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今日的裴清,震的整个飞飙寨的人都目瞪口呆,红与黑带来的视觉冲击,宛如林间妖魅。

走在大街上,惹得一众人走路撞到了墙。

魏飙还穿着昨日的一身短打,沾满泥垢,跟在裴清后面,画面着实算不得好看。而且……魏飙的表情……宛如痴汉。

裴清嘴角抽搐。

“阿清姑娘今日真好看。”

“像是那九天神女……”

“九天神女也没阿清姑娘好看!”

长街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放下手中的活计瞧着裴清。

裴清微笑着一一点头予以回应,谁不喜欢被夸美女子呢?

心情好了一点。

魏飙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从昨天晚上那句话后她就没有理过他,对别人反而言笑晏晏,不知道还生不生气。

魏飙咽了下唾沫,“裴清……”

裴清美目斜挑,撇他一眼,径直向前走。

魏飙被这一眼撇的心痒难耐,如万蚁噬心,却抓挠不住,只能紧紧跟着她。

入了苟家小院,裴清轻唤一声:“苟大娘,我来复诊了――”

“嗳――”

应声而出的苟大娘却突然愣在原地,乖乖呦,这个女娃咋成精了!

苟剩随后而出,同样惊在原地:“阿,阿清姑娘,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话。

魏飙不爽,一个两个都这种眼神瞅着她。噌噌上前,一掌拍在苟剩脑瓜上:“你个屁!快起开。”

裴清没有理他,“秀巧今日可好?”

苟剩摸了摸被拍的脑袋瓜,嘿嘿一笑:“挺好,挺好,阿清姑娘请进……”

“寨主也请进……”

裴清含笑看着苟剩:“闲杂人等就不要进来了。”

苟剩一愣,“哦哦,那我不进去了……”

裴清:“……”

苟大娘:“……”

魏飙:算你小子识眼色。

狗腿似的打起门帘,裴清也不客气,提起裙摆迈进了屋内,淡漠的声音随后传来。

“不许进来。”

魏飙抬起的脚,又咬牙收了回来。

苟剩顿悟――

原来闲杂人等不是他!

……

检查了秀巧的刀口,没有感染,没有发炎,于古代的环境来说实属不易,裴清松了一口气。

“身子恢复的不错,接下来这段时间便让苟剩扶着你适当的下床走动走动,有助于排气和体力的恢复。”

“嗳……”秀巧应下。

看着眼前眉眼精致的女子,秀巧羡慕极了:“阿清,你怎生的如此好看。”因着裴清经常来产检,二人的关系已十分熟稔。

裴清俏皮的冲她眨眨眼:“是因为我今日上了妆。”

秀巧笑起来:“你不上妆也好看。”瞧着她勾起来的眼线,疑惑:“这是何物?”

裴清指尖点了点眼尾:“这叫猫眼妆。”

“猫眼妆?”

裴清冲她抛个媚眼,顾盼生辉,“就是仿照猫的眼睛画的眼妆,像小猫咪一样勾人~”

裴清大胆的话让秀巧脸颊一红,忽而想起苟剩那个愣头青从未夸过她好看,悄悄撇了眼裴清,“那我,我可以吗?”

裴清一愣,随后了然一笑,打趣道:“当然可以,等你出了月子,我来帮你画,到时候苟剩的眼睛就要看直了。”

秀巧羞的头也不敢抬:“寨主看你才是眼睛看直了……”

裴清余光瞟见窗口上的人影,转过身甩出一个背影:“他瞎。”

她这么好的女朋友不好好珍惜,不是瞎是什么。

秀巧一愣:“阿清,你和寨主吵架了?”

裴清大方点头:“嗯。”

秀巧认真看着她,想要劝和:“寨主是个很好的人,你别总是欺负他……”

“我怎么欺负他啦?是他欺负我!”裴清猫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惊讶。

“寨主欺负你?”秀巧表示疑惑:“如何欺负的你?”

“他,他……”说了那些混账话!裴清赌气道:“他把我掳上了山,让我放弃了我的新款头面,新式衣裳,还有珍奇珠宝!”

秀巧一愣,“你喜欢那些吗?”

裴清哼哼两声,“我是个俗人,最喜欢那些,喜欢的不得了!”

不像那个王八蛋时不时的说一些气她的话。

“不说了不说了,秀巧你好好休息,记得要多走动走动哦。”

“我知道了。”随后,秀巧又欲言又止:“阿清……你快和寨主和好吧……”

裴清回身悄悄瞧了一眼,刚才还扒在窗口的人影不知何时不见了。哼!王八蛋!

裴清冲秀巧摆了摆手:“我先回医馆了!”

出了屋子,苟剩还在原地站着,却不见了魏飙。

裴清理了理裙摆,状似不经意:“他呢?”

苟剩挠了挠头:“寨主刚才突然急着离开了,瞧着应该是有什么大事。”

苟剩说完,见裴清脸上露出微笑,然而他却莫名感到一股凉意。

很好,王八蛋,等你忙完,你的女朋友就更生气了:)

……

吴庸正坐在飙清堂的门槛上,见着裴清回来,立马站了起来,嘿嘿笑道:“阿清姑娘回来了?”

