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凶尸
没等江落说完,江澈直接一个手刃将人扛起。
万岐轻抬下巴,指尖敲打着腰侧银饰,攀在覃桉脖颈的炽迅速游离,径直游上江落的小腿,一路直至小臂。
它张开血嘴露出两个尖锐的刺牙,一口咬下。
两个微小的洞渗出了细密的血珠,江落瞳孔微缩,眼皮发重,顿时没了动静。
江澈将人放倒地,在她身下画了个阵,抬头眼神询问万岐,那只蛾子呢?
万岐揉了揉手腕,淡声道:“死了。”
江澈满脸不悦,就差把“怎么不让我动手”写在脸上。
他转眼看向洞穴,眼神落在河面上,刚欲说些什么,就见河中水柱蓬勃涌起,溅起的水花中是闪出一道黑影,阴气直袭岸上几人。
江澈正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佩剑出鞘,发出铮的一声鸣叫,拂袖飘荡,提剑直冲那道黑影,剑刃与硬物相撞,炸开水花。
江澈退后几步才瞧见来人。
那男人身着白衣,衣料因水而贴紧了腰身腰身,乍一看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
皮肤惨白,脚裸还栓着残断的铁链。
他再次上前,冷冽的剑气竟被他压过几分。
江澈侧身躲避,后方一道符咒略过他的左耳,飞向那人,符还未触碰,霎时烧了个干净。
覃桉皱眉,不料此等凶尸竟已到了四阶的地步。
她撇向万岐,见他已手持骨笛,有御蛊之势。他紧盯凶尸动向,沉声道:“拖一会,琼已经去请天樊长老了。”
覃桉一怔,惊讶于他早知水下的东西,看来她被入侵识海这段时间,定是错过了什么。
一笛长啸,不断在洞中回荡。江澈提剑而起,剑气全全被那凶尸压制,衣袖也被阴气灼烧半分。
“江澈,引过来。”
覃桉划破手掌,血液顺着木剑滴落,在地上画出阵法。
江澈回头撇去不断拉扯将起引入,摄魂铃在空中旋转,覃桉掐诀退步,凶尸的怨念充斥着她的五感,耳边不断传来他的嘶吼声。
四阶暴戾,覃桉别说压制,她见都没见过,这阶数不知超了她多少修为。
只能先尝试锁在阵中,天樊长老应该离这不远,能拖一会是一会。
覃桉凝神掐诀,摄魂铃在空中发出一声震荡,男尸一怔,已然被这声铃响给震慑到。
手臂前伸猛地冲向法阵,他前脚刚踏入,空中一道符瞬闪直贴摄魂铃,好在笛音震碎,不然覃桉必遭反噬。
她朝符的方向看去,就见上空两道符链悬飞旋。远处那人头戴面具,身长玉立,腰间还配有覃家的摄魂铃。
覃桉看着那身形,那掐咒的手势,心中怒火比诧异高了几分。
江澈一剑刺入凶尸,将他推入阵法。那两条法链却将摄魂铃弹开,男尸瞬间暴怒撑破法链,向覃桉扑去。
覃桉看向那人,叫到
“覃温年!你做什么!”
覃温年没有搭话,洞穴内多了几道人影,皆是带着面具。
覃桉瞧了一眼,不禁暗骂,他还能趁这时跟她抢单子吗?
二人退到万岐身旁,看向四周,一眼看去约么六七人,头戴面具黑衣提剑。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几人与他们缠斗,覃桉接了一击,震的她手掌发麻,这些人的修为与覃温年一般,若以凶尸等阶评判,覃桉在三阶,他们则为四阶。
依照现在形式寡不敌众,还有个四阶凶尸需要压制。
覃温年腰间摄魂铃响起,清脆的铃声在洞中环绕,凶尸一怔,黑仁紧盯着他的眼睛,只是一瞬。
他又再次暴起朝覃温年扑去,覃温年根本招架不住,他衣袖已经被凶尸的怨气所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
“覃温年,你压不住的,我们合力结阵,等天樊长老来..."
