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也是她交代的吗?”金娜下意识问,反应过来后连忙慌乱解释,“我不是质疑纯音姐,只是太惊讶了。”
简纯音微笑,“没关系哦,不信的话也可以去向权灿求证,我只是帮她传话而已。”
金娜自然不敢去找权灿问这个,“纯音姐和权灿姐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怀疑呢,这两件事我都会办好的。”
“那就辛苦你了,如果有什么情况不好处理可以联系我。”
“纯音姐放心吧。”
“那我就先走了。”简纯音和她挥手,离开天台。
……
权灿支着下巴靠在休息室沙发上浅眠,睡颜沉静好看,令人不忍打扰。
江慕礼在她身旁坐下,看到她微蹙着眉似乎梦里也十分烦躁,后知后觉想到订婚宴后她好像已经很久没像以前那样恣意笑过了。
她睡得不安稳,头一点点向下滑着,即将垂落时被江慕礼伸手接住。
权灿睁开迷蒙的眼,看到江慕礼凑的极近,她的脸正陷在他手里。
她坐起身和他拉开距离,揉了揉僵疼的脖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江慕礼的目光专注看她,“灿灿,你看起来很累,有什么可以让我帮你分担的吗?”
权灿微微摇头,“我现在很好。”
她真这样觉得,比起毫无防备地被逼到绝境,现在这样所有事情尽在掌握的感觉更令她安心,她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相。
江慕礼默然片刻,突然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怕水。”
他想起刚升三年级时两个班曾合上一节游泳课,老师让大家依次下水,所有人都按要求照做,只有她僵持着不愿意。
她拒绝参加这门课,却不愿意说原因,老师没办法只能让她在旁边休息。
大家见怪不怪,反正她一向任性妄为。
她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见他训练完,捧着毛巾第一个迎上来,垫脚给他擦湿漉漉的头发。
他当时想她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总不好一直让她这样受人非议,于是开口劝她按老师要求完成训练。
江慕礼记得她当时一言不发,只是揉搓他头发的动作莫名用力,等他视线不受阻能看到她时,那双清透漂亮的眼睛里已经蓄了水意。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关心,相对无言几秒后,她突然气愤转身离开。
她愠怒的样子令大家都默默避开,生怕惹了她不快,当时程雅颂恰好坐在泳池边,因匆忙给她让路而起身不稳掉进泳池。
程雅颂当时还没学过游泳技巧,在水里拼命挣扎,周围只站着权灿一个人,而她始终站在泳池边冷眼旁观,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
情况实在危急,没有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他只能跳下去把程雅颂救上来。
上岸时游泳馆内已经不见权灿身影,江慕礼只觉得焦头烂额,对这位未婚妻的恶劣妄为也有了新的认知。
直到前两天她被崔时野逼得落水险些丧命,他才明白之前是误解她了,她是因为怕水所以才不参加游泳课。
她自己都不会游泳,怎么能去救落水的程雅颂呢。这一点是他做的不好,对自己的未婚妻似乎一直不够了解。
“你不问的话我要怎么告诉你呢。”,权灿看着他笑,看起来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像是随口一回。
“而且,你不是已经认定我是那样的人了吗。”
江慕礼觉得自己无从反驳,无奈叹气,“灿灿,对不起。但是我也想让你知道,我是一个普通人,会犯错,会有想不通的事,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失望?”
权灿伸手抚摸他柔软的发丝,抬眸与他对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怎么会对你失望呢。”
寂静的休息室内,心跳声逐渐清晰,江慕礼觉得对于权灿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难以接受了。
“周末在东耀家里举行派对,一起去吧?”
“吴思妍也会去。”想到她和吴思妍的关系,江慕礼特意提到。
“哦,好啊,我带纯音过去不介意吧?”
