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澄清什么？

是啊，这12秒的视频又没引导什么不正确的信息。

她弯了弯唇，有些尴尬的说，“我说习惯了。是说明微博。如果对你造成什么影响的话，我可以发布一篇说明微博。”

对面又静了瞬，“……对我没什么影响。”

***

汇森的董事长办公室内，顾涉洲看着视频里的纤细的身影，眉眼清朔。

池郁在旁开口，“顾总，需要联系平台方将所有的视频下架吗？”

12秒的视频很快放完。他抬起眼，“不用。找个靠谱的媒体号，透露一下跟姜家的联系。然后引导一下。”

池郁难得愣怔了一下，因为顾涉洲根本不会在这种新闻上浪费时间，从来都是交给专业团队，不会去给意见。片刻后说，“好的，顾总。”

池郁又说，“昨天那位先生去医院测了下，血液里有酒精。已经行政拘留了。”

池郁找人查了黎迎的行车轨迹，发现他到过酒吧。能测试出酒精含量也没什么意外。

工作以外的事情谈完了后，池郁开始汇报工作上的事。

池郁也一秒回归工作状态，向顾涉洲说道，“顾总，盛海董事今早飞机已经返回陇城。现在已经在会议室了。”

顾涉洲正拿过一份资料看，问，“天鉴山温泉村的立项策划书发过来了吗？”

“已经收到了。”池郁应道，将平板电脑递给他。

顾涉洲拿着平板，看了眼时间，“你每十分钟让人给盛海送一次水，一个小时后，来叫我。”

池郁专业道，“好的，顾总。”

……

一小时后，顾涉洲来到盛海等待的会议室。

顾涉洲坐在桌前，矜贵温雅，礼数周到，“盛总，久等了。”

盛海在会议室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兴师问罪的怒气已经转化成不耐烦和堵在胸口的恶气。尤其是汇森大楼的消息并未对他保密，他也知道顾涉洲就在办公室。

盛海鼻腔重哼了一声，声音冷硬，“辛苦顾总百忙之中来见我这个不中用的老人。”

顾涉洲微笑，声音不紧不慢，“您说笑了。我才接手集团业务三个月。还需要您的提点。”

盛海压着气，也不再转弯抹角。“听集团人说，你准备将清江的研发中心和外面的研究所合并，让出主导权？”

顾涉洲听完盛海的诘问，平静的回答，“清江的研发中心每年拿着高昂的经费，却丝毫未见成果。这说明闭门造车模式不行，很需要与外面交流一下。至于主导权，当然还是在汇森手里，这是不能让步的。”

盛海带着脾气，语气急躁，“科创中心是汇森医疗的核心部门，有没有成果不是顾总一个人说了算的。”

顾涉洲面无波澜，“只是清江的研发中心，盛董何必如此生气？”

“但这是集团第一个主导生物制药领域的中心，顾总是不是心太大了！再说，这几年，清江多次被上面评为先进实验室，R5药也成功审批上市。顾总一句没成果要寒多少人的心啊。”

“成果如何确实不是我说了算的，但这经费却是一目了然的。”顾涉洲眼睑往下微压，抬了一下手，身后的池郁将两份文件夹递到盛海面前。

盛海翻开文件，脊背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顾涉洲提醒他，“第二份是审计报告。和清江那边的经费支出有两亿多对不上的地方。盛总既然如此看重研发中心，想必能跟我说明其中缘由吧。”

科研经费是最难审兑的，有些项目需要经过专业的科学团队才能得出结论。但盛海越翻越心惊，试验后淘汰动物的售出费、劳务结余费、仪器设备厂商好处费……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费用项目。

顾涉洲翻开手边的文件，嘴角轻扯，“原来从实验室买进来的东西单价这么高。一头牛，五千美金。”

同时，他还不忘提醒盛海，“我是学经济和政治的。更专业的部分，我已经交给了科学团队。”

盛海他强撑着，让面色不至于难看，才沉声道，“这些都经过了高层的审批。”

“当然。”顾涉洲黑眸清濯，却冷漠逼人，“我也知道这么大笔的资金最后用到哪，也不是盛总一人决定的。”

盛海沉默的看着顾涉洲。顾涉洲这么说，就是知道经费都经过了谁，也知道他背后站了谁。

顾涉洲优雅勾唇，眼神睥睨，“我之前给盛总的提议，盛总现在感兴趣了吗？”

盛海面色僵硬，心底冷笑，说到底还是他手里的那张票。“顾总年轻，有想干出一番事业的雄心是好的。但欧洲也好，美国也好，都不同于国内。顾总即便吃下整个汇森，能保证将汇森变得更好吗？”

盛海的话音还未落，顾涉洲早已笑出声。男人年轻俊美，气质郁然，是天生的上位者。但这突然的笑声让盛海心里发毛，他商海浮沉二十年，第一次有种被年轻人压制的感觉。

片刻，顾涉洲脸上的笑意收拢，黑眸沉冷，“盛董拿着这份文件，来问我是否能将汇森变好，不觉得可笑吗？”

