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球馆的冰面温度保持在负六摄氏度左右，这个温度可以保持冰面硬度刚好，确定滑冰速度和冰球滑动的速度更快。江筵全身上下都穿着护具，他在冰面上高速移动着，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浑身冒着热气。

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扁圆柱的橡胶圆盘，白色的冰面碎屑扬起，冷风吹进他的面罩，他身躯绷紧，目光仿若鹰隼，终于，在避过对手们，他的手臂高高挥起，最后一杆成功进球。

“江筵！江筵！”观众席上又在喊他的名字。

他和队友们碰拳庆祝，赢球的畅快让他脸上带了笑，以至于当他转头在廊道那边看见姜如的瞬间感到了惊喜。

他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旁边的人。

男生取下面罩，金发凌乱，激烈运动过后脸颊有几分充血的粉，额头微湿，他眉毛扬起，嘴唇无声张合，对她说——等我一会儿。

姜如抱着手站在走廊的出口那里，看着江筵转身和队友们说话，笑容满面，周围的人也都以他为中心笑闹起来，赢球让他们都非常高兴。

陶曼也看到了江筵的嘴型，她知道那不是对自己说的，难免很不高兴，“你打算一会儿向他告我状？”

“不。”姜如说，“我要帮你们复合。”

陶曼脸色一变，“你有病吧？”

“你不是想和他复合吗？我帮你你还不乐意了。”姜如下巴一挑。

“你故意的是不是？”陶曼看着人，觉得她真的难以理解。

场上的运动们都拆下了头盔和护具，不少人开始拍照，那边的江筵也取下了身上的护具，不知道他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他把东西一放就往这边走了过来，陶曼见状转身就走，快得姜如都没来得及拦她。

“你看谁呢？”

江筵笑意盎然地走了过来，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蓬勃的热气。

姜如扭头，看见的是穿着黑色紧身速干衣的江筵，薄薄的一层衣料极为贴身，清晰地勾勒出男生的宽肩窄腰，以及饱满结实的胸肌。

好，好大。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地方，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平常穿着校服看不出来，他那里居然那么大吗？

江筵顺着她的眼神滑下，倏地，他笑了起来，又靠近了些，漂亮的肌肉形状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看呆了？要不要上手摸一摸，我不介意的。”

那笑有点像孔雀开屏。

大概是因为才结束完比赛不久，他身上有种残存的攻击性，眼睛颜色很深，姜如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听到这话瞬间无言，她才不摸呢。

虽然她是有点好奇那地方到底是硬的还是软的……

不对！

姜如的脸色严肃起来，“我来找你是有事情要说的。”

江筵心情很好，看着女孩绷紧的脸颊，他指尖有点痒，有种上手捏一捏的冲动，“什么事啊？”他好整以暇，“是不是看我打完比赛觉得我太帅，觉得比起朋友还是当男朋友更好？”

“……”姜如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刚刚我和你前女友一起下来的，她来找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复合？”

既然是因为分手了找麻烦，那么如果江筵和她复合了，想来那位前女友应该不会再搞什么事了吧。

“复合？”江筵轻松愉快的心情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有点搞不懂，“为什么要复合？还有，她找你干嘛？”

“还能干嘛？她叫我不要缠着你！”姜如一说这个就气，“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

她生气时眼睛睁大，雪白的脸颊泛起了一点红，江筵的注意力霎时就被吸引了，他睫毛一眨，嗓音轻笑着：“对，是我缠着你，虽然我很希望你能缠着我，别生气了。”

“你还笑？”她不可思议看着他、

见人更生气了，江筵抬手投降，“好好好，我不笑了。”接着，他问，“来找你的是谁？”

姜如高涨的怒气一滞，她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前女友的名字，“……你自己的前女友是谁你不知道吗？”

江筵想了一下，勉强记起来了人，他谈恋爱一向很儿戏，虽然外界说都说他前女友众多，但实际他看帖子都不知道自己谈没谈过那些人，很多所谓的女朋友他都不认识。

“行，我之后会处理的，不会让人再来烦你了。”江筵说着，一双眼睛又凝着她看，“还没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看比赛的？”

