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傅雨棠想找个看不见顾云舟消息的地方静一静。
现在顾云舟跟景郁的鱼粥CP火爆了互联网,傅雨棠搜索过一次,之后每天都会被推送大量的相关消息。
坐上了飞机的头等舱没多久,走过来一个人坐到了傅雨棠旁边的座位。
看着机舱窗外愣神的傅雨棠,忽然觉得不对劲,他转头看了过去。
坐在旁边的男人,凤眸、薄唇,鼻梁上架着一个银边眼镜,神色冷淡。
傅雨棠隽长的眉拧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李斯年没理傅雨棠,叫来了空乘人员,索要了消毒水跟纱布。
惊讶了片刻,傅雨棠就反应过来了。
昨天他用手机订机票时,李斯年就在他旁边,所以知道他几点的航班也不算离奇。
傅雨棠收回视线,眉眼透露了几分烦倦,“是我妈让你盯我的梢?”
傅妈妈一直认为,傅雨棠身边的狐朋狗友里,就李斯年比较靠谱,因此私下经常跟他联系,想知道傅雨棠的近况。
“你回去告诉她,我只是出去散散心,什么都不会做,更不会惹麻烦,让她别担心。”
对于傅雨棠的话,李斯年充耳不闻,空乘给他拿过消毒水跟纱布后,他拽过了傅雨棠受伤的那只手。
傅雨棠没处理伤口,上了飞机后,他去洗手间用冷水将血冲干净了。
Alpha凝血很快,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这点小伤傅雨棠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刚要拒绝,李斯年就冷冷地剐了他一眼。
怕李斯年给他妈打小报告,傅雨棠没再跟李斯年犟,“我自己来。”
傅雨棠从幼儿园起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所以对包扎伤口很有心得,消完毒就利索地用纱布裹住。
见李斯年拿出手机,开始做他的测试题,没下飞机的打算,傅雨棠淡声说,“你不用跟着我,我什么也不会做。”
李斯年修长的手指划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的说,“这话你跟你妈去说,看她信不信你。”
傅雨棠扫了他一眼,细尖的眼尾上翘,翻了个白眼。
随着飞机舱内广播温柔的提醒,飞机缓缓起飞。
傅雨棠看着窗外稀薄的云雾,逐渐变厚,像连绵不尽的雪山,旁边的人突然碰了碰他。
“什么事?”傅雨棠不耐烦地扭头。
李斯年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手机挪到了傅雨棠面前。
傅雨棠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选B,墨绿色。”
李斯年提交这题的答案,下道题就弹出来了,题目正好在傅雨棠的视线范围内。
还是一道混色题,李斯年琢磨了一会儿,成功避开正确答案,选择了错误的那个。
傅雨棠嗤了一声,“你这个水平就不能老老实实做初级测试?”
他拿过李斯年的手机,交了试卷才发现,李斯年做了半天就得了一分。
那一分还是傅雨棠刚才告诉他的答案。
傅雨棠退出了中级测试,给李斯年选择了最基础的版本,然后把手机甩给他了。
“你先把这个做及格,再考虑其他的。”傅雨棠挖苦道。
他的桃花眼形状很精致漂亮,内勾外翘,说话时眼尾会不自觉上勾。
李斯年眼睛逐渐幽深,他抬手抚上了傅雨棠的眼角。
拇指的指肚细细摩挲着傅雨棠尖而翘的眼尾。
傅雨棠眉峰拢起,因为李斯年这个略显柔情的动作,他心里生出一种古怪。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拍开了李斯年的手,“你脑子有病,摸我眼干嘛?”
