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别哭 亲吻
安霁云微滞片刻,回神把住她的肩,将她拉开。
低着眉对上了宋清依湿漉漉的眸子,她眼尾和鼻尖泛着红,连眉头也不例外。
玉泉在一旁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安霁云将宋清依拉进了书房。
再一瞅,她那两名婢女跟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连个眼神都没有。
玉泉气不打一处来,瞪了秋痕和红纹一人一眼,哼了一声。
果真傲慢!
跟她们主子一个样!
随后便站在另一旁,两边如同隔了青山一般,各自站着。
—
“公子……”
宋清依挣着那只被安霁云捏着的手臂,颤声喊道。
安霁云微顿,停了步子回过身来看她,面色依旧不好,冷的出奇。
宋清依心中微嗤。
“你可曾记得我说过的话?”安霁云朝她走近一步。
“记……记得。”
宋清依眼底还带着未消散的余红,舔了舔朱唇。
安霁云轻笑一声。
满满的嘲讽意味。
两人就这样面对着面站着,良久后,宋清依想伸手牵安霁云的手。
“你回去吧。”
安霁云在看了她许久后,收回了眸子,转过了身淡淡道。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书桌走去,坐下后便拿起毛笔书写着,期间没再看她一眼。
像是等了半天,察觉到她还是没走,皱着眉放下笔抬眼看她,语气不算好。
“你为何还……”
安霁云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
宋清依哭了,泪流满面,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她怎么会走?
宋清依感受到泪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着,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有化不开的愁与怨,还掺杂着浓浓的委屈,一直看着他。
好半晌她才哑声开口说话:“奴婢……奴婢知错……”
宋清依身子发颤,止不住的抖着,“奴婢只是,只是想去看看爹爹和娘亲……”
“告诉他们我现在过得很好……告诉他们我遇见了公子……”
宋清依低下了头,一抽一抽地,控制不住地眨着眼睛,吸着气,嘴巴抿得很紧。
忽然她只觉得一阵风般,安霁云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安霁云听着小姑娘一字一句说着那些话,哭成了个泪人儿,发觉自己是真的过了。
他抬起手拥着宋清依,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搂着她。
“别哭了,清依。”
“是二公子不好。”
怀里的姑娘还在抽泣着,声音愈发小了。
良久,安霁云松了手,替宋清依捋着头发,又拿出自己的丝帕,为她擦着泪。
“是我脾性大了些。”
“清依,你的伤还没好,我只是担心……”
安霁云目光赤城,言语中带着讨好。
宋清依伸手,止住了他未说出口的话,目光楚楚地看着他。
“奴婢知道,是奴婢任性了。”
“奴婢想着,左右伤都快好了,今儿个日子不错,想跟爹爹和娘亲说说话……”
宋清依轻轻说着,看着安霁云淡色的眸子,话语中带着些思念。
又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泛红的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笑,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伸向安霁云面前。
又小声开口道:“公子你闻闻,我有好好用药的。”
“公子,我下次不会了。”
“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我该照顾好自己的。”
“劳公子费心了。”
安霁云认真地听着她的每一句话,牵过她的手,轻轻的捏着,眼里带着些微不可察的心疼。
“嗯,别有下次了。”
他抬起手托着宋清依的脸,细细摩挲着,“清依,来日入我静幽居,你欢喜么?”
宋清依微微抬起眸子看他,认真开口:
“公子,奴婢欢喜。”
“很欢喜。”
“好。”安霁云应道。
真的也罢,骗他也罢,只要进了他的静幽居,便是他的人。
安霁云拉着她的手,坐在了一旁休憩的小榻上。
拿着茶盏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动作行云流水,贵不可言。
宋清依看了看安霁云,又看了看面前的茶,抬手抚了抚鬓角,才将茶杯拿起来细细的品着。
“多谢公子。”她笑言。
安霁云一手撑着额,一手慢慢地叩着木桌,收回了看她发间我的目光,状似无意开口:
“这簪子倒是衬你,栩栩如生。”
宋清依抬手摸了摸那蝴蝶发簪,低头掩唇笑着,“公子谬赞,这簪子是明春所赠的生辰礼。”说完用水汪汪的眼眸看他。
安霁云默了默,收起了手,抚着袖子,坐端后看着宋清依的娇颜。
“我送你的生辰礼,怎么不见你带过?”
“可是不喜欢?”
宋清依瞪着眸子,微努着嘴,“公子怎会这样想?”
