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热吻
“大人,睡觉吧。”
林雨芝整整齐齐地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沈确站在床前,双手环胸,打量着林雨芝。
“怎么了吗?”她问道。
沈确是不是太久没有在这里留宿,生疏了?
林雨芝又补充道:“大人,被子在柜子里,你自己拿。”
沈确并不理会她说的话,翻身上床。
“大人,这......不合适吧。”林雨芝说道。
“是挺不合适的。”沈确笑着说,随即伸出一只脚,一脚将她踹到地上。
林雨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气愤道:“大人!”
沈确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悠闲道:“是你主动邀请我留下来的,还想让我睡地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林雨芝仔细一想,也是,毕竟是她有求于人。
她拿出柜子里的被子,在地上铺好,然后乖乖地在地上躺好。
林雨芝在地上蛄蛹着,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地板太硬了,她只是在上面躺了一会儿,还没有睡着,就觉得隔得慌。
她从地上爬起来,悄无声息地潜到床边,扒在床沿上,看着一动不动的沈确。
“大人,你睡着了吗?”林雨芝低声问道。
没有等来沈确的回应,看来的确是睡着了。
她猫着腰,蹑手蹑脚地从沈确上方越过,打算找一个角落窝着,总比睡在地上舒服些。
“林雨芝,你是当我死了吗?”沈确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她低头往下看,沈确的眼睛在黑暗里看着她,亮晶晶的。
啊?原来还没有睡着啊。
林雨芝不打算回答,装作梦游,不动声色地退回去。
沈确抬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往下一带,她便倒在了沈确的身上,沈确伏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你是不是从未将我当做过男子?”
明明跟她说过男女有别,应当守住界限,可她却总是时不时地将一只脚伸过这条界限,踩上一脚,然后又表现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不是,我......”
林雨芝刚想解释,沈确就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四目相对。
她的心跳得有些厉害。
沈确看着林雨芝有些惊慌的表情,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他心里有一股冲动,想要将她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想要跟她有更多的肌肤之亲。
“我跟你说过的,要对男人保持警惕。”
沈确说完,将内心的冲动落在她的唇上,柔软、温润,他将她的双手按住,想要从她这里得到更多。
“唔......”
在沈确悠长的热吻下,林雨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发出的声音全被他含进嘴里,咽了下去,在他的吻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瘫软,沈确的呼吸也慢慢浑浊起来。
事情好像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不行,再继续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林雨芝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吻得有些忘情的沈确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直到唇齿之间感受到一丝咸味,他才大梦初醒。
沈确抬起头,看着黑暗中的林雨芝,“你......哭了?”
沉默片刻,林雨芝的声音才在黑暗中响起,“你吓到我了。”
沈确心里一颤,放开她的手,从她身边离开。
林雨芝仰躺在床上,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泪失禁体质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了。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寂静。
沈确到地上躺着,用手枕着头,看着睡在床上的林雨芝,轻声说:“对不起。”
她没有回应他,而是翻了个身,这次真的要睡了。
次日清晨,林雨芝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沈确的身影了。
她双手向上伸了个懒腰,无意瞟到自己的手腕,拿到眼前定睛一看,两个手腕通红,沈确的力气也太大了,上次捂她的嘴,给她捂出一个红面罩,这次抓她手腕又给她抓得通红一片。
另一边的沈确,已经早早地回到承义侯府了。
沈确出身世家大族,母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乐阳长公主,父亲是先帝亲封的承义侯,当今圣上是他的亲舅舅。
沈确刚踏进门,青墨就迎了过来,“世子,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命小的转告世子,回府了务必去找夫人一趟。”
“为何?”沈确停下脚步问道,他任职锦衣卫,素来公务繁忙,一连几日不回府也是正常的,每次回府他都必然会去向母亲请安,何事需要让青墨专程说一趟?
“昨日平阳王来看过夫人了。”青墨回答道。
沈确心中了然,定然是李乐熙那个大嘴巴在母亲面前说了些什么。
时间还早,沈确回到房间,一番沐浴更衣后,才去乐阳长公主房中。
乐阳夫人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梳妆镜前,婢女们正在给她梳头挽发。
“阿确,最近忙了些,我已一连几日没有见到过你的身影了。”乐阳夫人透过镜子,看着站在身后的沈确。
“是阿确最近疏忽了,没能来向母亲请安。”沈确恭敬地站在一旁。
乐阳夫人笑着起身,来到沈确面前,牵着他的手到一旁坐下,“你没来,我又何曾怪过你,只是几日不见你,心里有些挂念,你呀,整日忙个没影儿,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才行。不要像建平侯家的姜世子,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前几日建平侯夫人见面,她神色很不好,说是孙世子的病情又严重了些。”
沈确宽慰道:“母亲,不必担忧,姜世子从小体弱多病,久病成疾罢了,我的身体好着呢。”
“还是多注意些好。”乐阳夫人叮嘱道。
“是。”
“对了,昨日乐熙来过了,说最近在南阳里看见过你,你不是素爱清净吗?怎么会去那喧哗吵闹之地?”乐阳夫人端起面前的茶,一边喝茶一边不经意地问。
乐熙昨日火急火燎地来到府中,说撞见阿确与一小黄门拉拉扯扯、形影不离,甚至说在大街上两人还有肌肤之亲,说阿确定是有断袖之癖,虽然她相信阿确的为人品性,但是乐熙实在是说得过于言之凿凿,让她也半信半疑,还是问清楚的好。
“是在南阳里遇见了平阳王,母亲是不是还想问当时我身旁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沈确问道。
乐阳夫人见沈确如此说,也不绕弯子了,“你当真与一小黄门举止亲密?”
