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张嘴
她慌张的要起身,脚下又是一滑,玉手因为惊慌失措而拽紧他的肩膀,倾斜倒去,身子是几乎镶嵌在他的身上,狠狠相撞,而那唇齿贴着他修长的脖颈轻轻划过。
一瞬间的肌肤相贴,两个人都僵了一瞬,而她血都凉了。
风雨不止,香软入怀。
所有人都一时停了呼吸,翠珠更是下意识的紧提一口气。
眼前旖旎的画面更是无人敢出声一句。
谢知雪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耳鸣一瞬后,她才如梦初醒,颇有狼狈之势的爬起身,慌忙往后退了两步,“三公子,我不,不是故意的,帕子飞了……”
她紧张到舌头都打结了,睫毛用力的颤着,甚至都不敢看陆明璋的眼睛。
唇下仿佛还残留这男人脖颈间的温度,呼吸沉了又沉。
陆明璋身上轻易的沾染上她的淡香,脖颈间的湿濡之意犹如火舌般在那里烈烈燃烧。
那梦境的场景倾泻而出,他鲜少有这么不耐的时刻,他自小爱慕者众多,遇见的手段层出不穷,但能像这般冒犯轻薄的,她是第一个。
他向来遇到那些刻意勾引的女子,都视作无物,可偏偏是她,夜夜入梦,那心中的抵触更加浓烈。
他眸底如千年风霜拍打过的页岩,冷得骇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语气才一如平常,“我知道。——谢小姐,无需介怀。”
明明说着宽恕的话,她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口吻中的冷漠。
不过想来也是,那样的场景论谁都会觉得这是明晃晃的引诱。
可她是真的冤,她是想引得陆明璋的喜欢。但她从未想过要与他有什么,毕竟她是未来肯定是要嫁人的,名节有损的苦她已经在梦中见过了,这对她来说极大的坏处。
她只能轻微点首,有些许不自然地道,“三公子勿怪便好,那我的帕子…… ”
犹豫着,她手指了指方向。
只见那月牙白的丝帕此刻挂在探花郎腰间的鞶带上,随风飘摇。
陆明璋垂头一望,没有动作,显然不想触碰,而旁边候着的长厮快步上前,取下帕子,双手奉上,“谢姑娘,您的帕子。”
翠珠也是察言观色之人,学着那长厮的做派,上前双手接过。
谢知雪能明显感觉到方才陆明璋看到她帕子之时,虽没有情绪,但显然不愿靠近,就像是对她如此一般。
气氛静默。
她端正着身姿,脑海早就没了什么想勾人的心思,只想快快雨停过后下山,别错过明日的寿宴才好。
这时,亭外急匆匆的身影盯着雨色疾驰而来。
一个身带佩剑的男人快步上前,看到谢知雪出现在这里时,眸光颇为惊异,但片刻后便匆匆收回目光,朝陆明璋走去,双手一捧,“公子,方才山见泥石滑坡,下山的路被淤泥堵着了。”
陆明璋闻声,“嗯,知道了。”
这般的大雨会山体塌方并不奇怪,可谢知雪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那今日岂非下不了山了?”
陆明璋没开口,隐寺看了谢知雪一眼。
想起那日在深巷中听到的言论,没想到这女子追大人追的如此之紧,居然跟着山上来了。
不过陆明璋的身边之人与他一同做派,就算心中鄙夷,面上依旧露出尊敬,“如若姑娘想今日下山怕是走不了,需要等雨停过后,明日再看看情况能否将淤堵之处清理干净,如若不能,恐怕需要再住上三五日。”
住上三五日,陆家大夫人的寿诞早就结束了,想起答应母亲的,谢知雪眼睫犹如蝶翼飞快振一下,“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隐寺:“下山就只有那一条路。”
谢知雪有些吸不上气来。
本按照谢家的地位是没资格参加陆家的寿宴,可姨母看在她的份上邀请的谢家,她希望给陆三夫人留个好印象,况且她也不打算放弃陆九郎,虽然梦境中和他并未成,但接触下来发现陆九郎出于家世和未来仕途规划,于她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雨停了。”翠珠忽然惊喜道。
谢知雪看着外面此刻已经渐渐小了雨势,“现在停雨的话,是否明日就可以将淤泥清理干净?”