“这种小事你可以自己做主。”
权灿不想和江慕礼在休息室独处,借口回班上课和他分开。
教室里依旧保持低气压,她走进去在崔时野旁边坐下,对他盯过来的冰冷目光视若无睹,从书包里拿出课本预习。
崔时野压低声音冷笑,“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
权灿淡声回,“我没有落井下石的兴趣。”
崔时野按耐住想要教训她的冲动,权灿落水的事情父亲特别生气,根本不听他解释,不仅取消了他的继承人资格,还要求他必须获得权灿原谅。
呵,这一切本来就是她的设计,引他去器材室偷袭,激怒他以后又在游泳馆当着所有人的面陷害他,让他失去继承人资格。
这个仇不报回来他怎么能解气,只是现在碍于父亲还在气头上,他不好光明正大对她怎么样,不过也不急,她不是爱用手段吗?那就看看谁手段更多好了。
崔时野侧过身,一只手搭在桌沿,另一只手撑在她座椅靠背上,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第二次了,你最好别太快求饶,不然我多没意思。”
权灿看他一眼,偏头奇怪,“究竟要我说几次?打你的人明明不是我,你却要把所有火气发在我一个女孩子身上,你先来欺负我,还要怪我反击,崔时野,你讲不讲道理的?”
崔时野嗤笑,“不是你还能是谁?到现在了你还有必要不承认吗。”
“对啊,你现在输得彻底,我只需要嘲笑你就好了,如果是我干的有什么好不承认呢?”
崔时野被她认真的神情迷惑,在心里质疑难道真的不是她?
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就被他迅速压下,权灿劣迹昭著,她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我想不到在圣英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敢招惹我,权灿,别装了。”
“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还有,我没有兴趣再和你交流下去了,请把你的手收回去。”权灿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讲台上,老师已经站在那里准备上课了。
崔时野不动弹,冷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节课我就要这样坐。”
站在讲台前的老师终于忍不住爆发,“崔时野!现在是什么时间,你当这是在家里吗?不想上课就不要上,你和权灿这节课改为实践课,现在就去把走廊里所有玻璃擦干净!”
权灿握紧笔,闭了闭眼缓解想脱口而出骂他蠢货的冲动。
崔时野罕见地没有生气,站起身响亮应“是。”放在以前他才不会老实接受这种处罚,现在不一样了,权灿能和他一起受罚,他甚至觉得扫厕所都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权灿看着他得意的样子甚至觉得有些荒谬,双胞胎长得像脑子也一样蠢吗。
坐在前面的崔时茸莫名打了个喷嚏,然后立刻转头朝她瞪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又背后说她坏话了!
权灿没管她,冷着脸跟在崔时野身后走出教室。
去储物室搬来短梯,她从走廊一侧窗户擦起,太高的地方需要垫脚才能够到。
崔时野走过来,站在下面看热闹,“你还真擦起来了,要不要把我的也留给你?”
权灿没有搭理他的心情,垫脚伸直胳膊去擦边角。
崔时野还打算再奚落两句,视线里就看见权灿的制服裙摆因垫脚而上移,他瞬间惊得脸红,冲她大喊,“你在干嘛!”
权灿因他突如其来的声音站立不稳,身子摇晃向下倾倒。
崔时野咒骂,“你是不是故意的!”然后快步上前去接住她,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有他垫在下面,权灿只是懵了下,倒没怎么摔疼。
“你还要在我身上待到什么时候!”他气愤斥责。
权灿撑着他胸口起身,对他这一系列行为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她摔下来他不该幸灾乐祸才对吗?
她刚才都怀疑他喊那么大声是故意要吓她。
“你真挺无聊的。”权灿留下这句评价,转身又去爬梯子。
想到刚才看到的,崔时野烦躁拉住她,“不用你擦了,我会找人来干的,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消失!”
权灿感到意外,不懂他是哪根筋搭错了,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把抹布塞到他手里,微笑说,“那就谢谢了。”
……
下午放学时,司机把车开到校门口,权灿坐上去,降下车窗等林知安出来。
学生陆续离开,热闹的学校逐渐变得冷清,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林知安缓慢从学校里走出来。
权灿隔着车窗冲他挥手,“过得好吗?”
林知安用微哑的声音喊她“姐姐”。
权灿饶有兴致地打量他被人特意关照的一身伤痕,没有要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意思,“上车吧。”
林知安从另一侧上车,在她身边坐下,她不说话他就保持沉默,并不打算向她寻求庇护。
“明天等着我去接你。”权灿说。
“好。”说话时扯动渗血的嘴角,林知安皱了皱眉,忍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