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拒绝画大饼

相泽姐姐癌症去世,临终前,留下遗愿:想开一场个人演唱会。

姐姐遗愿未成,从此这件事成为相泽的执念,他决定继承姐姐的梦想。

严研,相泽的高中学姐,得知这件事后,主动提出要帮助他。

多年过去,相泽在一档选秀节目中成功进入前九,以Yogurt一员的身份出道。

同年,他碰到一个叫莫余的知名演员,莫余看中他,对他强势发起进攻。

相泽厌恶、恐惧,却不敢反抗。如果反抗,前途会尽,姐姐的梦想也会破碎。

次年冬天,严研查出癌症,已将她视作第二个姐姐的相泽,不顾一切想要救她。

救她,需要钱,相泽拿不出。莫余提出帮助,条件是,他要他。

相泽答应。拿到钱后,严研得到治疗,情况转好,她不知道相泽和莫余的交易,只知道莫影帝帮了她很多。

严研感激莫余,让相泽和莫余好好相处,相泽不愿严研知道真相,只好点头答应。

相泽就这样做了莫余的情人,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他的精神濒临崩溃。

这期间,莫余真心爱上相泽,他为自己过去的行径感到懊悔,他乞求相泽原谅。

相泽不肯原谅,却也看到莫余在改变,有一天,相泽照顾严研到睡着,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毛毯。

相泽闻着毛毯的气味,一瞬间,他心软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

两人谈起恋爱,此后多次,被狗仔拍到照片,“余相情愿是真的!!!”屡次登上头条。

CP粉们疯狂了,唯粉们更疯狂。

莫余的某个唯粉,马某某发现这件事后,愤怒到无以复加,她认为是相泽勾引了莫余。

某天,她等在相泽家门口,相泽一出现,她旋开手里容器的瓶盖,冲了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莫余出现制止了她,争斗中,莫余手臂被硫酸烧伤,剩下的全被倒到马某某自己身上,叫她自食恶果。

故事结尾,相泽开了第一场个人演唱会。

台下,VIP席位,坐着他的“姐姐”严研,他的爱人莫余。

祝语橙醒来,坐在酒店床上,呆滞望着前方,她的脑海里在放映刚才的梦境。

她嘴唇张合,看口型像在说脏话,又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因为就算是骂,也不知道要从何骂起。太离谱了!更离谱的是,就这剧情居然还能HE!

【这部小说叫《影帝强制爱后火葬场了》,集合了虐恋情深、强制爱、追夫火葬场等热门元素。】

祝语橙不理解,“虐我看见了,恋在哪里?相泽不可能爱上莫余!至少,我昨天认识的相泽不会。”

【他慢慢会的,马上严研就会查出癌症,而他会需要很大一笔钱。】

祝语橙点头,“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发消息提醒严研去做个身体检查,现在10月,或许病情还没那么严重。”

【没用的,祝语橙,没有角色可以逃离剧情的控制,你自己不就体会过吗?】

祝语橙执拗道:“哪怕只有很小的几率,我也要尝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甜甜她——”

祝语橙说不下去,她有点哽咽。

显而易见,马甜甜就是马某某,她是化学专业的学生,弄来浓硫酸不是没有可能。

可泼硫酸,这怎么会是甜甜做出来的事?祝语橙不相信。

【祝语橙,不要试图去改变任何人的命运,能量值是你现在唯一需要关心的事。】

祝语橙说:“但你还记得吧,我最初答应帮助你拯救异性恋,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我帮助像你这样的炮灰摆脱剧情的控制。】

祝语橙说:“对,可现在,我发现这里面有陷阱。你从未告诉过我,在我成功前,我会那么快、那么快地失去一个朋友,就因为她是一个低级炮灰。”

【失去?没有那么夸张,她只是会被大面积毁容罢了。】

【…………】

【喂,你不要那么瞪着空气,很吓人!】

祝语橙不听,也不说话,她默声坐着,从鼻子里向外喷出气,有点像牛魔王,有点像火山喷发前。

祝语橙认为,她是时候和系统好好聊一聊了。

“系统,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么可耻吗?”

【呃,哪里可耻?】

“你不停给我画大饼,和我说等我拯救完异性恋,你就帮我怎么怎么样,但你我都知道这不是一、两天能做到的事,在那之前,你什么都不给我,你觉得这合理吗?”

【所以,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要工资,我要薪水,我要报酬!”

【如果我不给?】

“那我就罢工!”

【……】

【我明白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祝语橙一个后仰,倒在床上,“是,我就是在威胁你,你看着办吧。”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祝语橙自认这些天,她已经保持了良好的工作及精神状态,她接受了这个世界遍地男同的事实。

她只是无法接受,她的好朋友要被牵扯进男人们的恋爱,要被泼硫酸、被毁容,理由还是自食恶果。

这已经不是荒谬可以评价的事,这个世界根本就是有病!

作为世界的主意识,你难道不该好好反省下自己吗?

祝语橙知道系统能听见她的心声,故而这些话她既是在心里说,也是为了说给它听。

主意识全部听到,它消化了一阵,最后长叹一声。

【好吧,祝语橙,我会给你‘薪水’。等到异性恋能量值过五万,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

祝语橙:“……五、五万?”现在离一万都还远哇!

【不要就算了。】

祝语橙从床上坐起,大声道:“要!谢谢你,我的好姐姐!”

【……】

系统默默将女声又切回男声。

系统的这一承诺,虽然目前看来还是一个“饼”,但已经比之前的空气大饼“好吃”很多。

祝语橙下楼,还房卡,路上在想,她一定要为系统努力工作!

