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筱白在白日都待在小师兄的院子中,夜幕低垂时她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居所。
云逸的心始终悬于半空,忧虑着潜在的威胁。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刚刚隐没在地平线之下,谢承安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小院的门口,给他带来了安心。
晚餐时,云逸原本打算在饭后继续为筱白梳理紊乱的灵力,不料杨尊与姓李的散修前来见他。云逸显得有些为难,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谢承安对筱白说:“这次我为小师妹梳理灵力吧。”
筱白闻言,一时愣住,目光与大师兄谢承安交汇,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意外与不解,还有难以言喻的局促与不安。
她微微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
谢承安步伐稳健,走到筱白身旁拉开一张椅子在她桌旁坐下。
他端起白玉碗,与筱白一同用晚餐,用餐动作透露着不凡的教养与风度。
餐毕,他提醒筱白:“师妹先服下理灵丹。”
筱白顺从地接过丹药吞下,随后回到床边端坐,等待着接下来的灵力疏导。
谢承安移步至她身后,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筱白那精心梳理的发髻,双辫垂落,映衬着她白皙细腻的后颈,那肌肤初雪般柔嫩,轻轻一握便能感受到其下的温暖与脆弱。
谢承安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深暗,他将手覆上筱白的后腰,细微的动作让筱白瞬间身体一僵,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自那接触点蔓延至全身,带来一阵阵酥麻与紧张。
她努力想要忽略这份突如其来的异样感,但心中却知道自己无法不在意。
昨天是她熟悉的小师兄为她梳理紊乱的灵力,小师兄如同亲生兄长,那份安心与自然,是她长久以来的依赖。
换成了大师兄谢承安,虽然同样是可以信任的师兄,但两人之间的交集至今不过数日之隔。
每当筱白的视线不经意间与谢承安交汇,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感。
这份紧张在谢承安的触碰下被无限放大,不仅局限于被触碰的后腰,那酥麻的感觉仿佛有生命一般,沿着她的脊椎蔓延开来,直至遍布全身。
谢承安双手轻轻搭在筱白的肩上,闭目凝神,将自身的灵力缓缓引导而出,细流般温柔地渗入筱白的体内。
那灵力不同于小师兄游含的温暖柔和,它带着一种清冽与平稳,如同冬日初雪覆盖下的溪流,静静流淌。
灵力输入的初始阶段节奏缓慢,进行着某种细致的试探,随后速度逐渐加快,如同找到了既定的轨迹,开始全面而深入地梳理筱白的经脉与丹田。
这样的过程一直被视为极其私密且充满风险的行为。
它要求双方之间有着无可置疑的信任,因为一旦有任何差池,强大的外力侵入脆弱的经脉,后果不堪设想,轻则经脉受损,重则丹田崩溃,修为尽毁,甚至永远失去修炼的可能。
云逸对大师兄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不会将小师妹交给他,按常理筱白也应当爱屋及乌,但面对谢承安时,她却莫名会生出一种被侵犯的微妙。
每当他的气息靠近,她的皮肤就会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连灵魂都在颤抖,若是在她原形时,这样的感觉或许足以让她的毛发直立。
随着灵力的深入,筱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包围,大师兄的灵力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完全掌控了她的内息流动,让她在短暂的时间内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完全控制,这种感觉既陌生又令人心悸。
所有的紊乱都一一抚平,谢承安缓缓撤回了自己的灵力。
“师妹,感觉如何?”少年目光落在筱白散落的发丝上。
筱白只觉得一股暖流自丹田涌遍全身,随之而来的却是难以言喻的酥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不由自主地向前伏倒。
谢承安迅速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际,避免了她与床铺的亲密接触。
