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第六章
褚幼茉身姿清雅,落落大方,继续跟大家说道,“除了十二支酒外,我还会大家奉上Molly酒庄的几款新品。希望大家喜欢。”
品酒会里响起欢快的掌声。
“molly?”李姝禾撇撇嘴,“怎么跟你家猫一个名字?”
姜引墨纠正,“我的猫叫茉莉。”
“反正差不多。”李姝禾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个褚幼茉是宁格千金是吧?最近到处都是她的新闻。”
品酒会的菜品和酒水是严格搭配的。侍者收走之前的冷盘,正是大家可以互相交流的时刻。
姜引墨面前的冷盘和酒杯瞬间一空,她低眼,“好像是。”
***
陇城俱乐部只举办高质量的社交联谊,来的皆是大集团的继承人、有着雄厚背景实力的金融圈新贵,一群人在家族的外衣下,都保持着谦逊和矜贵,虽然谈笑风生,但氛围清寂。
褚幼茉跟一公子哥聊完,走到一边问苏清羽,“你不是说涉洲最近也在吗?我怎么没看到?”
苏清羽说,“这陇城会所是倪翀开得。顾总跟倪翀是好友。倪总今天要在这里一起庆祝生日。所以,肯定都会在。他们好像很喜欢在秋包厢玩。”
褚幼茉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了。”
她得找个什么理由去那个包厢呢?毕竟她连顾涉洲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她正在想时,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抹纯色的身影。褚幼茉自小在大家族长大,很擅长认人。她一眼便看出不远处的人是跟顾涉洲出现在葬礼视频中的女人。
——
下场酒是杏子白兰地,这是一种餐后甜点酒。
姜引墨用手轻轻带出一点气味,果香鲜美。颜色是琥珀色,看上去也很漂亮。她正要喝的时候,有人过来说话。
姜引墨向来都是视觉中心,而且相比于明艳的美人,她的长相是我见犹怜的典范,楚楚动人,更容易让异性趋之若鹜。
她刚到时,便被人注意,只是有人碍着一层身份的外皮。但喝了些酒后,有些人便抑制不住、蠢蠢欲动。
面前是个中年男人,“小姐是只身一人来的吗?”
姜引墨垂着眼,专注眼前的酒,“不是。”
男人左右看了一下,“那请问是跟哪位先生呢?”
“女士不行吗?”李姝禾在旁边拿出陇城会所的黑卡,“我听说,只要有这张黑卡,会所所有的社交晚宴都可以参加,不必被问身份。”
男人可能没有想到对方会拿出黑卡,表情有些尴尬。“原来是倪总的朋友。我失礼了。”对方识趣离开。
陇城会所的黑卡跟消费没有关系,由倪翀亲自发放,只认身份。
看男人走后,李姝禾道,“真讨厌。讨厌不知好歹的老男人。自己老婆还在家呢,就出来搭讪小姑娘。恶心扒拉的。”
姜引墨品尝了一口酒,感觉品质有些差。
“你少喝点。”李姝禾道,“我去上个洗手间。回来我们走。”
姜引墨道,“我还没喝到那支古堡红葡萄酒呢。”
李姝禾瞅她,“你还真喜欢酒啊。”
姜引墨诚实说,“想尝尝。”之前她参加过一场拍卖会,一瓶古堡红葡萄酒拍出了八十万。
李姝禾无语了,“我先上厕所。回来看看还有多长时间能等到。”
“好。”
李姝禾离开,姜引墨继续浅尝了口白兰地,确实不咋地,有些被清香的气味骗了。她正想时,偏眼看到身侧红色的身影。
姜引墨还没抬眼,便听到清丽的女声跟她打招呼道,“你好,我是今天的主办人,褚幼茉。认识一下。”
姜引墨站起身,抬手与其相握了一下,微笑道,“姜引墨。褚小姐,你好。”
姜引墨冷白肤色,不施粉黛的皮肤,白的有些发光。精致的眉眼像被丹青大师画过一样,纯粹的眉眼有种令人着迷的瑰丽之色。
褚幼茉看着乌黑的瞳眸,她从心底感觉到一丝丧气。她看过那12秒视频后,便很快查到了姜引墨的资料,也去看了姜引墨的作品。
她以为影视剧里的美人白月光是滤镜和拍摄手法的渲染。但她错了,镜头太片面了,根本拍不出真人的美。