李斯年没解释,垂眸继续做测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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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色弱人群不能考驾照,后来随着科技日渐完善,一部分色弱在佩戴辨色眼镜后,也可以拥有驾照。
李斯年比较幸运,像纯正的红色,绿色,黄色他都能分清楚。
但对于浅色系,李斯年的辨别能力很差。
所以他不能参加正式的赛车比赛,朋友攒的局倒是可以过把瘾。
李斯年第一次见傅雨棠,就是在一次私人的赛车比赛,当时他们俩并不是一个战队的。
因为天生色弱,这让李斯年对纯正艳丽的颜色格外敏感。
那天李斯年没戴眼镜,在一片模糊的颜色中,穿着红色外套的傅雨棠,一眼就被他看见了。
凭着那张比女人还要稠丽漂亮的脸,让傅雨棠足够吸引眼球,不管站在那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大概心情不好,傅雨棠远离人群,靠着自己的车在抽烟。
远处的光落在那张雄雌莫辩的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
傅雨棠绯色的唇含着烟蒂,猩红的光点忽明忽暗的闪烁,眉宇间满是烦躁。
当时傅雨棠还在大一,他没加入任何战队,这次也是来过把瘾的,所以他们队就他没有队服。
来之前他刚跟顾云舟吵了一架,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
同一战队的另外三个人走了过来,见傅雨棠在抽烟,他们烟瘾也犯了,一人跟傅雨棠要了一根。
这不是正规的比赛,三个战队各自的老大为了娱乐搞出来的。
所以对于傅雨棠跟李斯年这两个不具有比赛资质的加塞选手,并没有多大的意见。
傅雨棠没加入战队,因为之前年纪还小,但现在他已经成年了,正准备放弃学业,追求自己的赛车梦。
李斯年不能比赛单纯就因为色弱。
关于李斯年的色弱有着许许多多的传闻。
据说李斯年不是色弱,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掩饰自己喜欢粉色,以前他还曾经穿过粉色的衣服招摇过市。
还有人说李斯年本人很少女心,房间都刷成了粉色,晚上还要抱着粉色的公仔玩具才能睡着。
虽然谁都没有见过,无法确定真伪,但大家对这个八卦都抱有极大的热情。
“卧槽,不会是真的吧?”
“真看不出来,李斯年还有这样的癖好。”
“我女朋友都没那么粉,她还挺不喜欢粉色的。”
“哈哈哈哈,这比Omega还Omega。”
傅雨棠心里本来就烦躁,听着这些人更觉得聒噪。
他狠狠掐了手里的烟,“吃饱撑的管别人穿什么衣服,你们是他爹?”
想起顾云舟,傅雨棠冷笑,“Omega都没你们逼逼赖赖,这么会嚼舌根,看不上他,有本事就在赛道上干过他。”
因为傅雨棠跟赛队高管关系不一般,所以被他骂了虽然心里有气,但谁都没敢当面说什么。
高A值的Alpha体能跟学习能力都是顶尖的,但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一样就会收回另一样。
大多数A值高的Alpha,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其他缺陷。
比如景郁五感超强。
感官厉害是好事,但如果很强,那就是一件麻烦,甚至是痛苦的事。
再比如柏遇,他对抑制剂天生不敏感,每次结合热都很煎熬。
李斯年的色弱,也属于高A生理缺陷的一种情况。
傅雨棠则是很难集中注意力,他从小就有严重的多动症。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况好了很多,但只要是傅雨棠不感兴趣的事,他的精神力很难集中到一块。
目前傅雨棠只对赛车跟顾云舟有兴趣,所以在这两样投入了大量的时间跟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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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顾云舟分开的第一年。
李斯年找到傅雨棠时,他穿着工装背心,正在自己改装车,嘴里懒洋洋地叼着一根抽了半截的烟。
“把烟戒了吧。”李斯年淡淡的说。
他走过去,从傅雨棠嘴里将烟取了出来,然后含到了自己嘴里,吸了口。
见李斯年将湿润的烟蒂咬住,吐了一口青白的烟圈,傅雨棠的眉弓起,中间的褶皱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最近是吃耗子药吃多了?”傅雨棠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李斯年。
近几个月,李斯年就跟吃错药似的,从眼神到行为举止很……
傅雨棠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反正李斯年的状态很不正常,跟被别人下了降头似的。
李斯年抬眸,漆黑的眸子如鹰隼般锐利,他反而问傅雨棠,“你说呢?”
傅雨棠瞥了一眼李斯年,不跟他打哑谜,“你能不能正常点。”
“怕是不能。”李斯年将烟又送进了口里,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勾出一个冷淡的弧度。
随着烟雾的吐出,他说,“因为我很不正常的看上你了。”
“什么?”傅雨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听懂?”李斯年看着傅雨棠,漆黑的眼底是赤-裸的欲念。
“委婉的说,我看上你了,直白就是我想上你。”
傅雨棠看着李斯年,神色变化了好几次。
最终他冷淡的‘哦’了一声,“我劝你去看看精神科,顺便查一下自己有没有性别认知障碍。”
“毕竟你连一个Alpha都能看上,应该是病得不轻,不排除脑子进水这种可能性。”
“如果真是脑子进水了,那我也进水好几年了。”
傅雨棠维持的镇定,在李斯年说完后彻底崩塌,“你是疯了吧?你他妈是疯了吧!”
