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彻底自由
在集合同事前去抓人前,亓子安又联系了一下潜入理发店的人。
“没有问题,一切正常。”
艾丽也在他们的频道中,听到这句话,便放心下令所有人动身。
亓子安毕竟不算真正的安保局员工,只能通过艾丽直接下达命令。
所有人的耳麦都打开了。
“居然要出动这么多同事。”通讯频道里有人大咧咧开口,“目标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务必提高警惕。”亓子安冷冷道,“你们要抓的嫌疑犯,目前已经杀了十七个在逃犯、五个恐怖袭击分子、数个强.奸犯和抢劫犯,以及两个候选议员。”
频道里的人倒吸一口气。
“这么多吗?”
“怎么做到的……那些成名几十年的杀手也做不到吧?”
“目标可能有特殊手段,可以无形中杀人。”亓子安打断他们,“不过目前可以保证,这种特殊手段有个弱点,就是视线。”
“所以务必提高警惕。”
“可能发生追逐战,必须保证每组有三人及以上一起行动,不要让她有离开你们视野的机会!”
说完,亓子安关掉通讯。
他握着耳麦,不知为什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有哪里遗漏吗?不,他对自己的安排有自信。
亓子安敲着轮椅扶手,频率越来越快。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亓子安却头一次出现了煎熬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麦中的通讯突然主动打开。
亓子安立刻出声:“成功没有?”
那边的声音显得有些惊慌,让亓子安的心猛地沉下去:“队长,坐在理发店里的……不是那位小姑娘!”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理发店内突然冲进来一队人,手持麻醉枪和防暴盾,让里面的人全都吓一跳。
而同时,顾客中也有一个人突然站起来,举起手.枪对天开了一枪:“不要动!安保局执行任务!”
他和闯进来的艾丽一起朝着一个正在剪头发的女生抓去。
被死死抓住肩膀的女生吓了一跳,惊惶地站起来,陌生的容貌倒映在来人的战术眼镜上。
“不对!”
艾丽猛地后退一步:“你是谁?!你不是洛微?”
女生战战兢兢:“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好市民……”
女生哭花了一张脸,罩在身上的围布掉了下来。
“你为什么穿着这件衣服?!”艾丽眉目凌厉,举枪对着她,“最开始坐在这里的不是你,易容?面具?”
女生欲哭无泪:“这是我们学校的校服。”
大意了,洛微今天出门也的确穿的是校服。
艾丽握着枪的手有点颤抖,眼神逼视着一开始就坐在理发店里盯着洛微的那个同事。
同事看上去也很懵逼:“我一直没移开视线,一直就是洛微坐在这里。不过刚刚发型师用洛微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脸……”
“糟糕!她刚刚跑出去!”艾丽猛地转身,联系亓子安,“要立刻封锁商场!她还没跑远!”
“……不。”
亓子安压抑的声音和一张截图同步传来:“她在空中电车站,现在立刻追出去!”
图片是洛微和亓子安的聊天记录。
“晚霞不错,适合观光。”
背景是霓虹塔的近景,洛微对着手机比了个爱心。
艾丽倒吸一口凉气,洛微这是在赤.裸裸地挑衅!
她一边叫人追过去,一边联系空中列车的运营公司。
“我把最近的时刻表和这几班电车的停靠站发给你,让你的人沿途上车。”亓子安说。
“别联系运营公司,他们不会让你耽误他们赚钞票。”
艾丽答应一声,忧心忡忡地追了上去。
两人都拥有同等程度的不安……洛微到底是怎么脱身的?
为什么他们一点也没发现!
果然,等艾丽几人追到空中电车停靠站时,洛微已经不见了。
“去天空花园(Sky Gardens)的那趟车。”亓子安说。
艾丽立刻对通讯频道中的人下令,让他们迅速赶到沿途的停靠站去。
同时,亓子安又收到洛微发来的一张图片。
“天空花园今天好热闹,好像在举行选举演讲。”
配图是天空花园的记者会俯视图。
她已经到终点了?!
亓子安拧着眉,想不通洛微怎么做到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到了终点,而且看图片的样子,她似乎又转了一趟车,正往东南方向行驶。
巨大的困惑笼罩他,危机感沉沉压在他心头。
艾丽在耳麦里问他下一步计划,他却头一次感到茫然。
下一步?
不,用不上下一步了,这次的行动已经失败。
十五分钟后,洛微又发给他一张图,水晶区的地标建筑近在眼前。
水晶区和她离开的方向完全是两个方向,短短十五分钟内根本不可能从两个地方横跨。
亓子安强烈意识到自己恐怕被耍了,而且洛微还害怕自己没发现,直接把照片甩到自己脸上挑衅。
她在告诉自己,既然你不打算继续装下去,那我也不打算演了。
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亓子安让艾丽派人去水晶区、洛微的公寓中看看。
然后他又想起来,自己管家还在那栋公寓里面,没有跟他一起行动。
于是他又赶紧给管家打电话,问洛微是否有回去过。
“没有。”管家说,“没有人回来的迹象,但是房间里的重要物品已经被她拿走。”
亓子安的心,重重沉下去。
眨眼之间,形势颠倒。
而这时,洛微发来了最后一张图片。
是一张洛微在明珠区的自拍,她站在洛家被查封的铁门前,对镜头比了个心。
“艾丽。”他打开耳麦,“不用追了。”
“……怎么了?”