“姜小姐。”褚幼茉视线毫不克制的看着她,“你长得可真好看。”
姜引墨面色微怔,细密的长睫轻眨,笑回,“谢谢。褚小姐也很漂亮。”
两人毕竟不认识,也没什么话说。恰此时,苏清羽来跟褚幼茉咬耳朵,褚幼茉面色明显一喜,跟姜引墨说了句“希望姜引墨玩的开心”后,便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苏清羽这时也看到了姜引墨。按亲戚关系说,苏清羽应该是她未来堂嫂,但实际上,两人交流并不多,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
苏清羽冲她点了点头,姜引墨也微笑了下。看到苏清羽跟褚幼茉关系不错,姜引墨有些讶异。但转念一想,苏清羽家里就是开洋酒公司的,而褚幼茉做酒庄,可能因此认识吧。
姜引墨品完白兰地酒后,又品了两场酒,两次都是不同口感的白葡萄酒。
两场酒喝完,李姝禾都没有回来。她先给李姝禾发了条微信,等了片刻,并没有收到回复。她正要起身找时,第三场酒已经上来了。主理人说是Molly酒庄的新酒品。
姜引墨浅尝了一口,果汁味很重,口感并不是很好。她正要起身去找李姝禾时,苏清羽站到了她面前。“堂妹。”
苏清羽笑道,“不知道这样叫你合不合适?”
姜引墨乌黑的眸子轻含,坦诚道,“看你喜欢吧,我无所谓。”反正她跟整个二叔家的人都不联系,见到的机会并不多。叫什么都无所谓。
苏清羽小家碧玉的长相,很恬静,清丽的眼睛淡垂了下,“我懂。颂昇的态度,我也清楚。”
姜引墨没说话。
苏清羽向她举了举杯。
姜引墨也没拒绝,毕竟苏清羽还没有进到二叔家的家门,跟姜颂昇结婚。
喝完酒后,姜引墨说道,“我先走了。”
苏清羽放下酒杯,笑看着她,“再见。”
***
陇城会所富丽堂皇,每条走廊装饰都很精美,还挂了许多名画,有几副还是真迹。
她边拨手机,边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她还是高看了自己的酒量。五六种酒混合,确实让她有些醉了。
手机响了片刻,李姝禾接通。姜引墨开始有些头痛,“……你在、哪?”
李姝禾那边声音嘈杂,她扯着嗓子喊,“我在帮人过生日,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回去。”
酒劲来的很快,姜引墨脑子有些昏昏涨涨的,她扶住墙,“不行……你快、快点来找、我。”
李姝禾听出了姜引墨说话有些打结,她着急道,“就说不让你喝那么多,好,我去找、”她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手机一阵嘈杂,她瞬间警惕道,“引墨!引墨!”
倪翀的包厢里正在吹完蜡烛,分蛋糕。众人便听到李姝禾喊了两句。
坐在紫檀木屏风旁的男人长腿微搭,姿态矜贵,下颌骨线漂亮异常,此时郁然的眉眼轻抬起。他问正拿着手机的李姝禾,“你在叫谁?”
“我朋友。”李姝禾十分着急,把手上的蛋糕随便一放,“我先去找她了。”说完便往外面跑去。
戴着生日帽的倪翀眼睛眨了眨,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直在热闹外的人也站起身来,大步跟着走了出去。
——
姜引墨顺着墙,坐到地上。这种醉酒的感觉,她很熟悉。她在父母去世那段时间也经历过。躲在昏暗的房间里,每天与酒精和游戏作伴,有时候游戏一次在线40多个小时,有时候抱着马桶狂吐,像个嗜酒的疯子。
正在工作的侍者赶紧上前询问,“这位女士。您怎么了?”
姜引墨拉住他,在意识清晰之前,说道,“你、你帮我、找一下、朋友。我……”
侍者还没弄明白姜引墨说什么。身后走来一个中年男人,“你去忙吧。这是我朋友。我照顾她就好了。”
姜引墨皱眉,手扶着墙站起。刚才搭讪的中年男人上手来扶她。“我扶你。”
姜引墨手避开他,为了划清界限,她使出浑身力气的喊,“别碰我!”
