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算
司翡找了郎中给玄笛看了伤事。
“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郎中只道玄笛只是受了点皮肉伤,摸点药即可。
司翡听着有些懵,“可……”她看向玄笛,“可刚刚他明明虚弱的都要晕了啊!”
“哦,想必是喝醉了,喝点醒酒汤便好。”
刚刚事急,也没料到这人是醉酒才至此般,这下明了了,司翡愣是给气笑了,合计着,这江寒洲这次还算收敛些,不过司翡现在有了想将人拎回去,让他重新打的念头……
“我也没在意玄笛会是喝醉了……晕过去的……”温弦看着也有点心虚。
忽的,司翡像想起什么。
贺少执不是见过温弦和玄笛的吗,怎么刚刚又不认识了?
司翡看向那二人。
温弦脸此刻白白净净的,而玄笛脸上挂了彩,但都与第一次见面时大不一样。
也是,那时他们将自己装扮的“花红柳绿”的,谁能认的出现在“清汤寡水”的是他们……
司翡叹了口气,叫温弦好好照顾玄笛。
反正现在知道她的别院里有十个“男宠”的也不在少数了,多江寒洲和贺少执也不算多。
眼见过了几日司翡也不得闲去找江寒洲“算账”,但却毫无征兆的被皇帝召到了宫里去。
司翡刚到宫门口,就见前面有一个小身影好像在等她,若她没猜错,那应该是司启易吧。
“六姐姐。”他唤她的时候,司翡已经站在他的身侧。
“我听到消息说父皇喊你入宫,我就立马到这来等你了,我好几日没见到你了。”
司启易对她的喜爱是真真的让她受宠若惊的,莫非是因为她救了他,又或是他们共同守着一个不能告人的秘密。
司翡牵上司启易的手,但在路上她碰见了司又雪。
她看到司翡的时候也有些诧异,不知她怎的入宫了,其后稍稍回忆起来,刚刚她在路上遇见的苏辞,这会子算是明了了一大半。
“妹妹好。”
司翡也同样回礼,只司启易却摇晃着她的手,好似催促她快些走。司又雪也不见怪,给他们让了路。
到了紫宸殿前,那明晃晃的站在门口的人,让司翡一瞧就瞧出了,来人是苏辞。
她心下微动,好像能猜到皇帝召她来的缘由了。
苏辞听到脚步声回头,入眼便是牵着司启易前来的司翡,见她有几分呆然,他勾唇笑了笑。
巧禄见二人都到了,就叫他们倆进殿,只门一开,司翡并没有想到贺少执会在殿内。见到他的那刻,她明显觉得呼息变的不要自如了。
“知道我为何叫你们二人来吗?”
为何?
“婚事。”
司翡直言不讳,她与苏辞有关的不就是上次无疾而终的“赐婚”吗?既然事情有了生机,和亲之事有了变局,她也不毕拖着一个无辜之人,去苦苦耗费着时间,况且……
司又雪不是对他有情吗?棒打鸳鸯可不好……
“父皇……”
司翡刚要直言不愿早早出嫁,想多陪在父皇身边,只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旁的贺少执打断了。
“皇上家事,臣在此多有不便。”
识礼君子,唯他如是……
司翡无言,顿时想起她刚重生的那几日不是也遇上了这样的场面,那时好像是有关司启易的。不过她们家的家事,怎么贺少执在场的次数如此之多?难不成皇帝已经默认贺少执是他们家的一员了?
简直荒谬……
“无妨,无妨。安时你坐着就好。”
司翡有些不可置信,事关她的婚事,留他干嘛?
她看向贺少执,他不在看她,只是站着,意欲离开的模样,只是被皇帝拦住了,没走成。
“那日我渐醉,点了这门婚事,其后还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司翡闻言抬头,启唇片刻,只觉贺少执在瞧她,她的呼吸沉了沉。
“儿臣尚年幼,还愿承欢膝下,两位阿姊年长我些许,该论长幼有序,也不该是我越界到了前头去。”
司翡没有当着苏辞的面直面拒婚,苏辞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也不用将事情做绝,言辞委婉些也让大家都有退路。
皇帝也知司翡的意思,摊了摊手,又问了苏辞的意思。苏辞对司翡有好感,但听司翡这番话也知她对他应该没什么感觉,他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若真要娶他也有时间准备,而不是让一个女子公然难做,她已经给够他台阶下了,他不能不识趣。
“臣下恩谢圣上,但也依寻六公主意愿,希望公主能多陪圣上左右,也算成人之美。”他不卑不亢的回话,皇帝也是满意他的答复的,“既如此,此事就作罢。”
闻言苏辞的内心还是有一些惋惜的,他微微侧身想去瞧司翡的神态,却是被贺少执瞧见,颇有些心虚的偏过头去,心里责骂自己的失礼,也担心给贺少执留下一个轻薄的印象 。
但实际上贺少执压根没有注意苏辞的一举一动,他见事毕,敛眸,莫名的愉悦涌上心头,他不知道原因,也不想深究什么,直到皇帝叫他才能让他收敛心神。
“白将军不日就可凯旋归朝,庆功宴的事就交给你们俩办了。”交托完此事,皇帝就唤他们退下了。
司翡出了殿门,心下还有疑,余光打量到贺少执那处。
她还是不懂,难道让他留下来听那么多,就是为了图最后安排事宜方便些,那让他在门外守着就好了啊。
到了宫门,司翡与苏辞道了别,但转至贺少执那却觉得有些难以开口,那种生分与尴尬,司翡觉得很难化解。
“贺大人,告辞。”
她索性都不想多看贺少执几眼,便要走,可是贺少执不随她愿。
“江寒洲那事······”
司翡脚步一顿,眼神也不避讳的与贺少执对上。
“那是他的事,不用你替他跟我说什么。”她的目光凌厉了些,但其后,她发现了贺少执眼中的笑意。
他在高兴什么呢?