李斯年将烟掐了,他淡声说,“虽然Alpha的身体结构不适合做,但仔细开拓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不经sheng殖道而已,不过也很爽。”
傅雨棠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他咬牙说,“他他妈让你给我科普这个了?”
他感觉李斯年是真的疯了。
傅雨棠:我拿当兄弟,你却想睡我,就,很他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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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顾云舟分开的第三年。
傅雨棠最近心情很烦,找了时间去经常去的酒吧喝酒,刚坐下来没半个小时,就被搭讪了好几次。
他低头喝着酒,对那些来要电话的Beta跟Omega视若无睹。
不少人见要不来电话,悻悻离去,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看傅雨棠这么难搞,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到面容俊朗,气质清贵骄矜的李斯年走进来,不少人的眼睛瞬间一亮。
等他们见李斯年坐到傅雨棠旁边,想搭讪的人多少有些犹豫。
李斯年要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修长的腿懒散地支在地上。
傅雨棠没搭理李斯年。
两个人各自喝着酒,谁都没主动说什么。
终于有一个漂亮的男孩鼓起勇气,走过来跟李斯年要联系方式。
男孩后颈散发着棉花糖一样香甜的信息素,即便是在气味混杂的酒吧,也能闻得到。
李斯年伸手拉过傅雨棠,在他唇边吻了一下,然后镇定自若对那个男孩说,“有伴。”
男孩震惊地看着他们俩,这不是两个Alpha?什么时候Alpha都能结伴了?
他一脸怀疑人生地游荡回自己的座位,三观被冲击的粉碎。
傅雨棠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片刻。
难以言喻了好久,他才开口了,“啧,我现在终于体会到我缠着小舟时,他什么心情了。”
“李斯年,你他妈是没完了?”傅雨棠擦了擦被李斯年亲到的地方,“你疯了三年,够了吧!”
李斯年喝了口酒,喉结微滚,微凉的液体咽下去之后,他才转头,自下而上打量着傅雨棠。
一杯威士忌不至于让李斯年醉,但看傅雨棠的眼神,分明含着一种迷醉肆意的放荡。
他的视线一寸寸掠过傅雨棠,描摹着眼前的Alpha,目光清醒又迷醉。
傅雨棠皱了皱眉头,他被看的有些不舒服。
李斯年淡淡收回视线,低声说,“我说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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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顾云舟分开的第五年。
这一年,元多安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将会改变市面上单一安抚Alpha的药剂。
因为这件事,顾云舟再次登上热搜。
跟顾云舟荣誉一块被提及的,还有他的感情生活。
互联网铺天盖地又是鱼粥CP的话题,各大平台争相报道。
即便是过了五年,顾云舟这个名字仍旧是傅雨棠心中的一根刺,会时不时在他心脏扎一下。
李斯年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失踪的傅雨棠挖出来时,他已经喝的烂醉,身上到处都是烟味。
傅雨棠三年前已经戒烟成功了,没想到又开始吸了。
李斯年冷着脸,将傅雨棠拖回了家,弄进了浴室里。
花洒的水喷下来,傅雨棠的意识才清醒了几分,他被李斯年摁在墙上,花洒的水直直砸到他的脸。
傅雨棠挣扎时,被呛了好口水。
他喝了酒,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再加上李斯年死死摁着他。
挣扎了几下,四肢越来越绵软,傅雨棠瘫在冰冷的地板上,剧烈咳着。
李斯年这才松手,他看着傅雨棠,语气平静,“醒了吗?”