覃温年撇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还是关心自己吧。”
只见覃温年两手结印,摄魂铃悬在空中,他的金色莽印浮在空中,覃桉直接甩了符过去,打断他的印记。
覃温年怒目而视:“覃桉!”
覃桉冷声道:“我得不到,你也别想要。”
覃温年再次结印,覃桉在江澈和万岐的掩护下,直接两道符再次打断他施法。
符法被打断,凶尸直冲他脖颈掐去,覃温年来不及防守,这时暗处飞出蛛丝缠绕过他的腰腹,将他一把扯过,避免被阴气灼烧。
女声从暗处传来,直冲他脑海。
“天樊快到了,撤。”
摄魂铃在空中震颤,夹杂着另一道声响,与他们缠斗的人影忽的变换阵形,提剑朝他们刺去。
江澈与他们过了几招,很快脸色就变的怪异起来,万岐也发觉了,二人对视,神色复杂。
江澈道:“川姑娘,是药人。”
话音未落,河水翻涌,卷起浪花,水珠化雾将三人裹住。
雾气愈发浓重,水银针悬浮其中,配合药人似箭雨般瞬间炸开,朝三人扎去,针头淬毒,细如春雨,一击毙命。
覃桉见事态紧急,只得退后几步,扬起双手,一把附上万岐和江澈的肩膀,轻轻往后一拉。
顿时灵炁大开,乌发在空中不断飘扬,由快到缓,摄魂铃的声响在洞中被拉的无限之长。
覃桉脚尖一踏,声音冷如冰霜。
“阵开。”
二字落下,四周顿时暗下,她脚下浮现巨大的八卦两仪阵法,比先前对战白无双那次还要大。
八卦阵法在她的脚底绽开,所及之处变的缓慢虚无。
覃桉眉头紧锁,金铃在胸口颤动,心脉被颤的抽疼。
声音也不免抖了些
“颅顶。”
江澈听罢剑刃朝药人飞去,但心中却诧异。
他之前在练场阵外,只是感到空中气息流动不对,见他们在切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如今身在阵内才知别有洞天。
万岐见他分心,笛音霎时急促刺耳,将针雨震的粉碎,二人互看一眼,江澈这才凝神。
覃桉主阵,脚下乾字直指覃温年,掌心伤口未愈,鲜血在凶尸头顶聚成鸢字法印。
她两手悬浮,大开挥起,隔断蛛丝。空间扭曲,两手忽的一握,凶尸的右手直接对准了覃温年的左肩猛地刺入。
覃温年霎时瞪大了眼睛,他的血液成了一滴滴水珠,在空中缓慢悬浮。
再拔出时,忽的阵法迅速褪去,鲜血猛地迸发,溅在了洞中石柱上,顺流而下。
阵法褪去的刹那,覃桉身子一晃,白皙的脖颈沾满了汗渍。
她低着头,汗水从她鼻尖滑落滴在地上,两臂悬空因疼痛止不住的颤抖,黑线成树杈肆意生长,蔓上了她的右掌。
凶尸被阵法束缚在地,只是一瞬,再次撑破朝覃桉扑去。
覃桉下意识拿手抵挡,右手在触碰凶尸之时,凶尸忽的顿住,他矗立在地,竟然没了动静。
这下不仅是覃桉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其他人皆是一怔。
她好似什么都没做,只是伸出手挡了一下,他就站在那不动了,四阶的阴气甚至没有灼烧她右臂,只是衣袖轻微的被烧去一角。
覃温年躺在地上,胸口因阴气的灼烧而腐烂溃败,在亲眼看见了这一幕时,不由为之震颤。
她做了什么?怎么能压制四阶。
接着他就对上了覃桉瞬间暗淡的视线。
覃温年似是意识到什么,赶忙道:“小妹,我可是你的哥哥!”
