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夺权第一天
一周的期限,我相信父亲回去之后一定会想尽办法凑宝石。
不过当初签署同盟合约时,卡布奇诺所签署的宝石出产率并不低。哪怕卡布奇诺掏空了库存,恐怕也达不到南港实验室的要求。
更何况彭格列在南港实验室那里早就打好了招呼,怎么都能把卡布奇诺拉入pk环节。
为了那一天,我特地大出血去理发店做了最高档的造型。
不管怎么说,气势要先支棱起来。
因为一周前的约谈,卡布奇诺这一次的交货尤为重要,弗朗西斯和格雷双双出席交货现场。他们今天带了不少家族成员,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卡布奇诺交的这批货,南港实验室在岗的实验人员加班加点地验证出产率,最后报告交到伊诺千提手上的时候已经接近夜晚十点。
这期间弗朗西斯·卡布奇诺一直试图和狱寺隼人扯皮。
我听着都嫌烦,就别说狱寺隼人了。
吃饭的时间狱寺隼人借口胃不舒服溜了出去,我紧跟着就借口照顾岚守大人一起溜走。
“你准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拿着快餐盒饭坐到狱寺隼人对面的位置递给他一份:“伊诺千提说他们那边差不多要出结果了,我们得快点吃。”
狱寺隼人颔首:“还挺快。”
“毕竟全实验室的人都上阵了。”这家的奶油蘑菇酱好像有点咸。
结果出来的比我预计的还要快,没等我和狱寺隼人缩在小房间里吃完,伊诺千提就亲自来敲门喊我们。
狱寺隼人顶着敲门声浅浅吻了我一下:“加油。”
……意大利男人的把戏。我可悲地发现自己居然没能抵抗住。
我和狱寺隼人在伊诺千提之前先回到了会议室。里面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聊两句,看到我们进来又刻意压低了分贝。
今天的这场会议由南港实验室主持,彭格列的座次在左,我跟着狱寺隼人入席就坐。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伊诺千提才装模作样地拿着报告走进来。他的助手在一旁给我们分发最终报告的复印稿。
“经过核验,这批货的A级胚胎占比3.9%,B级胚胎占比11.7%,C级胚胎占比15.2%,D级胚胎占比21.8%,胚胎总出产率52.6%。”伊诺千提面露难色,看上去是有话说不出口:“市场上的散户胚胎出产率大概是30%左右,当初我们和彭格列签订的合约是60&,这远远没达到合约的标准。”
所谓的ABCD级胚胎,就是指有潜力被打造成ABCD级指环的宝石。
伊诺千提的话音落尾,弗朗西斯和格雷的脸色比死了人还难看。
狱寺隼人不紧不慢地翻阅着早就由伊诺千提汇报出结果的检查报告沉默无声,像杀生之前的细致磨刀,只有刀刃被打磨般的纸张翻页声一点一点磨人心理。
所谓谈判,最要紧的就是拿捏住上位者的姿态从心理上先压垮对方。
而狱寺隼人做的恰到好处。
弗朗西斯和格雷坐在他的对面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以卡布奇诺现有的能力,凑出这52.6%估计已经是全力了。原本彭格列一直不和卡布奇诺解约也是因为卡布奇诺即使达不到当初60%的水准,至少也比市场上的30%要高出不少。
弗雷西斯和格雷大概没有想过彭格列会对他们发难,连点应急的库存都没有留足。
我不由得想冷笑。
让他们心安理得地坐吃山空的资本是什么?是我母亲实地考察后买下来的矿脉。
折磨够了,狱寺隼人将报告的最后一页合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弗朗西斯先生不该对此作出解释吗?”
解释?
怎么解释?
这事说真话了就只能被解约,一旦解约,卡布奇诺可就完了。
弗朗西斯脸色由青转白又转红,好不奇特。他咬着牙关开口恳亲:“可否给我们一点时间?”
“时间?”狱寺隼人反问:“你要多少时间?南港实验室的项目启动在即,彭格列已经给了你一周的时间。”
“不会太久,只要半个钟。”格雷讪笑着打圆场。
狱寺隼人扫视了他们几秒,云淡风轻道:“行,就半个钟。”
我起身端起狱寺隼人的杯子准备给他去重新冲杯热咖啡,这种杂活实验室一般是有人负责的,只是我不想留在这看困兽之斗,所以借口远离。
但我没想到他们的目标不是狱寺隼人,而是我。
我前脚进了茶水间,父亲和格雷后脚就带着人进来。
他脸上挂着笑,似乎想做一个慈祥的好父亲:“薇拉,快一年没见了,你在彭格列过得好吗?”
你看,这人真奇怪,一年到头没来关心过我,这时候怎么会有心情问我这个?
“比起问候我,父亲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给彭格列一个交代吧。”我不领他这份情,出言婉拒。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格雷在一旁拱火:“你这孩子,你父亲是关心你,怎么还呛着说话?”
