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贺兰瑜晃晃脑袋，答道。

“是白葭湄小姐吗？”

那女子见到人，行礼道：“是。”

众人除了絮尧都回礼。

“这是我的灵魄，烈舟。”白葭湄道，烈舟也鞠躬行礼。

“二师兄云时，洛知谦，灵魄思无涯，阿涟。”贺兰瑜也礼貌挨个介绍。

双方点头示意。

“先上山吧，掌门在主殿等你。”

众人一路护送到主殿。

洛知谦和絮尧只能在殿门外。

“这位姑娘好像很有势力呢，居然可以直接见掌门。”洛知谦散漫道。

絮尧听了但不关心，只想问关于他的事：“你刚刚看见九螭的真身了，是不是灵力进步了？”

两人没杵在殿前当门神，而是顺着一条小路散步起来。

洛知谦思考了会，答：“是呀，多亏了阿涟鼓励督促我，我感觉灵力比以前浑厚不少呢。”

他和絮尧缓步而行，两人惬意地交谈着，空气里都氤着他的温情。

“哦？那你可要继续努力。”絮尧挑挑眉，很安心他能听话。

他修炼不久，顶多也就是她的一成灵力那么强。

想要觉醒，时间还长着。

“下山之后，路上遇到的妖，灵力你都可以吸收，用不了多久，你一定可以觉醒神息，成为真正的神。”她不忘鼓励他。

洛知谦轻笑，回道：“我只想和阿涟一起成神。”

絮尧听了没说话。

“阿涟，云时师兄和云翩师姐那两把剑到底有什么玄机啊，我不是很懂它到底是靠什么分辨的。”

絮尧给他解释道：“我之前说过，神息是神的身份象征，魔的身份认证则称为魔息。

这是不同于一般人的两股特殊气息，那两把剑可以察觉到这一丝不同，也就是靠此分辨了。”

“原来如此，魔息？那魔也有天赋法术咯，我听说魔的灵力是三界里最强的呢，比神还要强！”

絮尧嗤笑，斜睨了眼他，不屑道：“呵，魔族生来就是三界最强，天赋法术当然也是最强。”

“那掌门和师姐他们害怕魔，想来也是如此了。”洛知谦应和。

“还好平常都见不着魔，不然又要无辜死去多少生命啊！”

絮尧蹙眉上下打量他，语气变得不满：“怎么，在你眼里，魔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人咯？”

洛知谦还真思索起来：“难道不是吗？虽然我没有见过魔，可自古以来，不论是史书记载还是大家口口相传，魔族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形象。

除了有一身灵力，长相还更是野蛮，都没有灵魄愿意跟着。

而且据说魔族的人发起狠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常常修炼到爆体而亡呢！

诶？阿涟？你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

洛知谦一低头，就看见絮尧极其扭曲的表情，忙道。

絮尧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无奈和怒意，她故作冷静地扬起一抹笑，生怕他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呵呵，我没事。”

絮尧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还压抑着在灵饰中生气破口大骂的祭百，怕他生气地直接出来对峙。

“魔族……嗯……”

洛知谦不知晓她的无话可说是因为无语，全当成是她不好意思说些难听的话：“你也讨厌魔族吗阿涟？

没事的，你放心说，这种恶徒男女老少都应该厌恶！说多少贬低他们的话都不为过。”

絮尧更加努力地压紧祭百，告诉自己千万冷静。

她缓声道：“那都是你们人类的说辞，魔族才不屑来人间杀你们！

况且，魔族有灵魄，长相也很正常！”

“嗯？真的吗，阿涟怎么知道？”洛知谦反问。

“我，我看的书就是这么写的。”絮尧马上解释。

洛知谦没语，怎么感觉阿涟不像他一样讨厌魔族，还说些你们人类这样奇怪的话。

“这样吗？那和我看得挺不一样的，阿涟还可以和我多说点别的吗？”

洛知谦道，既然她有别的看法，那他不会非要让她听自己的。

洛知谦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这副彬彬有礼，知谦温和的样子，仿佛真的有种让人敞开心扉的魔力，能让人原谅他的无知，更让人生不起责怪他的意思。

当然，絮尧也不能这时候责骂他。

只能尽可能多地矫正他的印象：“魔族的灵魄，都是自小生在魔族的，本身就是魔，其次才是灵魄，所以不用去外界寻，这怎么能说是魔界没有灵魄呢？

另外，魔族修炼的事……其实也算半真半假吧，不过你说的都是好几万年前的情况了。”

洛知谦认真听她说着。

“魔族天生的灵力就霸道无比，一般都是意念控制灵力，可魔族却是灵力反过来控制意念，所以才会有你听说的那种情况。”

“那现在是得到解决了吗？”

“嗯，万年以前，魔族子民常被灵力控制到自尽。

那代的魔王不忍子民受此痛苦，所以魔王牺牲了自己，给每一位魔族子民的灵力上了枷锁，限制灵力的爆发，最终得到了平息。

这个方法很有效，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能好好掌控灵力了。

所以世代沿袭了下来，每一位新魔王授冠礼时都会学习这个法术，世代护佑魔族子民无恙修炼。”