还完卡,就要走,前台小姐叫住她。

“祝小姐对吗?这里有一份给您的东西。”

祝语橙从她那接过一个袋子,打开一看,是一碗精心包装好的粥。

还有一张字条:锅中残余,倒了可惜。

祝语橙回到学校,在学校食堂加热了这碗粥。

喝下第一口,她就明白为什么这粥要一百八。

她吃到了海参,还有鲍鱼,还有鱼翅……这哪里是粥?这分明就是佛跳墙!

石师傅你人真好哇!

祝语橙感激涕零,她想要感谢对方,又发现她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哦不,还是有的。

祝语橙存过他的电话,她找出来,复制到微信进行了一个搜。

微信跳出:AAA石时-双11特惠

这必然是他。

祝语橙发送好友申请,秒被通过。

【去码头整点排骨:你好,我叫祝语橙,谢谢你的粥,很美味。】

【AAA石时-双11特惠:握手.JPG】

【去码头整点排骨:握手.JPG】

这场可能称不上聊天的聊天到此结束。

祝语橙快速解决海鲜粥,起身回宿舍码字。

接下来的一天,祝语橙沉浸在码字的海洋里,上专业课的时候写、午休的时候写、上选修课的时候还在写。

马甜甜下午有一节和她一样的选修课,她一进门就被祝语橙苍白的脸色吓到。

马甜甜奔过去,抓住祝语橙的手说:“橙子,你再怎么热爱文学,也不能这么拼吧!”

祝语橙心道,我哪里是热爱文学,我是爱你呀,小傻瓜。

祝语橙差点以这种口吻说出口,转而才想到这是她在构思的霸道总裁的口吻。

祝语橙摇晃脑袋,重新措辞:“甜甜,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马甜甜点头,“你说。”

祝语橙打开微博,展示给马甜甜看她的前后两条微博,第一条微博转发、评论、点赞都过一千。

第二条却只有寥寥几个评论和点赞。

这是怎么回事?

原因很简单,她的第一条微博被某个职业黑相泽的账号转发了。

那个账号有不少粉丝,自然将这条微博的关注度带了上去。

祝语橙之前不常用微博,没有发现,昨天配合严研完成测试后,她对微博有了深度的认知。

于是今天,她发现了那个转发她微博的黑子账号,更发现那个账号的IP在S市。

而联系上她从系统那得知的小说剧情后,她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想法。

马甜甜对相泽泼硫酸的行为,无论其背后有无隐情、教唆,都足以看出,她是非常憎恶相泽的。

这种憎恶,恐怕积蓄已久……

祝语橙神情凝重,将自己的微博页面关掉,又接着点开那个黑子的主页账号,展示给马甜甜看。

马甜甜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她的头低了下去。

“你承认了对吗,甜甜?”

“我……嗯,橙子,对不起。”

马甜甜的头深深低着,她的肩膀在小幅度颤抖,她哭了。

祝语橙听见她的哭声,轻轻叹了一声。她不否认,这件事上,她对她的朋友感到非常失望。

马甜甜让她写相泽同人文,又用黑相泽的账号转发,以此达到嘲讽相泽的目的。

而同时,也将她祝语橙变成了众矢之的,被人误解为披皮黑,被各个地方的人轮番地骂。

祝语橙想,她完全有立场对马甜甜生气,哪怕就这件事和她绝交都称不上过分。

可是——

她只要一想到马甜甜后来的命运,她的怒气又消下去了。

这就是马甜甜的“人物设定”,一个爱莫余爱到失去理智,不在乎任何人,甚至不在乎她自己的狂热粉丝。

不过是傀儡,不过是工具人。

故而,祝语橙什么也没说地,头低下头,继续码字。

过了很久,马甜甜小声问:“你原谅我了吗,橙子?”

“还没有,除非你——”

“嗯?”

“再也不黑相泽。”

“橙子,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祝语橙手支着下巴,想了想说:“实不相瞒,我是相泽的老婆粉。”

但愿友情能够击碎你对他的厌恶。

这天晚上,小明和小红的第一章故事在粉江小说网发出。

祝语橙给这个故事取名为《车站》,标题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系统有着不一样的意见。

【你的取名不够吸引人,建议你参考《影帝强制爱后火葬场了》。】

祝语橙吐了下舌头,“好吧,我再想想。”

祝语橙思虑良久,将标题改为:《公交到站后忘带零钱了》

祝语橙得意道:“不错吧!”

【你开心就好。】

祝语橙听不出这是夸赞还是嘲讽,但根据上本至今没破50的点击来看,她的取名着实有问题。

祝语橙听说,网站都有编辑,编辑会给作者提供包括文名的修改建议,但好像要签约后才有编辑……

祝语橙研究后台,寻找申请签约的地方,这时,从网页右上角蹦出一封站内消息。

祝语橙点开,发现是网站新出的征文活动,她打开来,大致浏览一番。

越往下看,眼睛睁得越大。

祝语橙:“这、这!!!”

祝语橙:“这个征文居然给BG单独设了奖项,奖金五千块!”

见鬼了,这个连BG作品都没的世界,居然会有给BG单独设立奖项的征文。

这真不是故意来给她送钱的吗?

不过,她更希望,有其他人来拿这五千块。

神仙太太们,求求你们都来写BG吧,我又菜、又慢,真的写不动了!

【祝语橙,你太没出息了,你的文学追求呢,你想要的诺贝尔文学奖呢?】

祝语橙说:“我愿意退居幕后,将BG的舞台让给太太们。”

她边说边点开作者后台弹出的新消息:一条新评论。

【磐石:QWQ太太的新坑,喜欢,蹲。】

祝语橙:“!”

祝语橙直起背,双手搭上键盘,“BG文学的未来,不能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