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禾然的表情由视死如归瞬间切换成眉开眼笑，她完全控制不住嘴角的笑容，赶紧抬手捂住嘴，以免自己笑得太……灿烂。网上有个说法，人类看毛茸茸时的笑容时常带着点猥琐。

“我又变成毛茸茸的动物了？”林致看到虞禾然抑制不住的笑容就知道情况有变，面对人类模样的他，对方是不可能露出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

“嗯嗯！”虞禾然笑着点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以前在网上看过的留守在家的狗狗给主人打视频电话的内容。

林致无奈地笑笑，不过能让虞禾然不那么拘束倒是件好事：“我现在又是什么动物？”

“边牧！陨石边牧！”虞禾然直勾勾盯着屏幕里的林致，“我们第一见面时的边牧！”

“我又变回去了？”林致微微偏头，“白天我还是人，晚上居然又变成了毛茸茸的动物，怎么回事？”

“嗯——”虞禾然捂嘴的手托住了脸，发出面对毛茸茸时特有的充满喜爱与宠溺的声音。

林致被这种类似撒娇的声音震惊到了，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虞禾然跟林致无言地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致是人，而她的表情肯定特别怪异，她赶忙解释：“呃……那个……抱歉！抱歉！我是因为……就是……网上有段时间不是流行发那种留守在家的狗狗给主人打视频电话的视频嘛，就……一模一样！

“虽然说网上那些视频大部分都是摆拍，但是吧，这种事放到边牧身上它就特别合理。”虞禾然滔滔不绝，“毕竟嘛，狗是狗，边牧是边牧，哈哈哈哈，二哈是二哈。没有贬低二哈的意思哦，二哈也很可爱！”

林致看着虞禾然如此开心，不免被感染，就默默听对方说话，时不时点点头，不打扰对方的兴致。

“你刚才歪头的时候太……太可爱了！狗狗真的很喜欢歪头，原因挺多，不过都会给人一种认真可爱的感觉。”虞禾然看着毛茸茸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将声音放轻柔，“边牧的话，会让人觉得它真的在认真思考，或者就是故意卖萌引起人的注意。越聪明，心眼子越多！”

“我住的小区里有三只边牧，两只黑白边，一只金边。养边牧的话好像确实大部分人都养的是黑白边牧，陨石边牧相对较少。”

“我家小区里养狗狗的还挺多。话说哦，小区里的人我认识的没几个，但狗狗们我记得特清楚，哪只狗狗对应哪个主人，好几家还不止养一只狗狗呢！不过特别常见的狗狗我不一定能分清，比如泰迪和柯基，小区里养泰迪和柯基的太多了。”

……

虞禾然这一说就是一个小时，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今天星期天，明天星期一，还要上班呢，她赶忙跟林致道歉，说自己说嗨了，忘了时间，打扰到对方。还说如果以后她一不小心忘了时间，对方可以随时打断她。

“那明天要视频吗？”听了虞禾然的话，林致捕捉到“以后”这个信息。

“啊？”虞禾然仍然一脸抱歉，不敢再耽误对方的时间，可是谁能拒绝一只可爱的毛茸茸呢？

虞禾然顿了顿，勾起唇角：“有时间的话可以呀。明天要工作，会有一个新项目，估计会很忙，所以我不敢保证有时间。”

“我也不确定明天是否有时间，那明天再说吧。”林致轻轻一笑。本来他是想跟虞禾然探讨一下为什么他白日是人，晚上就又变毛茸茸，是否是因为做了什么特别的事，结果他觉得听虞禾然聊毛茸茸有种治愈感，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甚至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好的！”虞禾然看着屏幕里漂亮乖巧的边牧，恋恋不舍地挂断了视频。

次日一早，虞禾然神清气爽地去上班。她干劲十足，因为觉得有只毛茸茸在等她，所以她要好好工作，按时下班就可以早点回家见到毛茸茸。

虞禾然非常想养只毛茸茸，她的首选就是狗狗，但狗狗需要经常遛，无奈她工作太忙。一想到在狗狗的世界里，人类是可以活很久很久的精灵，主人就是狗狗的全世界，虞禾然便觉得如果不能给狗狗足够多的陪伴就不要养。所有毛茸茸都需要认真照顾，那是一条生命，没做好准备她不敢随意养，于是只能在网上云吸各种毛茸茸。

公司最近接了单挺重要的生意，是家上市公司的一个大项目的运营推广，完成得漂亮的话，后续资源不会少，因此公司十分重视。

星期一一上班，各个部门开会都提到了这个项目。虞禾然所在的创意部自然也会讨论，而这个项目原本是交给一个很有资质的前辈，前期准备已经做了不少，不巧前辈生病了，必须要做个大手术，想坚持都坚持不了，于是这个项目就落到了另外一个年轻些的前辈和虞禾然头上。

