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蛇妖真是古怪

江岫白这次倒是没有沉默,立刻接话:“蛇妖就是蛇妖!”

“嘁,以后指定找不到道侣。”

阿槐面露无趣,站直身子之后还不忘翻了个白眼。

江岫白沉默之时,就像是被人封了哑穴一般半个字也不吐露,但凡开口之后便是句句有着落。

阿槐这一句本可以终止他们这场无聊的对话,谁曾想江岫白却是冷哼一声辩解道:“我修无情道,不需要道侣。”

阿槐摇了摇头:“修仙界中修无情道的可并不是只有你一人,我见过许多修士在修无情道之后仍然找了道侣,不过最后他们会杀死自己的道侣,这便是所谓的证道。”

江岫白站了起来,神情严肃至极:“这证的并不是大道,而是邪魔歪道,所谓大道有情,若为了成仙无所不用其及,做出此等禽兽之事,定然不会被大道认同。”

阿槐抬头看向远方轻声道:“都说修仙之人要怀有一颗悲悯之心,但事实上大多数都自私自利,他们为了成仙不择手段,例如师父嫉妒徒弟起了杀心、父亲为了利益对亲生女儿种下恶咒……”

江岫白眉头蹙起:“你从何处听来的这些?”

一些零碎的记忆闪过脑海,阿槐闭了闭眼随后冲江岫白淡淡一笑:“你猜。”

她神秘地留下两个字之后便自顾自的走到灵舟的另一头坐下,不再与江岫白搭话。

江岫白盯着她,眉头蹙得更深了几分。

这蛇妖……

真是古怪。

灵舟一连行了两天两夜,第三日清晨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冷春谷。

阿槐站在灵舟之上,眯着眼睛眺望远方,只见整个冷春谷都被笼罩在了一层近乎透明的结界之下,那结界的顶端直穿云霄,仔细一瞧会看到上面有灵力在不断的流动。

她啧舌嘲讽:“这谷灵还真是小气。”

“你可知这冷春谷的谷灵为何会如此厌恶妖修?”

冷不丁的传来了江岫白的声音,阿槐回头冲他莞尔一笑:“我自是知道这其中缘由,不过这事说来话长,江道君也不见得会想听,我便不说了。”

江岫白:“……”

阿槐看到江岫白无语凝噎的模样,脸上笑容更深了,摆了摆手,故作无辜道:“谁让江道君你先前说我聒噪。”

江岫白也不欲她争辩,直接选择了沉默,反正他迟早都会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两人先后下了灵舟,阿槐又道:“这结界阻拦着我进不去,就要劳烦江道君带我一程了。”

江岫白微微颔首,他用灵力割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点在阿槐的眉心之上:“你现在化成原形。”

无论是人修、邪修、魔修还是妖修,身上都有不同的气息,江岫白此番举动便是用自己的鲜血掩盖出了阿槐身上的妖气,毕竟这结界再怎么强大,但也始终是不通灵性的,只要阿槐身上的气息被掩盖住,便可以轻松带她进去。

而化作原形则是增加了一层保障,可以让结界误以为阿槐是他的契约灵兽,毕竟这里只禁止妖修入内,并不禁止灵兽。

那滴鲜血散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很快便消失不见了,阿槐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冲着江岫白眨了眨眼:“江道君的指尖可真暖呀。”

江岫白神情冷淡:“废话少说。”

阿槐也不恼,只是笑了笑便化作一条小蛇,噌的一下子窜到了江岫白的手臂之上。

她慢悠悠地在江岫白的手臂上游走了一番,最后环在了他的手腕之上,吐了吐蛇信子,还不忘补充一句:“江道君可不要趁机报复我,否则我就钻进你的衣服里面去咬你。”

江岫白垂眸一看,只见那银白小蛇头尾相接,若是不细瞧的话还以为戴着一条及其逼真蛇形手镯。

收回目光,他轻哼一声:“我不屑于行卑鄙之事。”

阿槐也不说话了,只是轻轻的笑着。

江岫白不屑行卑鄙之事,她可不一样,蛇不卑鄙枉为妖。

那滴鲜血成功地掩盖了阿槐身上的妖气,江岫白带着她走过去,那结界就仿佛消失了一般,轻轻松松便通过了。

春雪簌簌,晨雾在山谷之间萦绕,似是裹上一层轻纱,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谷中并不寂静,飒飒松上雨,潺潺石中流,飘飘渺渺,宛若仙境。

行了数十步,江岫白停下脚步垂眸看着万间的阿槐:“你可以下来了。”

阿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一连坐了两天两夜的灵舟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一会儿,就劳烦江道君带我走一程吧。”

江岫白见阿槐想赖着不走神色平静,没有说多余的话,只冷淡的吐出两个字:“下来。”

阿槐抬起头看着他:“都说修仙之人要怜悯苍生,江道君连这个小忙都不愿意帮吗?”

与阿槐相处这几日,江岫白知晓与她讲道理是没有任何用的,这蛇妖极其擅长诡辩,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动手。

于是他二话没说,直接伸手抓起阿槐随手抛到了地上。

枯枝杂叶中,那条银白色的小蛇静静的躺着,没有化作人形,也没有半分动静,仿佛没了声息一般。

江岫白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拢了拢,心说这蛇妖又在搞什么鬼?

他没有理会兀自朝着前方走去,本以为阿槐会跟上来,却不曾想她还是躺在那里没有动静。

“蛇妖。”

江岫白顿住脚步唤了一声,见阿槐并没有应他,眸子中泛起一丝疑惑的神色,迟疑了一下,他还是选择走了回去。

走到阿槐跟前,他蹲下身子正想伸手将她捞起来查看一番,谁曾想那条银白色的小蛇突然一跃而起,在他的虎口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江岫白回过神来虎口之上便已经出现了两个血孔,有鲜血不断的渗出来。

他下意识拔剑出鞘,然而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阿槐已然化作了人形看着他咯咯的笑着。

“江道君你可真好骗,我咬你这一下就当是报你刚才扔我的仇了,咱们扯平了。”

此时她侧卧在地上,一手支着头,一手轻轻的抹去朱唇旁的血迹,恣意中透着几分妩媚。

江岫白目光微沉,面上染上了几分薄怒,但他还是收了剑,冷哼一声,只说了句无聊。

话罢,他抹去手上的伤口,转身大步朝着山谷里走去。

阿槐站了起来,随手拍掉衣服上的碎屑,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