“你是倪总的朋友,我还能、”对方还没说完,姜引墨便看到对方面色一僵,眼神透出一丝恐惧,声音有些慌张,“倪、倪总。”
倪翀将生日帽从头上拿下来,阴恻恻的看中年男人,“干嘛呢?”
姜引墨单手撑着墙,容不得想‘倪总’是谁时,她突然感觉腰间覆上一只大手,被人拉进了怀里,然后打横抱起。
片刻的旋转,让她不由得的挣扎。然后,她看到了眼前的人。
她的心突然放松下来。任凭酒精将自己意识填满,也不做挣扎。她难耐的往他怀里埋了埋,声音很低,“……我、难受。”
顾涉洲抱着怀里的人,最小幅度的掂了掂,找好让她舒服的姿势。两人鼻息间相近的空间里,都是浓郁的酒精气息。
少女冷白皮肤染上淡绯色,清透的眼皮耷着,眼尾潋滟潮湿,秀致的眉间紧紧地皱着,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好。
顾涉洲今晚也喝了酒。浸润醇厚、绵柔酒意的嗓音,带一丝冰凉的干冽,“我带你去休息。”
***
陇城会所下面就是明珠酒店,高层的总统套房里。
明亮的卫生间里开着大灯,少女想吐吐不出来,脚步虚软的踩到洗手台前,想要用冰凉的水冲一下自己的脸,但身后的男人及时阻止她。“太凉了。”
被阻止了,清纯的侧颜微皱,很不高兴,“别、别管我!”
顾涉洲在身后时刻保护着她,拉开她放在水龙头上的手,“我帮你擦一下。”
醉酒的人不讲道理,攘开他,又往卧室里走。她脚上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像学习蹒跚的小鹿,现下想找个躺着的地方。
酒精的作用下,她身子软,视线也有些模糊,还没到床边,就有些偷懒的想躺下。身后护着的男人先一步抱住了她,将她抱上床。
两人只有少年时见过,那时她还未成年,根本没有喝过酒。顾涉洲不会想到,她喝醉酒是这副样子。
她身上的毛衣长裙柔软,领口错起一部分,露出精致纤薄的锁骨,颈部一片绯红。梦呓道,“难受……”
男人喉结滑动,深眸偏开。他准备起身,但身下的人酒精作用正上头,身体燥.热,在床上蹭来蹭去,手上无意识的乱抓,重新勾着他领口又跌回了床上。
身下一片柔软,他赶紧撑起胳膊,避免伤到她。他本欲要离开,却与一双乌黑的瞳眸对视。刚才跌回床上,应该是无意识压到了她,让她有片刻的清醒。
乌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这种上下的姿势暧昧无比。脸上的潮红让完美的五官多了几分糜意。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他,她手勾上他的脖子,“顾涉洲……”
少女手白皙干净,柔软而修长。宽松的毛衣袖子里露出一段皓白的手腕,手腕上戴了一条青橘琉璃和金箔珠搭配的手链。金色花托和吉祥纹坠子缠绕,宛若神女的手。
顾涉洲身体僵了几分,但不是因为柔软在怀,而是她突然清明的喊他的名字。“顾涉洲,你去、哪、哪了?”声音里有无限的委屈。
顾涉洲保持俯卧的姿势看着她的眼眸,想听听她说什么,沉静的声音温柔无比,“我就在这。”
“没有、你没有!”她迷迷醉醉地说了十几遍“没有”。最后,身下的女孩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小声的呜咽,“他们、要卖掉我……”
顾涉洲怔了一下,改为单侧胳膊撑着床,一手伸到她背后,轻轻抚摸着她,黑眸却清明无比,轻声问,“谁要卖掉你?”
“他们、他…要卖掉、我。”她手勾着他的脖子,像找到了让她安全的东西,但她身上又很热,手又想脱自己的衣服,她在他的注视下,撩起自己的毛衣裙想要脱掉。
毛衣裙拉开,露出烫人的白色一角。
顾涉洲匆忙抓着她的手,“别乱动。”
“我、热……”最后,她发现自己根本脱不下自己的衣服。
她有些恼了,刚才那几分清明,似乎戛然而止。手抓他的力道也放松下来,改为推开他。“不、要……走开……”
他隐忍克制了这么久,这副姿势竟然像在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