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河底沉骨17
罗主任妻子拿着照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怎么回事?”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宁越:“我弟弟说找到工作了,要先回老家拿行李,在我家吃完饭就走了,他怎么会跳河?警察同志,他不可能跳河,他特别顾家,跟他媳妇感情也很好,生了两个女儿,正准备偷着再生个儿子……“
现在计划生育抓得很严,罗主任听妻子什么都往外说,不由尴尬地看了眼宁越他们:“应该不是自杀吧,他没理由啊,是不是喝多了,不小心掉进河里?”
他略带嫌弃地说:“这二奎生活习惯很不好,没准跑到河边小便掉下去了。”
他妻子似乎想反驳,但又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于是泪眼模糊地看着宁越,“警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
“他身上没有外伤,溺水窒息而亡,而且跟一些尸骨纠缠在一起,怎么说呢,一般情况下,在那个位置发现的尸体,不太可能是失足掉下去的。”
“什么意思?”罗主任问。
“那个位置虽然也在河边,但很隐蔽,是钓鱼的人突发奇想,翻过几棵歪脖大树跑到那里钓鱼,才发现了尸体。那几棵树半截子泡在水里,如果是在河边失足落水会被树杆拦住,所以目前看来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被人抛尸到那里,二是他自己游到那里,被水草跟残肢缠住。”
“什么残肢?”罗主任妻子更疑惑了。
宁越简单叙述一遍,又问他们,江二奎有没有跟人结仇,临走前说没说过要去哪里工作。
结果两人一问三不知。
罗主任叹口气:“我这小舅子其实就是个混子,在村里有地也不好好种,给他在城里找个活儿也不好好干,整天说一套做一套,我们也就懒得问他,反正总觉得他干不了几天,又得出幺蛾子。”
他妻子听他这么贬低弟弟,不悦反驳,两人拌起嘴,宁越跟胡东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虽然能确定身份,但还是条死胡同,找不到任何线索。
在院子里等着的许天绕着墙走了一圈,只发现那一处痕迹,再细看地上和墙上的脚印,她判断应该有人翻过去又翻回来了。两枚血手印是翻回来时按到墙上的。
罗主任家有人翻墙去隔壁家,不小心受了伤又翻回来了?
会不会是在他家留宿一晚的妻弟?隔壁又是什么情况?
她的工具箱还在殡仪馆放着,现在也不能取证,但看着这些痕迹,她好奇心越来越重,正好外边有人说话,声音有点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许天走出门,正看到范家那辆三轮车,范大州正在开锁,范小康坐在箱子上,脸色不是太好看,好像挨训了。
刚才范大州好像说了句‘坐稳了,别瞎闹’。
他闹什么了?
许天一看到他们,雷达马上开启,范家兄弟居然就住在罗主任家隔壁,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猜测还是有点道理的?
她主动过去,像熟人一样打招呼,“你们回来了?小康怎么了?不高兴吗?是被哥哥训了?”
范小康抬头看了她一眼,立马垂下头,似乎不敢跟陌生人说话。
倒是范大州笑着打量她:“你是吴婶子隔壁家的天天吧,在这儿干吗呢?”
许天有些诧异,她只在路上碰到过他们兄弟,没正面打过招呼,老爸老妈也跟他家没什么交集,她跟他们都差着岁数呢,小时候也没一块玩过。
厂里这么多人,范大州居然知道她的名字,难道说是因为吴婶子?
她一边观察着他们和那辆三辆车,一边指指身后罗主任家的大门,含糊道:“找罗主任有点事。”
这兄弟两个没有血缘关系,五官长得并不像,但可能相处久了,神态里有那么一丝相似之处。
只听范大州说:“吴婶子才跟我说你当不成医生了,当法医去了,说是在公安局上班?也不错啊。”
果然是因为吴婶子,许天无奈道:“确实不错,而且我一开始学的就是法医学。”
她见他已经打开了大门,还想借开门的空档往里看看,或者找个理由帮他们把车推进去,哪想到范大州并不推门,他不耐烦地指挥着范小康说:“小康,你把车推进去,我也正好找罗主任有点事。”
范小康应了一声利索地从车上跳下来。
范大州往罗主任家走,正好挡在许天面前,“罗主任还没去上班吗?你找他怎么不进去?”
许天皱眉,他是故意遮挡,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家院子?
可越不给看,她越好奇,于是许天侧过身笑道:“我们队长在里边跟罗主任谈事呢,恐怕你要等一会儿了。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范大州愣了下,“哦,我今天是夜班。”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两步,再次遮挡住许天的视线。
许天瞬间紧张起来,这次应该不是她想太多。
有些人家注重隐私,不喜欢别人往自家院儿里瞧,这很正常,但范大州在这种情况下,不停遮挡视线,显然是车上有东西怕被人发现。
这时范小康已经用三轮车的前轮撞开范家大门,正要往里走。
许天不再犹豫,她绕过范大州,快步走过去:“小康,我来帮你吧。”
她动作迅捷,毫无预兆,范大州一愣,眼眸垂了下来。
许天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沉脸,更觉得有问题。
范小康像是没怎么跟人打过交道,见许天过来就紧张地摆手,话却说不出一句。
许天伸手假装去推车,其实是向下压,车子正在过门槛,前轮刚过去,她这一压,车咯噔一下,停在那里,她趁机把车上那个箱子仔仔细细扫了一遍。
没有血手印,没有特殊的痕迹或标志,似乎这就是个普通的木头箱子,放的那个位置正好当个长板凳。
范大州走过来,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笑着说:“天天,这点活儿,小康自己能干,你别把他当傻子。”
许天什么都没找到,多少有些失望,她刚要收回视线,突然发现箱子下边的碎花套袖有点眼熟,“咦,这不是吴婶子的套袖吗?怎么扔到你们车上了?”