“若他打的不是你的人,你会管吗?”
这样的问题出乎她的意料,但停滞片刻司翡还是点了头。
“所以,我可以认为,是因你心善,所以不愿他们遭遇不公,而不是说他对你而言有多重要,所以你才对此事牢记心上,挂念不忘,是吗?”
司翡不解贺少执这般问的理由,但贺少执也不愿她深究下去,只是谦和的与她说,“路上当心。”
······
司翡去看望了玄笛,但没成想他与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不要同江寒洲计较了,于他而言没什么的······
“是啊,于我们而言真的没什么。”温弦也是这般说的。
这回司翡沉默了,沉默良久······
她好像并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似乎不善言辞,那刻的感觉是如鲠在喉的,她敢说,若是他们不认识她,不知江寒洲所骂之人是她,他们压根不会去管这件事,这是无妄之灾,她想给他们一个说法。
司翡出了院门,她叫来墨声。
她与他耳语几句,墨声知意,没有耽搁与异议,立刻按司翡的意思去办了。
夜幕
浮生酒楼处,江寒洲又喝了个烂醉。
虽然江寒洲只信服贺少执,但不代表他没有其他朋友,不过多是“狐朋狗友”罢了。他的名声不好,不是空穴来风,京都几大酒楼哪个没被他闹过,但那些个当家的真敢赶江寒洲走吗?当然不敢。
报官是收不了他的,要找人也只有找贺少执才管用,但他们哪里能次次都将贺少执请来呢?有那本事也不用愁管不了江寒洲了。索性每次知道他来,就多小心伺候着,尽量不要将他给惹毛了。
江寒洲跌跌撞撞的从酒楼上下来,有人想搀扶他,但都被他推开了,他孤自的走到大街上,他不会让仆从跟着他,他在外面待的太晚了······
酒楼外的街道灯火还算通明,这条路江寒洲也走过多回了,也不会因为喝醉而彻底找不到归家的路,只或多或少会睡在路边,细想起来他还真的不像是个小侯爷的模样,太无拘,太肆意了······
他手中的酒洒了大半,他骂了一句,本还想再喝一口的,却是有人把他一撞,他的酒全洒了,只还没等他骂出声,就被人放倒了,其后就是拳脚齐上,但也论不上下多狠的手,反正就是能让江寒洲感到痛就对了。
江寒洲哪怕身手再好也躲不过有人“暗算”,且他现在还喝醉了,瘫在地上就动弹不得,待他被打的清醒些了,那人却是不打了,任江寒洲如何咒骂,那人也没再动他分毫······
本是准备就寝的贺少执却是被门外焦急的敲门身给闹起了身,他下意识的穿好了一袍,因为他知道不出意外就是江寒洲又惹祸了。
“不,不是,这会是江小侯爷在街上被人给打了。”
······
江寒洲愣是被打清醒了,但当街被打可是奇耻大辱,他怎么样也要把那人揪出来,于是忽,这晚这条街必定是消停不了的。
贺少执从马车上下来,瞧见坐在酒楼门口的江寒洲。
他背着光,堵在酒楼的门口,脸色很臭,但在看见贺少执那刻缓和了点。
“酒没喝够?脸色那么差。”
江寒洲轻哼了一声,知道贺少执在拿他打趣,手掀了掀,想让他滚一边去。
贺少执瞧着他脸上的伤,笑意更显。
江寒洲看在眼里,无语的偏开头,不想理会他。
贺少执却也有些放肆的轻笑出声。
他脸上的这伤,活脱脱的就是和玄笛脸上一样的,连乌青的右眼也是完美的复刻了,这“罪魁祸首”难道还要他在这逮吗?他照照镜子,不就知道打他的人是谁派来的。
还真是“当局者迷”······
“你说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你难道心里没点数?”
江寒洲听了他的话,好像突然被点醒了,他挂彩的俊脸显露出恍然的神色。
“司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