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什么蛋又能走又会跳还会说话？”

答案是“笨蛋”，这是一个谜语人自认为非常非常简单的谜语。

但佩罗娜的第一反应是——

“蛋蛋男爵？”

在佩罗娜的那个世界，海洋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即使红土大陆被路飞击碎使海平面下降。他们世界的主体依然是“大海”。

在广阔无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大海上，有一种任何人吃下后都可以获得力量但与此同时会被大海诅咒的果实，【恶魔果实】。

佩罗娜的幽灵果实、乌塔的歌歌果实都是恶魔果实的一种。

而佩罗娜所提到的蛋蛋男爵作为曾经的四皇海贼团之一夏洛特海贼团的干部，他吃了一种不知道是超人系还是动物系的特殊恶魔果实：

蛋蛋果实。

吃下这个果实的人日常会变得像长了手脚的鸡蛋一样，行动自如，但是鸡蛋。

然后当蛋蛋果实的能力者第一次死去后他将会以雏鸡的形态复活，第二次死去后他或她就又会以成年的鸡的模样复活。

所以——

“蛋蛋什么？”“蛋蛋男爵。”

“什么男爵？”“蛋蛋男爵。”

“为什么会有男爵的名字叫Egg啊？！”

“呸、关键是这是个谜语。”

“谜语通常是由谜面、谜目和谜底三部分构成的，谜语是一种通过隐射或暗示的方式让人猜测特定的事物或文字的充满魅力的传统语言游戏。”

“——它是有通用答案的！”

为了利用信息差同时蒙蔽黑面具和佩罗娜两个人，谜语人把接待打发到了某个角落吃灰。

然后爱德华·尼格玛就推了推他的眼睛，穿着那身墨绿色的西装、杵着拐杖人模狗样的走到了酒吧门口接手了接待的工作。

按照计划，谜语人告诉了佩罗娜只有猜出了他的谜语才能开始游戏，只有这样他才能放佩罗娜进去玩。

然后果然，佩罗娜信了、兴致勃勃，但是她仍然没有答出谜语。

反倒是她怀里那只看上去像是她能力产物的歌唱小熊也不知道是在回答问题还是在指桑骂槐的调侃了句：

“真是个笨蛋啊。”

“——回答的很好，但佩罗娜你还是不要回答了。”

“呼……”

深呼吸、深呼吸，谜语人不断告诉自己这本来就是计划是一部份。

他会让佩罗娜感受到真正的、复杂的，属于谜语的魅力的。

于是他假笑着，抬起拐杖给佩罗娜指了个方向，指着黑面具一个普普通通不会藏什么重要物品的库房说道：

“很遗憾，由于你没有通过测试所以佩罗娜你就不能从VIP通道加入我们的游戏了。”

“不过如果你想来，你或许可以走另一条路。”

“这是条充满谜题和趣味性的道路——”

“你将会被绿色引导向真正的宴会开幕礼。”

2.

“但这是条死路吧，所以爱德华叔叔你是让我先穿墙？”

“嗯哼。”

记住了谜语人说自己会被绿色指引，佩罗娜顺着绿色的谜语人的拐杖看去，看见了酒架和上面花花绿绿的空酒瓶。

酒保、或者说整个【假面会所】外面用于伪装的人在谜语人出现并且提到谜语的时候就已经小跑着去找黑面具了。

这次谜语人没有拦了，反正只要是他先见到佩罗娜并且给出指引就好。

而佩罗娜在获得谜语人肯定语气的轻哼后，她有些疑惑的抱着小熊乌塔歪了歪头就出发了。

她像真正的幽灵一样穿过酒架、墙壁，佩罗娜还顺带从那些酒瓶子里记了记这个世界的酒常见的产地。

然后她在厚厚砖墙的内部、黑漆漆但是被扣出一块砖的空隙的地方看见了一张纸条。

一张用特殊荧光绿在上面写了什么的纸条。

这种特殊的颜料只有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才会显色，如果是敲开墙拿到纸条的人一开始只会迷惑为什么墙里放了张白纸。

而这张纸上写了这样一段话——

身体是小熊不用担心受伤的乌塔主动簒住了这张纸条，一字一顿的念给佩罗娜听：

“上，下，左，以及什么？”

“上下左右啊。”

“等等，这也是个谜语吗，比爱德华叔叔之前的那些简单好多，这个我会！”

“只有索隆那种可怜的白痴剑客才会分不清东南西北吧。”

从谜语人手上解出了她的第一个谜语，佩罗娜直接蹦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已经逐渐理解谜语是个什么东西了，就像以前她突发奇想和莫利亚大人还有米霍克学剑的时候一样——

当他们说“既然选择握起剑的话就要做好会被握着剑的人打倒的觉悟”还有什么“背后的伤痕是剑士的耻辱”的时候，佩罗娜完全听不懂。

她也学不会怎么样感受世间万物的呼吸，然后顺着钢铁的呼吸把铁斩碎。

她直接两眼一黑就飞走去找黑猫玩了。

但是当和香克斯学过一点剑，同样很理解她的乌塔来教她的时候。

只要乌塔告诉她“顺着你的感觉来，对，就是这样”“记住了吗，这样挥刀可以斩断钢铁，你下次找这个感觉就可以了。”

于是佩罗娜就很快剑道入门了。

总之，虽然佩罗娜在入门之后就没兴趣继续练剑了，但是她是体验派的。

谜语同样如此。

她不是不懂暗示，而是她没意识到这里是在暗示。

所以当谜语人尝试又一次放低难度后，找到感觉的佩罗娜抱着小熊乌塔就顺着绿色谜语和大大的问号的指引不断换方向前进了。

“佩罗娜，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那个叫谜语人的家伙继续这样玩了。”

