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的，凭直觉。

通常而言直觉是海贼辨别谎言的方式，百试百灵，即使是蝙蝠侠的谎话也不会例外。

除非有人发自内心觉得自己说出的话都是真话，那么即使那个谎话再离谱佩罗娜也会感觉是真的。

不过对此并不知情的布鲁斯恰巧选择了另一个可以避开说谎的方式——

“砰砰。”

他伸出食指轻轻敲了两下，联络器那边的蝙蝠洞就收到了提前对好的暗号。

于是一只小红鸟就放下马克杯和杯子里他那心爱的咖啡，叹了口气，双手拉了一下衬衫领子就从蝙蝠洞游荡来了韦恩庄园的书房。

蝙蝠侠选择了请求支援，让新面孔来转移佩罗娜的注意力。

“so，Batman works alone？”

一直听着情况的红头罩在发现蝙蝠侠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吃了瘪后，他抓住时机专门在联络频道内重复了蝙蝠侠曾经的“名言”，然后引来了不少家人的笑声。

而着快乐本来也应该属于红罗宾的，但他现在得来帮忙了——

“哦，B，怎么又是我？我真的很困，迪克不是很想看他的新姐妹吗，让他上啊。”

所以这只总是在工作的小红鸟只能用力保持微笑着说道：

“你们好，虽然这样说打扰你们父女谈话了，但是我得拿点资料。”

“我在工作，是的，工作，always。”

“韦恩集团今天的文件很多而我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合上过眼睛了，所以我不小心把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落在抽屉里了。”

“先生女士，麻烦挪挪你们尊贵的韦恩屁股。”

“Thanks。”

“所以布鲁斯——你就真的不能自己去和董事们开会吗？”

提姆AKA红罗宾很快的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就直接走了进来。

虽然脚步有些飘忽、人看上去有点虚，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以及那个微笑似乎有些异常的亢奋了。

在佩罗娜的感觉里，他身上几乎是笼罩着一股即使是他那年轻帅气的面孔、西装革履的打扮、皮笑肉不笑的礼貌都掩盖不住的“怨气”。

对，是怨气。

提摩西·德雷克此时似乎是针对布鲁斯、又似乎是针对工作的怨气让佩罗娜一时间大惊失色。

就像是沼泽上的青蛙被身后草丛里饥肠辘辘的毒蛇盯上了一般，她不懂为什么，但她像遇见天敌一样汗毛直立。

这个男人——

佩罗娜悄悄把自己挪到布鲁斯身后，从一个她可以看见提姆但是提姆看不见她的角度探头探脑，掩耳盗铃。

然后她凭着直觉有了结论：

这个男人，是天敌！是会把她压到书桌面前处理公务的那种人！

就算他有和布鲁斯不同风格的可爱蓝色眼睛，就算他看上去是会悄悄阴阳怪气的可爱性格……

但是，他，一定是个工作狂卷王！

太可怕了！！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男人！

至于说佩罗娜是怎么得出了这个结论的？问就是提姆幽灵一样飘逸的走位让她想起了自己那连轴转之后的辅佐大臣。

哦对了，还让人想起了她的闺蜜乌塔。

乌塔在毁灭世界（佩罗娜认为的）/创造新世界（乌塔自己认为的）失败之后总是在学习常识、社会构成等等就是可以帮她改革世界的书。

然后只要乌塔每次学习学疯了偷偷背着她的养父红发还有闺蜜佩罗娜吃致幻蘑菇之后，她给佩罗娜的感觉就是一直这样的：

“佩罗娜！你怎么又逃班了！！你的公务处理完了吗？”

“学习、学习、学习，学习就是狗屎！学习你sid@#（）glia21456sd■■jg……人没点毛病怎么会学法律、怎么会学社会学呢？”

“我会带领你们走向新世界！一个没有战争、饥荒和痛苦的世界！”

不过是的，佩罗娜有一个国家要管，她闺蜜乌塔也是。

佩罗娜跑来哥谭玩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有逃避工作、逃避公务。

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那完全就是意外——

2.

还记得最开始佩罗娜只是在草帽小子路飞一伙和革命军一起推翻天龙人的时候偷偷溜去救了一下自己养父月光莫利亚，接着她就遇上了背着养父四皇之一红发偷偷来战场的乌塔。

然后莫名其妙的，她和乌塔打了一架成为了朋友。

最后两人就不知道为什么参与进这场推翻天龙人和世界政府的“最终之战”了。

当然了，这只是她们闺蜜两个掌管一个国家的前情提要。

草帽一伙自己都没有掌管世界的兴趣，革命军就更不会对她们两个海贼划分战利品、额、论功行赏？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所以她们之所以会掌管一个国家，主要是路飞炸了分割四海导致世界即将被海洋淹没的红土大陆——也就是天龙人原本住的地方。

然后整个世界的海平面就下降了、更多陆地漏了出来了，许多原本在天龙人奴隶制迫害下躲起来的种族也跑了出来。

这个新世界新纪元里迫切需要更多的人来管理这些土地和突增的人口。

于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母亲是个王女的佩罗娜就作为——因为天龙人而亡国，现在复国——的典型案例之一被赶鸭子上架了。

可恶，谁知道我真的是公主啊！

佩罗娜经常这样想，就因为她实力不错、认识很多大佬、可以信任，结果就被抓取当女王什么的……

真是不可爱的行为。

她确实是幽灵公主，但她是海贼的公主啊，为什么她要工作啊？！

但是考虑到有一个王国可以给她的养父还有其他家人、朋友们养老，再加上女王什么的听起来很气派。

所以她也就认了。

她日常里只需要负责将大臣们处理好的公务签字盖章，然后如果有大臣或者其他人有坏心思，她就会把人拖出去揍一顿。

至于乌塔？

她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3.