“啊?什么套袖?”范大州一脸迷茫地看看车上,然后从箱子下边抽出套袖,“这是吴婶子的?你确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吴婶子没用过我家车啊,兴许是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套袖这东西很常见,现在的人都很珍惜衣服,干活的时候会戴上套袖,免得磨袖子,所以大部分人的套袖是深色的,甚至是用工作服改出来的,耐磨又耐脏。
吴婶子给自家孙女做了好看的碎花套袖,人家不要,她就自己戴起来,还多次展示给别人看,来证明不是她不管孙女,是孙女不领情,所以此时许天一眼认了出来。
“就是她的,前天她还问我要不要,大热天的我真不习惯戴这种东西,就婉拒了,她怎么会把这东西送给你们?”
许天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打量箱子,这箱子真不小,可以蜷缩着躺一个成年人,只要不是大胖子,完全放得下。
范小康似乎吓到了,想赶紧把车推进去。许天一把拉住三轮车的后帮,“急什么啊,这箱子里放了什么?你这么紧张?”
“没……不紧张……”范小康往许天身后看了眼,眼神似乎没那么慌张了,但还是有点结巴。
许天发现他的眼神变化,马上提高警惕,但还是不肯放弃:“小康,吴婶子不会跟你们捉迷藏呢吧,她会不会偷偷藏进你的百宝箱里,想吓你一跳。”
范小康一听这话再次紧张起来。
许天还想诈他,却听到脑后生风,似乎有什么重物朝自己头上砸过来,她早有准备,一曲右膝,猛地往下一蹲。
哐当一声,范大州手里的木头没砸到她,用力过猛,整个人扑在车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就在范大州拿门挡往许天头上砸时,范小康也伸着双手,似乎在等着接她。
许天起身时,看到范小康惊讶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这兄弟两个以前肯定这样配合过。
范小康在前吸引注意力,范大州在身后把人打晕,然后范小康再把人扶住,免得倒地发出声响。
她此时几乎百分百认定眼前这个大箱子装过活人或死人,总之这绝对不是什么装玩具装宝贝,顺便当座椅的普通箱子。
范大州没打到她,自己却被手里的门挡打在脸上,肋骨也硌到车帮上,疼的脸变了形,正艰难往起爬。
范小康见没能把她打晕,转身就想往家里跑,许天厉声道:“站那儿不许动。”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住范大州的胳膊,用力一拧。
范大州啊的一声惨叫,险些跪倒地上。
外边的动静也惊动了罗主任家的宁越和胡东,他们匆匆出来时,正看到许天把范大州按倒在地上。
胡东吓了一跳:“小许,怎么回事?”
许天无奈道:“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箱子里有什么东西,范大州就从身后袭击我。光天化日的,我还说了公安局的刑侦队长就在罗主任家,他还敢这么干,这绝对是有问题啊!”
宁越气得瞪她:“袭击你?你哑巴吗?有事喊我们啊,没受伤吧!”
“没事!宁队,我怀疑箱子里有人!”
罗主任两口子已经吓傻了,“有什么人?死人吗?”
许天也不确定。
胡东掏出手铐过来给范大州戴上,范大州大喊冤枉,“我什么也没干,这是个误会。”
许天冷笑:“误会?我就想看看箱子里有什么,你拿着那么粗的门挡跑到我身后砸我后脑勺,这叫误会?”
宁越看了凶器一眼,更后怕了,那门挡是用来顶门的,老粗了。
范家这种老式的门,用这种木头在里边顶住算是手动反锁,门挡可能一直放在门后,这要往许天头上砸一下子,不死也得脑震荡啊。
让人惊讶的是范小康居然很听话,许天让他站那儿,他居然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呆呆听着他们说话,哪怕范大州被铐上了,他都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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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刑侦,文案如下:
许易阳小时候和发小被绑架,发小惨死,她立志成为警察找到真凶。
哪知道直到成为刑侦队队长,她也没查到一点有用的线索,陈年旧案似乎成了死案。
这天在抓捕行动时她踹了碍事的特警队长高意一脚,对方追到刑侦队要求她道歉。
“我当时是在保护你!”
许易阳:“你觉得我需要?”
等高意知道法医处的许凯是许易阳前男友时,本想问他怎么会看上这个暴躁女人,可一开口却说:“你们为什么分手?”
“她从八岁就困在那个房间里,再也没出来过,我以为我可以带她出来,可还是高估了自己。”
本来就神秘的美女队长身上再笼罩上一层迷雾,让高意想走进她的房间一探究竟。
许易阳本无心情爱,无意中听到高意父亲的声音,她瞬间紧张起来,找到高意:“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高意看不懂她,却乐意守着她等着她,被利用后也只是苦笑着说:“咱们最厉害的刑侦队长也有搞错的时候?”
许易阳其实还不确定是不是搞错了,但她很确定再不采取行动,她会沉溺在他的眼睛里。
“那是个游戏,他说房间里只能留下一个人,最后我活下来了!你想玩这个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