当谢承安的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筱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迅速恢复了些许力气。
她连忙用双臂紧紧撑住身体,尽力挺直腰板,与谢承安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后腰不自觉地紧绷,透露出抗拒。
“多谢大师兄,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谢承安眼中闪过暗色,他轻轻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最终只是简短地回应:“那就好,师妹你安心休息,我今晚会在外面守夜。”
月华如练,银辉洒满整个院落。谢承安一如既往地守候在筱白房间门外。
房间内,筱白蜷缩在被褥之中,只露出半张脸,悄悄地将目光投向那扇被月光轻抚的门扉,那里大师兄的身影静静伫立。
这份被大师兄默默关注的感觉,对筱白而言既微妙又复杂。
她总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逃不过那双温冷的眼眸的审视;却同时又悄然滋生起一种矛盾的安全感。
这份安全感大部分源于对大师兄身份本身所带有的天然信赖。
咳,不可否认也跟大师兄那一张好看的脸有关系。
筱白将情绪埋藏心底,闭上眼睛安心地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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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醒来后又要继续参加分龙宴,云逸与杨尊两人已经有了商榷,他们清楚自己在宴会上需要扮演的角色。
筱白被安排坐在后面的位置上,这个位置让她能够悠闲地享受桌上的食物而不必过多参与。今天的宴会再次为大家分发了龙肉,但与之前相比,这次的龙肉块头更小了一些。
筱白看着眼前的龙肉,心中不免有些犹豫。回想起上次吃龙肉后腹痛的经历,她对这份美味产生了些许畏惧。筷子在她的手中悬停,迟迟未能落下。她侧过头,不经意间与云逸的目光相遇。云逸也正好看向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筱白心中顿时有了决定。她不想再次冒险尝试这让她心有余悸的龙肉,于是她决定将其打包带走。但在选择给谁的时候,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原本她想着带回去给二师姐尝尝,但随即又想到,如果二师姐吃了之后也腹痛,那她岂不是更加过意不去?
“……”
最终,筱白决定将这块龙肉留给小师兄。
分龙宴上,各门派分席而坐,长老们围绕分配展开讨论。云逸坐在两位修士之间,保持沉默,仅在杨尊征求意见时,以点头表示认可。此举使得其他人在分配时,不得不考虑到云逸背后的玉乾上仙,从而更加慎重地斟酌分配。
这一次宴会,在紧张的氛围中迅速敲定了大致均分方案,至于更为细致的内容,则决定留待下一次宴会再行商议。
云逸的任务已然完成,他无需再参与后续的讨论,只需安心留在自己的院子中。
筱白知道过几天就要回长明殿了,即将面临的是可怕的师尊,他早已知道了真相。
筱白开始焦躁不安,白天她在小师兄云逸的身边,可是云逸并不能够安抚好她,因为云逸也有点情绪不佳。
那天谢承安对云逸说的话影响了云逸,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武断和不足,他想自己的心思还要更加细腻才行。
可是想要变得心思更加细腻的云逸,此时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师妹筱白的不安。
最后一次宴会的临近,筱白的紧张情绪达到了顶点。
临行前一天,云逸找到了谢承安,试探性地问道:“大师兄,你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回灵虚宗?”筱白在一旁,目光不自觉地投向谢承安,眼中闪烁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光芒。
然而,谢承安的目光与筱白交错而过,并未多停留。他缓缓开口,对云逸说:“我在外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次就不回去了。”
简短的话语,如同冷水般浇灭了筱白心中的希望之火。
云逸闻言,点头表示理解:“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带小师妹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看向筱白,筱白的心中已是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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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师兄谢承安不与他们同行回灵虚宗的消息后,筱白心中的焦虑如同被巨石压住,更加沉重了。
