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J先生戴着手表走出来的时候，众人还在外面等着，哈莉和劳顿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担忧。

尽管知道他们都是虚假的，但看着哈莉熟悉的面容，J先生的眼神都柔软了几分。无论去哪个副本，无论去哪个世界，哈莉似乎总是在他身边。

但他即将要去的地方，是不能带着对方一起走的。

尽管J先生知道，如果自己开口要求，哈莉是一定会跟随的。

唯有艾薇敏锐细致地观察到，J先生手上突然戴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精致手表：黑色为底面，上面还有星座符文一般的暗金色底纹，皮质表带，时分秒针是纯金属，透着一种高级的银色，仿佛是用纯银制作的。

等等，这是密室的道具吗？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就这么随便戴在手上。

J先生意识到艾薇的注视，下意识地咧嘴笑了笑，然后抬起手臂，轻轻转了转表带。毒藤女不愧是毒藤女，即便是幻想出来的，依旧如此不好糊弄。

但这个世界的关键并不在艾薇的身上，他转过身去——

贝特曼站位离众人都有一定距离，仿佛是故意拉开一个安全区，又或者他只是不喜欢和“凡人”站在一起。依旧是那张熟悉英俊的脸，依旧是那双深沉的蓝眼眸，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贝特曼不是布鲁斯，布鲁斯也永远不会成为贝特曼。

这无关容貌和身份，只关乎灵魂的本质。

当J先生的精神世界缺少了蝙蝠侠的锚之后，他才会从虚假的幻象中清醒过来，并发现小丑留在密室中的提示线索，悟出量子空间的存在，最终得到这块手表。

他终将踏入另一段征程。

J先生走向贝特曼，这个纯粹虚假的傀儡幻觉，或许参考了一部分蝙蝠侠的性格，但蝙蝠侠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当然，也许某天布鲁斯会被逼到动手杀人，但远不至于杀人分尸取乐。

J先生笑了起来，左手摸了摸那张脸，在贝特曼皱眉疑惑的表情中，将之前偷来的面包刀插.入对方的胸膛，看着后者露出震惊的神色，将刀身又往里转了转。

“万物皆虚，既生又死。”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我的惩罚副本完成了吧？”J先生露出小丑般扭曲而夸张的笑容，随着愈加猖狂肆意的“哈哈哈哈”声，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崩塌。

是的，崩塌，就像原本是全息三维的场景变成了被水泼了的油彩画。

先是一切人和建筑物失去立体感，变得和二维纸面一样……接着是色彩，贝特曼的皮肤变成灰白，眼神褪去蓝色，变为无神的玻璃之低，表情也消失在脸上……最后，是图形的粉碎。

直线、圆形、椭圆、方形、梯形……世界万物本就由几何组成，而如今也回归到最基本的构成，最后自己坍塌为粒子结构，彻底湮灭于世间。

这个美丽的新世界，一切都是如此圆满而无遗憾。

小丑女和死亡射手组建了幸福的家庭；小丑找到了自己曾经挚爱的妻子，在华尔街上班，过上了富足平凡而忙碌的生活；尼格玛开了解密密室来满足自己的业余爱好；艾薇从没有经历过苦痛，而是顺风顺水地当上了植物学家；丹特没有被毁容，而是当上了正义的FBI探员……

虽然J先生只见到了这几个熟人，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生活下去，会遇到更多的“老相识”，想必他们各个都会过的幸福安康。

一个虚幻的“美丽新世界”啊。

当梦幻泡影消失在眼前时，J先生再次面对的是冷冰冰的阿卡姆监狱墙壁，然后是系统最后的通告——

“恭喜玩家完成惩罚副本，顺利开启四周目，本次副本获得唯一奖励：第三滴血（可用于觉醒小丑卡牌），小丑卡牌（觉醒3/3）”

“小丑牌觉醒，系统检测到空间手表……系统冲突……冲突……小丑系统自毁中……自毁5%……自毁47%……自毁90%……小丑系统自毁完成。”

“清空人物属性加成、技能、装备和宠物。”

“清空所有人物好感度，清楚主线npc记忆，恢复初始状态。”

“世界格式化中……重新加载，绑定主神空间系统，绑定完成！欢迎来到主神世界，24小时后传送至新手副本，请玩家做好准备。倒计时开始——”

看着手表上不断进行的倒计时，J先生弯起了嘴角。

有意思，他又回来了。

二十四小时能干点什么呢？首先，他还是要越狱咯。

尽管没有系统开挂帮助，但完全觉醒的小丑还是抵挡不住的。小丑在阿卡姆那么久，真的没有同化过什么内应吗？没有内应，小丑又怎么能跑得出去？

更别提小丑在哥谭藏的一些“后手”。

J先生出去后，并没有搞事，也没有去销毁之前小丑准备的高危物品。二十四小时太过短暂，留给他告别的时间并不多。

他先在企鹅人的冰山酒吧里找到了哈莉，解除了阿曼达·沃勒装在她和死亡射手脖子里的炸.药，并且将一部分钱和人脉转给了她。

J先生是希望哈莉和劳顿在一起的，但怎么说呢，他是个疯子，又不是红娘。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嗯，或者是永远，亲爱的。”J先生凑近了哈莉，亲吻上对方的脸颊，用力地抱了抱她：“你会想我吗，嗯？”