傅雨棠扶着一旁的瓷砖,低低喘息着,并没有回答李斯年的话。
他浑身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发梢不断滴着水,清隽修长的眉眼也沾着水珠,顺着细尖的眼尾滑下。
李斯年一言不发,他抽了一条毛巾,俯身半蹲在傅雨棠面前,给他擦头发。
傅雨棠狼狈不堪,整个人像是被抽去精神气似的,眉宇满是疲倦,竟乖乖地任由李斯年施为。
李斯年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将挡在他眼睛上的湿发拂开,露出一张漂亮到雄雌莫辩的脸。
“傅雨棠,不管你再怎么糟蹋折腾自己,看不见你的人,永远都看不见。”
但看得见的人,永远都会在一时间看见。
无论傅雨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李斯年都能在人群立刻找到他。
傅雨棠的唇被酒气熏得绯红湿润,李斯年低头吻了过去。
没等李斯年碰上,傅雨棠就别开了脑袋。
李斯年没强迫他,起身找了一件傅雨棠能穿的衣服,放到了浴室。
“你自己洗吧。”说完他就出去了。
等傅雨棠从浴室出来时,李斯年站在客厅那面落地窗前。
因为光线太亮,反而一时看不清楚李斯年的表情,傅雨棠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
他们俩认识了很多年,最初傅雨棠以为李斯年说看上他,只是在开玩笑。
所以他没多少重视,本来想着等一段时间,李斯年遇见合适的Omega,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没想到五年过去了,李斯年还是这样。
在李斯年的注视下,傅雨棠开口,“我一直是拿你当兄弟的……”
不等傅雨棠说完,李斯年就打断了,“我从来没拿你当兄弟。”
傅雨棠被狠狠噎了一下。
什么叫从来没拿他当兄弟,关系好了这么多年,不他妈拿他当兄弟,难道一直暗恋他?
李斯年话里的深意,让傅雨棠头皮发麻。
“我只可能跟你是伴侣的关系。”李斯年看着傅雨棠,“我一开始也是冲着这个来的,以后也不可能改。”
要么断联系,要么是伴侣,不会有第三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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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顾云舟分开的第六年。
自从那次跟李斯年不欢而散后,对方就没再找过来,傅雨棠也没有去找过他。
两个人将近一年都没有联系过了,身边的朋友早就察觉到,所以也没敢把他们俩往一块凑。
没有李斯年的‘追求’,傅雨棠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某一天从外面回来,傅雨棠就看见家门口,站在一个高大的人影,他脚步微顿。
察觉到傅雨棠,李斯年转身看了过来。
李斯年没戴眼镜,看来时,那双狭长的眼睛显得格外幽深漆黑。
他的身体微微让了让,无声地示意傅雨棠把门打开。
李斯年的态度举止都很自然,仿佛他们不是一年没联系,而是昨天刚见过,今天又聚在了一起。
傅雨棠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下意识挑起,看了李斯年三四秒,他才上前将房门打开了。
不等傅雨棠推门进去,身后的李斯年一脚踹开了门,将傅雨棠摁到门板上吻他。
李斯年这股劲头,让傅雨棠多少有点熟悉感。
当年他纠缠小舟时,好像也他妈会这样。
尼玛真就,艹了!
傅雨棠恼羞成怒地踢开了李斯年,“你给我克制点!”
李斯年被这话逗笑了,他笑了好久,才收敛了嘴角的笑,“我已经克制很多年了。”
在李斯年遇见傅雨棠时,傅雨棠心里就有顾云舟了。
但顾云舟并不喜欢他,李斯年一直在等傅雨棠看清楚这点。
等他终于明白了,准备放弃之前的感情了,李斯年才开始追他。
傅雨棠每次出事,李斯年都会陪着他,那不是他在做慈善,他的付出总会用其他办法索取回来。
他等傅雨棠这么多年,更不是为了单纯跟他做兄弟。
李斯年斯条慢理地整了整自己袖口的褶皱,他平静而冷淡的说,“如果你想跟我这么磕下去,那我就陪着你,看我们俩到底谁能磕过谁。”
“而且除了我,没人能完全接受你的烂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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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顾云舟分开的第七年。
傅雨棠在比赛训练的前两个月,右脚不小心骨折,在医院住了十几天。
他骨折跟赛车没有任何关系,但傅妈妈坚决要他退役,搞得傅雨棠很烦。
出院之后他没回家,雇了个小时工打扫卫生给他做饭。
小时工没干两天,就被李斯年发了薪水辞退了,然后李斯年自己搬了过来。
对于李斯年死磕的行为,傅雨棠冷眼看他,“有意思吗?”
李斯年反唇以讥,“这话不应该问你?”