姜如对他的承诺半信半疑，“……差不多最后一局的时候吧。”

“不练琴跑来看我的比赛？”江筵又笑了，“要是早点跟我说我就让你坐更近一点了，靠前的位置看比赛更有意思。”

“你记得自己说的话啊，那我走了。”她不理他说的话。

“走这么快干嘛？”江筵拉住她的小臂，他手掌宽大，直接将她手臂圈住，“要不要试一试在冰球场上是什么感觉？”

即使隔着衣物姜如也能感觉被握住的那个位置很烫，大概是因为江筵手掌的温度很高，她连忙摇头，“我不去，你别拉我啊。”

江筵手指微微用力，指尖似能感受到掌下肌肤的柔软，但很快他就放开了手，“真不去？一会儿人都走了没人看你。”

“我要回家了。”姜如对这个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往外看了一眼，见已经有人开始注意这边，朝人随意地挥了挥手，“我走了，拜拜。”

身后传来队友的喊声，江筵轻啧了声，转身走回了冰球场那边。

“你刚和谁说话呢？”有人问他。

江筵弯腰把自己的东西拿了起来，“女生……朋友？”说完，他自己倒像觉得好笑把自己给逗笑了。

那人跟着笑，调侃道：“你确定不是女朋友？”

江筵轻笑：“我倒是希望。”

……

姜如从冰球馆出来后和温初打了声招呼就走了，除了那位前女友找上来了，看比赛时都没发生什么，她又高兴起来了，认为是自己破坏了剧情的原因。

虽然今天她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发现，还差点被同化成那些数据，但她坚信破坏剧情是让她自由的最好的办法。

她脚步轻盈地往校门走去，大概是因为今天有冰球俱乐部的交流赛，不少人选择留下来观看，此时校门口仍然有很多接送的车。

“姜如！”

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姜如回头，是夏婧茜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她喘着气停了下来，“你今天怎么没去练琴？”

“啊？”

夏婧茜终于喘匀了气，“我没看见你从雅乐楼出来，你去哪儿了？”

姜如迟疑地回：“我去冰球馆了……”

夏婧茜瞪大眼睛，“你居然为了看冰球比赛不去练琴？和杭雪尽练琴不是应该更重要吗？”

姜如迷惑地看着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夏婧茜一下被反问住，她表情涨红，结巴了起来，“我，我就是问问，和杭雪尽练琴多难得啊……你，你还不珍惜……”

姜如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杭雪尽的粉丝啊。”

“……”夏婧茜没有反驳，而是咬咬牙继续倔强道，“你应该和他认真练习合奏。”

“可是今天是杭雪尽不想练琴的。”她说。

夏婧茜哑然，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姜如看她这样歪了歪头，问：“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

姜如看她，夏婧茜深吸一口气，别别扭扭地拿出了手机，“能……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她眨眨眼睛，“如果是为了杭雪尽，那我就不给你。”

“不是！”夏婧茜瞪大眼睛，“我只是为了和你交流音乐！”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似的，尴尬得脸都红了。

姜如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好玩啊。”

夏婧茜忍着尴尬脸红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最后不等姜如说什么她转身就匆匆走了，生怕又听到姜如再说出什么话来。

姜如觉得夏婧茜是想和自己成为朋友，她一点也不记仇。看着通讯录上又多一个人，她觉得自己离脱离剧情又近了一步。

……

冰球馆内的更衣室。

江筵从隔间的浴室里出来，他一头湿漉漉的金发往后捋，露出那张异常英俊的脸。他走到镜前，看着镜中只用浴巾围了下.身的自己，光洁赤.裸的胸膛结实紧实，他想起了之前姜如落在他胸膛前的目光。

蓦地，一股奇怪的热意从他脖颈往下，原本白皙的胸膛蔓延出了一小片红，他轻“嘶”了一声，对这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感到震惊。

“我操……”江筵一手撑在台上，正准备用手去摸那里烫不烫，一时没注意更衣室的门从外打开了。

“江筵，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萧游从外走了进来，话音在下一秒拐了弯，“……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