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银白色的长伞随着蓝戚的意念飞到了她手里,然而入手却不凉,反倒带了温温的暖意。她诧异,握着银伞反复打量。
现在已经入冬,空气中都带了丝寒气,蓝戚虽然把小破屋重新休整了一番,但也不可能完全密不透风。
明明冥想时候感受到的温度是冰凉的,这把伞的材质看着也像是金属,结果竟然一点都不冰手?
蓝戚觉得稀奇,又想到这是自然态,当然不能拿寻常的伞来比。
她爱不释手地把伞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开出的是伞,但这证明着她自然力凝结的成功,她现在也是有自然态的人了!
她很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齐录。
彼时,才开完会议的齐录看到光屏上角弹出来的消息框,缩略的一行字却那么刺眼。
“咔擦!”
他手里的水杯被捏成碎片,惊得旁边人纷纷看向他。
然而齐录脑子里一片问号。
多久?一个月凝出自然态??
齐录不理解。
他当初是花了多久来着?
哦,半年。
半年啊!她一个月就成功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必要这么大吗!
齐录一时间是不知道该为蓝戚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悲伤。
又帝国那位高等A级凝出自然态所花费的时间。
两个月,帝国至今无人打破的记录,现在就这么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以几乎一半的速度给碾压了?
齐录擦掉手里的水,和会议桌上的众人致歉后,他起身离开会议室,出了门后,直接给蓝戚打去通讯。
“怎么就凝出自然态了?你这期间发生什么事了?”他抑制住语气的激动。
“就是按照文档来的,不过这期间因为冥想中那两道光的问题,我凝结自然态老是失败,心里就忍不住着急,但今天,那两道光突然安分,然后我就成功了。”
齐录:“?”
他的关注点突然偏离:“你说你这一个月因为自然态没凝结出来感到…着急?你认真的?”
蓝戚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齐录突然叹息一声:“你知道帝国,哪怕是联邦目前凝出自然态的最快时间记录是多久吗?”
“帝国的是2个月,那是位A级念者。联盟的记录是一个半月,听说那位等级已经超过A级,目前暂定为S级,是至今整个星际唯一一个S级的念者。而你,一个月就凝出了自然态,你竟然还着急?”
蓝戚:“……”
她没在文档看到这些内容,还以为既然能用出自然力,凝结自然态也简单。
所以,前面这小半个月她白着急了?
齐录闭了闭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蓝戚就是一个天赋怪人,把这么一个认知牢牢记在心里,他觉得后续不会再有什么能够震惊到他的了。
“所以你的自然态是什么?”
“是一把伞,看着挺朴素的,相比起那些能直接攻击的刀剑自然态,我这个可能看起来没那么大威慑力。”蓝戚怕齐录对她期望太高,先一步开口。
齐录摇头:“每个人的自然态不同,所能做到的事也不一样,不要根据形态去轻易否决什么,包括后面你如果和其他的念者对上,一定不能在这方面大意。每一种自然态必定都有其不一样的本事,以貌取人尚且不可,这一套用在自然态上面更是会吃大亏。”
蓝戚赶忙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齐录放缓语气:“既然凝出自然态,接下来你就好好熟悉一下,顺便等下给我拍张照,我对你的那把伞很好奇。对了,伞可以撑开吗?”
蓝戚:!
是了,光顾着在那儿看稀奇,都忘了打开伞看看了。
说起来,被齐录这么一提醒,蓝戚再看手上的这把伞,心里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其实只要力道足够,伞端也能刺穿人的胸膛,同时平常没事的时候还能撑开遮风挡雨,竟然有点符合她最初对自然态的期望?
她这么想着,将手放在伞柄处,微微用力往上推,然而伞身纹丝不动。
蓝戚疑惑了下,屏息定神,手上力气更大,连带着调动自然力一起,可费了半天劲,这伞内就像是被焊住一样,始终紧紧合拢张不开分毫。
“好事啊。”
“嗯?”
“自然态也是有等级的,只是这个划分目前尚不明确。你现在打不开那把伞是你等级不够。”齐录像是早有预料,“果然,我就知道你的自然态不会那么简单,合拢是一种形态,以后再打开,必然又会是另一番光景!好啊,好!你的未来不可限量,牢记我提醒你的话,星海无限,我就等着看你闯出一番大作为了!”
时间又过了三个月,蓝戚对银伞的使用更顺手了,也逐渐到了离不开的地步。
初见这把伞时,蓝戚没想到会有什么太大作用,但后面她发现,这伞除了不能打开外,硬度够、强度够、能刺能劈能攻能守,关键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可以载着她到处飞!
从银伞出来后,蓝戚就一门心思扑在上面,只要自然力没耗尽,有她的地方伞必然也在身边。伞在人在,更甚至后面摸索出了能保留自然态一直存在的方法后,她晚上睡觉都要把伞抱在怀里。
这近乎疯魔的状态,没有别的原因。
天凉了,哪怕饶村的冬天并不下雪,可空气里的冷意那是嗖嗖嗖地往人骨头里钻,而就在拿到伞研究了几天后,蓝戚发现,她的伞,冬暖夏凉,周身温度低了它就热,高了它就凉,简直是避寒避暑圣器啊!