裴清觑他一眼,“魏飙不在。”

吴庸迎着笑脸:“小的是来找姑娘的。”

“昨日寨主将后山那块空地拾掇出来了,让小的随姑娘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裴清一愣,想起昨日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原来是亲自去收拾后山那块地了……

裴清捏了捏袖角,“走,去瞧瞧。”

――

所谓后山其实就是庆阳固守的北山,寨里人习惯称之为后山。

庆阳在前方开路,裴清跟在后面,吴庸紧随其后,一行三人走在一条劈开的小路上。

小路周围荆棘丛生,布满各种各样带刺的杂草。

“这里原本没有路,是寨主昨日亲自整拾出的小路,”吴庸察言观色,劈开小路为了谁不言而喻,肯定不是怕割伤他们这群糙老爷们儿。

裴清眼眸微转,昨日她只顾着生气,也不知道他被割伤了没有……

后山的空地她还没有来过,是听魏伯提起,药材已经被采的不多了。

空地上有零星的野生药材,这说明环境是易生存的,只是不知道人工培育会怎么样。

“庆阳,有锄头吗?”裴清眺望着前方,大概有三四亩的样子。

庆阳一愣,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问出这么接地气问题的人。

“有。”

说着吹了声口哨,唤来小兵吩咐一声,立即拿来了锄头。

裴清也是土生土长农村孩子,上学时每次放假都会回村里和爷爷奶奶住一段时间,农活她会干。

裴清接过锄头,抡了起来――

吴庸吓一跳,这姑奶奶是要干啥!让寨主知道了还得了!

“阿清姑娘快放下!要锄地吩咐一声即是,寨里最不缺会干活的人。”

“不行,地里面还有一些药材,若是不认识会锄坏的。”裴清说着便抡下了第一锄头。

“哎呦,姑奶奶您快放下吧……”这穿成这样干农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一般这类女子他都是在花撵上见着。吴庸心力交瘁。

裴清还在继续抡着锄头。

“庆阳,快快。”吴庸示意庆阳上前拦着。

庆阳走过去,一把夺过锄头,挥手就是一抡――

“哎!别……”裴清眼睁睁看着一株甘草被刨了起来。

无奈扶额。

庆阳举着锄头手足无措。

“你看,我说不行吧。”裴清无奈道。

庆阳似乎吓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裴清好笑,“没事,捡起来一会儿送回医馆。”

庆阳今年不过十七岁,以她现代的年龄,完全就是看弟弟的目光。

“可以把锄头给我了吗?”

庆阳被这种“慈祥”的眼神看的有些脸红,迅速将锄头递给她。

于是――

两个大男人站在一旁,看着妆容精致衣着华美的女子在黄土地里锄着地。

吴庸忧心,这一幕被寨主看到了,他怕是要完。

裙摆太长不方便,裴清一把撩起来别在腰带上。

吴庸和庆阳目瞪口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细腻却又豪迈,精致而不在意小节。

裴清身着盛装锄地的消息不胫而走,山头上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小兵前来瞧一瞧。

临近晌午,裴清擦了擦额头的汗,春末夏初,天气已经开始泛热。瞅了瞅边上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庆阳,裴清笑的像个诱拐小朋友的怪阿姨:“庆阳啊,姐姐问你件事哦?”

庆阳:“……”

“你不是姐姐。”

“啊……”忘了,她此刻不过一十六。

“你叫魏飙大哥,就应该叫我姐姐。”

庆阳:“?”

“大哥的媳妇应该是大嫂。”

“不对,皇城里时兴的叫法就是姐姐。”裴清脸不红心不跳。

庆阳愣愣的:“哦……”

叫了一声:“姐姐。”

“哎~”

裴清也有一个弟弟,如庆阳一般的年纪,父母车祸去世后,她和弟弟相依为命,所以每次看到庆阳裴清都倍感亲切。

裴清捏着他刚才误刨出来的甘草,晃了晃,“庆阳啊,你知道昨日……裴家是谁来了吗?”原主的父母对原主很好,失去女儿不知如何了。

庆阳黑眼珠子瞅她一眼,小木棍戳了戳地:“不是……不是裴家的人。”大哥不允许再提这件事,否则就得像张黑脸一样在床上躺三个月。

裴清也像他一样蹲下来,“魏飙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裴家的人。”

庆阳将信将疑,“真的吗?”

“真的,他还告诉我,那个人是来寻我的。”

庆阳瞪着眼珠子,似是很惊讶:“大哥告诉你那个人要寻你下山成……”

“庆阳!”

去了趟茅厕的吴庸疾步走过来,这个小兔崽子胡咧咧啥,皮痒了还是活的太舒服了。

裴清愣怔,成?成什么?

“阿清姑娘别听他胡说,他个小孩子懂个啥。”

裴清沉下脸,带着压迫:“他不懂,你肯定懂,裴家人到底来寻我干什么?”

她既占了原主的身体,就不能擅自替她断了与家人的联系,之前继承家产都是气话,若是家中有恙,她不能坐视不管。况且魏飙之前答应她会带她下山回家看一看,现在家人来寻了他反倒生起气来。

裴清此刻浑身的气场与魏飙及其相似,吴庸有点承受不住。

“阿清姑娘就别为难小的了,寨主他吩咐不让咱们说……”

裴清眉头蹙起:“你……”

“报――”

突然,寨里的传训兵骑马飞驰而来――

“阿清姑娘,寨主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