“奴婢喜欢的紧,只是……”
“只是什么?”安霁云身子前倾,唇角微微勾起,盯着她看。
宋清依结巴开口:“只是……舍不得……”
“奴婢会好好收起来,那东西贵重,又是公子所赠,自然不同。”
宋清依羞怯地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停地绞着帕子。
安霁云微顿,随即轻笑出声,眉眼带笑看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她。
他走至宋清依的身边,捉住她的手,抽了帕子放在旁边的木桌上,蹲下身子看她。
宋清依心里止不住的跳着,看着安霁云纤长的睫毛,“公子?”
“没有什么舍得与舍不得,若是喜欢便带着,若是不喜欢我重新送你便是。”
安霁云轻轻抚着她的手背,温声对她说着。
宋清依微愣,渐渐红了眼。
“怎么又哭了?”安霁云连忙拿着帕子给她擦着泪,颇有些手忙脚乱。
宋清依捉住了他动作的手,破涕为笑,眉眼红红,“公子,你真好。”
“您对清依真好。”
说完便俯下身子,在安霁云的唇上,犹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随后抬起头看着安霁云盈盈笑着。
安霁云始料未及,浑身僵硬片刻,才回过神看她的唇。
红而饱满,湿湿软软的。
“你胆子不小。”安霁云调笑道。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安霁云站起身子道。
“若是药用没了,记得同我说。”
安霁云重新走到书桌前,撩起袍子坐下。
“嗯。”宋清依重重点头应道。
待宋清依走至门前后,停下步子,回身看着他,轻声唤着:“公子。”
“嗯?”安霁云抬头
“奴婢是公子的。”
“是公子一人的。”
宋清依说完便开门走了,只余下安霁云一人愣在原地。
良久,安霁云才回过神,失声笑着,将滴了墨汁的字扔了。
那日夜里安霁云辗转难眠。
一闭眼,便是宋清依身上的女子香,温软的唇,所说的话。
无一不搅乱着他的心神。
——
二房春意堂
二夫人罗氏喝着茶,眯眼问道:“罗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夫人,昨个我听传信的人说,武公子还在榻上躺着。”
老爷子下手可忒狠了,将人打得不成样子。
这宋清依都下地到处跑了,那罗武还躺在床上。
罗氏重重的将茶杯放下,哼笑一声,满眼讽刺。
“若不是罗武办事不利,何至于这下场?”
“连带着母亲也不愿见我,果真是晦气。”
还有那余氏,仗势欺人的模样,属实让人厌恶。
身为镇国府女主人,堂堂正正的镇国夫人,整日悠闲自在不说,一半的事务都分散下去,也不怕这镇国府散了。
还有那世子妃舒氏,带着两个小妮子还蹦哒的那么欢,把管家权死死地握在手里。
再说那老夫人倒是偏心得很,她是一点都没落下什么好。
“父亲母亲可说了什么?”
问的是罗父罗母。
“这……怕是迁怒到您的头上了。”
刘妈妈凑近,支支吾吾道。
“啪——”
罗氏一怒之下连茶带水扔了出去,碎了一地。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这罗氏脾性大不好惹。
众婢子奴才可不敢触怒了她。
“与我何干?!”
“若不是他们将罗武宠成这般模样,会有此事发生?”
“这婚事又不是我弄没的,与我何干?!”
罗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刘妈妈上前替她顺着气。
“夫人莫要生气,身子要紧。”
“大夫人说的没错,您是镇国府的人。”刘妈妈苦口婆心道。
罗氏回过神,缓过气,道:“对,他罗家的事与我何干?”
重男轻女就罢了,如今连这事也要怪在她的头上,那就不要怪她冷血。
“日后罗府来的书信,都烧了吧,不用呈上来给我。”罗氏揉着头,摆了摆手道。
“是。”
“让她们都退下。”
“是。”
众婢女退下后,“等等。”罗氏睁开眼道。
“老爷今日去了何处?”
刘妈妈回:“老爷……出府会见好友,还未归府。”
二老爷是个潇洒风流的,一会儿去那里听歌曲儿,一会儿到那里赏哥画,要么就是与哪位,好友把酒言欢至天明。
总之,这二老爷红颜知己倒是不少。
“哼,他倒是舒坦自在,留我一人为他操劳一大家子事务。”
刘妈妈没敢接话。
罗氏起了身往内屋里走,刘妈妈紧跟着。
行至梳妆台前,罗氏停下步子,倾着身子,在一个盛满首饰的匣子的暗格里拿出一纸条。
回过身来将东西塞进刘妈妈手中,眉目含春,道:“务必要将这东西送到那人手里。”
“是。”刘妈妈温声应道。
“晚上备着的沐浴的水,和焚香的衣裳可准备好了?”
罗氏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面容,笑问。
“回夫人,一切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