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行。”赵秘书听不下去，祝云开拦住他，“听她说。”

“我倒要看看她要说什么。”

“我哪里说错了？她和蒋致姐长得那么像，不是替身是什么，别告诉我这是她的双胞胎姐妹。”

颜嘉月看到姜至的那一刹还以为是她看茬了，也就是这一眼，足够她辨认出姜至和蒋致，她的蒋致姐可不会这么病歪歪地坐在轮椅上。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蒋致姐才走了三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下家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既然这样就别在网上立深情人设，明面上发新闻通稿说对亡妻有多想念，背地里却和替身你侬我侬，树立好形象稳定公司股价，又有娇妻在怀，什么好处都让你捞着了，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你不嫌恶心我都嫌恶心。”

“我什么时候立过人设？”

蒋致是祝云开的禁忌，他得多畜生才会用蒋致的死给他铺路，网上流传的故事都是网友的脑补。

颜嘉月讽刺值拉满，持续输出，“凤凰男说的就是你这种，要是没有蒋致姐你以为你会有今天？她陪了你七年还不够，她死了你都要利用她？”

小助理战战兢兢，她从气场辨认出眼前这位不是小人物，“月月姐，别说了……”

“别扒拉我，”颜嘉月一把甩开，“我为什么不能说？他有脸做还不让人说了？”

“你说的对，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很感激她，也很爱重她。”

“说得好听，你这副嘴脸让我想吐。”颜嘉月已经认定祝云开找替身，她越说越来气。

“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番话？她的朋友？先问问你自己配不配。”

祝云开解了袖扣，挨了一顿骂也能面不改色。

“我……蒋致姐对我很好，是我白眼狼没良心，我们本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颜嘉月被戳中了心事，抿唇不语，嚣张的气焰一下就灭了。

“你也知道她对你好，拉影视资源给你演戏，帮你找商务谈合作，一年之内就还清了债务，谈恋爱也不拦着你，甚至鼓励你去追，可你做什么了？”

“把她当作你的假想敌，对她恩将仇报、爱搭不理？蒋致欠你的？”

“一个长得难看、身材一般、没有担当、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男人，也就你当个宝。”

“不是的，我已经跟他分手了，”颜嘉月情绪激动得满脸涨红，“晏煜城，我跟他早就没有往来了。”

她和晏煜城的感情本就不牢靠，一直分分合合，事情发生以后，他们谁都没办法面对蒋致的死，心照不宣地断了联系。

“我知道我对不起蒋致姐，我已经退圈了，我有在赎罪，真的。”

在蒋致的引荐下，她换了家经济公司，拿到了入圈以后最好的资源，一部现偶的女三号，人设讨喜，制作班底成熟，爆的可能性很大。

不巧的是在宣发阶段男主爆了丑闻，被全网封杀，剧集也因此封存，后来蒋致出了事故，她被经济公司解约，再没演过戏。

颜嘉月知道这是祝云开的手笔，但这是她应得的，她已经受了蒋致太多的照拂，没理由感到不忿。

她在迎来事业上升期前退了圈，专心经营自媒体，收入和演员不能比，但也很不错。

听到这个名字，祝云开表情阴鸷，“别跟我提他！”

“我们都有错，那你就没错吗？你当时为什么不看好蒋致姐，她刚生完孩子怎么能到处乱跑？你才是最对不起她的那个人！”

“是，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会去找她的，再等等。”

祝云开同时在心里对自己说，像某种承诺一般，看向颜嘉月的眼神锐利，能把她钉穿，

“说完了？你以为要不是她，你和晏煜城还能好好活在这世上？”

颜嘉月的手心出了汗，她感觉到祝云开浓烈的杀意，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想杀了他们。

他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而他们之所以能活得好好的，是祝云开有意放任。

祝云开不满颜嘉月和晏煜城很久了，他不懂这两个人有什么魔力，能吸引蒋致这么多关注。

他更害怕的是，蒋致会把对他花的心思转移到他们身上，即便事实证明在蒋致心里他更重要，他也高兴不起来。

祝云开想要的越来越多，他想要蒋致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再看不到其他。

在蒋致离世以后，祝云开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为了蒋致的死，也为了他那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他多希望她能重新活过来，劝他收手，对他生气也好，发脾气也罢，他都欣然接受。