傅雨棠心头起火,“我就算放下小舟了,我跟你也不可能。”
“理由。”
“我他妈是Alpha,而且我不可能在下面。”
“你可以在上面。”
傅雨棠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你认真的?”
“你可以在上面动。”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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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顾云舟分开的第九年。
因为腿伤,傅雨棠错过那次比赛。
李斯年倒是赖到了傅雨棠家,他的腿好了之后,李斯年也没离开的打算。
傅雨棠早上起来的时候,李斯年已经去上班了。
他洗漱完,熟门熟路地从冰箱取出李斯年留的早餐,放微波炉里面加热了一下。
刚吃了早饭,李斯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醒了?”
“嗯。”傅雨棠调子懒洋洋的。
“吃饭了吗?”
“嗯。”
“正好,我有一份文件忘带了,你帮我送到公司吧。”
傅雨棠一边给李斯年找文件,一边夹着电话问,“你什么时候从我家滚蛋?”
“等你愿意搬到我那儿住的时候……”
傅雨棠没听完,就给李斯年挂了电话。
“我搬你妈。”傅雨棠骂了一句,但还是把李斯年的文件给他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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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顾云舟分开的第十年。
在拿下那届比赛的冠军后,傅雨棠突然间对这项竞技运动没兴趣了。
他瘫在家里,难得为将来迷茫,不知道放弃现在这个职业,以后要做什么。
认识的同龄人要么事业有成,要么就是啃老的纨绔富二代。
其实傅雨棠也是纨绔,他还是家里的独子,但他爹早已经放弃他,他们家的公司有能者居之,不搞家族企业那套。
就算傅雨棠回去想接手公司,傅汉卿还怕他败光了家底。
只要公司不倒,傅雨棠每天躺着都有钱飞进口袋里。
李斯年忙完工作,出来就看见在沙发上躺尸的傅雨棠。
Alpha露着并不柔软,甚至有漂亮整齐腹肌的肚皮,勾翘的桃花眼像带毒的螯针。
即便躺在沙发上,也不显温驯乖巧,但就是给人一种他需要撸毛的感觉。
李斯年走过去,坐到了傅雨棠旁边,双腿随意叠在一起,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退役后,我应该干点什么。”傅雨棠望着吊灯投下来的阴影,目光有一种脱离现实的迷蒙。
看着这头漂亮趴伏的大兽,李斯年说,“如果你对这个行业还有兴趣,你入股,或者直接开个七号打烊这样的修车厂,为赛车专门服务。”
“如果你没兴趣再干这行,反正你比赛这么多年,也攒了不少钱,可以做些其他投资,具体投什么,我可以帮你参考。”
“没必要短期之内确定自己要做什么,你不缺钱,也不缺人脉。”
傅雨棠的确不缺钱,他缺长期目标。
但就像李斯年说的,短期之内他没必要想明白自己将来干什么。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傅雨棠斜了一眼李斯年,照例问,“你什么时候从我家滚蛋?”
李斯年都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了,这话都成傅雨棠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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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顾云舟分开的第十一年。
傅雨棠正式隐退,并且入股了七号打烊工厂,成为第二大股东。
退役仪式搞得相当隆重,傅雨棠被轮番敬酒,喝到最后什么时候被李斯年带回去的,他都不太清楚。
李斯年把傅雨棠放到卧室的床上,就听见傅雨棠迷迷糊糊喊了一个名字。
一开始李斯年没听清楚,给他解开了上衣扣子,随口问了一句,“要喝水吗?”
躺在自己的床上,傅雨棠的意识逐渐被酒精腐蚀,他正要睡过去时,后颈突然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腺体的位置本来就敏感,被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一刺激,深感被挑衅的傅雨棠猛地睁开了眼睛。
见是李斯年,傅雨棠愣了愣。
在他愣神儿那点功夫,对方又叼了他一口。
傅雨棠嘶了一声,痛疼让他彻底清醒了,“你他妈发什么疯?”
没想到傅雨棠生气,李斯年比他还要生气,缩紧的瞳孔如同尖锐的刺针蛰着傅雨棠。
“你刚才叫谁的名字?”李斯年声音压得很低,但仍旧难掩其中的戾气。
傅雨棠捂着发疼的后颈,暴跳如雷,“我他妈谁叫的名字了?”
