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祸起
司翡坐下时就听见了司可云的讽刺声,她已见怪不怪,她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只抬眼饮茶的一瞬,她瞧见了她的“旧友”。
白家三小姐,她前生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目光不自觉的放在她的身上,司翡见她又与小她三岁的弟弟打闹上了,偷偷掩了唇。
“我都说了,在外头不要叫我小名,你故意的吧。”
白诺已尽量的维系着自己的淑女形象,不过她的弟弟着实是让她有些破防。眼见的她的手都要打到白思前的头上了,可却是被他一句话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姐,你看六公主是不是在看咱们?”白思前指着思翡的方向,但他的手下一秒就被白诺已打落了,“手别指。”不过她也看向了司翡。
司翡知道自己被抓包了,有一些尴尬,但还是回了个笑脸回去。
白思前见状小脸一红,白诺已在他的脑袋上敲了敲,“小鬼,你不会觉得公主是在对你笑吧?”她放肆的调侃着自己的弟弟。
白思前有些害羞,但还嘴硬的说:“自然,自然是没有的。”
她闻言点头,随后看向他们身后慢慢走来的贺少执,她在结合司翡的视线,猜测她是在看贺少执。她撇嘴,想想也是,他们与司翡又没什么交情,看他们干嘛?
不过她还真猜错了,司翡还真是在看他们,但她也看见了他们身后的贺少执。
贺少执今天穿的再简单不过,蓝色长袍,貂裘披肩,携配禁步。他是个不须多加修饰就能勾人瞩目的,但众人皆知像这样仪表才学样样顶尖的人,正常人是不敢肖想的。
但仍有不正常且贼心不死的,反正司可云算一个。
她在贺少执来时就变了副模样,远没了见司翡的不良态度。
白府自是给宾客准备了最好的招待,不过重头戏还是在白家的小辈身上。原是白与归老将军对小辈送什么贵重的礼物不感兴趣,所以白思前就提议让哥几个自创几个招式,在寿宴上打给祖父看,虽然小辈没当场拒绝,但他们还是不愿意丢这脸的,可白与归却是十分欣喜的同意了这个想法,说是很期待。
于是乎,小辈们因白思前的这个想法,这几个月就没怎么消停过,但他们也借着想招法的机会将白思前胖揍了好几顿。以至于白思前脸上的淤青到现在都没彻底消退。
白诺已虽为女流,但在白府可是一视同仁的 ,别以为她能逃的过,所以她一想到等会要上场就觉得丢人,索性打白思前的手劲更重了。
“姐,你轻点,脑子打笨了可不好。”白思前不满的抱怨着。
“已经够笨了。”
“那你还打,不怕我变成傻子,丢白府的脸啊。”
白诺已的脸更臭了,因为这脸等会就要去丢了。白思前好像也想起了什么,识趣的不再作声。
眼见的,天色越发的黑了,白府的灯盏也已亮起,歌舞升平,美酒美食作陪,众人都尽性非常,只他们不知更尽兴的还在后头。
白尘光作为大哥,这个脸他一马当先的去丢。
见舞姬被叫退,众人有些分散的意识又聚集到看台中央。
“白尘光携白家众小辈给祖父贺寿,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们还准备了自创的招式为祖父助兴。招式名为‘白家自创十六式’。”白尘光一本正经的说完了这番话,接下来是他的个人展示时间。
只见他的招式利落生风,击击都能至人于死地的模样,大家都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且有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这招式要是落在他们身上,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白诺已在底下瞧着,觉得大哥这哪是去丢脸的啊,明明是去出风头的,这可让后头等着表演的人压力倍增。
白府小辈三个男的,一个女的,总共四个人,一人表演四个招式 ,反正谁也讨不到太多的好处。
眼见的,二哥的表演都快完了,白诺已开始紧张起来,且她一紧张就会让人觉的她特别的忙,反正司翡是瞧出来了,嘴角也克制不住的往上扬。
“姐,该你上了。”白思前提醒着白诺已,她自是知道的,她深呼一口气,咬咬牙登上了台。
许是因为司翡坐的较前,所以白诺已一上台就瞧见了司翡在看她。司翡是在笑,不过呢,能看的出来不是嘲笑,反而她这模样让白诺已瞧着,顿时觉得放松了许多。
而司翡知道,虽然白诺已是个女子,但是她的招式可是不比她的几个哥哥差。眼见的白诺已开始演示,她也以一种欣赏者的目光瞧她。
她的招式虽然没有像她的两位哥哥那样有力,但是很利落,且切入点都很到位,还有就是白诺已认真起来,真的很有巾帼英雄的味道,为此司翡还是觉得很惋惜,前世没来得及给她封个将军做,她就嫁了人去。
白诺已四个招式展示完,效果远没她想的差,她无意的看向司翡,见是她带头鼓的掌,她心头一动,只觉六公主对她过于友好了些。
她点头回应了一番,随后看向她的弟弟。
白思前心一紧,但他觉男子汉大丈夫的,这有什么好怕的,于是硬着头皮上了。
他中途紧张的忘了招式,引致周遭人的笑闹,他也自觉尴尬,但还是勉强的将动作做到了最后。
白与归坐在最上,瞧着自己的孙辈们给他献礼,脸上的皱纹都笑的深了深。不难看出,今日的生辰宴,他过的很开心。
司翡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但边关祸起此事来的突然,她哪怕有心提醒,也无力阻拦,她看着其乐融融的白氏一家,顿觉心有不安。
可这也并不是她的错,不是吗?