盛海面色僵硬，良久没说出话，“……”

顾涉洲神情冷漠，语调里有种无情的森然，“汇森本身就是我的。我拿回所有的部分，是我的职责。有些人用别人的东西久了，不会拿自己当主人了吧。”

盛海面容扭青，拳头逐渐握紧。片刻后，他拳头松开，深叹了一口气。盛海有些摇晃的站起身来，单手撑着桌面，隐忍道，“我总要回去商议一下。”

顾涉洲淡淡，“您请。”

***

姜引墨跟顾涉洲通完电话后，再次看了眼网上的热搜。热搜已经降了很多。因为有个媒体号发布了百度百科上顾桥山和姜引墨爷爷的关系，他们之间的联系也迅速澄清了。

但12秒的视频还是流传很广，已经有上千万的播放量。

姜引墨放下这件事后，她的助理亓琪也已经到门口了。亓琪进门后，笑说，“墨姐，我还以为你没起呢？”

“刚起。”姜引墨让亓琪进门后，自己去厨房倒水。

亓琪是姜引墨团队的主力，仅次于袁泽的作用。亓琪一来是告诉她昨天的热搜新闻，二来是确定接下来的行程。

姜引墨下个月除了拍戏外，只有一个内页的拍摄。亓琪看着可怜巴巴的行程表，在心底叹了口气。

都是黎迎给阴的。对比上半年，姜引墨拍戏以外的行程几乎都断了。“还好EV杂志邀请我们去纽约看展、拍摄杂志。不然，我们连这内页都没有。”

姜引墨喝完清水，拍了拍亓琪，“放心。你的年终奖不会少的。”

亓琪：……

这都看出来了。

“墨姐。你不着急吗？”

“有什么办法。”姜引墨垂着睫毛，素颜洁净美好，看不到一点瑕疵。最后心灵鸡汤一样，补一句，“他这样的人，走不长的。”

亓琪心想那几率太小了。有的黑料上长出个人，依旧能红一辈子。只要不触碰法律底线，在娱乐圈不怕被人骂，就怕没有存在感。亓琪愤声道，“这几率太小了！”

姜引墨吃着东西，但她隐隐觉得黎迎已经走到头了。

她拿食物的手微顿，但她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姐。”亓琪在旁叫她。

姜引墨回过神来，“……怎么了？”

亓琪将做好的行程图给她看，“怎么样？”

姜引墨扫了一眼，“OK。”

亓琪把图导出来。其实，给姜引墨当助理也很OK。虽然姜引墨话少，但相处很舒服，没有很多要求。不管化妆品还是衣服，大都会给她捎上一份。

亓琪跟她聊起了今早的热搜。“姐，你跟顾总认识啊？”

姜引墨垂下眼，“新闻上不都说了吗？我爷爷跟他爷爷是结拜的兄弟。有这么层联系。”

亓琪：“那你们以前见过吗？”

姜引墨闻声稍顿，“……见得不多。他在美国长大，我就去几次美国。”

“这样啊。”亓琪刷着新闻，“顾总长得可真好看。我要是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就好了。”

亓琪正刷着手机。手机跳出一条新闻推送。

——[汇森集团顾涉洲现身宁格集团晚宴，与宁格小公主举杯，更多细节曝光！]

这几条新闻其实是上一周的，由于亓琪查过顾涉洲和汇森集团，大数据又给她推送了回来。

“宁格小公主。豪门果然都找豪门啊。”亓琪道，“虽然这个宁格小公主长得挺好看的。但配顾总还是差了点。”

姜引墨拿过混打的蔬果汁，喝了两口，“你就别操心了。”

亓琪凑上来，“姐。如果你爷爷跟顾总的爷爷认识的话，你们家是不是也是豪门？”

姜引墨放下一点也不好喝的蔬果汁，漂亮的眉眼带笑，“我家早就没落了。就算不没落，跟顾家也有很大的差距。有一个银河系。”

“这样啊。”亓琪有些惊讶。

而且，即便姜家巅峰时也多亏了顾桥山在生意上的帮助。“顾爷爷是进过大会堂，国庆参礼的人。”姜引墨很敬佩顾桥山，老人家从年轻到去世，全心全力的为国建设出力。

亓琪也看到顾桥山可以写成书的百度百科，“天哪。真是厉害的人啊，孤胆英雄。”

“我小时候，顾爷爷还抱过我呢。我这个名字，也是他帮我挑的。”姜承明写了一堆名字，但不知道该给姜引墨定哪一个。是顾桥山从众多名字里，定下了“引墨”二字。希望她多读书，多看报，腹有诗书气自华。

亓琪听闻，笑着问，“那顾爷爷喜欢你，当初就没有定下什么娃娃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