意识到谜语人有意识指引佩罗娜去什么地方，担心佩罗娜又像路飞一样闯祸的乌塔现在有些忧心忡忡。

她伸出自己的“圆手”拍了拍佩罗娜的脑袋，爬到佩罗娜的肩膀上坐着，然后以一种大姐姐对和黄毛一起玩的小妹妹的担忧问道：

“你知道他看上去有恶意吧？你只是个天真的小女孩，还笨，又任性，你会被这种坏家伙骗的 ！”

乌塔知道，总有人说她对路飞和佩罗娜太溺爱了，明明她和路飞差不多大，佩罗娜还比她和路飞大了6岁左右。

但她就是放不下心来。

所以她总是做出一副可以依靠的大姐姐的姿态，每当佩罗娜可能伤心、受伤或者玩太花翻车的时候她都会一边“教育”佩罗娜一边支持她。

可这怎么可能放心呢？

小时候，每当她和路飞玩看谁先吃完鸡腿、喝完果汁的游戏时，只要随便一个“那是什么”的惊呼，路飞就会被吸引走注意力输掉。

而长大后，路飞虽然还是一样没定性、贪玩，但是他成为了海贼王，担负起了一位船长决定前路的责任，关键时刻已经很可靠了。

但佩罗娜……

哪怕她们遇见的时候佩罗娜已经25了，但佩罗娜依然像是永远不会长大一样，和路飞一样的小孩子脾气。

甚至于现在的路飞只要直觉不喜欢对方、对方不好，路飞就绝对不会和对方玩了，但佩罗娜是个小恶魔一样有恶趣味的家伙。

虽然佩罗娜总是喜欢开玩笑、喜欢遇见不同的人，生活上挑挑剔剔，她还总是天真的、口是心非的说她不喜欢不可爱的东西。

但乌塔很清楚，即使直觉不对，佩罗娜依然会喜欢有趣的坏家伙。

因为她既不害怕自己会受伤，也不害怕自己周围的人会受伤……

乌塔承认，她最开始是嫉妒过佩罗娜的。

因为佩罗娜怎么可以一直像小女孩一样天真、任性、无所顾及呢？

她甚至还在流落荒岛发烧的时候、被照顾的时候、状态最差的时候这样阴暗的幻想过——

【佩罗娜绝对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没有见过世界的恶意。】

但，不是这样的。

在荒岛一起生活，准确来说是佩罗娜为了照顾她而没有一个人飞走的日子里，乌塔看见了那个和通缉令上不完全相同的佩罗娜。

佩罗娜会嚷嚷着她的衣服脏了、她吃不到牛排喝不到红酒了……

但是佩罗娜其实会种地、辨认草药、做饭，甚至于她可以一整夜的给自己这个病号换水、擦身体。

然后只是轻轻浅眠几个小时，第二天佩罗娜就又可以充满活力的说她讨厌野外，然后一边讨厌一边弄来新鲜的食物和干净的水。

佩罗娜打猎也很厉害。

佩罗娜真的是很特别的那种人……

在发烧迷迷糊糊的时候；在压着佩罗娜去锻炼的时候；在看见佩罗娜那么快就融入了她亲生父亲的生活她甚至还可以没一点担心的半夜出来玩的时候……

乌塔对佩罗娜的态度从嫉妒转换到了欣赏。

即使还是会羡慕，但她想要让佩罗娜可以一直这么活泼、天真的玩下去。

毕竟她们曾经是那么相似……

她们都从小被大海贼收养、从小吃下了堪称了BUG的恶魔果实能力、从小性格开朗。

但是佩罗娜远比她幸运，佩罗娜的内心也比曾经的她更加强大。

于是，当乌塔经历了由于歌声过于动人而唤醒了可以毁灭世界的怪兽，这个怪兽甚至在她沉睡时直接毁灭了音乐之国……

当乌塔经历了香克斯他们为了不让她愧疚而隐瞒下这件事并且替她顶下了灭国的责任，却“为了她好”不问她意见就抛下她让她一个人在音乐之国的废墟上长大……

当乌塔日复一日只能通过电话虫听见她的歌迷们向她倾诉着这个世界的战争、饥饿和痛苦后……

乌塔抛下了曾经的活泼、天真、自我以及梦想。

她决心创造一个没有痛苦的新世界，里面的孩子长大之后会像佩罗娜一样。

3.

对，像佩罗娜一样。

乌塔有时会想，或许她童年时想象中的自己长大后就是佩罗娜这样。

强大、被很多人爱着，然后一直和香克斯待在一起，作为红发海贼团的音乐家。

但她没有那么幸运，世界上也有那么那么多像她一样不够幸运的人等着她去改变世界。

可佩罗娜是不需要改变的。

她足够甜蜜与幸运，她被人爱着长大所以会来爱别人。

——想到这，乌塔在佩罗娜“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受伤的！爱德华叔叔真的很有趣！！”的心虚狡辩声中停下了教训的话。

算了，佩罗娜就算不改变又会怎么样呢？

乌塔有自信和那么多爱着佩罗娜的人一起保护好她……

乌塔也有自信作为一个海贼、女王，杀死想要伤害她的朋友的人。

于是乌塔就这么笑着、看着、跟着佩罗娜来到了谜语人引导的目的地——

一个仓库。

“嘎吱——”

佩罗娜推开了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