“你刚才叫小舟。”咬牙切齿。
傅雨棠顿时偃旗息鼓。
看着失神的傅雨棠,李斯年眉间的戾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感。
许久,李斯年才哑声说,“傅雨棠,就算是一个石头,捂了这么多年,也应该被焐热了。”
他坐了起来,自嘲地轻笑了一句,“还是你比较能磕。”
听到李斯年最后那句,傅雨棠的唇缓慢地动了动,“我已经很久没有想他了。”
李斯年掀眸朝傅雨棠看去,“你什么意思?”
傅雨棠顿时生出一种烦躁,李斯年这个问题让他如芒在背。
最后他将手背挡在了眼睛上,这是一个逃避的动作。
看出了傅雨棠内心的挣扎,李斯年猛地俯身,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唇齿纠缠那刻,Alpha的果断立刻尽显无疑。
傅雨棠摁住了李斯年这头想拆他骨,食他肉的恶狼。
“我要在上面。”傅雨棠口气不容置喙。
之前他没想明白自己跟李斯年什么关系,在李斯年吻过来,他没有任何反感,甚至想翻身将李斯年压到身上。
这让傅雨棠快速捋清楚了自己的感情。
Alpha的天性不甘屈居人下,傅雨棠也不例外。
“你想得美。”
傅雨棠冷笑,“呵,凭什么你要上我?”
“因为你他妈就欠这个!”
傅雨棠:……
Alpha都是争强好胜的,这就意味着在床上跟打架似的。
傅雨棠还他妈觉得,李斯年就欠这个呢。
但因为他喝了酒,再上加李斯年指责他刚才喊了小舟的名字,这多少让他分了神儿
最后傅雨棠一失足成千古恨,被李斯年摁在床上折腾了一整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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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雨棠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李斯年已经不在床边了,他摸摸索索拿过了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边说什么,傅雨棠根本没听清楚。
对方什么时候挂的,他都不清楚,迷迷糊糊要继续睡时,傅雨棠突然瞥见来电人的名字。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傅雨棠立刻就炸了,他扶着腰从床上下来了。
“我昨天他妈喊的是小邹,不是小舟。”傅雨棠骂骂咧咧从卧室走了出来。
李斯年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傅雨棠的声音,他询问,“怎么了?”
“邹平,你认识吧?我们都叫他小邹,你记得吧?我昨天喊的应该是小邹。”
李斯年反应很平静,“哦,以后改个叫法吧。”
傅雨棠看了李斯年好几秒,他表情讷讷的,“你……是不是算计我了?”
“什么?”李斯年很无辜地看着傅雨棠。
傅雨棠额角青筋一根根突起,“我他妈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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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斯年正式同居的第一年。
李斯年到底有没有算计傅雨棠,至今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因为当事人根本不承认,他坚称傅雨棠喝醉大舌头,把小邹喊的像小舟,所以让他误会了。
除此之外,一切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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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斯年正式同居的第二年。
傅雨棠去了李家,第一次进了李斯年从小住的房间。
成年之后,李斯年就从家里搬出来了,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
原本以为外面那些传闻是假的,李斯年不可能喜欢粉色,他的卧室也不可能是粉红的。
然而傅雨棠错了。
看着李斯年刷成浅色粉的墙壁,傅雨棠都觉得少女心爆棚。
“你还有这个爱好呢?”傅雨棠眉峰高挑。
“我只是色弱。”李斯年解释。
在他眼里浅粉色就是白色,还是那种纯白色。
墙壁的颜色,是在李斯年七岁那年重新粉刷的,颜色是由李斯年亲自挑的。
以前他父母不知道他色弱,只以为李斯年爱好奇特,他们在这方面很尊重自己儿子的喜好。
所以李斯年当年是真的穿过粉色衣服,不过都是小时候。
傅雨棠打量了四周一眼,粉色的墙壁,粉色的衣橱,床头还真有粉色的公仔。
“来小公主,坐,哥哥给你上网再买几个公仔。”傅雨棠拍了拍粉色的床单。
知道傅雨棠还在生气‘小邹事件’,李斯年也没说什么,乖乖听训。
他以为傅雨棠开玩笑,没想到傅雨棠还真网购了不少粉色公仔,几乎能淹了他们的床。
李斯年:……
好吧,这事他理亏,他闭麦。