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地下城位于第三街区的边缘地带,也叫暗城。
居然说暗城里只有你不知道的,没有里面没有的,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悬浮车不能停得太近,苏白找了个角落停好车,“少将说他在那边等你。”
陆水间下了车,四周扫视一圈,感慨苏白的工作是真的做的不错,选择的地方狭窄安静,不惹人注目。
她下了车朝着暗城的方向走,走过拐角的时候,看到一道瘦削的身影站在拐角处,一身灰色休闲装,对方抬起脸,是一张陌生的脸。
但那张脸上有一双灰色的眼睛,平静,冷淡,比略微逊色的外表要耀眼得多。
陆水间脚步没停直接朝他走了过去,“为什么约在这?”
江云别一瞬间以为自己佩戴的装置失效了,但他很快在陆水间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怎么认出来的?”
陆水间不解,“一眼就能看出来。”
假的。江云别心想,至少十个人路过他,其中有三个是常年在附近巡视的士兵,这些人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能够一眼认出他的,只有陆水间。
“我们需要去一趟暗城,”江云别带着她左拐右拐,进入一幢有些破败的别墅,“我的脸会被人认出来。”
暗城这个地方,陆水间早就听说过。
这是一个集聚了吃喝嫖赌的地方,乌烟瘴气,这是陆水间对它最初的印象。
“我还以为联邦接管第三街区以后,会率先想办法消灭暗城。”陆水间说。
江云别提了下嘴角,“这里连通第四街区,是消息传递中心,联邦不会轻易出手消灭。更何况,有时,人需要一个地方发泄自己的低级欲-望。”
陆水间看了眼江云别。
不怪她感到意外,因为他以前最讨厌这种地方,连带着对陆水间都有点看不上。
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连江云别这种人都能修剪出来。
暗城的入口在别墅的深处,有一道自动识别门,江云别拿出一张卡片在门口一刷,大门自动打开。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各种声音裹挟着甜腻的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门口有人守卫,检查了江云别手中的卡片之后放了行。
“看来你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里有些吵闹,只有贴近一些才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江云别的耳边传来独属于alpha的气息,他偏了偏头,“为了任务来过两次。”
果然不是第一次来。陆水间审视着江云别,进入暗城之后,江云别浑身的气质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像个普通的omega,只是稍稍冷淡了点,也不突兀。
江云别能够感受到陆水间的目光,但他始终没有扭头去看,只有垂落的双眼有些出卖主人的真实情绪。
暗城地下一共三层。
一层的人实在有些多,像是人挤人的酒吧,只不过这里的人都带着一股混劲儿。
陆水间突然脸色怪异地停下了脚步,一直关注着她的江云别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陆水间看了他一眼,没说继续往前走。
江云别皱了下眉头,伸手握住了陆水间的手腕,将自己的一只手塞了进去。
那只微凉的手动了动,将他的手握住了。
十年的监禁生活让她远不如以前,手指都有些粗糙的茧子。但他现在也是了,所以没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陆水间又感觉到了有人在蹭自己的屁股。
她被气笑了,鼻尖有股甜腻的橘子的香水味道,就在陆水间打算动手的时候,身边的人率先抽出手。
“啊!”白皮少年发出短暂的惊叫,他的手腕被江云别死死地捏住。
江云别的脸色冷得可怕,把少年吓得吱哇乱叫。
陆水间迅速反应过来,她似笑非笑地捏住少年的脸,“别叫了,谁让你先乱摸的,我可是带着伴儿来的。”
少年被捏住脸,还以为对方对自己有意思,直接伸出舌头想舔一下对方的手指。
从对方进来开始,他就盯上这个alpha了,长得好看,眉眼细长,那种慵懒的劲儿正在他的性-癖上。
江云别眸中一冷,直接把人甩开。
陆水间笑了下,“你把我的omega惹到了,他不开心了,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江云别放在身边的手蜷了下。
少年还不死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干净好看的alpha了,他爬到陆水间的面前,本想抓着她的裤腿的,被她旁边的那个泼夫吓着了没敢伸手。
“姐姐,”少年仰起脸,泪眼汪汪的,“那我跟你道歉,把我赔给你,好不好?”
江云别身上的冷气都蔓延到了陆水间的身上,她弯下腰,笑眯眯地问,“你觉得,你和我的omega,哪个更好看?”