亓子安说不出话。
怎么了?因为洛微给自己发照片根本不是吸引他们去追。
而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妄想知道她的行程,她是一个真正的,能在城市间自由穿梭的幽灵。
“我们失去了她的踪迹。”
猎物变成了猎人,藏入黑暗与阴影中,将枪.口调转了方向。
“艾丽,让跟踪过洛微的几人,从今天开始隐蔽起来。”亓子安心中的不安成了现实,“非必要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现在就……让所有人解散吧。”
艾丽有点不甘心。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洛微是怎么做到的?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之前。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走在脏乱差的街区中。她的妆容格外浓艳,体格匀称,亭亭玉立,像一只天鹅。
蹲在路边的流氓见怪不怪地对她吹口哨,不怀好意地喊:“苏彤,又去做兼职啊?”
“嘿嘿,既然能在酒吧跳舞给客人看,怎么就不能给哥几个跳跳看?”
苏彤厌恶地抓紧衣服,快步走出这条巷子。
没什么反驳的,她的确是去酒吧做兼职。
她是个舞蹈生,父亲是个家暴男,母亲和父亲离婚后,两人就再也没管过自己,她只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哦,还要上交钱给父亲买酒,不然她也会挨打。
上周她只不过稍微晚了点回家,就在路上被一个醉汉缠住。
她一巴掌打过去,反而激怒了醉汉,他居然不管不顾就要强.奸自己!
但两颗幽灵般的子弹救了她。
一颗废了作案工具,一颗夺走人渣半条命,让她可以眼睁睁欣赏人渣死亡的全过程。
苏彤感觉到,那一瞬间她的生活中闯入一道光,前十几年的苦难黑暗都是为了见证这一刻神明的降临。
即使她还没见过幽灵的样子。
苏彤知道,幽灵肯定还会再来见自己,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直觉,但她就是相信。
她知道,现在安保局在抓网上支持幽灵的人,所以她低调下来,将自己藏好。
然后……她就见到了那一团诡异的东西。
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拟人的嘴张开大笑:“苏彤你好!幽灵小姐要举办一场超棒的派对!你愿意接受邀请吗?”
苏彤的尖叫声差点从喉咙里爆发出来,却猛地听到关键词:“幽灵小姐!?”
阿兹嘿嘿笑:“是的。”
苏彤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接受!我接受!!”
她甚至根本没问派对是什么。
并迅速抛弃了自己的兼职,朝着霓虹塔商业广场跑去。
阿兹说明了幽灵现在面临的困境,并把一个怀表交给她,告诉她这是幽灵的东西,只要按下怀表上的按钮,就能帮助幽灵脱困。
苏彤毫不怀疑眼前这个超自然存在有没有骗自己,更何况她本就有猜测,幽灵那么厉害,肯定有特殊的秘密武器。
于是苏彤见证了时间寂静下来的世界。
她的三观遭到了冲击:“原来这就是幽灵的秘密武器……”
阿兹停下来,冰冷的目光凝视在她恍惚的脸上。
却见苏彤突然坚定地握住怀表:“幽灵小姐居然将自己的秘密武器交给我,她信任我!她想让我成为她的同伴!”
阿兹:?
是这个意思吗?
苏彤兴高采烈:“妈妈,我是被选中的孩子!”
时间暂停后,苏彤一路跟着阿兹狂奔。中途三十分钟时间一到,苏彤还躲在无监控的公共厕所里又续了一次。
她终于走进理发店,来到了洛微面前。
灰白寂静的世界里,只有洛微这个原主人还保留唯一的亮色。
居然……这么年轻?苏彤愣愣地看着她。
直到洛微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才打了个寒战。
天生的危机感让她知道,此刻如果后退她肯定没有好下场。但如果前进,只要她走出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然而感性却让她冲过去,含情脉脉地握住洛微的手。
“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洛微感觉到塞回自己手心的怀表,笑了。
“好孩子。”
没错,怀表的时间暂停不能在视线中使用。
但是没说不能让其他人代使用。
洛微在洛家被封的大门前拍完照,就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这是自己第一次被逼到需要求助外力的地步。
亓子安是真的不错,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为了脱身,她必须选中一个人为自己按下时间暂停的开关,这个人又不太可能背叛自己,于是洛微让阿兹去找自己那天救下的女生,将怀表交给她。
原本她打算利用完苏彤后就把她杀了,这样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但是苏彤主动把怀表还给了自己,愿意让自己拿捏她的命。
于是得到了自己的好感。
洛微让阿兹留在苏彤身边,跟着她去把见过苏彤的流氓都处理了,掩盖行踪。
而洛微自己,则搭上了一班出城的车。
她从后视镜看到了几辆车,远远跟在身后,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几辆车无比低调,与安保局的人无关。
是洛微将她站在洛家门口的照片发到社交媒体上后,又蹲在洛家门口许久,钓上来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