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游乐园打工(5)

搞不懂。

搞不懂处决者的行为艺术。

林碎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关于处决者,目前就只有一个让她稍微有点在意的事。就是她刚才在外面看到一个穿黑风衣的男子,那人给她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林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但陌生的是她目前现有的记忆里并没找到他这么一号人。

难道是更早之前就认识了吗?

她想不起来,即使现在偶尔会突然回想起一些曾经的记忆,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为什么?当初被偷袭时有人敲她闷棍了?

在实验室苏醒时,美人前夫哥说她不记得很多事是正常现象。

还说她本来就有间歇性失忆症,被人偷袭濒死救回来后可能病情再度恶化了,对脑子其他部分也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哦,简单来说就是美人说她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谢邀,林碎无话可说,她还以为他在骂她呢。

怪不得她总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林碎起初还以为是那些人的问题,结果搞半天原来是自己有病。

好险,差点就精神内耗了。

林碎立志不做内耗人,始终发疯外耗别人。

毕竟打工哪有不疯的,强撑罢了。

做人真的没必要太正常。

林碎在思考间走到了自己在白天园区工作时的地点。

她看着眼前那个跟现在的她穿着同样绿色玩偶服的“林碎”。

很怪。

照这情况来看,她们俩此刻都在打工。

自己看着自己打工的样子真的很怪,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光看着都觉得累。

她不打算直接上前试探“林碎”的反应,既然是在“域”里,最好还是谨慎一点。

先装作自己是工作人员吧。

林碎站在另一个“林碎”不远不近处,手上拿着的枪也藏在身后,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心里盘算着如何找到源头。

另一边和钱知璟兵分两路的姜厌来到了鬼屋城堡。

显然,他也看到了刚才从这里面跑出来已近癫狂的“游客”。

姜厌跟着那俩“队员”,目睹他们在乐园里游玩,内心有个大胆的猜测。

目前一切都是今天白天真实发生过的。

那么那个“人”说里面有怪物在吃人?

什么怪物?是鬼屋正常NPC还是源头?

不管是什么,他都要先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奇的发现呢?

姜厌站在鬼屋入口处,抬头望了一下整座城堡的外观。

中世纪欧式风格建筑,为了营造恐怖的氛围,还把外面的墙涂成老旧的颜色,青苔与爬山虎几乎爬满墙壁,几块白骨被它们缠绕。

挺大的,这城堡。

但严格来说,没姜家老宅大。

姜家老宅不是这种欧式装修,而是一座很大的皇室园林。

据说是他的曾祖母曾经为姜家立誓世代供奉守护的一位大人修建的。

那位大人离开之前将它移交给他的祖母打理,只是那位大人离开后将近五十年都未曾回去过。

所以现在姜家的老辈基本都住在里面。

期盼有一天它的主人能够再次回到那里。

姜家孩子从小就听着那位大人的故事长大,家族内每一个人活着都是为了等待祂的到来。

姜厌走进城堡内,身后的大门轰地一声自动关闭。

这里面果然不对劲。

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昏暗的灯光,地上的影子边线模糊,几乎与黑暗融合,周围墙壁上挂着的画实在看不清楚。

特意做旧的地板随着姜厌的走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是某只女鬼的低声啜泣。

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能称作是鬼屋吧?

姜厌打量着四周,警惕可能会突然蹦出来的什么东西。

他准备先从一楼检查上去。

一楼的房间并不多,姜厌挑了一间距离自己最近的房间打开,堆积的拖把扫帚在门打开的一瞬倾泻出来,如同崩塌的小山。

还好姜厌身手敏捷及时躲开了,不然他就得被压在这些东西底下了。

好的,杂物间。

姜厌打开第二间房门,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腐烂的气息。

滴答滴答……

里面有个长发遮脸的人站在马桶前,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便僵硬地转动头。

他转头的速度很慢,如同机械年久卡顿一般。

“报一丝啊,我不知道有人在上厕所,请继续,不要在意我。”

姜厌一口气快速说完整句话,反手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随即想到什么,又再次将门打开,朝里面喊道:“老兄,你是不有点上火?”

长发人:?你是不有病?

那人终于把头转向门口,姜厌虚起眼睛借助灯光和窗外的阳光试图看清他的脸。

只有一只眼睛完全睁开,另一只眼被肿胀的眼皮压住,脸上坑坑洼洼,似乎还在向下滴水。

“脸上这么多痘,我就说你上火了吧。”姜厌自信开口道。

“上火就要多喝菊花茶,那玩意下火可行。”

以他多年来的养生经验一眼就看出这人指定是不爱多喝水,不然怎么会上火得如此严重?

站在马桶前的人没等姜厌说完话,抬起手做爪状就准备扑向他。

姜厌皱眉看着他,手摸向别在腰间的枪。

啪!

那人没跳起来,整个身子都摔在地上,

姜厌还在他跳起身时听见了骨头嘎嘣一声。

不得了!

他还有骨质疏松!

诶?

这圆卜隆冬滚过来的是啥?

哦,是头。

那没事了。

!???