她几乎贴到了少年的身上,江云别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阻止他,又理智地阻止了自己的动作。
少年眼珠子转了转,“他确实比我好看,但是我比他乖,比他会伺候人呀。”
陆水间拍了拍他的脸,“但是我这个人只喜欢漂亮的,你跟他比,一个天一个地,我又不瞎。”
少年终于反应过来陆水间是在耍他,一时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江云别看到少年脸色的变化,大概也明白陆水间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他紧绷的脸色也不自觉地松弛了一些。
在陆水间站起来之后,江云别对他说,“我要见老牛。”
陆水间差点没站稳,现在不入当年了,连外号都比以前接地气了,那个时候哪有人叫老牛啊。
少年的脸色又变了,“你见他?”
陆水间双手插兜,幽幽地说,“我见。”
少年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早说嘛,你要见老牛我肯定帮你呀。”
要是omega那就算了。
这么想着,少年又扫了眼那个omega,之所以能够一眼看出来是大概是因为磁场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个alpha怎么会喜欢那样的omega,不够温柔,也不够有趣,嗯,看起来就挺没意思的。
可能这个alpha的爱好比较特殊吧。
“不过老牛也不是谁都见的,”少年看了眼陆水间,“我也只能带你们过去,见不见是他自己的事情。”
陆水间笑了笑,本想从口袋里那点钱出来,手都伸进去了想起来自己这个刚出狱的服刑人员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陆水间:“……”
世界都进化成这个样子了,没有钱还是寸步难行。
就在这个时候,江云别将一沓钱扔到了少年的怀里,“带我们过去就可以。”
少年顿时喜笑颜开,连带着看omega都顺眼多了,“那你们跟我过来吧。”
少年是老牛的不固定床伴,也经常带人过来,并且有钱开道,两个人顺利见到了传说中的老牛。
人如其名。
老牛窝在沙发里面,左右脚下一共四个姿态各异的omega,嘴里还叼着一只昂贵雪茄。
不过陆水间看出来了,是个仿货,也不知道老牛知道还是不知道。
老牛是暗城的消息贩子,各个街区都有给他提供消息的人,他的消息很灵通。
“请坐,”老牛抬起手,“给两位贵客倒茶。两位第一次过来?”
陆水间和江云别坐了下来,笑着问,“怎么,第一次就不做生意了?”
老牛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有钱人逼事真多,“问问而已,问问而已,就是觉得两位看起来有点眼生。”
“有事过来,没事不找,你觉得眼生有什么奇怪的,”陆水间一个眼神,江云别把准备好的现金放到了几人中间的茶几上,“我要打听两件事情。”
江云别乖乖坐在陆水间身边,老老实实地当个陪衬,论谁也想不到,他会是那个有名的联邦最年轻的少将。
老牛被桌上的钱吸引住了视线,看他贪婪的目光,陆水间就知道江云别拿出来的比行情要高一些。
果然,老牛也没再试探,“你们想问什么?”
他抬抬手,身边的人给了陆水间一只雪茄,陆水间接了,拿在手里,没动。
江云别开口问,“昨天第三街区和第四街区之间死了一个人,但是,那具尸体不见了。”
说到这个,老牛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件事情可不能瞎问,那是涉及到官方的事情。”
江云别看了他一眼,“我知道第四街区有人体器官贩卖集团,我要知道那家集团的信息。”
老牛这回倒是没回绝,“还有什么?”
“第四街区现在归谁管,”江云别又说到,“有关于这个人,任何信息都可以。”
老牛沉吟了一会儿,“你问的这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个钱……”
陆水间撑着头,“嫌少?”
老牛笑了笑,一脸的肥肉都皱起来了,“可以再加点。”
两方对峙,最后江云别退了一步,“20%,我拿到消息的时候给你。”
老牛生怕他反悔,“好,就这么办!”
消息不会立刻交到他们的手中,老牛又叫人上了两杯酒,“两位是我的大客户,今天做了交易,以后就是我老牛的朋友。”
他举起酒杯,笑着说,“二位,今天在我这睡一会儿?!新来的货,舒服着呢。”
陆水间本想要拒绝,但是看到老牛暧昧的神情突然明白了,她扭头看了眼没有说话的江云别,笑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就睡一会儿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