话音未落,覃桉一手摁住凶尸的鬼手,直直朝他胸口刺入,拔出的瞬间,血液溅在了她白皙的脸上。
洞口一道白袍身影闪出,覃桉退了几步,收回右手,凶尸再度暴起,在她的左臂上抓烂几道血痕。
天樊身形一闪,法印直冲凶尸,他扬起手将法印摁在了凶尸头顶,凶尸瞬间扭曲起来,挥舞着四肢,发出骨节的嚓嚓声。
天樊的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法印不断逼近他,吸食阴气,最终法印破碎。
将他的等级从四阶降为二阶,凶尸躺在地上,被法链束缚,一时没了动静。
天樊用衣袖擦了擦额间汗,就瞧见倒在地上头戴面具,身着玄袍的男子。
左肩和胸膛被凶尸贯穿,胸口也被阴气腐蚀溃败。
他掀开了那人的面具,显然对这人不太熟识。
天樊侧身瞧了眼覃桉,就见她的眼神落在覃温年脸上,面色发白,嘴唇微颤,灵动的眼睛此时浸满了泪,泪水沾在她的黑睫上,顺着脸颊滑落。
她抹着泪,哽咽道:“这是...阿满哥哥?”
闻言,站在后面的江澈听的眉心一跳,心道:哭的这么及时。
万岐一眼扫过,直接用肘间捅了捅他,示意他闭嘴。
天樊看着覃桉抹着泪,捋了捋白色的胡须和蔼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疑惑。
显然对这名字没什么印象。
覃桉擦着泪,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声音微微发颤 “长老,他是覃远伯伯的孩子。”
闻言,天樊好似有些印象。
覃桉又指了指自己,小声道:“我爹排第四,我是...”
天樊听罢,当即打断了她的话语,淡声道:“覃桉是吧,我记得,就你爹来敲我的门,骗我出关的那个。”
覃桉:“.....”
天樊又道:“这怎么回事。”
覃桉擦了擦泪,来回解释了一遍。
大致就是,他们发现凶尸,准备压制,结果冒出几个歹人,还有药人围攻。他们招架不住,正在与药人搏斗,结果覃温年被凶尸击中。
天樊环顾四周,见药人头颅尽断躺倒在地,也确认了她的说辞。
覃温年好歹是覃远的孩子,竟然跑到这来,还与药人一事有勾结。
他的目光落在覃桉的左臂,伸手便上前为她抹去阴气,印记吸食,再震碎,溃烂的皮肉还要用刀剔除才能包扎。
“无事了,一会天机阁和验尸官会来,你们都受了伤,去修整吧。”
覃桉的目光落在覃温年的尸体上。
天樊叹了口气又道:“我会交于覃家,后事再叙。”
覃桉点点头,跟着众人离开了洞穴。
出了地下墓,视野一片开阔。
覃桉缓了几口气,左臂隐隐作痛,她看了看右手,黑线已经褪去,与血管融为一体。
江澈背着江落,思索半响,还是开了口。
“川姑娘,你和满公子关系不好吧。”
覃桉怂了怂肩,昂脸笑道:“还行。”
江澈面色微变,这看起来可不像还行的样子。
“感觉你下手快了,可以留着审问一下。”
覃桉怔了怔,侧着头看向江澈。
“你是我爹寻来的人,对吧。”
此言一出,明里暗里点的他不要向外声张。
江澈心道:不是你爹寻的我,是受你身旁那人嘱托,来寻你的。
江澈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点头笑道:“有些事意会即可。”
实际覃桉当时并不想动手,但覃温年若是跑了,估计之后很难再寻他。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她不敢保证覃四爷会为她撑腰。
而且从那些招数看来,必然是做足了准备,虽然贵为兄长,但他们之间却没什么感情,相反覃温年也没少给自己使绊子。
这次是抢单子,下次又不知要抢什么。
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机,可以将覃温年抹掉。况且他还瞧见了自己控制凶尸的一幕。
不过这事却不像他的作风,江澈和万岐都在,他是有十足把握能重伤他们三人?
还是他就想借此杀了她。
想到这,覃桉的步伐一停,她看向万岐,询问道:“公子,可有见到白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