虞禾然能力是有的，她肯定也不是唱主角，不过职场上很多时候不只是要看能力，还要看资质，因此虞禾然是有些担忧的。

年轻前辈大家都叫她秦姐，是个雷厉风行且不苟言笑的人，部门会议结束，她单独叫住了虞禾然：“小虞，昀创那边的人下午要来公司一起开个会，你准备下资料，跟策划部、商务部的同事提前沟通清楚。”

“好的。”虞禾然嘴上淡定答应，但心中叹气。前期准备秦姐有参与，其他部门人员也是一早定好的，就她一个半路进入的，要忙的事必定一大堆。

为了下午的会议，虞禾然东奔西走，跟其他部门沟通，准备、熟悉资料，事情太多，时间太短，她忙得不得了，连午饭都没时间吃，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随便找了个面包填肚子。

跟昀创的会议是下午三点开始，两点半的时候虞禾然就跟着秦姐到了会议室，因为公司内部要先确定几个细节。

幸亏虞禾然忙了一上午，大部分事情她都能跟上，一切还算顺利。

快到三点时，昀创的人来了。

虞禾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极其显眼的身影，准确来说不是人，是水豚，卡皮巴拉！穿着正装直立行走的巨型卡皮巴拉！巨大的脑袋有旁边人的两个大，圆滚滚的身体将西装撑得像大棉袄，短乎乎的爪爪上拿着个手机。虽然身子看起来有点滑稽，但脸上的表情相当沉稳，天塌下来都能从容面对的沉稳。

虞禾然根本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卡皮巴拉上移开，一群正装精英人士当中出现一个卡皮巴拉简直是千年难遇的景象，有种奇妙的穿越感，像是穿越到了未来人与其他动物和谐相处的世界，又像是穿越进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异世界。

秦姐用手拍了拍看出神忘记站起身的虞禾然的肩膀。

回过神来的虞禾然赶紧站起身，差点就变成大家都站起来寒暄打招呼，只有她一人稳稳呆坐着，那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对面那个卡皮巴拉不是卡皮巴拉，是人！而且是甲方的人，需要严肃认真对待的工作上的人，千万不能出岔子！就算对方是卡皮巴拉的模样，她也必须淡定对待。

哎！那个卡皮巴拉是林致吗？还是某类人在她眼中会是毛茸茸的模样，那个卡皮巴拉实际是别的人？

对哦，她和林致也见过几面了，但并不清楚对方具体是做什么的。她印象中林致从事的是管理类工作。此次合作的公司昀创涉及的领域挺多，这次的项目是影视类，应该不容易和林致扯上关系。所以她要当心，要镇定，要心无旁骛。

虞禾然正努力平静自己的呼吸，突然听见介绍的人提到了“林总监”这三个字，并且正是在介绍卡皮巴拉。

姓林的卡皮巴拉！没有这么巧吧？不对，应该说是不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姓林的毛茸茸！绝对是林致，不该多想，相信第一直觉。

虞禾然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她喜欢毛茸茸，但是并不希望再把更多人也看成毛茸茸，那样她的生活会乱套了的，有一个林致就够了。

会议期间，虞禾然尽量避免看向林致，纵使毛茸茸的卡皮巴拉极其显眼，但她不能让自己分神。幸运的是她只需默默听其他人说话，记录些内容就行，坚持完这场会议倒也不难。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不过卡皮巴拉提前离开了。

会议结束，自有专人去送昀创的人，虞禾然等普通职员留在会议室整理资料。

“中途离开的那个林总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说话的是策划部的梁成洁。

“得了吧，长得帅的你都好像在哪儿见过。”

“长得好看的大致相同，长得丑的才千奇百怪。你看现在的网红小帅哥们，造型一做，滤镜一加，不都差不多嘛。你可能是想起哪个网红了吧？”

有两个同事应了声。

虞禾然突然想起梁成洁在她手机上看过林致的照片，虽然在她看来那是大熊猫，但在梁成洁看来是林致本人。可以确定今天的卡皮巴拉就是林致了。她随即将头埋得更低，加速收拾东西。

“人家林总监是没加滤镜的真人。”梁成洁摸了摸下巴，“不过可能真的是像哪个网红吧。”

“话说我上次去一个广撒网的MCN机构，嚯！他们的小网红巨多，一个个视频里看起来长得都差不多，但是线下看真人……”

虞禾然收拾完东西就匆匆离开了会议室，她不想让梁成洁注意到她，不希望对方回想起在她手机上看到林致照片的事。当时林致在吃火锅，穿着打扮和今日完全不一样，拍摄角度也不是正正方方的，梁成洁应该不容易联系起来。

至少虞禾然是这么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