪在御前领训,雍正哼了一声,“逞一时口舌之快,人犯却给打死了,得不偿失!”
李卫恭恭敬敬磕了个头,笑道:“廉王爷是天潢贵胄,上有博古通今之略,下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有一样学问,不是微臣自夸,廉王爷可比不得微臣。”
“起来说话,少卖关子。”
“谢皇上恩典。板子打在人身上,怎么看起来血肉模糊,却是伤皮不伤骨;怎么看起来只是青紫,内里却打烂了。这一门学问,只有在衙门里过了几年堂的才懂。廉王爷虽然亲自观刑,命人下狠手杖责,但人犯是生是死,还是微臣说了算。微臣可没有算计廉王爷,这是衙门里的‘阳谋’罢了!”
李卫从盐道做起,一路升任巡抚、总督,到如今署理刑部尚书,算一算审过的人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能比他更清楚,当初若不是四贝勒胤禛,如今的皇上命人手下留情,那五十大板打完,他可能早就去见自己的老爹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的身家性命从那时起就是皇上的了!
怡亲王胤祥从后殿转了出来,笑道:“嚯,你小子挨了一回打,还研究出学问来了?”
李卫给胤祥请了安,仍不改油嘴滑舌,“让您说着了,板子打在屁股上,那是真疼啊!可有的时候,只有疼了才长记性啊!微臣始终记得当日青天大老爷的教诲,但凡起了懈怠之心,屁股就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一是原有的,修订版。番外二、三是新写的,与后文内容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