这一特性的她差点哭出声。
这个冬天有她的小伞陪着,整个人都是暖暖的,她怎么可能舍得再把她的小伞收回去。
不过在村里她还是很低调的,并没有将伞示人,因为齐录提醒了她,过分有天赋的事自己清楚就可以了,如果不敢保证别人的心思,就不要留下什么可能会危及到自己的隐患。
所以蓝戚外出的时候从不把银伞放出来。
而时隔四个月,从那日南市分别后就一直没再联系过她的闻阳终于发来了消息,约她明天城里一见。
“怎么这么久才找我,你再晚点我就要没饭吃了。”蓝戚依旧坐着轮椅来的,新买的轮椅不用她手动划拉,出来的时候还充满了电,够她用一天的。
闻阳无奈:“这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不得提前做足准备吗,还带着你,我肯定得都做好一切可能的打算啊。而且谁家好人天天去那种地方啊,肯定是趁着淡季去啊,不然多危险。”
“?”蓝戚硬是被逗笑了,“淡季?你表达能力还挺强。”
“一般一般,你确定要坐着轮椅去吗?不对,你就非去不可吗,这到时候要是遇到点什么事,你跑得动吗?”闻阳很是怀疑,心中的后悔更甚了。
“好歹是队友了,能不能多给我点信任啊。”
“不是,你这还坐着轮椅呢让我怎么信任啊!”
“以貌取人,你真肤浅。”
闻阳:“……”
他放弃挣扎,将一套齐全的衣服面具放她腿上:“去里面换上,伪装身份的。在废墟里面杀人放火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泄露我们自己的身份,一点点一丝丝都不行。”
“知道,这种事我熟。”
闻阳:“?”
蓝戚换完了全套伪装,她将自己身上包得严严实实的,为了避免身形被认出,还在里面穿了三层防弹衣。
“你确定是为了掩盖身形而真的不是怕死?”
“你话怎么这么多,还去不去了。”蓝戚透过面具斜他一眼。
闻阳敲敲他身后那辆改装过的面包车门:“别急呀,废墟一般夜色来临的时候才最为热闹,来,我抬你上去。”
‘废墟’就是两人这次的目的地。
青年撸起袖子,打算在蓝戚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就见少女穿着斗篷从上面站起来,下一秒单手提起轮椅放进车里。
闻阳:“……力气还挺大,哈哈。”
他战术性理了理袖子缓解尴尬,看蓝戚坐上副驾驶,他也翻身去主驾驶位。
面包车驶离城郊行进在泥泞的道路上,虽然车的外表低调破烂,但内部结构却是相当稳固,在这么抖的路面上前行也没有太大的颠簸。
车子一路远离郊区,继续开往更偏僻的地方开。
天色渐暗,蓝戚透过车窗看到了不远处几盏悬在空中闪烁的红灯。
“前面就是废墟了,这里以前本来是一座小城,但是遭受星兽群袭击,死了很多人,建筑也被摧毁了不少,城里的人尽数迁走,后来有新的城区建立,这里就被放弃,后来逐渐成了一片荒芜之地。”
闻阳边低声介绍边打开后车门去把蓝戚的轮椅拖下来。
这不拖不要紧,一拖,他身形一顿。
这轮椅…有点重量啊。
先前看蓝戚一只手轻松就拎起来,他还以为是轮椅的材质本身就轻呢。这会儿自己亲自上手了,瞬间,她看蓝戚的目光不一样了。
“发什么愣。”蓝戚坐到轮椅上,见闻阳还站在原地,她奇怪道。
青年回过神:“没,我们进去吧。”
他推着轮椅往里走,荒废的小城里很多破败的楼栋,‘废墟’就在城的最中心。
这里的规定,任何人员带来的代步工具,一律不得进入城区内围。要想进入废墟,必须徒步。这是为了减少麻烦,当然,是对废墟的麻烦。
这里是无规则之地,杀人越货,仇家寻仇的事时有发生,经常发生在众人要离开或刚过来之时。废墟里的人虽然不在乎杀戮死亡,但也不希望交易的地方总是被打砸得混乱不堪影响他们生意。
故此这个规定一定下,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替废墟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奇怪,我前几天才打听的消息,今天应该是淡季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离废墟越近,闻阳心中越紧张,同时注意到他们周围陆陆续续出现的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朝着废墟中心前行,他心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蓝戚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淡季是什么样的,不过来都来了,总不可能空手回去吧。
“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吧,这,这特么比平常旺季的时候还旺啊,不行的啊。”知道自己这次在情报上犯了大错,闻阳表面好像还很镇定,实则在蓝戚耳边都快哭出来了。
“你特地定好的时间却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蓝戚倒没他那么慌,废墟她没来过,但这种地方她以前经常去啊,略加思索就猜出了问题,“你不是说这里有地下拍卖场吗,估计是他们临时加了什么拍品,你看这些人行色匆匆,多数人手里还提着箱子,估计是刚收到的消息,说明这次临时加的拍卖品很贵重啊。”
闻阳闻言看去,还真是。
但是!
“现在是管这个的时候吗,人太多了,人多的地方烧杀抢掠的就多!我们下次再来吧,啊不,明天来也行啊!”闻阳要急死了。
刚好这时,身侧有几人经过,最后那人回头看了轮椅上的蓝戚一眼,
“一个残废还敢来这种地方,看来她身后那个护卫本事不小啊。”
“只带一个护卫,确实胆子够大,要是没有绝对的实力可不敢这么做,莫非是个念者?”
“你这么想知道,要不要找个机会试试他?”那人笑了一声,扭头看向闻阳。
闻阳:……
啊等等,你们是在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