“布丁……”小丑女察觉到了什么，她毕竟是最了解小丑的人之一，也曾是一个精神医生，她局促不安地攥着手：“我能够……”

“我不爱你，但总有人会爱你。”J先生直接说道，看得哈莉的脸色白了一瞬间。死亡射手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抱臂，十分警惕地看着哥谭疯人院之王。

和小丑女在不在一起另说，他首先是先要找阿曼达·沃勒那个女人的麻烦！

不去管死亡射手的报仇计划，暂时安置了哈莉之后。J先生很自然地想起了自己唯一养大的孩子杰森，只可惜杰森刚刚复活，他并不清楚对方在哪里，是不是回到哥谭了。

算算时间，红头罩的出现还要在几个月之后。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也许等J先生找到，早就过了24小时了，倒不如将时间留在更有用的地方。是的，他毕竟得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布鲁斯，哪怕后者什么都不记得了。

找蝙蝠侠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毕竟从J先生越狱考试，蝙蝠侠就一直在找小丑好嘛！

用哈莉手上的木锤（实则重要的是锤子里的脏.弹）为诱饵，小丑很轻松地就把人钓出来了。当然，蝙蝠侠来势汹汹，且心情十分不美好，就差没直接把小丑按在地上摩擦。

要不是脏.弹不知下落，而小丑的计划未明……

“两件事，蝙蝠。”

J先生打量了下自己的手表，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十分钟了。

“第一件事，你家小鸟没死，准确来说，是又复活啦，你得去问问自己亲爱的岳父。可能就是这段时间从棺材里跑出来了，你确定自家的坟墓没被人挖过？”

蝙蝠面罩遮着脸，看不出布鲁斯是不是变了脸色，但想来也知道，小丑的话虽没什么可信度，但他也不会无的放矢。毕竟连雷宵·奥古都扯进来了……卧槽，这事刺客联盟还真干得出！！

“脏弹在哪里？”

“Come on，我就要离开了，你的临别赠言就是这句？”J先生摊了摊手。

离开？小丑？他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要小丑离开哥谭，就像逼着鱼飞到太阳中去一样。小丑是哥谭孕育出来的怪物，也只能生活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上。

“只要心不变，就永远都会记得。”

J先生敲击着座椅的扶手，微微闭了闭眼睛，这句曾经带给他希望，又带来剧烈痛苦的话语，如今却能轻松地说出来。

“不管你的心记不记得，布鲁斯。”他喊出了蝙蝠侠的真名，以至于后者的身体都僵硬了一瞬间，这才慢慢说出后半句话：“我的心始终都记得，我诞生于小丑，但我不是小丑。”

我从来都不是小丑。

我、不是、小丑。

J先生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疯狂的眼眸里此刻却极为清明。蝙蝠侠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小丑腕上的手表在微微发光。

夜色之中，那光芒是如此微弱不详却又不容忽视。

“你要做什么？”蝙蝠侠问道。

“脏.弹在仓库里，我没有启动，你拿走就好，替我照看一下哈莉，她非跟着死亡射手去找沃勒的麻烦了。这件事挺难解释的，你自己以后慢慢找答案吧。”仿佛老父亲一样操碎了心。

“哦，别让超人太受刺激，尤其他结婚生子之后，让阿卡姆的疯子离他远点。”妈的，不义超简直是J先生这辈子的心理阴影。

“杰森……无论他做了什么，我希望你在责怪他之前，先想想他经历了什么。布鲁斯，教孩子得温柔一点，否则搁谁都要叛逆啊！

“我很高兴遇到你，布鲁斯，在你忘记的那些日子里的。”

光芒吞噬了J先生的身体，蝙蝠侠不敢冒进，他只是凝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此刻，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小丑，但他又是谁呢？

在余光里，J先生看着蝙蝠侠犹豫的模样，不由地笑了起来。不再是那种受小丑影响的癫狂笑容，而是更加温柔的属于J先生最初的笑容。

一如他刚刚从量子空间里苏醒时那般，没有收到一点阴霾的温柔。

布鲁斯，有句话你说得对。

只要心不变，就永远都会记得。

你是我的锚。

至于小丑？

只要哥谭罪恶疯狂的土壤还在，这个世界还会酝酿出新的小丑。

人人都可为小丑，缺少的不过是那一瞬间而已。

希望你和杰森，一切好运，再见了。

“欢迎玩家进入新手副本《玩偶之家》，主线任务：存活72小时（必选），支线任务一：亲手击杀普通怪物（0/3）（可选），支线任务二：亲手击杀怪物boss（0/1）（可选）.”

“玩家获得卡槽两个，新手礼包一个，获得天赋技能[来啊，快活啊]：开启后10分钟内，100%吸引副本所有怪物和npc的关注（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冷却时间：24小时。”

“检测到玩家特殊属性，获得额外天赋技能[如果你追到我]：开启后10分钟内，强制选定一个目标进入[你追我逃]游戏，若玩家在时间内未被追到，获得奖励：个人全属性加成200%，若玩家被目标追到，目标获得奖励：个人全属性加成500%，且对玩家进行不可描述。（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新的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