原本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谢承安能在师尊面前为他们说情,缓解即将到来的风暴,但此刻,那唯一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云逸与筱白乘坐着仙鹤,穿梭在云海之间,景象如画卷般在眼前迅速展开又缩小。
凉风习习,轻拂过筱白的脸颊,却丝毫未能吹散她心中的阴霾。
筱白无精打采地坐在仙鹤背上,两股长辫随风起舞,如同失去灵魂的飘带,在空中胡乱飞扬。
时间像被压缩了,对于筱白而言,这段归途异常短暂,仅仅两日便已抵达灵虚宗。远远地,一座座仙山在缥缈的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但筱白的心中却无半点欣赏之意。
抵达山脚下,云逸与筱白直奔长明殿。
还未入殿,便见素素师姐已在外等候,她见到二人同时归来,悄悄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传达什么信息。
然而筱白完全摸不着头脑。
云逸也没有看懂,他没有过多停留,绕开二师姐率先步入长明殿,步伐坚定而决绝。
这一次私自带筱白下山,他心中已有了准备。无论师尊如何责罚,他都将一力承担。
“师尊。”
云逸踏入宫殿,步伐沉稳,穿过精致的屏风,毫不犹豫地跪在了谢鸿雪面前。
筱白紧跟其后,见云逸已先行跪拜,虽心中忐忑,却也只能默默地在云逸身后跪下,两人的身影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渺小。
素素师姐最后悄然步入,她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如同翠绿的孔雀开屏,目光在云逸和筱白身上快速掠过,随后,也在云逸的右侧跪下,动作轻盈而优雅。
谢鸿雪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的唇色淡薄,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脸部轮廓温润,但柔和的眼眸中却透露出无尽的冷寒,仿佛冬日里无声飘落的细雪,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
云逸的后颈渗出了一滴冷汗,但他依旧保持着坚定的神情,平静地开口:“这次带小师妹下山是我决定的,师妹在外差点受歹人伤害,我保护不力,师尊,过错全在我。”
素素闻言,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觉得好笑。
她心中暗道:真是个傻小子,什么话都往外说。
但既然云逸已经开了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师尊,让师妹跟着一起去的主意是我出的,我是师弟师妹的师姐,应当担主责。”
筱白跪在地上,偷偷抬头看了看素素师姐的腰和小师兄云逸的背。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分担这份责任。
谢鸿雪并未给她开口的时机,他的声音微冷而严肃:“你们二人同责,去山脚下受罚。”
素素与云逸闻言,立刻起身退下,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筱白一人还跪在那里。
师尊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冷冽的眼神让筱白不禁想要变回原形,缩成一团用耳朵和前爪紧紧抱住自己的脸和眼睛,以此来逃避师尊的审视。
但这是不可能的,她只能硬着头皮承受这一切。
谢鸿雪缓缓走下台阶,步伐沉稳而有力。
在筱白面前,他弯下腰伸出手,握住了少女那双柔软的手。
筱白的手在他的掌心中微微颤抖,筱白的目光落在那双修长的手上,不禁想起了大师兄,但这双手更加细腻,少了那份粗粝感。
谢鸿雪凝视着筱白低垂的眼睫毛,乌黑如扇的睫毛轻轻颤动,如此可爱。
“你第一次出门在外,可有受伤?”他的声音温和而关切。
筱白抬起头,目光只敢触及师尊的下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有。”
谢鸿雪闻言,点了点头,语气柔和了几分:“没有受伤便好……那你自己先回去吧。”
筱白愣住了,没想到师尊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原本还以为会有一场严厉的训诫等待着她。
这份突如其来的轻松让她瞬间放松了肩膀,但长时间的跪坐让她的双腿僵硬,起身的瞬间,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脸色瞬间苍白。
真的要梳理三次吗?只有两次不行吗?