这道传统也被称为“魔王的祝福”。

“‘魔王的祝福？”洛知谦听完，不由地重复一遍。

“嗯，这种祝福可以让每一个魔族子民正常修炼，既能提升灵力，也不会失去控制。”

“魔族居然这么至情至性，怎么书上记载的那么不好？”

“人类崇尚神，神和魔又是死对头，那些记载都是神的意思，当然就丑化魔族了。”

絮尧知晓人对神的敬仰，所以人类照神的意思来做很正常。

洛知谦点点头，觉得有道理：“确实，是我太听信传统了，大家说的和书上记载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阿涟懂得可真多。”

他会怀疑书上记录，可他没有怀疑她的话。

絮尧已经平静下来，也道：“我只是比你早知道点而已，现在你也知道了。”

洛知谦又忍不住笑了笑。

两人步履缓缓，洛知谦送絮尧回房后，也就此分别。

此后，修炼半月，终于到了下山除妖的日子。

这天。

天青派锣鼓作响，萦绕在山间的雾霭也被褪去，拨云见日，云中有景。

“一，二，三，四，五！

好，全员齐至！下山矣！”

贺兰瑜一手高举剑，脸上洋溢着豪情，铿锵有力的言。

山岳草木开路，空气中都写满了无畏，破晓晨光散漫大地，一众弟子齐齐排开，徐骋和云留青也目送他们离开。

目光如炬，笑声如雷，带着期望，就此出发！

走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终于又到了山门口。

除了絮尧，所有人对着书“天青派”的巨石弯腰行礼告别。

贺兰瑜声音爽朗：“好！现在我们就是一个除妖小队了，接下来的行程我们都要在一起，大家都要互相帮助啊！”

絮尧看了看几人，分别是云时、洛知谦、白葭湄。

“我们先要去的地方是清江，民间已经来信很多封了，情况紧急，事不宜迟，有话咱们路上再说，现在就先启程吧！”

贺兰瑜从腰间取出一张信纸，阅后道。

“慢着！”

众人刚想动身，云翩突然御剑从山上而下。

她的声音不似清脆，似乎有些沙哑。

一袭柿橘色云锻裙，同色的丝带顺着柔软的辫子随风飘飘。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她站立后，头一撇，骄横道。

“翩翩？”贺兰瑜看着她有些出乎意料。

云时率先走到她面前，阻拦道：“你不是才杀妖回来，这次你不用去，好好休息吧。”

云翩毫不领情，白了他一眼，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把推开他的胸膛：“我就要去，用不着你管。”

贺兰瑜也道：“是啊翩翩，你最近不是一直说喉咙疼吗？好好休息吧，我们人数已经够了。”

云翩可不管那么多，她扫了眼剩下的三人，目光最终锁定在洛知谦身上，道：“人数够了，他不去不就好了。”

她说得理所应当，仿佛就该如此。

絮尧可不答应，护道：“他是和我一起的。”

说完还往前微挡住洛知谦的身体。

“新弟子必须要去的，这可是锻炼的好机会。”贺兰瑜也道。

“那就云时别去好了。”云翩见状，仍不肯罢休，又说道。

云时沉默着没说话。

“我的姑奶奶，你这，你和我们一起去行了吧。”贺兰瑜没法，他不想留下云时，只能妥协。

“早答应不就好了，哼！”云翩目的达成，扬起下巴同意了。

于是变成六人御剑前往。

正午，清江，江边。

收起剑，絮尧先好好打量了下白葭湄。

这个来头不小的女子。

今日她的灵魄没出来，只手持一把水蓝团扇。

蓝色光丝缠绕，熠熠生辉，扇面柔软，散布着各式花纹，如梦如幻。

柄部更是镶嵌着水光宝石，剔透不俗，线条流畅，复杂又精致。

这应该既是灵器也是灵饰。

这时，贺兰瑜道：“休整下就要去找那妖了，妖物凶残，我们必须时刻小心，为了大家的安危，我们彼此先熟悉一下各自的能力。

我的法器就是这把裂天剑，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由我主攻和断后，你们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都明白吗？”

他一改散漫的态度，严肃的说，这幅样子倒颇有些师兄的风范。

这次的妖怪不同一般，必须要做好周密的安排。

话刚说完，原本静谧的江面突然变得翻涌起来。

刹那间掀起一阵阵的浪花，江水不再清澈见底，浑浊咸腥。

一条条半黑半白的鱼跃出水面，排成一列朝岸边游来！

“阴阳鱼！”云翩感觉到异样，一回头就看见了这场面。

“呼！”一声。

这些鱼儿竟凭借身体颜色巧妙地在水中排成一个八卦阵型。

一串水柱也拔地而起，呈点状四处飞散，锁定众人。

而那水滴近身时，一个八卦盘也结印而起。

所有人一瞬间被定在原地。

而那水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分为二，越过众人，直奔洛知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