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狗血第一弹
如今大胤虽有储君,太子也一向忧国奉公、礼贤下士,但依然止不住近期朝堂风向暗中波动,只因明献帝对余贵妃与二皇子景王盛宠不衰,余氏一族更是隆恩不断,加官进爵,逐渐势大,朝中机要官职大半都落在他们手中。
沛皇后又缠绵病榻多年。
可原本,即便如此,太子处境也并不十分让人担忧,是因为大国舅的女儿沛玉珊与楚国公叶鸣赫定了亲,他们便有西北兵权作为靠山。谁料叶鸣赫一年前忽然眼盲,由此执意与沛家退亲。
没了楚国公做倚仗,沛家立刻陷入势孤力薄的境地。沛皇后担心自己撒手人寰后,余贵妃会进封为后,那他儿子的储君之位就拱手让人了。
于是在楚国府二老爷叶煊生辰前夜,沛皇后招来太子妃和沛玉珊谋划,让楚国公叶鸣赫不得不娶沛家的女儿。
但太子妃听到自己丈夫如此一说,她手中的动作停下,轻声道:“妾身知晓了。”
抬眼准备给沛玉珊递眼色让她不可轻举妄动,却见沛玉珊指尖在一个酒盏口处抹了一圈儿。
太子妃不得不轻咳嗓子,示意沛玉珊停止。怎奈沛玉珊就跟没听见一样,让一个侍从将这个酒盏与叶鸣赫桌上的酒盏换掉。太子妃赶忙起身想过去阻止,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叶鸣赫执起那个被涂了药的酒盏,唇已然挨上杯口。
太子妃轻摇头,罢了,沛玉珊自己也有备而来,想来今日她对楚国公势在必得,再说,楚国公退亲也是因为顾念着未婚妻,他对她十分珍重才会有此举动。沛玉珊又生得貌美动人,不怕有了此事,他还会心硬地将原来的未婚妻推开。
苏念本不胜酒力,各种宴请都不贪杯,怎奈今日就轻啜了不过半杯酒水,人就开始发蒙,她停下筷箸,手支着脸颊休息了片刻,还是未缓解,反而身上开始燥热无力。
苏福见状,他赶紧起身撩着袍裾走到叶煊身侧,耳语一番。叶煊晃动着酒杯,微眯着双眼看向苏家那位夺目的小娘子,只见她脸颊微红,嘴唇半阖着,随着喘息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便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他都酥了半边身子,不知一会儿……
他对左右侍从道:“扶我去厢房歇息。”
叶鸣赫本要提前离席回自己院子,奈何今日酒太烈,入肚之后一直在腹中烧滚,身旁的胡川提议道,“二老爷去厢房醒酒了,不若国公爷也先去厢房歇息片刻,等过了酒劲儿再回院子。”
“也罢。”叶鸣赫从鼻端呼出一股热气,沉着声道。
“国公爷,我来扶你吧。”这时早就候着的沛玉珊赶忙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扶。
“咚”的一声,叶鸣赫的手杖落在沛玉珊的脚边,阻止她前行。
“不必。”
沛玉珊脸色瞬间升腾起一丝赧然,四周人都在看着她,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过了今日她就是叶鸣赫的人,若被这些人发现他待她与旁人无甚差别,那岂不是都猜度出是自己用了算计。
略一思忖,她就片刻又换上一副笑颜,对一旁的胡川道:“胡川,那就拜托你照顾国公爷了。”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苏福见叶煊一走,赶忙压着声音对苏君远说:“带你姐姐跟着叶煊,后面的事知道该怎么做吧。”
苏君远重重点头:“知道。”他起身拽着苏念的胳膊,“姐,你喝醉了,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儿。”
“念儿,去吧,去屋里睡一会儿就好了。”苏福嗓音满含慈爱地嘱咐。
“唔……”苏念含糊地应声,她晃了晃脑袋,低低地道,“好的。”
苏君远就这么扶着苏念出膳厅,临走前,他一直对纪冲挤眉弄眼,奈何他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纪冲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一杯一杯喝着面前的酒。
看来他姐和纪冲的关系还僵着。
他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他姐一眼,边走边咬着牙道:“苏念,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喝什么酒,一点保护自己的意识都没吗,把自己喝成这个烂醉样子,丑不丑。”
苏念脚步就跟踩在棉花里一样,皱着秀气的眉头有些委屈,“我没喝多少。”
“你是没喝多少,但是如果有人想算计你……”
“这不是有你和爹在嘛!”