滚到姜厌脚边的头停下转动,他这回看清了那人的脸。

原来那人脸上坑坑洼洼的不是什么痘印,而是一块块腐烂的肉皮。滴在地上的也不是什么水,是爬在他脸上啃食腐肉的白花花肥嘟嘟的蛆虫。

那“人”掉下的头颅没有死去,它张开嘴露出森白可怖的牙齿试图咬住姜厌的腿。

姜厌下意识一个飞腿把它踢出几米远,随后啪一声再次合上门,将那“人”关在第二个房间里。

妈的,老毛病犯了。

由于某种不可抗力因素,姜厌是个资深养生佬,看到身体不好的就想给人提建议。

这次没个注意居然把建议提鬼身上来了。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改掉这个毛病。

经历刚才那一回,姜厌谨慎地打开第三个房间。

没有倒下的拖把扫帚,也没有站在马桶边的“人”。

这次的房间里面挂满了画。

画的整体基调是暗红色,上面全部画的是一个微笑的男人。

姜厌抬脚走进房间,仔细打量画上的人。

越往里,画上的人笑起来的幅度越大越诡异,表情也越来越癫狂。

最初只是抿嘴微笑的表情到后面张大嘴露出血红的牙龈。眼睛也随着夸张的表情越瞪越大,到后面眼球都快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

前面所有的画都完完整整,最后一幅画却缺了一大块,上面清晰可见的被火烧灼的印子。

已经看不见画上的人了。

姜厌盯着画若有所思。

画上这人他好像在哪见过...

到底是哪呢?

想不起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画上的颜料似乎在缓慢蠕动。

姜厌忽然感觉到自己背脊阵阵发凉,于是转身查看。

是谁?

但他背后如刚进来时一般,空空如也。

他身上的黏腻恶心却毫无减轻。

姜厌将视线慢慢移动到墙上,画中的男人眼睛轱辘着转向在房间里站着的他,牵扯眼球的肌肉被绷得快要撕裂。

活的?

姜厌闪身离开房间,熟练地将门锁上。

很诡异,但很可惜,这些不是核心。应该姑且算是“域”内扭曲现实的伴生物。

第四个房间完全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吊灯和一把椅子。

一楼的房间就检查完了。

姜厌转换脚步走向上二楼的扶梯。

扶梯也是黑黝黝的,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一脚踩上去,灰尘被震地扬起,所过之处留下一地清晰的脚印。

比起一楼来,二楼的房间显然就多得多。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大概有十多个。

姜厌叹了口气,早听部长说他们队内需要扩招人数。

之前还没觉得,现在才感受到人手不够的疲倦感。

早知道就把预备队员叫来了。

扩招队友也很麻烦,现在队内熊孩子太多了。招入的队友要是跟他们性格不合,他们首先一个不接受人家。

要是合他们性格……

姜厌觉得这个场面简直不堪设想,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接着依旧是打开了离他最近的房间。

第一个房间门锁似乎生了锈,开门时会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姜厌费了点力将它推开。

其实开门很简单,但他不想把整扇门拆下来。

里面吹出来阵阵凉风,还有风铃被风吹起即兴演奏出的乐曲。

没有其他房间明显的霉臭味,暖黄的灯光照在地板上,姜厌终于不用眯起眼睛才能看清东西了。

天鹅绒的床,床边的床头柜上摆着花瓶和一个相框。花瓶中插着几束新鲜的小雏菊,上面仿佛还有清晨的露珠。

旁边相框里的照片上是一楼房间画里的男人。

男人怀中还揽着一个齐肩短发的女人,但女人的脸上有被火烧后留下的痕迹。

放下相框,姜厌仔细观察这个房间。

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踩上去会有软乎乎的感觉。

光脚踩在上面应该会很舒服。

姜厌默默想着。

阳台是敞开的,外面的暖洋洋的阳光洒进来,阳台上还挂着玻璃做的风铃。

一间温馨的卧室,甚至还放了婴儿的摇篮床。

摇篮床里有几件婴儿的衣服和一些小玩具。

光是看着就知道房间的主人在装饰房间时有多么用心。

姜厌不禁感叹这鬼屋装修人员细节处理得相当好。

第二个房间内摆了几个书架,书架上放着零零散散的几本书。

这是书房?

姜厌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动起来。

大概又是特意做旧,书页发黄甚至还有被虫啃过的痕迹,上面的字几乎已经模糊不清。

但好在还有几个字磨损较小,应该能认出来。

他把书拿到眼前仔细辨认。

“红鼻...的...宝...戏团...火...吃...”

姜厌觉得这书看了还不如不看,本来就一头雾水现在更加懵逼。

上面写的是红什么什么,应该就是这个园区的吉祥物“红鼻子精灵”吧?

他回想外面随处可见的雕像,确实是红红的圆鼻子,脸上还涂着颜料,具体的样子姜厌没有看清。

说实话他觉得有点丑。

作为吉祥物的话,他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绿色老吉祥物。

姜厌很小的时候来过这个游乐园,不记清是家里哪位长辈带他来的了,但他回想起那个时候很开心。

可惜那个吉祥物被淘汰掉了。

难道是现在人的审美就是喜欢这种丑丑的东西吗?

姜厌放下书,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可惜他依旧没有看到什么吃人的怪物。

怪物倒是有,但一楼上火的老兄行动不便,吃人什么的,照它那个腿脚应该是追不上别人。

第四个房间是衣帽间,巨大的镜子贴满整面墙。

衣架上的衣服挂得不多,有几件西装和裙子,有几件衣服的衣摆上沾着已经干掉的黑色点迹。

姜厌蹲下身子伸手抠了一下。

一块黑色点迹一部分脱落碎成渣,露出下面已被染成锈红色的布料。

作者有话要说:厕所里的长发“人”半夜从床上惊坐起:不是,他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