“拉着他的手,算举止亲密吗?”
“为何?”乐阳夫人皱眉。
“我怕他跑丢了。”沈确笑道:“母亲,阿确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我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理由,母亲放心好了。”
“可是乐熙说你有......断袖之癖。”话到嘴边,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为情。
“放心吧,母亲。”沈确笑着说:“平阳王除了吃喝玩乐,其他的话您还是少信些好。”
“也是。”乐阳夫人笑道,随即又说:“对了,阿确,再过几日你舅母要回来探亲,一晃眼已经好几年都未曾见过了,届时时微和时序也会跟着一起来,你看能不能找出点空闲,你们表兄表妹之间好好聚聚。”
“他们来了,我自当会好好陪陪他们的。”
“那就好。”乐阳夫人笑道。
“母亲,若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沈确起身,准备出门。
“好,你忙你就先去吧,注意好好吃饭。”乐阳夫人看着他,一脸疼惜。
“知道了,母亲。”
沈确从乐阳夫人房里出来,并未在府中多做停留,直接去了北镇抚司。
他尽量让自己忙碌些,才不会想起在暗夜掩映下林雨芝那双带着惊慌的眼睛。
“大人,你让我查的胭脂红的来源问题,这几日我查到的情况是王都城内有几家大一些的胭脂店铺有大量囤货,小贩售卖的胭脂红有半数以上都是从这些大店铺拿货的,还有一些通过黑市流通,但是有很奇怪的一点,实际上的胭脂红要比入册的货物流通记录上的数量多得多,所以我怀疑有人在偷偷往王都内运输胭脂红。”李慕说道。
李慕停下来,见沈确没有任何反应,又问道:“大人,你有在听我说吗?”
“有。”沈确抬头看了看他,又接着说:“你带些人,将市面上流通的胭脂红都查封了,全部焚毁。”
如此危险之物,怎可让人轻易获取到。
“是。”李慕说道,便要即可出发。
“对了。”沈确叫住他,“前两天的婴孩失踪案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自从那次被我们搜查到的房屋被焚毁后,最近倒是消停了不少,但是还是有小孩在失踪。”李慕说。
“知道了,你先去吧。”沈确说。
这次的小孩失踪案已经持续了两月余了,甚至连陛下都有所耳闻了,陛下已经下令让锦衣卫尽快查出真相,不断有孩子失踪,也不知道这些失踪的孩子现在是死是活。
到了晚间,北镇抚司安排了牛车将乔西如的尸体送回乔府。
林雨芝得知消息,也等在乔府门口,想送乔西如最后一程。
沈确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其他锦衣卫,最后才是一辆牛车,牛车上面放着稻草、凉席,乔西如身盖白布,躺在牛车上,从远处慢慢行至乔府门口。
沈确本可以不来的,但是他知道林雨芝定然会出现在乔府。
牛车在乔府门口一停下,下人们就连忙上前,一人抓住凉席的一个角,将乔西如从牛车上抬下来,抬进府中。
众人跟着走进去,乔西如被放在祠堂中央棺材旁边的地上,道士上前揭开覆盖在她脸上的白布,她的脸已浮肿得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嘴唇微张,鼻子处流出两道脓血顺着嘴的周围一直流到脖颈处。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地悲泣声,林雨芝看着曾经活生生的人变成如此模样,也悲从中来,眼泪淌在脸上。
只见道士拿出一张画着符文的黄纸,拿在手中念念有词,然后将符纸盖在乔西如的脸上,再使用细绳绕过她头一圈,将符纸牢牢地绑在她脸上。
随后,又叫来人,将地上的乔西如抬起来放入棺椁当中,道士拿出大叠大叠的火纸,围着乔西如的身体塞了一圈,将棺材中的空隙塞得满满的,将乔西如固定在棺材里。
道士做完一切,又对着棺材念了一会儿经,叫人将棺盖合上。
这场仪式结束,周围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散了,只留下一两个丫鬟往棺材前面的土泥盆里放火纸,火纸燃尽,灰烬飘到空中又落下来,落在人们的头上,肩上。
林雨芝给乔西如上完香后,出来,沈确还在乔府院中并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