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固的话让鹿晓怔了怔，随后觉得还真有可能。

系统乘机跳出来说：“要帮你们报警吗？”

鹿晓没回答，而是反问，"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惊动保安了吗？"

系统听出来了鹿晓的意思，无趣的哼了一声，说：“没有，那个鬼用阴气将整栋教学楼都笼罩住了，别说只是区区吊扇砸下来，哪怕整栋楼都塌了，不到天亮保安什么也发现不了。”

鹿晓闻言皱起眉头，“不对啊，根据谷南青的推测，它的实力应该挺弱来着，毕竟她不是只能悄摸摸杀人？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要知道这栋教学楼的体积可不小。

系统道：“那你也要看她是怎么杀人的啊，在晚自习的时候，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迷惑人爬上窗台翻越出去然后一把将人推了下去，你要知道这可是重点高中，全校2000来号人呢，这么重的阳气她都敢下手，实力怎么可能很弱。”

鹿晓一听觉得也是，但又有了新的疑惑，她身上不止带了两把对厉鬼杀伤力很大的匕首，身边还有七个血气方刚一看阳气就很重的警察预备役，怎么看也不是软柿子任它捏，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大概是看出鹿晓的疑惑，系统说：“所以它没有直接动手呀，而且我觉得吧，它应该是着急了，那么多学生它啃不动，只能勉强啃啃你们这些送上门的了。”

四中是一所重点高中，主校区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学校面积不够大，再加上交通便利，所以没有宿舍楼，也就导致白天人很多，晚上除了保安规律性的巡逻，一下晚自习整个校园都是空的。

厉鬼虽然是被催生的，但一开始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她大面积的屠杀，也无法离开校园，所以在今夜突然翻进来的鹿晓她们几人，哪怕有些硌牙，厉鬼也决定硬啃。

想明白这些，鹿晓有些忧虑，但也不是特别忧虑，毕竟厉鬼不敢正面硬刚，反而用这种迂回的方法，就说明她们之间的实力不是很悬殊，那最后谁赢就真不一定。

踩着几乎没到脚背的鲜血，几个人手拉手扶着栏杆慢慢走下去。

连走了二十来分钟都没看到一楼大厅，眼前还是一层又一层的台阶，众人这才觉得有点不妙，停住脚步背靠背围在一起，孟固说：“看来我们是被困住了，这厉鬼真的有点凶啊。”

一直背着背包叫闫远的男生伸手在背包里掏了掏，道：“也不知道我们带的这些东西有没有用，不然撒上点试试？”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瓶不知道是谁的童子尿。

众人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左池一脸拒绝的说：“不要了吧，万一没用，那不是更恶心了，你还是换黑狗血试试，不都说驱邪吗？”

闫远很听话的将童子尿换成了黑狗血，左右打量着，小声说：“那我撒了？”

其他人闻言都看向鹿晓，像是在等她下命令。

鹿晓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道：“撒吧撒吧。”

闫远这才打开瓶盖用力的横着泼了出去，力求将泼的面积达到最大。

随着闫远将黑狗血泼出去，明明空无一物的面前却发出什么被融化的滋啦声，伴随着声音，鹿晓她们脚下的鲜血也发生了变化，那些鲜血像是被从画布上擦掉一样，明明还在流动，但颜色越来越浅，越来越浅，最终消失不见，楼梯又变成了她们最初见到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鹿晓的错觉，她隐隐听到一声极轻的愤怒的吼叫声。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黑狗血真的发挥作用，几人都很兴奋，闫远说：“这黑狗血还真好使嘿，就是可惜准备的少了，一共才两瓶。”

孟固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道：“你现在不怕被你爷爷发现了？”

闫远缩了一下肩膀，小声嘀咕，“怕还是怕的，但还是小命最重要，等我回去了，以后就把这个当成长期工作，每次用针管抽一点点，想必我爷爷不会发现的。”

几人闻言都扭头看向他，明明没有交流，却默契的纷纷伸手去搭他肩膀，一副你我兄弟最要好的表情道：“好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别忘了我那份哈。”

闫远弱小可怜的被几个夹在中间，被迫点了点头。

鹿晓看的差点笑出声，难怪孟固和他同学的关系这么好，原来都是有趣的人。

台阶恢复正常了,几个人也都露出了放松的表情，孟固用手机打着光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然后看向鹿晓问，“鹿姐，我们现在就出去？还是……”

鹿晓没吭声，也在抬头四处张望，匕首的热度依旧烫人，说明厉鬼离她们并不远，只是她们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躲在哪里。