但他连梦都很少梦见她。

最终祝云开留下了一丝余地，没把人逼到无路可走，他不敢忤逆蒋致的意愿。

但也仅仅是如此了，没把他们弄死，是祝云开最大的诚意。

“祝云开，你疯了？”

“我早就疯了，渣男贱女，天生一对，你们做什么我管不着，但你们不该把她牵扯进去。”

颜嘉月气到浑身发抖，一个小小的人儿从她身侧跑过，带起一阵风，她满目愕然，“你是……祝愿？”

“对呀，请问你是谁？”

祝愿眨巴着大眼睛，有点害怕陌生人，往祝云开的身后躲。

颜嘉月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片刻后面容又扭曲起来，

“祝云开，你把祝愿叫过来做什么？你怎么敢这么对蒋致姐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你不要凶爸爸！是我要过来看妈妈的！”祝愿挥舞着小拳头。

“妈妈？”颜嘉月笑出眼泪，发现祝云开竟然不制止，也不顾祝愿只是个小孩子，“她才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早就死了！”

“哎哎哎，吵什么呢！”

林巡带着保安赶来，他对颜嘉月有点印象，“是谁在闹事？是你吧？”

“赶紧把她带走。”祝云开耐心耗尽。

“祝云开你是不是心虚了？你竟然让祝愿叫别人做妈妈？”颜嘉月不管不顾地大叫，“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个歌手对吧？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的丑事爆出去吗？歌手做小三插足别人的感情，这样的新闻是不是很劲爆？”

吵得人耳朵疼，颜嘉月消停不下来，保安只能把她的嘴捂上。

“我我我我自己走。”小助理欲哭无泪，她被吓懵了。

“你可以试试，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把你送出国，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骂骂咧咧的颜嘉月瞬间消音，不甘心地瞪他，耳根回归清净，赵秘书及时捂上了祝愿的耳朵，不让他听到不该听的话。

“我看你这的安保很有问题，下次开会我需要考虑下明年不再追加投资。”

“别啊，我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碰到这种事早点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接到举报，我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层只有几间住了人，刚才不时有人探出头来，颜嘉月闹出的动静不小。

“我没怪你们在这影响公共秩序就不错了，”林巡控制不住这张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祝云开也没想到颜嘉月会这么难缠，遇见她本就在意料之外。

“多加派点人手，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是。”

该来的人和事挡都挡不住，颜嘉月刚走，又迎来了第二位老熟人。

“祝总，愿愿，你们都在啊。”

潘亦瑶惊喜道，两个双胞胎女儿她一手牵一个，身后跟着育儿嫂。

祝云开缓了神色，潘亦瑶是公司的老人，也是他和蒋致的共同好友，看见育儿嫂手中的保温盒，问道：“有人住院？”

“我老公，被人追尾了，轻微脑震荡，手臂脱臼。”

“小伤，养养就能好，很快就能出院了。”

“用不用给你放个假？”

“不用，他这边我婆婆会来照顾，明天有个活动很重要，我得亲自盯着，不能出错。”

“辛苦了。”

祝云开是个寡言少语的人，潘亦瑶也习惯了他的作风，奈何他有个自来熟的儿子，

“瑶瑶阿姨，澄澄妹妹，漾漾妹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呀，愿愿，有时间来阿姨家里玩好不好？”

潘亦瑶半蹲下来和祝愿说话，她身后两个女儿穿着公主裙，头戴蝴蝶结发箍，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其中一个撇了撇嘴，

“祝愿，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姐姐。”

“好的，漾漾妹妹。”

“……我是陈澄澄，她才是陈漾漾！”

一下得罪两个，都不理他了，祝愿尴尬地挠了挠头，求助地看向爸爸。

“好了陈漾漾，你干嘛骗人，”潘亦瑶拿调皮的女儿束手无策，“愿愿，你没认错，她就是漾漾，这是澄澄。”

同卵双胞胎长得非常像，潘亦瑶自己有时候都会迷糊。

祝愿一改落寞，得意地挺起胸脯，“我就知道我不会认错！”

潘亦瑶问起他们的来意，望向祝云开身后那扇紧闭的病房门：“你们也是来探望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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