苏君远面色一僵,他姐这是信任他才会这样,可他却算计着她。
他心里不是滋味,心一横道:“走,我带你回家。”他就不信要解决他家唯一的办法,只能牺牲他姐,大不了他再去努努力,撮合纪冲和他姐。
想着,他就扯着苏念往府外的方向走。
“不要……”怎奈苏念浑身无力,她一步都不想多走,“你快扶我去歇息,爹说睡一会儿就好了。”
苏君远叹气,傻姐姐,睡一会儿,就再也好不了了。
看他姐这会儿正是药力翻涌之时,家是回不成,他又不想亲自把他姐送到老男人床上。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看见叶鸣赫也进入一间厢房,与叶煊的屋子还是挨着的,他露齿一笑,心生一计。
反正都是叶家的男人,被老男人睡,不如和年轻男人睡。
苏君远觉得自己真聪明,日后,姐姐和全家都会感激他的。
他瞅准了叶鸣赫进的屋子,等服侍的侍从离去之后,他将苏念送了进去。
只是片刻,里面就传来了动静,有衣衫摩擦和东西被摔碎的声音。这也太激烈了吧,听得他面红耳赤的,但又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想知道姐姐和未来姐夫都干了啥。
他跟做贼似的用衣袖掩着面——
“你在干什么!”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女子的斥责,苏君远赶忙端直着身体,回头。
沛玉珊见对方是位锦衣玉带的小公子,她皱眉道:“你是哪家的,来公府做客却这样没规矩没教养,家里长辈没教你礼数吗?”
苏君远一听就老大不乐意了,他反唇相讥,“这是男客房,你家礼数教的让你一个姑娘家往男客房跑?”
沛玉珊噎住,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她可担心这个小公子大声嚷嚷,把自己的事儿抖搂出去,不得不按压下怒意赔起笑脸,“小公子,奴知错了,奴是来寻……”她心下迅速一番计较,忙改了口,“哦,是楚国公让奴来的,敢问楚国公入了哪间屋子?”
苏君远指着身后的屋子道:“这间……”不对,他姐和未来姐夫正在搞事情,他不能让这个没羞没臊还辱骂他“没教养”的坏女人破坏好事,他迅速拐了话头,“不是!”
“哦,多谢小公子。”沛玉珊盈盈一拜,随即扶了扶鬓间去往另一间屋子。
苏君远呆住,可是他也没说另一间有叶鸣赫啊,那是叶鸣赫的叔父叶煊的房间。
……
苏念被苏君远推入房门之后,门就被迅速从里面扣上,一道高大的阴影完全将她笼罩。
这里怎么还有人?
她费力地抬眼,只看见对方的胸膛,眼神还没落在那人的脸上时,那人就把她按在门上,迅速扯开了她的衣服。
她昏昏沉沉,再也看不清了。
之后,她觉得自己像一头幼鹿,被力大无比的头狼拖拽,撕咬,啃噬着每一寸骨肉。有感知,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等死。最难捱的时候,她咬上男人的肩膀,看见了一片刺青图腾。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回笼些许,耳边还是男人侵略性极强的气息,她拼尽全力想反抗却没一点效果,只能死死咬着牙关不发声,男人干脆扬起身子越发狠厉地掐着他的腰,命令她:叫出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苏念缓缓睁开眼,屋中已空无一人,她双眼盯着上方的床帐子出神。屋中还残留着令她不适的气味,身子就跟散了架一样,每一寸肌骨似乎还在灼烧。
她鼻子一酸,眼前画面逐渐模糊……
苏念,别哭,错不在你!
错在同你有相同血脉,却算计你的父亲和弟弟;
错在那凌辱欺侮你的男人;
就算以后你无法嫁人,被世人议论“丢了贞洁”,那也是错在这世道,无法容忍女人不贞的世道。
她闭上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沁出,她没让泪流下来,决然地用手抹去。
她支起身子,从枕边摸索心衣时,碰触到一个硬硬的物件,拿在手中一瞧,是一枚白玉扳指,想来是那男人落下的。她将扳指收好,继续穿衣物,而后离开了屋子。
叶鸣赫回自己院子,走到半道时,才发觉扳指落在方才那间屋子里,他回身去寻。屋里已没了人,枕边也没有他遗落的物件,倒是床榻上印着点点红色印记,十分醒目。
他只扫了一眼,便再次出屋,忽然有飘忽不定的饮泣声丝丝缕缕传来,他脚步一顿,侧首看向隔壁房间。
他本耳力过人,自双目失明后,细微声动都能捕捉到,仔细分辨,屋内那淫|靡之声便清晰地撞入他的耳内。
还有……叶煊在唤着那个女人为“小苏”!
叶鸣赫的眼眸立时染上一层晦暗,沉得如寂静无波的古井,苏家求的可是双保障啊,那小娘子也真够放得开,能连续伺候他与叶煊这对……
一想到叶煊是他生父而非叔父,他迅速掏出一方帕子掩在唇边,按压下腹中翻涌起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