事到如今才找我演这么拙劣的戏码,难不成还指望我帮卡布奇诺向狱寺隼人求情?我放下冲好的咖啡以免对面两个强弩之末一时冲动将它打翻:“有事找我的话不妨直说。”
“你现在都已经跟着岚之守护者出入任务了,我听说岚部的副部长之位一直空悬,你应该快有好消息了吧?”弗朗西斯言语中表现出对我的满意:“你去跟岚之守护者说说,给家族求求情。”
呵,还真是来找我办事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脱离卡布奇诺两年多了。”
弗朗西斯听出了我的拒意,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血缘关系怎么能是说断就断的?你在卡布奇诺这么多年,叔叔阿姨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他指了指身后的家族成员。
我在这一刻突然领悟了他今天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来。
他不是寻求安全感,他是想用家族成员来道德绑架我。
可既然血缘关系不是言语能断绝的,那他又怎么会对格雷进门后我的处境视若无睹呢?语言都不能断绝血缘,难道漠视就可以吗?假装眼睛看不见,血缘也会一起不进视线?
见我仍然不说话,弗朗西斯拔高我的罪名:“你要对家族的衰亡袖手旁观吗?”
他身后的家族成员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些人欲言又止,最后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弗朗西斯想依靠感情牌把我和其他的家族成员拉到对立面,这本来的确是张好牌,可惜他不知道我原本就打算拿回卡布奇诺。
这正是我立威的机会。
我微微一笑,挺直了腰板:“我可以给卡布奇诺带来一线生机,但也有前提条件。父亲,你必须让出卡布奇诺家族首领的位置。”
我这一声乍如惊雷,其他的家族成员半是惊讶半是迷茫,而弗朗西斯气得跳脚:“你凭什么?你为卡布奇诺做过什么贡献?你心里没有家族、没有我这个父亲,凭什么说要接手家族?”
“就凭你现在无计可施,而我有底牌。”我突然理解狱寺隼人为什么在谈判桌上总是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拿捏住底牌之后越是看到谈判对象心急如焚,我的心里就越是平静。
他的焦躁不安充分地让我明白,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见这一条路走不通,弗朗西斯口不择言:“你有底牌?你有什么底牌?你的求情就一定能作数吗?你能保下卡布奇诺家族吗?”
“我当然能。”
“怎么证明?”格雷反应过来后立刻反击:“就算弗朗西斯让位给你,你怎么保证彭格列一定会放过卡布奇诺?”
此时此刻,我知道这是我亮出那双眼睛的绝好机会。
我和弗朗西斯的争执已经把围观着的卡布奇诺家族成员情绪带到了高点,这是他们最迷茫的时候,在这个瞬间拿出固若金汤的底牌就可以一击必杀。
没法让狱寺隼人看到我的高光时刻还挺遗憾的,但我无法抑制这一刻心理升起的快意。
“就凭我这双和我母亲相同的眼睛。”
我挂着笑意,眼睛里能看到弗朗西斯、格雷和其他家族成员指环上燃烧过的火焰,五颜六色的,什么都有。
但比起这些火焰痕迹,弗朗西斯不可置信的表情更值得人欣赏。
“这不可能!”他小幅度的摇头:“你母亲说过你已经没有机会觉醒了!你这么多年都没觉醒,怎么现在就有了这双眼睛!?”
母亲当然不会告诉他所谓的无法觉醒指的是自然觉醒。
我微笑:“事实摆在眼前,你信不信有什么分别?”
“既然这样,那你们比一比吧。”门口传来了狱寺隼人的声音,他好整以暇:“彭格列也不能听你们空口白牙就决定合约去留。有没有能力留下合约,还得实践之后才知道。”
心里没底的弗朗西斯哑口无言。
我和狱寺隼人对上视线,心里是即将踏上战场的雀跃:“岚守大人,我只为我的卡布奇诺出证。”
狱寺隼人笑:“彭格列只认有价值的卡布奇诺。”
一来一回,看似打压,实则高抬。
弗朗西斯气得手抖,指着我几欲开口,大概又是碍着有其他人在场,话憋在口中说不出来。
卡布奇诺的家族成员嚷嚷接头,最后卡切尔叔叔站了出来,他在卡布奇诺效力多年,是实打实的老资历成员,在家族里也有举重若轻的威信力。
他在争夺之际站了出来:“既然弗朗西斯老爷和薇萝妮卡小姐争执不下,不如就听从彭格列岚守大人的意见一较高下。毕竟是为了家族。”
你看。
卡切尔不愧是当年跟在母亲身边的人,他分得清局势、认得清现实,比弗朗西斯和格雷高明太多了。
在其他家族成员还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站边的时候,他果断地出来站边家族。
聪明人。
我往前走了两步,刻意把为了增加气势而穿的高跟鞋踩出声音。
细跟和瓷砖地面碰撞后发出的清脆响声像是冲锋的号角,而我是稳操胜券的指挥官。脸上笑意盈盈,下手绝不留情。
“现在只有我能挽救卡布奇诺,你们别无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