隐寺看着她这番态度,只觉得她装模作样,指不定心中高兴可以和主子困在一起,但他只是淡道,“应当是的。”
谢知雪悬挂着的心稍微落地些,如若明天实在赶不上,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目光不由看向了陆明璋,风雨晦冥,他雪色衣袍卷起浪弧,犹如云兴霞蔚,端坐一方,神色淡然到仿佛对于明日能否赶上他母亲的寿宴,毫不在意。
她心中那一点疑惑更加浓了。
隐寺这时开了口,“大人,属下有话要说。”
这话虽然是朝着陆明璋开口,但明里暗里是在点谢知雪。
刚好雨势已经小了,谢知雪倒没有理由在这里继续待着了,既然不能下山,那就等重回南普寺再住一宿。
她娇娇起身,低道,“那便不打扰三公子谈论公事了,我走了。”
陆明璋依旧是那淡的不足以引起情绪的态度,“嗯”了一声,甚至连眼睛都没抬,没有丝毫要挽留的意思。
谢知雪心口莫名有点堵着。
只觉得这陆明璋的态度太冷了,仿若她使用了浑身解数都不足以让他多看一眼。
本觉得是好事,毕竟君子做派,可如今怎么觉得她像是在啃一块顽石?又冷又硬。
她飞快的点了头,有些烦闷,带着翠珠一同离开别客亭。
夹杂着雨后的腥湿气息,陆明璋眸光倒映着那从烟雨中渐远的背影,片刻之间眸中冷欲涌动,微微轻吐一口气,“说吧。”
隐寺上前一步,“探子来报,说山上可能进来了一些东西,安排在了公子常居的那间厢房。”
说道‘东西’时,隐寺的咬得极为紧迫。
陆明璋轻微阖上桌前书案,将手放下,“知道了,先按兵不动。”
隐寺轻微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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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雪果然想的没错。
她今日何止是倒霉,她甚至肠子都有些悔青了。
早知道今日不但没在探花郎那里博得好感,反而让他不喜,早知道会害得她没办法出席寿宴,早知道这该死的马车会陷入这淤泥之地,又折了半个轮子,她就不该来的。
“小姐,这马车怕是走不了了,要上山只能靠双腿。”马夫叹气道。
谢知雪娇靥泛白。
翠珠为她支着伞,左顾右盼,只见那香轮宝骑压过潮湿的水面,侍从跟随,气势非凡,压低了嗓,“小姐,不如去求求三公子。”
谢知雪望去,眼见那高车驷马要往远处去,是陆家的马车。
想起方才陆明璋的态度,她有些犹豫。
可想着去南普寺的路程实在遥远,随即支了个眼神给翠珠。
翠珠心领神会,快步上前,直接上去拦住了马车。
“吁——”一阵长厮,马夫紧停拉住缰绳,皱着眉看翠珠。
翠珠语气紧张,“三公子,我们的马车陷入淤地之中了,可否搭我们姑娘一程,一同前往南普寺。”
声音在这山腰间回旋。
“公子……”那马夫带着试探的回望车帘缝隙中人。
马车内部光源不显,烛台摇曳着点点斑驳火光,长睫翕动,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陆明璋端坐马车中央,皮草逶迤,他修长的手指轻合书卷,情绪不显。
帘外忽然传来一阵犹如溪水般潺潺,清脆动听的女音,“三表哥能否临时调用一辆马车给我和我的婢女。”
陆家马夫一言都不敢说,小心等着里头那位的话,不知道等了多久。陆家马夫听见里头传来那琅琅如玉嗓音,“把人请上来吧。”
陆家马夫心中一骇。
谢知没想到陆明璋竟然会允许她上他的马车,并挪出一个马车给翠珠和她的车夫。
“多谢表哥。”
她声音带着点柔色,眼里闪烁着轻微的感激。
陆明璋听到那一声‘表哥’,人前她唤他三公子,三表哥,人后便叫表哥。
他想起了那软糯的枣泥糕里面放着的字条,一股无端烦闷像是浇灌了烈油上去,愈浇愈烈,他冷静自持道,“举手之劳,谢小姐客气。”
谢知雪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本还想说几句,却见他闭目养神起来,显然是不想同她多语,她一时心口被堵,只好选择闭嘴不言。
车马摇晃,里面的声音极其安静,安静到陆明璋无法忽视这马车突兀多出来的呼吸。
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梦里。
那个雨夜……
画面如潮水涌来。
“坐上来。”
他的听着自己哑了的嗓音,一股强烈的热意要从喉间溢出。
那双明眸就这样怯生生的看着他,唇间被亵.玩的娇红之色看着令人血液燃烧,他自认为不是暴戾心狠之人,可看着那张殷红的唇,他想要将那唇撬开,看看里面长着怎样的小舌。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大手盖住她的脑袋,她被迫伸起腰身,迎合他的动作。
“张嘴。”
他声音喑哑,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表哥……”
那一声叫的怕极了,羞极了,眼睛浮着清凌凌的水雾。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陆明璋忽然有了三分清醒。
他在做什么?乘人之危?
哪与那些纨绔子弟又有何区别?
就在他厌恶自己的行径之时,她忽然张开了艳靡的小嘴,雪白整齐的贝齿下,软红的香丁,正朝着他迎合而开,雪靥微霞。
他眼眸一深,血液翻涌叫嚣。
从未有过的感觉。
倾身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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