看鹿晓不接话，余钱笑嘻嘻的凑过来，殷勤道：“鹿姐，咱来都来了，就别回去了，你看我们几个，人高马大，又自带装备，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们帮你一起把厉鬼收了吧。”

“收？”鹿晓注意到他的用词，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没打算收啊。”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左池开口道：“那鹿姐的意思，是要把厉鬼打的魂飞魄散吗？可我看小说里或者电影里，这种厉鬼都是死的凄惨，心中怀有巨大的怨气，一心想要复仇才变成厉鬼的吗？我们不收而是直接消灭，会不会损阴德啊？”

果然不愧是华国人，哪怕是要当警察的，对于这方法的知识懂的也不少。

鹿晓想了想，解释道：“厉鬼和厉鬼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有神智的自然是有仇报有仇，但没有神智的，就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了，咱们遇到的这种，就恰好是。”

几个人表情都僵住了，有些不可置信，“为了杀人而杀人？那它图什么？”

“吞噬，”鹿晓说：“吞噬被杀者含有怨气的灵魂，它的实力就会增长，杀的越多，实力就增长的越快。”

几个人的表情闻言更惊悚了，下意识的紧靠在一起，喃喃的说：“那那个厉鬼现在盯上我们……”

鹿晓露出一个微笑，“就是想杀了我们然后把我们的灵魂吞噬。”

几个人哪怕想到了，也下意识被吓的一抖，有个胆子最小的整张脸都皱巴在一起，看样子都要吓哭了。

鹿晓恶趣味的欣赏了一会儿他们的表情，才开口安慰，“不用这么紧张，你忘了咱们的装备了？再说她要真这么强，直接动手就行了，干什么还恐吓我们。”

“哦！”几个人也反应过来，闫远抢答道：“说明它还不够强，更有可能和咱们五五开。”

再加上还有系统兜底，鹿晓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赞同的看着闫远。

能和厉鬼打个五五开，众人一下就活过来了，略微有些嫌弃的从彼此身上移开，活动着手脚，问鹿晓，“那咱们现在从哪儿找起？要不然直接把它勾出来干掉算了。”

“干什么干，”鹿晓拒绝，“我今天只是来调查的，没想和厉鬼打架，都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其实鹿晓有点想今晚就直接解决掉，毕竟这七个人都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加上她，八打一个比她自己1V1强，但他们身上都没有什么能伤害到厉鬼的武器，黑狗血这种也做不到一人一瓶，一旦被厉鬼分开，就很容易逐个击破，她可背负不起这几个年轻人的性命。

包括孟固在内，闻言都很失望，闫远年纪小脸皮厚，还对着鹿晓撒娇试图改变她的主意，鹿晓当然没上当，推着他们就往楼下走。

几个人抗拒挣扎了好一会儿，实在拗不过鹿晓，才唉声叹气的老实下来。

只是在走下二楼，进入到一楼大厅时，又出现了新的变故。

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竟是出现在了一片小树林内，这小树林格外眼熟，赫然是他们晚上翻进学校时身处的那片。

此时也不是黑夜，而是傍晚时分，离她们不远的树墩上坐着一个身穿校服的女生，女生手里拿着一本英语书，低头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嘴巴喃喃自语着像是在背单词。

几个人起初都很莫名其妙，但几秒后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厉鬼用阴气给他们布的幻境，又或者是厉鬼生前的场景再现。

鹿晓用力握着匕首，感受着虽然热但并不烫的温度，明白厉鬼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便放下心，认真观看。

其他人见鹿晓表情放松并不紧张，也耐心的观看起来。

场景很快发生了变化，一个个子不高，戴着眼镜长相清秀的男生面带羞涩的慢慢走过来，来到女生面前纠结了会儿，才声若呐蚊的开口，“程妍，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学习，共同进步，你……你愿意吗？”

男生说的很含蓄，但几人都听出来了其中的意思，孟固甚至小声打了个口哨，感叹，“青春真是美好啊。”

鹿晓皱眉看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两人身上。

男生的声音虽然小，但咬字很清晰，女生不可能听不到，但她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背着单词，甚至冷漠的头也不抬。

男生害羞的表情逐渐变成尴尬，紧张的捏着衣角，鼓起勇气又说：“我知道我学习没你好，但我会努力的，我一定能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

或许是被男生的坚定打动了，又或者是不耐烦被打扰，女生终于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男生，冷淡道：“我不喜欢你，你不要打扰我学习。”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几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诧异了一瞬，紧接着笑了，左池道：“看来这个女生是个事业脑，就冲这份冷静，以后绝对是干大事的人。”

其他几个人赞同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