筱白在心中哀嚎,却只能咬紧牙关,试图忍耐住疼痛。然而疼痛却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再支撑下去,只得往后退。
才退了两步,筱白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就在这时,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迅速伸了过来,将她稳稳地捞了起来。
筱白的身体落在了谢鸿雪的手臂上,她脸色惨白虚弱地看着师尊,疼痛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提生出任何躲避的心思。
谢鸿雪眉头紧锁,迅速将筱白横抱起来,走到旁边的矮床旁将她放下。
他动作轻柔地按了按筱白的手腕,确认她的状况后,便转身走向一旁的柜子,从中取出一个药瓶。
果不其然,那颗理灵丹入口即化,一股暖流迅速在筱白体内蔓延开来,身体的疲惫与不适被这股力量温柔地拂去,整个人瞬间轻松了许多。
谢鸿雪揽过筱白的后背,让她更贴近自己,同时他的手放到了她的小腹上,筱白的脸颊在这一瞬间悄然泛起了红晕,如同初绽的花瓣般娇艳欲滴。
与后腰不同,肚脐以下这个位置对于筱白而言是更加私密和敏感的。她的心跳不禁加速,她从未想过,师尊会如此毫无顾忌地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苍白的脸色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羞涩而增添了几分血色。
更为强大而温沉的灵力缓缓探入她的小腹,深入丹田,原本暴躁无序的灵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导,逐渐变得清晰有序。
筱白感受到一股清凉自内而外,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手臂到指尖,连带着头脑都似乎被这股清凉所安抚,变得异常清醒。
不仅如此,这股灵力还细致地安抚着她全身的脉络,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与放松。
筱白的身体再度感到一阵无力,所有的力气都被刚刚那阵突如其来的舒适感抽离,她本能地想要就这样依偎在师尊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但理智告诉她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过无礼。
她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完全陷入那份诱惑之中。心中涌起惊涛骇浪,筱白意识到原来人的情感与意志竟是如此脆弱,轻易就能被身体上的微妙快感所动摇。
如果谢鸿雪日复一日为她的原形梳理毛发,那份日常的关怀与亲昵是否会逐渐侵蚀她心中的防线,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对他萌生超越师徒之情的情愫?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筱白心中的深渊。她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会爱上师尊,走向原文的命运。
就在筱白挣扎之际,谢鸿雪适时地收回了灵力。
筱白趁机坐直了身子,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谢鸿雪率先开口,询问起她身上躁动的妖性缘由。
筱白愣了愣,如实将云逸带她去吃龙肉后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师尊。
谢鸿雪听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已经给你处理好,日后没有大碍了。”他的语气中没有责备,也没有过多的追问,这让筱白稍微松了口气。
筱白回到自己的偏殿休息,躺在自己床上这一刻筱白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与自由。
在偏殿休息了一天,筱白又要去跟师尊学习。
一上午煎熬的学习过去,筱白自己做了午饭。
素素师姐送给她的萝卜,在离开长明殿之前就被种在地上,很快冒出了绿芽,回来以后已经长出叶子了。筱白摘了两颗淡青色的小萝卜,拿来炖汤,又炖了一锅肉。不知道为什么,这青色的萝卜加热后很快变成了蓝绿色,炖出来的汤毫无食欲。
午餐过后,筱白端着这锅汤,踏上了前往瀑布的路。她决定去找小师兄云逸分享。
烈日当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瀑布之下是水汽氤氲的清爽,云逸与二师姐素素正聚精会神地抄写着师尊谢鸿雪所著的《寒经》。
这部经书蕴含着上仙的法则之力,每一次抄写都是与天地法则的对话,让人经脉收紧,灵力运转变得艰涩而沉重。
筱白走近瀑布,瞬间被漫天飞舞的水汽迎面扑来,脸上顿时布满了细密的水珠,连忙运转灵气作盾抵挡身周。
还好修仙人有着超脱凡尘的体质,否则在这潮湿之地待久了恐怕真会落下风湿之症。
素素师姐坐在瀑布旁的石台上,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毛笔,正一笔一划地抄写着经书,脸上挂着一副苦瓜相,不时用手托着脸颊,唉声叹气。
她的目光不时偷偷溜向身旁的云逸,只见云逸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抄写,嘴角紧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能感知到素素师姐的视线,却又刻意避免与她直接对视,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素素的鬓角被细微的水汽润湿了几缕发丝,脸颊因水汽的滋润而显得格外娇嫩,宛如出浴后的美人,尽管她身上并未沾染丝毫水渍,依旧保持着清新脱俗。
瀑布倾泻而下,水花四溅,但在两人周身,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水汽隔绝在外,衣物依旧干爽如初,周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筱白远远走来,看到这一幕,觉得他们二人身上散发着圣光。
她端着刚炖好的肉,上前打破了这份宁静。
“师兄,师姐,你们想吃我炖的肉吗?”筱白打断了云逸和素素的专注。
两人同时抬起头,望向筱白手中的炖肉。素素师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小师妹?”
云逸则对筱白说:“你与师姐喜欢吃就好,我就不用了。”语气温和。
素素说:“可是我刚才听见小师弟你的肚子叫出声了。”
云逸和筱白同时愣住,云逸又紧抿住嘴唇,筱白看见小师兄的耳根泛起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