总而言之，难得思考了这么多的佩罗娜其实就是有点怕提姆，同时，她有点怀疑这个家伙可能不怀好意。

于是在布鲁斯给她介绍完提姆后，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问道：

“提姆，你现在是要去毁灭世界吗？”

是的，佩罗娜对提姆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现在要去毁灭世界吗？”

而对于布鲁斯来说，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佩罗娜确实如他所想被转移了注意力。

而且在他“这是你的哥哥提摩西，我的第三个养子，你可以叫他提姆。”这类的话语下，佩罗娜现在已经偏向于默认布鲁斯就是她亲生父亲了。

所以只要他一直转移注意力、回避这个问题，等过段时间弄清楚了佩罗娜的情况，再告诉她亲子鉴定的原理，布鲁斯就不用证明自己是蝙蝠了。

不过使布鲁斯决定这样应对佩罗娜的提问其实是因为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对他来说简单的逻辑问题：

已知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已知蝙蝠侠是人类不是蝙蝠。

已知佩罗娜认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只蝙蝠……

顺着这个思路下去：

只要布鲁斯打算认下这个女儿，他就得先证明自己是蝙蝠侠，接着证明蝙蝠侠不是蝙蝠。

但是如果布鲁斯直接对佩罗娜揭示了自己的秘密身份，且不说家里其它靠自己“解密成功”的孩子们怎么想，这件事至少会影响蝙蝠侠对佩罗娜精神状态的侧写……

可他的责任心又不允许他不认自己的女儿。

小丑的致命二选一怎么选都是错的，蝙蝠侠的正确做法应该是不参与小丑的游戏。

所以回答不了这个问题，那干脆别回答了。

解决不了问题，就直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好了。

但现在对于布鲁斯而言，现在他也有了一个坏消息——

注意力是转移了，但佩罗娜的注意力被转移的有些太多了。

为什么你的思路可以从“蝙蝠”转移到“毁灭世界”啊？贞子大战伽椰子、蝙蝠侠大战变形金刚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佩罗娜会觉得提姆要去毁灭世界？提姆身上的什么特质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为什么佩罗娜可以轻易的提起毁灭世界？她见过什么和提姆相似的人打算毁灭世界吗？

以及最最重要的，佩罗娜的这些表现是否和小丑没有物理折磨她有关？

越了解佩罗娜，布鲁斯的疑惑越多了。

默默让蝙蝠侠在心底给佩罗娜做成表、提高了危险程度，布鲁斯那张漂亮又无害的脸上带着懵懂问道：

“佩罗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提姆……他看起来很凶吗？”

说着，他故意做出了还上上下下的打量的模样，然后肯定的说道：

“提姆你看上去又瘦了，你最近是不是又空腹喝咖啡了？”

“我要告诉阿福，哈，你就等着喝蔬菜汁吧！”

“小混蛋。”

而接下来，佩罗娜的回应让面前两个已经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提姆看起来就是一副被工作逼疯了的气质啊？”

“人的工作一多，立马就会想着要创造新世界，让所有人都在梦里过上没有战争、饥荒和痛苦的什么的……”

“难道不是这样吗？”

说到这，佩罗娜还仔细回忆了一下她认识的几个工作多的人的精神状态。

辅佐大臣、乌塔、娜美、贝克曼、龙……

这些家伙不是早早白头就是贪财，或者一整天的抽烟喝酒，个个都难以天天保持睡前喝杯牛奶然后有个美容觉的好习惯。

“嗯，没有问题，工作多了的人就是总想着毁灭世界。”

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认知没有一点问题，佩罗娜还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就收到了提姆赞许的目光。

“我开始喜欢佩罗娜了，布鲁斯，她说的对。”

“所以为了防止我毁灭世界，把世界变成人人都996但是工资发全、加班费3倍的美好新世界——”

“明天的会议就应该布鲁斯你自己去，看在你决定让我喝蔬菜汁的份上。”

“没错，布鲁斯，我就是在报复。”

“嘿！提米，你不能这样！”

“你知道的，我完全听不进去那些报表，而且我很难忍住不把董事会的那群家伙揍一顿。”

“……”

4.

正当布鲁斯试图让他的三儿子转变心意，并艰难的决定可以拿出自己的一盘小甜饼贿赂提姆时，阿尔弗雷德进来了。

这位占据着家里食物链顶端位置的老人微笑着带着些英伦腔调的说道：

“布鲁斯老爷，我想你或许注意到了墙上的闹钟指针走得很累了，现在已经要到吃饭时间了。”

“不要难为一个不会说话的闹钟以及想要孩子们健健康康的老人了。”

“考虑到你们那精彩纷呈的夜生活，或许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饭后、或者明天再和佩罗娜小姐谈，她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

“以及——”

“达米安少爷已经放学回来，他现在正在给Ace、提图西他们喂饭。”

“或许佩罗娜小姐你可以过去打个招呼，可能是老人家眼神不太好吧，我总觉得你们气质很像，也许你们可以相处的不错？”

两双蓝色的眸子对视，一深一浅，布鲁斯和提姆都知道彼此现在在想些什么：

达米安回来了，要打硬仗了，这是家庭战争。

得赶快把迪克叫上来陪他们一起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