舞姬又登场,酒水被一次满上,宴席上的氛围被点燃至最高点,都言今晚不醉不归。
司翡心中有事,后面就不动杯盏了。白诺已有心注意到,暗觉自己应该去结识一下司翡,于是拿起酒杯,想凑到司翡那去。
只她刚开始行动,白府门外就传来了异动,有多数人饮酒过盛,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一层,还在把酒言欢。
直至东福的声音传至整个白府宴堂,众人才恍然。
司翡的心也是漏了一拍,有些事终究是躲不过的,她的手在底下握成了拳,她也可叹此刻自己的无能为力。
白诺已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碰见圣旨的传召,手上的杯盏差点摔了。她回过神,跪下与众人一同接旨,她的心跳很快,但她觉得这应该是圣上来给祖父庆贺的福召。
“边关祸起,危城伤民,朝中武将或告病,或羽翼不丰,诸难堪主帅大任,朕知白卿今日寿辰,无有亲来祝贺,反违心叨扰,愿爱卿勿怪。其征兵御甲之事,朕有心交托,只觉爱卿唯可堪胜任之人。特以主帅之名权,领兵二十万,前边关支援,其子白夕止特为副将一同前去。”
伏跪众人心惊,原先的醉意此刻也被冲散了不少。宴席上此刻虽静谧非常,可大家内心都已大乱。
白诺已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祖父年岁已高,怎么能去战场上。
她眼中已见泪,她是不愿祖父战死沙场的。
只安静被点破,高堂之上,洪钟般的朗笑,震醒了众人的恍惚。只见白与归起身,他的步伐有力平稳,不畏年岁的气势,他接过东福手中的圣旨。
“谢主龙恩。”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臣得圣眷欣喜非常,此为圣上与臣最好的寿礼,臣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啊,老将军豪迈一生,怎会因为年岁就惧怕了战场,真正担心的只是小辈罢了,怕他异乡而死,怕他晚年不安,怕自己未尽孝道。
宴席也因此事入了尾声,大家心中各怀鬼胎,只白家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知圣旨已下,有些事无力回天,且祖父日盼夜盼的,只求圣上还觉他未老,派他上场杀敌,今日得愿,众人如何能扫了兴。
“祖父。”白思前克制不住的红了眼眶,但被白尘光打了回去。
“你们不必为我担心。”白与归看向他的儿子,“你们父亲啊,肯定也是希望和我再战一场的。”
白夕止点头,他是乐意的,想必父亲也是乐意的。
司翡于众人处看着他们,她在内心哀伤,她知前路凶多吉少,可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改变不了什么,于是乎,祝愿成了最好的劝勉,她唯愿事能有所转机,愿白老将军能平安归来。
战事于今日起,白老将军于京城达官显贵面前领旨迎战。
夜深的摸不透人心,天气也和被冻住一般,令人难承冰寒。只白府明灯彻夜,众人喜悲不知,他们只是怀着敬意,瞧着白老将军勒马。众将士也听命白与归,他的战神之号还在军营里流传,没曾想他们还有殊荣与其一同征战。
“众将士听令。”
“是!”
声震京都。
“随我赴边守城,不成圣命,不归阙。”
他高举利剑,司翡知那是她今日给白老将军的,她见白老将军看她,她的心中一动,总觉得他像是知道些什么,且暗藏着赴死的决心。
她几将气息不稳,只在将军起兵时,不畏旁人,高声祝送。
“预祝白将军凯璇而归,在下于此恭送!”
“预祝白将军凯璇而归,在下于此恭送!”
“预祝白将军凯璇而归,在下于此恭送!”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无论民无论兵,此刻皆心潮澎湃。是以,二十万大军起程了。
无问归期,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